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蕭婉容早猜到了這個可能,早就知道張王妃的嫌疑很大,可當徐莊在她手心寫出這個字的時候她依舊心驚。
“真的是她?”她的聲音幾乎顫抖:“我知道她想要我們的命,可她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買|兇|殺|人?
你是領着皇命出來的,我也有侯府做靠山。如果我們兩個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朝廷絕對不會放着不查。
她就不怕這一查查到她身上,就不怕因此丟了性命?
這根本是兩敗俱傷的場面啊,她怎麼會這麼傻?”
徐莊嘆氣:“因爲買兇的不是張王妃,她只負責出銀子,買兇的和王府扯不上半點的關係!”
“什麼意思?”蕭婉容不解,睜着大眼睛問他。
徐莊便將先前的事情告訴了她:“起初抓了個殺手,拷問之後招供收買他們的是個妓|女,只說因爲嫉妒你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能嫁給我,所以要你的命。”
徐莊的風流名聲那了是響徹京都,有妓|女因爲愛慕他,因爲嫉妒蕭婉容而要買|兇|殺人,說出去,誰都信。
蕭婉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才道:“那你呢?我看那些殺手也沒有要放過你的意思啊,妓子愛慕你要殺我那正常,連你一起殺總說不過去吧。”
“可以說是殺手失手啊,有人要殺你,我保護,然後在交手中不小心要了我的命!”
還可以這樣!
蕭婉容心中生氣:“那咱們被追殺就只能認栽,根本就不能找張王妃算賬了?”
徐莊點頭:“至少明面上是那樣。殺手首先對兩個莊子的總管下的手,咱們措手不及沒能救下兩位總管的命,招供的殺手又被後來的殺手殺了,如今我們手中根本就沒有證據。”
並且有證據也動不了張王妃,因爲王府丟不起那個人。
張王妃的孃家在京城也不是小人物,要秘密|處死張王妃根本不可能,可若不秘密|處死,這些證據就要昭告天下。
買兇殺兒,貪污受賄,草菅人命,這一條條一款款哪項不是天地難容?公佈出去了,百姓對王府又會怎麼看?
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這些事情都是張王妃自己做下的,也絕對不會相信王府的其它人都不知情。
他們只會覺得是事情兜不住了,王府推了張王妃出來當替罪羊,真正的兇手還隱藏在王府之中,可能是王爺,可能是徐莊,可能是蕭婉容,也可能整個王府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徐莊看了滿臉不服氣的蕭婉容一眼,突然覺得丟了證據也好,不然將所有證據都擺在了老太妃和王爺面前卻依舊不能將張王妃徹底打倒,婉容見了才更要生氣。
蕭婉容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嘆出來一口氣:“就這樣放過了惡人,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怎麼可能放過她?”徐莊明白過來蕭婉容的想法,趕忙解釋道:“我說的不能找她算賬是不明着拿被追殺的事情去說事,可沒說過就這樣算了,她對咱們做下的事情都都不追究了。”
“沒有證據,怎樣追究?”
徐莊就貼在蕭婉容耳邊說了一席話,蕭婉容聽了,先是表情有些糾結,然後竟然就開心起來:“這樣也好,慢慢來,不讓她受盡屈辱,都
實在對不起她的惡毒。”
徐莊笑着點頭,摸着她的腦袋:“你高興就成。”
後面路,徐莊的蕭婉容走得也實在不太平,又遇到兩波過來截殺的刺客,其中一個使用的還是美人計。
那個姑娘長得相當的漂亮,攔在蕭婉容的馬車面前哭得悽慘:“因爲乾旱,我全家都餓死了,奴家不求別的,只求官爺買了我,幫我安葬了家人,要奴家怎樣報答你們都成。”
她演得很好,有說得動情,蕭婉容起初以爲是真的,於是扔給了她五十兩銀子。
誰知道得了銀子那人就粘上來了,非要給他們當丫鬟報恩。
攆也攆不走,她一個弱女子蕭婉容又忍不下心將她扔下馬車,於是就只能一邊鬱悶一邊待着她往京城走。
那個女人上車後,這一路倒是平靜,連半個殺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因爲太不像張王妃的性格,徐莊便對那女子產生了懷疑,然後當天晚上他在晚膳裡發現了砒|霜,晚上睡覺的時候又抓到那女人朝蕭婉容揮刀。
於是,徐莊當場將那個女人捉住了。
她想自殺,蕭婉容一腳踢掉了她手中匕首,她想咬破嘴裡毒藥,徐莊又卸掉了她的下巴。
“說吧,誰派你來的?”
