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他後來的藥裡面動了手腳?”
蕭婉容皺着眉頭問道:“你明明知道那藥童是假的,況且你知道有藥童不是纔沒幾天嗎?徐恪都停藥好久了,你怎麼動的手腳?”
岐黃脣角一扯,神秘笑道:“什麼叫神醫?不用藥也治得了他,那才叫神醫。”
“也是,您不但有藥還有功夫,要治他當真不算個事。”
蕭婉容看着岐黃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個小偷一樣,看得岐黃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這樣看着老子做什麼?他那樣的人難道還配痊癒?老子就是動手腳了,怎麼了?老子就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將他醫好,怎麼了?
沒直接讓他當總管,他就該偷笑了。”
蕭婉容當真就笑了,她朝岐黃豎了大拇指:“有性格,本夫人當初也是那麼想的。”、
岐黃這才知道蕭婉容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並不是責備,她就是要激他說實話,然後好跟着一起樂。
這女人,實在太壞了!
岐黃哈哈大笑起來,爽朗得很:“早知道這樣,當初本神醫就該一刀給他個痛快。也好讓丫頭你早些樂一樂。”
蕭婉容飛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又和岐黃說了幾句閒話。
等兩人都盡了興,蕭婉容才言歸正傳:“徐恪那病,還有救嗎?”
“原本是能治好,讓本神醫治療之後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蕭婉容心裡有了底,對徐恪那件事就從新計較起來。
她想了想又問:“那太醫能發現端倪嗎?如果發現是你動了手腳,只怕你我以及三爺都會陷入麻煩。”
“出了老子,這天下再不會有人知道原因。”
蕭婉容這下放心了,她說:“這兩天王府只怕會花重金尋你看病,還請神醫大人別端架子,前去一趟。”
蕭婉容說了這麼多,岐黃早就猜到王府找他會是什麼事,爽朗一笑道:“明白,本神醫會好好替他瞧。”
神醫大笑着離開,走了好遠空中才傳來他的叮囑:“好生種本神醫的寶貝,這天下可就只剩這一顆種子了。”
蕭婉容再次打開錦盒仔細查看,研究了好半天都沒弄明白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研究不明白,她直接就不研究了,將盒子扔給小桃道:“先收好,等本夫人回去了再給她種。”
她是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卻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會爲此悔得腸子發青。
當然,那都是後話。
岐黃纔剛走沒多久,蕭侯爺就過來了。
他先去看了清姨娘的傷,即便先前已經見過了,再次看見他的心也忍不住的疼。
“清兒,讓你受委屈了。”
清姨娘才昏睡過去,並不知道屋中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好幾天都不來看他的蕭侯爺,正用最心疼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她眉頭緊緊的皺着,看得出來她即便睡着了,也沒放鬆下來,心裡很不好受。
侯爺拉着清姨娘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
蕭婉容也走了過來,她看着清姨娘的傷,問侯爺道:“父親現在可已經看明白了侯夫人的真面目?”
侯爺點頭:“往後,老夫再不
會信她,再也不會相信。”
蕭婉容默默點了頭,接着問道:“事情進展得着怎麼樣了?後面有什麼打算?”
“那個賤人已經相信老夫已經完全寵愛於她,休書的事情也已經提上日程。等明兒個族長將假休書給她送來,並當着她的面撕毀,她只怕就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將日程提前些,王府出了些事情,張王妃和王爺都沒有時間和心力來管蕭家的事情,所以,趁着這個了空檔,將所有事情做好。”
蕭侯爺還想再說什麼,侯夫人已經哭着闖了進來。
丫鬟在後面賣力的追,卻也沒有將侯夫人攔住。
“奴婢該死,奴婢攔不住侯夫人。”
蕭婉容擺手讓她下去,奴婢如蒙大赦,趕緊走了。
侯夫人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咚的一聲跪在侯爺面前,磕頭道:“奴家不知道婉容來了,更不知道婉容腿上有傷,若是奴家知道,便是親自出去擡也一定將她擡進來。
那臺軟轎,奴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桃過來問能不能用一下軟轎,奴家只當回事處那裡還有,這纔沒有同意。
侯爺,你相信奴家,真不是奴家爲難婉容。”
侯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拖着侯爺的衣襬就是不撒手。
侯爺的臉色卻很不好,他甚至都舉起手想要給侯夫人一巴掌,蕭婉容見情形不對,趕忙出聲道:“前夫人是什麼時候有了用府上軟轎的權利,本夫人怎麼不知道?父親你不是說留她在府上住已經是恩典了嗎?現在是什麼意思?”
