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起,尺影落,蕭炎左手三紋清靈液,右手天火亙古尺,不知疲倦地揮舞起來。
日復一日,六百六十八尺合一;月復一月,六百七十尺合一;年復一年,七百尺合一。
從一揮六百六十六尺跨越到一揮七百尺,不僅要求度快如閃電,並且將每一尺的力量合爲一體,而且要求身體也要強如磐石,否則,快的肌肉顫動和鬥氣的輸送頻就足以將一名身體強度不夠的鬥帝撕裂成碎塊。
做到了一揮七百尺合一,蕭炎終於停了下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身上每一絲肌肉都在脹痛,每一寸經脈彷彿都要裂開。
“還差整整三百尺啊。沒想到每多一尺都那麼難,要做到千尺合一得到什麼時候啊!我是不是有些好高騖遠了?”蕭炎苦笑着甩了甩痠軟得幾乎擡不起的手臂,真想就地躺下來美美地睡上一大覺,但一想到那每多一尺就增強不少的威力,一想到即便面對的那幾個絕世天才,他的眼裡立時就透射出一股堅強的精芒。
“拼了,哪怕多一尺也好。”
服下三紋清靈液,感受着快恢復的鬥氣,疲憊的身軀再次充滿活力,蕭炎緩緩吐出一口霧氣,雙眸迸射出的光芒宛如黑夜中的兩道閃電,整個人一躍而起,天火亙古尺再次揮出。
洶涌的鬥氣和尺影瀰漫在練功房的每一個角落,天空的雪花沒有一片能掉落下來。連積冰也消融殆盡,唯有重尺舞起的寒冷打在臉上時還能證明這時節是嚴寒的冬天。
冬過春至,夏逝秋來。轉眼就到了又一個冬天。
隨着重尺從半空中墜下,蕭炎的身軀也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地的塵埃。
沒有了鬥氣和尺影的阻隔,漫天的雪花飛灑而下,很快就將仰天躺在地上的蕭炎掩埋,只露出他那張疲憊到了極致、失望到了極點的臉頰。
這一年來,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一次次榨乾體內的最後一絲鬥氣,都沒辦法揮出哪怕再多一尺,七百尺就像一道天塹般橫亙在他的面前。怎麼都越不過去。
“每每到了七百尺時鬥氣就無以爲繼,難道四星巔峰的鬥氣最多就只能支撐七百尺?”蕭炎舔了舔乾枯的嘴脣,不經意將一片雪花捲入了口中,感受着在口中迅散開的冰冷。心裡一萬個不甘。
奮力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可身子還沒有坐直就又重重地倒了下去。蕭炎一陣苦笑,這一年來無休止的苦練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體能,七百尺的無法突破,使他絲毫提不起服食丹藥的**,他索性攤開四肢,望着天,望着四周白皚皚的一片,任由體內的鬥氣和疲乏的身體自己恢復。
“鬥氣無以爲繼......鬥氣無以爲繼......媽的。我怎麼那麼笨呢?剛進入四星巔峰,距離五星還遠着呢。”想到這裡。蕭炎一躍而起,想起衆人都稱他爲修煉天才,臉不自覺地一紅。
盤坐下來手一揮,上百個四星魔核立時圍繞其四周。
在四星巔峰吸收四星魔核,可就比四星後期快多了,沒多少時間,那些四星魔核就變爲了齏粉。繼續,又是上百個四星魔核;再繼續......
當吸收了足足一千個四星魔核後,蕭炎跳了一來,厚積薄地揮出了一尺。
這一尺,足有七百三十九之多。
三紋清靈液服下,鬥氣瞬間回滿,再揮一尺,還是七百三十九尺。
再來,又來,繼續來,七百四十尺了。
揮揮揮,不停地揮,但是,再難有寸進,揮出七百四十尺鬥氣又無以爲繼。
“每多一尺,需要的鬥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蕭炎無奈地搖搖頭,收起天火亙古尺,盤坐下來,繼續吸收魔核......
