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況且我也沒有退路了!說幹就幹。

不過我沒繼續在廁所停留,我怕讓雷暮雨看出端倪,雖然打心底裡不想承認,但是現在我不能完全相信她,花之一族和繪皇之間的水太深了,深到我永遠都不能探個究竟。穿好衣服我回到房間,雷暮雨笑吟吟地看着我,我體內氣息微微運轉,頂着七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然後推說酒勁上來了,還是先休息吧,說吧自顧自地躺下睡了。

雷暮雨呆了一呆,沒多說什麼幫我掖了掖被子也躺下了。我側身背對着她,過了一會聽到她的呼吸聲均勻了起來,應該是睡着了。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坐起身來,嘟嘟囔囔說喝多了,還得跑廁所,雷暮雨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沒說話,我大模大樣的離開房間,飛快的溜到廁所裡。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邊這個廁所,沒發現有什麼特異之處,於是開始動手化解體內的紅色能量。人體是一具複雜而精密的機器,氣血的運行、陰陽之力的運行、術法的氣息運行都有着獨立的經絡路線。術法就是這樣,根據運行經絡的不同會引發不同的效果,所以有時候體內的經絡被堵塞一兩處是難以發現的。我坐在馬桶上,開始運行體內的陰氣衝擊堵塞的經絡,那詭異的紅色能量十分頑固,我努力了足有半小時才化解了它們。氣息完全通暢的瞬間,我只覺得體內萎靡已久的走喪之力忽然活躍起來,那股暴虐的狂躁之感瞬間燃遍心頭。

我整個人好像瞬間着魔了一般,火熱的走喪之力和殘龍紋中冰冷的陰氣相互融合在一起,重新變成邪陰之氣。我的身體在冰與火之間飽受煎熬,忽冷忽熱。嘴裡的牙齒被我咬的咯咯作響,身上出了一遍冷汗又出來一遍熱汗,被壓抑已久的走喪之力狂暴起來氣勢驚人,命格與我自身的融合度以誇張的速度攀升着,很快逼近了百分之九十五,才緩緩停下勢頭。與此同時,我的術法修爲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快達到了曾經的巔峰高度。

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暴虐情緒之後,我微微笑了笑,這感覺太好了!看着鏡子裡我的,那是一個滿身邪魅之氣的傢伙,臉上的獨眼散發着冰冷的殺意,而緊閉的左眼被沒有影響整體的氣質,反而多了一分狂野的殘暴之感,一切完美極了。

我正處於在我陶醉的時候,忽然聽到廁所門外微微傳來響動。我身形微微一動就閃到廁所門口,打開門發現外邊的人是花念鬼。穿着一身睡衣的花念鬼被忽然打開的門嚇了一跳,看着赤着上身的我,微微往後退了幾步。我不知道她是單純的起夜還是發現了我化解了紅色能量,所以決定試探一下。

“睡的不安穩麼?”我一步一步逼近花念鬼,湊近她身邊用極低的聲音說。

“還好,只是晚飯的時候喝多了一點。”花念鬼的臉紅了紅,又往後退了幾步。

我倆這一進一退,很快花念鬼就退到了牆根,她不敢直視我的目光,雙手抓着睡衣的衣角,微微抿着下脣,活脫脫一個涉世未深的害羞少女模樣。我心中冷笑連連,眼前這個女人或許心機不深,但是爲了花之一族,是什麼都能做的!心機陰沉的敵人很可怕,這種決不妥協的敵人也同樣危險。

“你……你幹什麼。”花念鬼紅着臉問。

“我覺得最近走喪之力又活躍了起來,幫我看看怎麼回事。”我盯着花念鬼說。

“不着急,可能是因爲你今天喝了太多酒,我有制定好的循環療程,今天沒到時間呢。”花念鬼急匆匆地說,然後扭頭跑進了廁所,緊緊關上了門。

我站在廁所外呆了一呆,隨即心中狂喜,從花念鬼剛纔的表現來看,她不知道我已經疏導了經絡。既然如此我就再低調一段日子,等待走喪的融合度達到百分之百之後,我再開始絕地反擊。

第二天中午,一羣醉醺醺的人都清了過來,簡單吃了口飯,韓紫嫣和冷澤天各開一輛車,迴風鎮。我和池尚寒坐冷澤天的車,三個女孩一輛車。一路上池尚寒各種損我,這孫子只看到我領着兩個美女四處溜達,卻沒看到那風光之後深入骨髓的險惡。我哼哈應付沒多說話,只是拼命催動體內的術法之力,儘可能的抓緊時間讓走喪之力的融合度攀升至百分之百。