用了好多方法,那個美人都不肯招,不怕死,不怕毀容,她什麼都不怕,所以,蕭婉容問了一晚上什麼都沒問出來。
徐莊也沒下死手審,左右現在審出來用處也不大,乾脆就將這個美人綁了帶回京城關押,然後慢慢審。
抵達京城的時候天都黑盡了,可張王妃硬是帶着滿滿府的下人在門口迎接。
她們時候晚輩,張王妃是長輩,這次竟然如此紆尊降貴,在寒風中守了一個多小時等徐莊他們回來。
蕭婉容下馬車的時候,張淑芬過來攙扶就算了,張王妃竟然也扶她,而且還是滿臉的親切笑意:“往冀州走了一段時間,婉容整個人都更水靈了,果然還是鄉下的果子養人。”
“可不是,三嫂這一走啊,人都更榮光煥發了,肯定是三爺呵護得好,若是不然啊,女兒這朵花再嬌豔也得敗。”
“三爺自然是最會心疼人的……”
兩人嘴上跟抹了蜜一樣,左一句誇又一句贊,親切得跟失散了多年的親人一樣。
蕭婉容招架不住,又厭惡得很,用力掙脫了兩人的綁縛,皺眉道:“趕了大半個月的路,我實在累了,母親和弟妹讓我先回屋歇一會兒吧。”
張王妃和張淑芬對望一眼,同事從彼此眼中看見了挫敗和不悅,然後兩人又同時朝蕭婉容笑道:“好,你先歇着,正廳裡備了接風宴,全是你和三爺喜歡的飯菜,洗漱了就趕緊過來。”
徐莊那裡情況也差不多,徐恪親熱的過去幫着牽馬,然後對徐莊噓寒問暖,說不盡的恭敬友愛。
徐莊也是好不容易逃了過來,然後對着蕭婉容感嘆:“還以爲他們多能耐,就這點事情就嚇得慌了神,這能有什麼大出息?”
蕭婉容由着豆蔻給她散頭髮,然後從銅鏡裡看着徐莊道:“就這點出息咱們還不是一時拿不下她?貶低他們,倒顯得咱們沒本事。”
徐莊笑:“現在情況變了,她
們如此沒出息,咱們的計劃倒可以提前了。”
“真的?”蕭婉容眼睛亮了起來,激動的朝徐莊看去。
徐莊點頭:“真的,明兒個我就去審那殺手,爭取三天以內一網打盡。這個府中沒了那些人礙眼,你住得也能舒心些。”
蕭婉容一高興,便吧嗒一聲賞了徐莊個吻。
錦書爲蕭婉容泡了茶過來,貼心的爲蕭婉容捏着肩:“小姐都瘦了,在莊子上沒住好嗎?”
不等蕭婉容回答,她又心疼的接着道:“也是,莊子上的東西哪有京城的精緻,您是去辦正事又不是去享受,要和那幫老油條鬥志鬥勇一定吃了不少苦!”
看她那一臉的關切,蕭婉容心裡都發甜:“沒事,養養就回來。”
她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錦書:“隨便買的小玩意,戴着玩吧,等有機會出去,我再給你買個好的。”
不過是支桃木釵,錦書去喜歡得不得了,立馬戴在頭上看了又看。
蕭婉容看着也歡喜,仔細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後道:“瘦了,也黑了。你自己在府上,受了不少委屈吧。”
錦書搖頭:“委屈倒算不上,不過倒是出了兩件稀罕事,一件是香姨娘說是在院子裡悶得狠了,孩子在肚子裡不老實。
後來又動了兩次胎氣,張王妃求老太妃允許去探望過香姨娘兩回,又不知道在老太妃耳邊說了什麼,總之她去求過之後,老太妃就准許香姨娘出門了。”
這個蕭婉容倒不是很在意,香姨娘能做什麼?
不就是挑撥離間,偶爾拿孩子刺激刺激人嗎?不懷孩子都如不了徐莊的眼,懷了別人孩子徐莊還能看上她?
張王妃用香姨娘來對付她,根本就是等着她去打香姨娘和她張王妃的臉。
蕭婉容脣角勾了一下,然後又問錦書:“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錦書就將蕭婉容戴在褻衣上的瑪瑙雙魚扣拿了出來:“前兩天奴婢看太陽好,又知道小姐快回來了,於是就將牀榻上的被子、以及小姐和三爺要換穿的衣裳拿出來曬。
怕風大吹走了輕薄的東西,奴婢都關了大門。
後來張王妃身邊的丫鬟過來找我要花樣子,我不好將她擋在門外就請了她進來。
誰知她進來之後又有還幾個還丫鬟跟着進來了,說是一直想和我結交只是找不到機會,現在主子們不在,正好能敞開了說。”
我防着她們進屋拿東西,特意在院中招待的她們,誰知道一轉身去端茶點,再回來就發現小姐戴在裡衣上的這枚瑪瑙雙魚扣不見了。
我關了大門不放任何人離開,最後纔在花臺裡找到了這枚瑪瑙雙魚扣,發現這枚雙魚口的又正好是張王妃身邊的丫鬟。”
瑪瑙並不算值錢,一枚花生大雙魚扣更值不上什麼,王府裡丫鬟眼界高,怎麼就突然看上了這麼個小東西?
蕭婉容想了半天,然後才發現了端倪:重點不是雙魚扣,重點是她戴在裡衣上不離身。若是這東西落在了男人手裡,又讓三爺撞見,那她便混身是嘴也說不清。
張王妃!蕭婉容冷哼一聲,拿出幾位管事的供狀看了一眼,然後才神清氣爽的挽着徐莊的手道:“走,赴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