起身,七百五十尺;坐下,吸收魔核,又起身,七百六十尺;再坐下,再起身,七百七十尺。
當又過去了七個冬天的時候,蕭炎終於揮出了七百七十尺合一,燦爛絢麗的尺影連太陽的光彩也奪去,蕭炎的臉上綻出了笑容,眼瞳中略微有着幾分滿意:“雖然千尺合一目前是不可能達到的了,但這七百七十尺合一威力也不凡了,真期待九百九十九尺合一和千尺合一的威力啊。”
“距離五星的瓶頸似乎不遠了,再吸收魔核可得悠着點,不然的話,可就進不去殺戮血窟了。”
拿出五十個四星魔核,蕭少小心翼翼地又開始吸收,然後起身又揮尺,不停地揮,終於,揮出了七百七十一尺。
七百七十二尺。
七百七十三尺。
七百七十四尺。
七百七十五尺。
七百七十六尺。
“最多隻能再吸收一次魔核了。”
......
............
就在蕭炎在爲揮出七百七十七尺做最後努力的時候,巨浠大森林上空異象突生。
一道直徑上千米的光柱從天而降,矗立在巨浠大森林的正中央,遠遠望去,就如一根天柱把大地和蒼穹連接在了一起,氣貫長虹,充滿了絕對的壓迫感。與此同時,巨浠大森林的護罩泛起了無數的漣漪,並快向着光柱擴散。
這一幕,立即成了鬥帝大6最爲奪目的景象。
七天後,當凌晨第一縷陽光像一把利劍劈開夜幕的時候,那道直徑上千米的光柱迸出了璀璨耀眼的光芒。光芒分爲八道,從巨浠大森林的中心橫貫到邊緣,形成了八條通道。
每條通道直徑只有十米左右,水晶般的管壁上銘刻着無數的日月星辰,在閃爍着血紅的光芒。如同一顆顆點綴其上的紅寶石,看起來美輪美奐。
這些日月星辰也叫殺戳之星,象徵着血的洗禮。也保證着通過通道進入到幻境門口的只能是五星以下的強者,如果有過五星實力者膽敢進入,這些日月星辰立時會將其絞殺成血霧,屍骨無存,即便強如九星也概莫能外。
鬥仙的手段還真是令人感嘆啊。
至此,進入殺戳血窟的通道正式開放。
此時的巨浠城佈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羣,就連空中也如烏雲蓋頂般站滿了從五湖四海趕至的英雄好漢。這是鬥帝大6所有五星以下天才彙集的日子。也是他們歷練的隆重慶典。
但在蕭府大廳中,卻是一片焦灼。
“這小子怎麼還沒出來,這都什麼時候了?”蕭遙皺着眉頭。茶杯端起又放下。
“老爺子您不是一直不希望蕭少進去嗎?他要是錯過了豈不是如了您的意,怎麼您反倒着急起來了?”樂少龍擡頭望了一眼那顯眼無比的光柱,心想如此大的動靜想必蕭炎早就瞭然,也許是在突破的關鍵時刻無暇分身罷了。於是開起了蕭遙的玩笑。
蕭遙聞言一愣。怔怔地看着溫言細語的樂少龍,苦笑着搖搖頭,又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
早已出關的蕭琪緊張地抿着嘴,眸子中盡是濃濃的擔憂。她不是擔心蕭炎能不能趕上幻境開啓,而是擔憂蕭炎是不是在修煉上出了什麼岔子,對她來說,蕭炎強也好弱也罷,都不重要。平安纔是最重要的。
清沐兒是衆人中最不安靜的一個,她揮舞着小拳頭。鼻尖上冒着細密的汗珠,不斷嘀咕着:“小騙子怎麼還沒出來?搞什麼啊,進幻境的通道都開啓了,再不出來就趕不及了!”
