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滾燙的進入她(10000+,必看哇)
鏡中的九五之尊,吳國之王,像小丑一樣頂着大花臉。他沉下臉色,扭頭看向顏千夏,顏千夏立刻縮緊了肩,往被子裡縮去。
“你若真的像表現出的這樣怕朕就好了。”他丟開了銅鏡,緩緩說着,拉開了腰帶,褪去黑色上衣,只着長褲,大步走向了她。
顏千夏無處可縮了,嬌小的身子被他撈了起來。
“洗乾淨。”他抱着她放進浴桶裡,丟了帕子給她,自己就在桶裡掬了水,往臉上澆着。
顏千夏的嘴角抽了抽,她幹嗎要用他洗臉過的髒水洗澡……可是顏千夏,你整個人先進了大木桶,你先弄髒了水呢,你瞧瞧你白|嫩|嫩的小身子上有多髒…洚…
慕容烈擦了臉,擡眼掃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你自個兒洗,朕去湖裡。”
顏千夏的嘴角又抽了抽,瞪着他心裡暗道,快走快走……昨晚上在馬上的瘋狂,讓她現在想起來都羞得想淹死自己,她怎麼和他一起發瘋了呢?就在馬上,她還扭成那樣……
“你呀……”慕容烈看着她那一臉警惕,無奈地擰了擰她的鼻頭,拿了外袍披上,大步往外走去出。
不吵架就好了,這是慕容烈如今唯一能有的念頭。
唐致遠坐在院中的井臺上,揉着臉生悶氣。他和慕容烈結拜兄弟多年,這是第一次鬧僵。在他心裡,兄弟情義應該超過一切,怎能爲一個女人而翻臉動手?
“若是你的王妃要沐浴,朕能在屋裡坐着?你還是這衝動的性子,若不改,遲早吃虧。”慕容烈緩步走到他的身邊,銳利的視線掃過他青腫的臉,向侍衛揮揮手,侍衛立即領會,跑去拿跌打藥。
“你說的什麼寶物,朕不信有真,若當年真有九龍奪天下,何來七國之分?”慕容烈坐在他的身邊,緩緩地說道:“這不過是池映梓胡說罷了,朕如今總算看懂了池映梓,他是不把天下攪混,他不會罷手。”
“你查出他是何來歷了?”唐致遠扭頭看他,一臉訝然。
“一半。”慕容烈的眸色沉了沉,若非顏千夏,他還真不敢往那方面想。若是真的,他也不能告訴顏千夏,顏千夏前生爲情而死,今生若又受這樣的打擊,只怕她會受不了。
“你還這麼癡情了,那殊月呢?”唐致遠的視線投向前方,墨色大帳是殊月所住,脣角露出些許譏笑,“她可是馬不停蹄追隨着你,你對她如何交待?”
慕容烈的脣輕抿起來,唐致遠已不止一次和他談及殊月,連唐致遠都感覺不對,何況是他這個當丈夫的人。可是,殊月就是殊月,他不能說她是假的,她身上的紋鳳做不了假,她也依然爲他盡心盡力,一路追隨不離不棄。
“一王兩後?還是讓她們自相殘殺?”唐致遠站了起來,冷冷說了一句,“顏千夏可不是吃素的,殊月也不簡單,你的後宮可熱鬧了,到時候你要護着誰?”
“自古多情總被無情誤,慕容烈,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在顏千夏身上分了太多的精神。想要君臨天下的人一旦有了弱點,你就落於敗勢。顏千夏已經成了你的軟肋。你可以騙自己說,你要殺魏王是出於大局考慮,可是你要明白,不管是寧王還是肅王,當初都是極力反對王上助你爲帝的,他們心裡,你是最大的敵人,只會想盡千方百計除去你。鬼麪人躲在暗處,他看得比誰都清楚,他無情,你有情,你就已經輸了半局。”
唐致遠盯着他,說得鏗鏘有力。
慕容烈何曾不懂這些道理,可是人的心又怎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他就是控制不了去想顏千夏,他已經一腳踏進了情局,除了迎面而上,打起精神迎接鬼麪人的挑釁,難不成真把顏千夏殺了,以絕後患?
若真下得了手,還用得着等到今天?
