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是一聲驚叫喊了出來。
蕭婉容和蕭敬嫺對望了一眼,同時起身朝蕭敬芝撲去:不能讓她死,她死了誰嫁給五皇子?更要緊的,以什麼原因宣佈她的死因?
纔將李公子奸|污府上丫鬟致死的案子報了官,府上的二小姐就又莫名去世,這中間的的聯繫,是個傻子都會往不堪的方向想啊。
如此一來,侯府女兒家的清白可該怎樣保證?
可她們到底是慢了一拍,蕭敬芝一心求死,那速度可不是淑女能比的。
好在侯爺有功夫在身,手掌往桌上一拍,腳尖一點就到了蕭敬芝跟前,然後揚手狠狠的往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巴掌落地,頭被打偏,剛抵在嘴邊的酒杯也被震翻在地上。
“沒有我的准許,你敢死試試?倘若你真的死了,我便將你暴屍荒野,叫你成爲孤魂野鬼永遠沒辦法轉世投胎。”
侯爺估計是氣急了,一巴掌之後並不解氣,又是一巴掌扇在蕭敬芝剛憤恨着轉過頭的臉上,一掌將蕭敬芝打翻在地,這次摔袖對着大夫人陰狠的道:“守好你自己的閨女,倘若她在出嫁前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廢你你雙手臂,倘若她逃出府門或者自殺成功,我就拿你陪葬。”
喊完這話,臉色鐵青的侯爺轉頭看向蕭婉容和蕭敬嫺道:“還留在這污穢骯髒之地做什麼?走!”
事情順利解決,蕭婉容也沒心情在這裡看蕭敬芝和大夫人的笑話,她起身拉過蕭敬嫺然後昂首挺胸的出去。
等他們出了門,侯爺便厲聲吩咐周圍的守將道:“從現在起,沒有本候的命令不許大夫人和二小姐踏出房門半步,她們若走出一步,你們便給我提頭來見。”
侍衛沒一個敢掉以輕心的,抱拳應是,然後火速將大夫人所在的房間圍了起來。
蕭敬嫺跟着蕭婉容回了傾櫻閣,而後的激動又悔恨的跪在了蕭婉容面前,羞愧得擡不起頭的對蕭婉容道:“五妹,你罰吧,現在我才知道我當初有多蠢,聽信大夫人那個賤人的話,害得我們姐妹反目不說,還險些要了我的性命。”
她將憤恨的眼睛一閉,而後朝蕭婉容磕了個響頭道:“我沒想到五妹心胸寬闊,不但沒對我趕盡殺絕,還在明知道我身子不潔的情況下幫我在父親那裡爭取來這麼多好處。
我不是人,五妹你今天要不罰我,我便再沒臉在你面前出現了。”
對於蕭敬嫺,蕭婉容的心情很複雜,她恨以前那個囂張跋扈又沒有頭腦,只知道一味欺負她以襯托自己驕傲的蕭敬嫺。
可看見她從盛寵到衰敗,姨娘成了活死人,她自己也被算計利用得失了清白甚至還險些丟了性命。蕭婉容又覺得她以前做得惡已經得了報應。
如今看見蕭敬嫺心甘情願的跪在她面前認錯、求罰,她便是對她再有看法也都收起來了:“起來吧,我也不說‘都是自家姐妹我什麼都不計較’那些虛話,你以前對我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
以前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也不說什麼懲罰不懲罰的話,可以後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如果往後翻了身,又故態復萌,那我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到時候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感受到蕭婉容的真心,蕭敬嫺也沒有虛僞到非要用懲罰來抵消以前的過錯。她跪在地上鄭重的朝蕭婉容磕了個響頭,然後認真的看着蕭婉容的眼睛道:“若是到了現在我還不知道好歹,那也當真配不上你
手下留情了。
五妹,你的恩情我銘記在心,以後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我以前犯下的錯,你現在不罰是你對我的恩德,往後我銘刻在心,一定想辦法報答。”
她表情認真,態度執着,蕭婉容閱人無數,一看就知道她說的這些都是真心的。
於是欣慰的點了點頭,示意錦書扶了她起來道:“累了這麼久,你也回去歇着吧。”
蕭敬嫺行禮告退,身後又傳來蕭婉容的聲音:“提醒你一句,你和桂姨娘的院子可不乾淨。隨意讓人放進去了菟絲草,男女苟|合的場所也敢選在桂姨娘院中的柴房,這中間的原因,涉及的人,你自己好好去想。”
蕭敬嫺身子一震,突然想起要不是身邊幾個丫鬟一直在耳邊說蕭敬芝和大夫人的好話,她也不至於對大夫人和蕭敬芝如此信任……
她迴轉身子朝蕭婉容拱手道:“謝過五妹提醒,我回去後就清查那些不規矩的東西。”
第二天,侯爺下朝之後果然去和皇帝說了蕭敬嫺得了肺癆不能出嫁的事情,順便也提了由蕭敬芝替姐出嫁的誠意。
皇帝想了片刻,而後便揮手道:“讓韋貴人帶了太醫去給蕭敬嫺把把脈吧,倘若當真因爲生病不能出嫁,寡人也不能勉強。
至於讓蕭敬芝代嫁,只要韋貴人和五皇子沒有意見,寡人自然也不會阻止。”
說到這裡,皇帝深邃的眉眼帶着打量的神色多看了侯爺一眼,然後才接着道:“愛卿乃國之重臣,行事當不失偏頗。五皇子是寡人信重的皇子,太子卻是嫡出正統,你得好好輔佐纔是。”
侯爺頭上就冒出了細汗,趕忙磕頭表忠心:“微臣不敢有異心,小女當真染了重病,還請陛下明鑑。”
皇帝擺了擺手,遣了身邊的太監去請五皇子和韋貴人,而後纔對侯爺道:“去吧!”