蕭婉容這一質問,將侯爺的理智喊了回來。
他心疼的將張王妃扶起來,心疼的摸着她的臉道:“快起來,這樣跪着有失一家主母的身份。”
“奴家不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婉容一定是會誤會奴家,侯爺嘴上不說,心裡也肯定覺得是奴家不對。
可奴家實在冤枉,我當真不知道……”
侯爺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嘴,而後蹲下身子柔聲道:“爲夫知道,爲夫什麼都知道。以前你是有不懂事的時候,可現在早就不一樣了。
爲夫罰那幫奴才,是因爲那幫奴才膽大妄爲,怒大欺主。和你沒有關係,你那臺軟轎,劈了就劈了,改明兒爲夫給你擡更好的。”
“侯爺!”
侯夫人軟倒在侯爺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其實奴家身子也不好,這會兒頭還發暈。要不是這頭暈的毛病犯了,奴家一定會……”
話音都還沒有落地,蕭侯爺已經打橫將侯夫人抱起來,滿臉都是焦急——
“來人,快起請大夫,請回春堂最好的李大夫。”
侯爺摟着侯夫人三步並着兩步走,那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侯夫人得了什麼絕症。
“父親……”
蕭婉容生氣的喊,侯爺卻當沒聽見,腳步半點都沒停頓。
侯夫人從侯爺肩膀上擡起頭來,衝蕭婉容笑得異常輕蔑,異常嘚瑟。
蕭婉容配合的怒目而視,回瞪着侯夫人的眼神險些就噴出了火來。
侯爺將侯夫人抱回去,又是請大夫又是喂藥的折騰了很久,忙得自己滿頭都是大汗。
侯夫人享受着侯爺的服侍,最有卻依
舊哭哭啼啼:“奴家畢竟是被休的女人,侯爺這樣對奴家會受人詬病。
旁的不說,婉容肯定就不會放過奴家,到時候事情鬧出來,奴家還怎麼活,侯爺你還怎麼在京城擡頭?”
“乖,別亂想,婉容不會那麼小氣。”
“侯爺是沒看見她看奴家的眼神,就跟想生吃了奴家一樣,嚇得奴家心肝都亂跳個不停。若是光因爲軟轎的事情也就算了,婉容不至於如何。
可清姨娘當初是怎麼污衊奴家和敬芝的,侯爺也看得清楚,清姨娘醒後再和婉容挑撥挑撥,就憑婉容那愚孝的脾氣,還不得找奴家和敬芝算賬?”
侯爺沉默了,拳頭在袖中緊握,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侯夫人以爲自己的挑撥起了作用,趕忙又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可惜奴家不但名不正言不順,敬芝的身份都還比婉容矮一截。
若奴家還是當家的夫人,是婉容的母親,我和敬芝何至於會這樣怕她?
原本,無理取鬧的就是清姨娘,我的敬芝還因爲這個受了一肚子氣呢。”
“別說了,老夫知道你委屈,等明天族長過來就好了。族長將那休書撕毀,這天下便再不會有人知道你被休的事情,你就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還是她蕭婉容不得不敬重的嫡母。”
“不是還得過陛下那一關嗎?”侯夫人驚喜的看着侯爺,很不相信幸福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陛下病重,朝堂上的事情都顧不過來,哪裡有精力來管侯府當家主母的事情?老夫和四皇子通了信,他也說不必說出來和太子商議,畢竟侯府的就當家夫人是誰,老夫有權利決定。”
“不得陛下准許就撕了休書,那可是欺君之罪!”侯夫人緊緊抓住侯爺的手,很是擔心的道:“不能這樣,萬一陛下追究起來,等着侯府的就是滅頂之災。”
侯爺咬着嘴脣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堅定道:“便是欺君大罪,也得有人追究才行。陛下九死一生,不會再有精力來管。
太子對整件事情都不知情,便是要追究,我等一口咬定不曾休妻,陛下也不曾說過那樣的話,他又能如何?
至於四皇子,他畢竟是本侯爺和夫人您的親女婿,總不會來找自己岳丈的晦氣。”
侯爺目光灼灼的看着侯夫人,侯夫人趕忙拍着胸脯保證:“自然不會,四皇子最是孝順不過,怎麼會對自己的岳丈動手?
何況這主意不是他出的嗎?以後要真追究起來,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侯爺點頭:“是這個理,可即便他真要追究本侯爺也比會怕,只要本侯爺和夫人你不承認他去哪裡找本侯爺曾經奉命休妻的證據?沒有證據,那便是誣陷。
我蕭家,可不是那麼好誣陷的。”
侯夫人眼珠子一轉,果斷應和。
“夫人且等着,明天爲夫就爲你正名。”侯爺揉了揉侯夫人的頭髮,寵溺道:“你且安心等着,好生休息,爲夫還有要事,便先去書房了。”
侯夫人也沒留侯爺,她等侯爺一走,趕忙將侯爺今晚上說的話寫成書信,連着自己的休書一起讓人送去了四皇子府。
若有朝一日侯爺敢不支持四皇子,四皇子便可以以此爲證據,治蕭侯爺欺君大罪。
她就不相信,侯爺能寧願被滅門也不支持四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