停下修煉趕至的嘯戰、風暴、南爾明和紫影也都一臉焦急,望着蕭炎的練功房,嘯戰意外地沒有出聲,風暴眼睛一眨不眨,南爾明手都攥得有些白,紫影在不停地跺着小腳。
只有清浩然和甄妮最爲沉穩。
清浩然揹負着雙手,望了沖天而起的光柱一眼,又掃視了一圈焦急的衆人,呵呵笑道:“看把你們一個個急得,放心吧,蕭炎兄弟做事極有分寸,該出來時自然就出來了,我們耐心等着就是。”
“可是,通道只開啓七天,萬一趕不及怎麼辦?”清沐兒噘着小嘴很是着急。
“你看看動靜這麼大,蕭炎兄弟他能不知道嗎?”清浩然沉穩地說道。
就在這時,在一旁一直安靜陪着浪天將一桌子煉好的丹藥歸類的龍懿突然開口說道:“你們瞎操什麼心呢,爸爸別的事情可能會耽擱,但這種事情他纔不會耽擱呢。都過來幫忙啊,丹藥太多了。”
衆人轉頭看去,媽呀,那是丹藥嗎?分明就是一座小山嘛。
浪天知道這次蕭炎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所以不僅煉完了蕭炎清單所列的所有丹藥,還特意加班加點多煉了一批,什麼三紋清靈液、血氣丹、疾風丹、隱形丹、護體丹、渾天丹等等,應有盡有,尤其是三紋清靈液血氣丹,簡直可以用不計其數來形容。
“我說浪天,你是準備讓蕭少把丹藥當飯吃吧?”嘯戰笑着打趣道。
浪天揉了揉疲倦的眼說道:“本來我還想再多煉點的,可實在沒時間了。”
“再多煉點?那你不把蕭少撐死纔怪。”風暴看着浪天這個煉藥瘋子差點沒暈過去,心想進幻境的人恐怕沒有誰能比蕭炎帶的丹藥更多了吧。
人多力量大的真理在這一刻又一次得到了證明,在衆人的幫手下,丹藥很快就分類完畢,裝進了一個個小玉瓶中。望着這些丹藥,衆人對蕭炎進入幻境的信心更足了。
可惜,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最爲煩人的是那寒風總是不時在蕭炎的練功房大門上掃過,帶起聲響,也帶起衆人狂喜的擡頭後總是無奈的失落,令人無比惱火。
......
“已經六天了......”
望着夕陽斜斜落入地平線,像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球,樂少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鎮定自若了。
“過了今晚就是第七天,也是最後一天,蕭少怎麼還沒動靜?”甄妮粉紅的香舌下意識地舔了舔紅脣,俏臉的嫵媚已被凝重代替,急促的呼吸顫動起一**令人心跳加的弧線。
“小騙子到底在幹嘛,都啥時候了,該不是真的忘了吧?不行,我去叫他!”清沐兒跳了起來,雙眸中衝動的星星在閃現。
“沐兒!你坐下!”清浩然厲聲喝止,眉頭緊緊鎖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修煉中最忌打擾?如果他現在正在某個關鍵時刻怎麼辦?如果由於我們的打擾而導致他鬥氣反噬怎麼辦?胡鬧!大不了不進殺戳血窟,蕭炎兄弟到現在還沒出來一定有他的原因,是能夠隨便貿然打擾的嗎?”
“不過,我還是堅信兄弟一定會趕在幻境關閉前出現的。”清浩然最後的話帶着對蕭炎的絕對信任。
......
時間的漏斗一刻不停歇地滲漏着,黎明的曙光如一把鋒利的剪刀,在衆人的度日如年中毫不留情地剪碎了黑夜,也揪緊了衆人的心。
就在衆人焦急到幾近絕望的時候,“吱呀”一聲,蕭炎所在練功房的門開了,蕭炎終於在最後時刻破關而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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