也不知道徐莊用了什麼法子,總之在侯爺見到五皇子之前,五皇子和韋貴人就已經知道了要用蕭敬芝替換蕭敬嫺嫁過來的消息。
並且深知他們是非娶不可,不但非娶不可還不能讓驗生嬤嬤驗蕭敬芝的身。不僅如此,還得想辦法擺平一會兒去給蕭敬嫺把脈的太醫,一定要讓他把出蕭敬嫺得了肺癆,好全之前不宜成親的脈象。
原本他們在宮中並不是勢力滔天,要左右效忠皇帝的太醫並驗身嬤嬤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打從他們着手去辦這些事情,卻辦得出奇的順利。不過兩千兩銀子就擺平了太醫,更只用了一件金首飾就收買好了驗身嬤嬤。
於是當他們見到侯爺,接收到侯爺驚惶的眼神時立馬朝侯爺投去了個‘你放心’的眼神。
到了馬車內,當侯爺將一疊畫紙擺在五皇子面前,嘆息又責備的想說什麼的時候,五皇子隨意伸出一隻手就將侯爺拿着畫紙的手按了下去:“當初本皇子醉酒,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
現在知道了這件事,我也不會裝作不知。侯爺打算將敬芝嫁給我那我便娶,你放心,驗身嬤嬤是我的人,出不了事。往後我自然也會待敬芝好,你不必掛心。”
嫡女給人當側妃,侯爺心裡真不是個滋味,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讓她嫁給五皇子又能如何?
侯爺心裡嘆氣,面上卻保持了威嚴,朝五皇子拱手道:“如此,敬芝就拜託給五爺了。可如今還有一事,敬嫺並沒有得什麼肺癆,她稱病不出是爲了全敬芝的名聲,現在陛下派了太醫去把脈,只怕……”
五皇子又傲嬌的朝侯爺擺了手,牛逼哄哄的打斷道:“區區太醫有什麼難的,我得了消息就已經將大小姐得了肺癆、不宜出嫁的說辭吩咐了下去。
太醫若敢錯說半個字,他便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看彷彿還有些懷疑,五皇子不滿的擺了手道:“侯爺難道還信不過我?有你們幫襯着,這天下都將是我的,現在我還能使喚不動幾個太醫?”
侯爺連忙拱手說‘不敢’,想着五皇子如今連宮中的太醫和嬤嬤都能隨意使喚,勢力定然不是一般,選擇效忠五皇子果真沒有選錯,往後更不能行差踏錯,要在五皇子登基之前爭出來個首功,往後才能被封國公,再保蕭家百年繁華。
等到了侯府,太醫給蕭敬嫺把了脈,果然就得出了身患肺癆不宜出嫁的結論。
侯爺鬆了口氣的同時,效忠五皇子的決心更是堅決。
他趕忙讓蕭婉容去請了大夫人來拜見韋貴人,順便將蕭敬芝和五皇子婚事的細節定下來。
蕭婉容領命而去,路過五皇子身邊時候,感受到他看過來的侵略眼神,不悅的皺了皺眉。
誰知光是皺眉人家根本就看不懂,他不但依舊盯着蕭婉容放肆的看,甚至還追着蕭婉容的腳步跟了出來。
蕭婉容不理她,帶着錦書快步朝大夫人的凝暉堂行去。
誰知才轉過拐角,五皇子便出手點了錦書的昏睡穴,讓她直愣愣的倒在了雪地裡。蕭婉容不悅的瞪了五皇子一眼,要去扶錦書,五皇子卻又厚臉皮的攔在了蕭婉容面前,臉色青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被擋了去路,蕭婉容卻也不慌,她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五皇子,聲音同樣冰冷的問:“你想做什麼?”
五皇子冷哼一聲,快速出手鎖住了蕭婉容的下巴,一臉陰霾的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問:“說,這是不是你搞出來的幺蛾子?”
蕭婉容伸手要掰五皇子掐着她下巴的手,試了兩次都沒成功之後索性就由他那樣捏着,等聽到五皇子五次好笑的問話,她便冷冷的笑了出來:“五皇子毀不毀女人的清白,竟然也是我能左右的?”
“你!”五皇子還算英俊的臉立馬一黑,他靠近蕭婉容身邊,將嘴脣湊在蕭婉容耳邊道:“我當時就是喝了你敬的茶身子纔有了異樣,你根本就是故意陷害我和蕭敬芝的。”
“的確是茶水的問題,藥可不是我放的,五皇子心中要是不忿,大可以去問蕭敬芝。”
“哼!”五皇子冷聲一聲,繼而又壓低了嗓子靠在蕭婉容的耳邊道:“我問她這個做什麼?她是侯府嫡女,給我當妾難道還委屈了我?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不滿被我退婚你大可以和我說,你這樣的容貌才情給我當個妾也當得起。
不如你現在求求我,你要是現在求我的話,一會兒我便朝侯爺張口。一個是嫁兩個也是嫁,本皇子開口擡舉他,他沒回絕的道理。”
蕭婉容氣得都笑了,這渣男,到底是哪來的自信?我蕭婉容難道長了張願意給人當妾的臉?
她一口唾沫呸在五皇子臉上,冷笑着道:“還求你?老孃就是出家當尼姑也絕對不會嫁給你!”
距離太近,五皇子閃躲不及被蕭婉容一口噴了個正着,大大的一口唾沫順着他眼睛往下流,場面實在是詭異解氣。
五皇子一張臉黑得發紫,手上蓄滿力道就朝蕭婉容臉上扇去:“賤人,你這是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