“我說童遄,你最近是不是又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通過一個收費站的時候,池尚寒忽然問我。

“是啊,這不被一個鬼兒子纏上了麼。”我繞彎子罵他。

“什麼鬼兒子?”池尚寒有些激動地問。

“鬼兒子也就是龜兒子,池子裡的龜,就是王八,懂不?”我漫不經心地說,在罵他的時候我發現後邊有一輛車似乎在跟着我們。我注意到那輛車有一段時間了,從駛出長春市區之後它就跟在後邊,一直和我們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操你個瞎眼睛,和你說正事呢,你看這個玉!”池尚寒終於反應過來我在罵他,狠狠給了我一下子,然後把一塊玉石遞到我眼前。

那是一塊原本清白透亮的玉屍,但是拿在池尚寒手裡已經微微發黑,當那玉屍遞到我面前的時候,那污濁的黑色迅速變深,明顯是受了我體內走喪之力氣息的影響!這玉石是專門探知陰邪煞氣等負能量的感知玉石,名爲子母玉,是成對存在的。池尚寒手中的是子玉,子玉產生的變化都會同意出現在母玉上,無論距離多遠都不會出現絲毫偏差。

“這玉是誰給你的?”我急忙問池尚寒,很明顯有人在監視我!

“一個白臉的小矬子,自稱是什麼白仙人,今天早晨我出去買菸的時候遇到的……”池尚寒說,不過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小矬子就是矮個子,臉色慘白,還自稱白仙人,這不就是繪皇手下的舟化白麼!媽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與此同時我從倒車鏡看到那輛一直跟在我們車後的車忽然開始提速,很快就追了上來。

媽的,那就戰吧!

世事就是如此無常,隱藏在水面之下的巨大冰山,當完全展露那猙獰的爪牙之後,你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無限的極度深寒。

三輛車歪斜的停在高速公路邊,三夥人彼此對峙着,這是屬於我的、無可避免的最後之戰。

我、冷澤天和池尚寒站在最中間,左手邊是花念鬼、雷暮雨和韓紫嫣三個姑娘。右手邊的車門打開了,下來四個人,舟化白、紋身師、蠱皇和繪皇。繪皇的身體果然沒有完全恢復,雖然臉色沒有之前那麼蒼白了,但是頭髮還是灰白的。

“童遄,你幹了什麼?”花念鬼對我叫喊着。

“哈哈哈,我只是不想束手待斃。”我把冷澤天和池尚寒遠遠推開,解開體內壓抑的走喪之力,傲然道。

“你,你怎麼能私自破壞掉體內的赤蠱結。”花念鬼的聲音竟然帶上了哭腔,我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

但是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了,因爲蠱皇已經悍然對我出手!只見舟化白和紋身師打開他們車子的後備箱,取出一副擔架,擔架之上赫然是七色幻屍。蠱皇從懷裡取出一把綠色的東西灑在了七色幻屍之上,那幻屍立刻渾身翠綠,並且從擔架上坐了起來,蠱皇竟然用蠱術把那七色幻屍製成了屍傀!

“童遄,我繪皇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只要你聽我的安排,我肯定不會害你!”繪皇還試圖蠱惑我,沙啞着嗓子試圖說服我。

我用最好的方式回答了他,那就是狂叫着釋放出滿身的邪陰之氣,拼盡全力把走喪之力提升到極致,就在我衝向迎面而來的七色幻屍的時候,沖天的煞氣自我身上涌出,無盡的怒火之中,走喪融合度達到百分之百。

我的氣勢一往無前,對面碧綠的玉屍屍傀也同意氣勢驚人。七色幻屍,其中蘊含的力量已經達到了驚天之境,幻屍舉手投足之間,身體周圍都會出現一些漆黑細小的空間裂縫。我倆打成一團。幻屍體內的術法之力隨着它的動作微微外泄,變化爲銳利無比的氣流,逐漸形成一個以幻屍爲中心的漩渦,凡是被靠近漩渦的東西都會被瞬間絞碎。

雖然我的實力恢復到了巔峰水準,而且因爲沒有了赤鬼貓瞳的壓制,走喪之力的威力比之前還要強烈幾分。但是既然如此,我還是不敢和那絞肉機一樣的幻屍硬碰硬。我能感覺到理智正在一點點被抽離出我的腦袋,我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定要想辦法取出幻屍體內的赤鬼貓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