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提親的消息傳到蕭婉容耳中的時候,蕭婉容剛將府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清姨娘。
清姨娘以前單蠢,並看不出府中那麼多的骯髒事,對大夫人更是有着難以言說的依賴。因爲在她看來,要不是大夫人慈悲,這府上早就沒有了她和蕭婉容的容身之地。
現在聽見蕭婉容將大夫人說得那麼不堪,她還有些接受無能。
正在她怔愣的時候,小桃進來回稟,說是國公府請了官媒來爲張公子提親,提親的對象正好是五小姐蕭婉容,現在侯爺和大夫人已經在正廳待客了。
蕭婉容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起來,轉頭吩咐小桃道:“你快去前廳守着,看看父親是什麼反應,倘若不答應也就算了,如果有要答應的跡象,立馬過來通知我。”
清姨娘雖然沒阻止,卻在小桃退出去之後就皺了眉頭。她不悅的將蕭婉容拉過來,頗有些不滿的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麼能……”
“姨娘!”蕭婉容撒嬌般的滾進清姨娘懷裡,嬌嗔的道:“女兒這樣做自然有女兒的道理,大夫人那樣惡毒的人怎麼可能給女兒尋什麼好人家?
國公爺家的公子,怎麼輪也不可能輪到我頭上來。如果大夫人從中作梗一力阻攔便說明這門婚事沒有問題,可如果大夫人一口答應還遊說父親也答應,那這門婚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太武斷了,我不信大夫人是那樣的人。”清姨娘眉頭皺得死緊,越看蕭婉容越覺得這個女兒變得有些陌生。
她遲疑的拉起蕭婉容手,嘆了氣道:“聽姨娘的話,別把大夫人想得那麼壞。她出生高貴,親生女兒就算做了那樣的醜事,也要嫁給尊貴的五皇子。
無論的地位還是錢財,她們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會在這些地方和庶女爲難?”
口說無憑,小婉容知道就算她口水說幹了,本性善良的清姨娘還是不會覺得大夫人黑心黑肺,只有她親身感受,切身體會了才能看清楚大夫人的真面目。
所以,蕭婉容也不再勸說,拉着她的手臂道:“姨娘你自己慢慢看,等你看明白了大夫人想把我配給什麼人,你就會知道她的心肝究竟是什麼顏色。”
母女倆誰都說服不了誰,氣氛一度有些緊張。
最後還是清姨娘退了一步,摟着的蕭婉容道:“好,姨娘自己慢慢看,倘若是你錯了,姨娘替你去大夫人跟前求饒;假若大夫人真的惡毒到那種地步……”
清姨娘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懾人的氣勢:“倘若她真的壞心的要傷害我的閨女,我便是拼下這條命,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不一會兒小桃就急匆匆的回來了,見到蕭婉容甚至都來不及好好行個禮,往下一蹲張口就道:“小姐不好了,大夫人不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還勸得侯爺都快答應了。”
“什麼?”
蕭婉容一驚,也顧不得身邊的清姨娘,轉身就要往外院前廳去,誰知清姨娘卻一把拉住了她,沉着臉色問:“你要去做什麼?”
“當然是攪局,大夫人同意的婚事絕對不會是好婚事,我不能由着她擺佈。”
蕭
婉容掙開清姨娘的手臂就要往外走,清姨娘卻堅決的擋住了她的路:“胡鬧,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去過問自己的婚事?你這樣出去一鬧,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再說了,自古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聽說過誰家退婚是因爲兒女不樂意而退婚的?”
這個古板的姨娘啊!
蕭婉容心下着急,也顧不得和清姨娘解釋,使了眼色讓小桃等人將清姨娘拉住,然後她拔腿就溜了出去。
清姨娘氣得在身後大罵,蕭婉容卻裝着沒聽見。
即便冒犯親生母親,她也絕不能和別的男子成婚,別說大夫人肯定不會給她好的婚事,即便這門婚事當真不錯,她也決不能嫁。
蕭婉容腳下生風,火速的趕到了前廳。在來了路上她就想好了對策,反正徐莊不會介意她的名聲,所以,有功夫去勸侯爺和大夫人收回成命,還不如在官媒面前撒潑。
她一點也沒有淑女風範,身上全是蠻橫之風,我就不信國公爺家還會娶她。
所以到了門口,也不許丫鬟通傳,撩了門簾就進去,而後霸氣的一腳踢翻了屏風,沒等向侯爺等行禮,張口就是一句:“聽說有人要娶我,對方還是國公爺的嫡次子?”
她一腳踩在椅面上,嘴裡叼着菸斗,手上把玩着銀錁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官媒,滿眼都放射着‘只要聘禮豐盛,我立馬就嫁’的幽光。
官媒嘴角一抽,遲疑的看向坐在主位的侯爺,哆嗦着嗓子問道:“敢問這位小姐是?”
“本小姐想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蕭婉容,這條街的兄弟都認得。”沒等侯爺和大夫人說話,蕭婉容已經搶過了話頭。
回答了對方問題,又將手中的銀錁子拋向空中再穩穩接住,咧着嘴誇張的笑問:“說說那張家小子唄,長得俊不俊,身板硬不硬,銀子……”
“你給我住嘴!”侯爺一張老臉青得發紫,衝着蕭婉容喝了一句,然後又歉意的看向官媒道:“月官見諒,她,她……”
侯爺想爲蕭婉容說些好話,可他實在找不到能讓人理解蕭婉容的理由。
正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搪塞,大夫人笑盈盈的開了口:“月官大人莫要誤會了,這可不是我家五小姐。
她是妾身買進府中的婢子,原本好好的,可前些時日受了驚嚇這裡出了點問題。”
大夫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後才朝門口的丫鬟喊道:“來人啊,還不快將這冒充五小姐的賤婢拉下去。”
賤婢尼瑪!
蕭婉容掙開來拉她的丫鬟,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月官道:“我就是蕭婉容,我也沒瘋。我的姨娘是清姨娘,她現在就在府上,月官要是不信,叫了清姨娘過來指認就是,她總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
“胡鬧。”侯爺臉色又沉了幾分,趕忙使眼色讓丫鬟拖蕭婉容下去。
蕭婉容覺得鬧得差不多了,月官肯定已經開始懷疑了,她也不怕月官回去不講這些事情告訴國公爺,因爲若是成親後婆家覺得媳婦和官媒描述的差別過大,心中不滿意。那首當其衝要找官媒的麻煩。
所以,這事絕對已經成了!
蕭
婉容朝着大夫人狡黠一笑,而後準備由着丫鬟拖她出去。
誰知接觸到她示威的眼神大夫人脣角的笑意甚至還更明顯了,好像她這樣的表現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什麼個情況?
蕭婉容還沒琢磨明白,月官已經朝蕭婉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而後頗有些巴結的道:“小姐的性子果然和二少爺說的不差,二少爺就傾慕你這樣的真性情,率直,無邪,討人喜歡。
對方是國公爺,您家是侯府;對方男兒俊俏,你家女兒天仙,你們倆還真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非常般配。”
蕭婉容噁心得差點吐了出來,大夫人臉上的笑意也明媚了。
她同樣挑釁的還了蕭婉容一眼,然後笑容滿面的和官媒周旋:“妾身也覺得是再好不過的姻緣,如此後面的事情就麻煩月官張羅了。”
侯爺不滿的瞪了蕭婉容一眼,想起年輕有爲又形容俊俏的張家二公子,也覺得滿意,於是點頭道:“夫人說得是,我們願意和張家結親,後面……”
“我不同意。”蕭婉容也不管合不合規矩,反正她出現在這裡就已經非常不和規矩了,所以她嗓門喊了出來,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非常堅決:“誰答應的誰嫁,我反正是死也不嫁。”
官媒的臉色再次不好看起來,嘴角抽動的幅度更大了一些。若在平常,誰家女兒敢這樣無禮,她就轉身離開,並將對方的惡劣行徑宣揚出去了。
可這次卻不一樣,國公府言明瞭要娶侯府五小姐,不管五小姐是瘸的、拐的、瞎的、聾的還是瘋的,他國公府都願意娶了來當二公子的正妻。
她有時候就在想:張公子出身高門,年紀輕輕就位居兵部侍郎,身條相貌更是好,隨便往大街上一站就能引得一片女孩子芳心暗許,怎麼就偏生認定了侯府五小姐了呢?
要知道這五小姐雖然現在扶正了,以往卻是正正經經的庶出啊,娶一個庶女當正妻,這……
可她就是個跑腿說媒的,人家完美無缺二公子願意,她能說什麼?
現在蕭婉容嚷嚷着不嫁,她臉色不好看的同時卻也做不了什麼,只得不屑的瞧了發瘋的蕭婉容一眼,拱手朝侯爺告辭:“既然雙方都答應,那下官就去準備成親的事宜了。至於貴府的小姐……”
她剛朝蕭婉容看去,大夫人就陰邪的笑開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輪不到女孩兒自己來挑夫君。”
爲了讓官媒放心,也是給張家一個態度,侯爺板着臉朝丫鬟吩咐:“將五小姐請回去,調遣三隊侍衛好生給我護着,她到哪裡侍衛就到哪裡,若是有半點查出,讓他們提頭來見。”
氣得不輕的蕭婉容正要掙扎反抗,突然一隊侍衛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捂了她的嘴將她往外拖。
大夫人囂張的和蕭婉容噴着火的眸子對視,朝她對着口型道:“乖,我好不容易纔給你尋了位這麼好的夫君,你可得留着命好好的消受。”
她神奇十足的抿了口茶,在心裡笑開:嫁給斷袖是什麼感覺呢蕭婉容,張家爲了子嗣一定會強迫你們同房,就不知道用慣了男人還有暴力傾向的張公子會怎麼折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