鋼鐵的心,早被顏千夏那小野貓給撓開了一條縫,讓她鑽了進去,牢牢霸佔。
“或者,有一天我也會遇上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吧。”看着他漸漸寒下來的臉色,唐致遠長嘆一聲,“我走了,不能再久留,你自己好好考慮。不管怎樣,我真不希望你我爲敵,若真有那一天,我希望……越晚越好,畢竟,魏國有我的家人。”
唐致遠掉頭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遠去,慕容烈慢慢地站了起來,緩步往營外走去。
明天他要回京,大軍會繼續西進。
bsp; “妹妹呢?”殊月慢慢走來,站到了他的身後。他的臉上脖子上全是抓痕,不用說,他又和她和好了。
殊月的眼底一片死寂,只定定地看着那些抓痕。慕容烈拉起了外袍,起身看向她。
“你想要妹妹,派人接她去緒城就可,可是夫君,你已經受傷了,連身家性命了不顧,就爲了回來討她歡心,我問你,你就這樣爲她着迷?”殊月擡起頭來,雙眼裡盈滿了淚水。
慕容烈微皺了下眉,低聲說道:“朕知道了,明日,你回宮去吧。”
“你我是結髮夫妻,我爲你付出的一切,你都可以當成看不到……你可以冷落我……只是,你對我未免太無情了些,我問你,你又爲何追去暮谷,何不讓我在那裡安靜生活,你把我帶回來,又想千方百計讓我回憶……你對我太狠!”殊月說着,淚珠滾滾落下,慕容烈只靜靜地看着她,千言萬語堆在心頭,卻又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罷了,我明兒就回去。”殊月扭過頭,慢慢地往大帳中走去。
路過王帳時,她扭頭看了一眼慕容烈,伸手掀開了帳簾,看向正歪在浴桶裡的顏千夏,顏千夏也擡眼看來,二人的視線在空中遇上,好半天,殊月才挪開了視線,放下了帳簾,繼續慢吞吞地往前走去。
“皇上。”暗衛快步跑過來,大聲說道:“年將軍到了。”
“哦?”慕容烈轉身,一眼看到了正策馬奔來的年錦。
“你傷好了?”他看着跳下來的年錦,雖然瘦了點,可是看上去精神抖擻,是大好了。
“宮中御醫精心救治,又有千年靈芝續命,臣已無礙。”年錦大聲說着,抱拳下跪參拜。
“起來吧。”慕容烈單手拉起他,低聲說道:“既然來了,就先去安頓一下,晚些隨朕來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軍事宜。”
“是……皇上,您臉上怎麼了?”年錦盯着他的臉,好奇地問道。
“貓撓了,你先去吧。”他淡淡地說了聲,往小湖的方向走去。
唐致遠的話不能說完全沒有作用,他對顏千夏所做的一舉一動,他情迷其中,而那在暗中看着的人又會是何感受?鬼麪人操縱着碧落門,神秘莫測,取人性命如同囊中取物般簡單,若不除去,真令他寢食難安。
可是,鬼麪人能利用顏千夏,他卻不能,他捨不得將顏千夏推入險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引鬼麪人現身?
他擰着眉,慢慢地到了湖邊。眼前湛藍的小湖,湖邊頑強地鑽出幾叢青青綠草,在這荒涼的戈壁灘上,這點綠意足以壓倒一切灰色,讓人精神振奮。
他甩了外袍,躍身跳進湖中。冰涼的水讓他從情|欲的狂潮裡冷靜下來,頭腦開始逐漸清醒。他最近一直被鬼麪人牽制着,迷失方向。
鬼麪人似乎非常瞭解他,深知他在看到顏千夏和魏王躺在榻上時,一定震怒,當時不會深究,鬼麪人在賭,賭他多長時間會冷靜,那麼,鬼麪人要在他震怒的這段時間裡做什麼事?
他潛進水底,又猛地睜開了眼睛,幽暗的水底,有小魚快速遊過。他腦子裡突然一麻,暗道聲不好,猛地從水裡躍了出來,上了岸,撿了衣袍披好,大步往營中走去。
他要證實一件事,若鬼麪人真的做了,那他即使不是池映梓,也和池映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像池映梓那種擅長奇門左道的人,裝死並非難事,倒讓顏千夏白哭了幾天。
他冷着臉,大步進了營地。
年錦已然換好盔甲,在王帳前等他。他也不換衣了,就敞着衣衫,赤着胸膛,大步走進了帳中。
“速令宮中人看老太后是否活着。”他提筆,鋪開絲絹,快速說道:“讓惠兒把紅衣聖姑盯緊一點,務必儘早問出暮谷的幕後主人。”
年錦微怔一下,連忙說道:“可是皇上,臣出宮時,老太后還好好的,每日在宮牆裡唱些悽悽苦苦的歌謠,無甚大礙。”
“這鬼麪人深知朕的弱點,朕留老太后並不是爲了折磨她,而是要從她嘴裡探出一件往事的真相,如今你我皆已出宮,他想下手,易如反掌。”
“怪哉,就算臣和皇上在宮中,他也一樣進出自由……”年錦說了半句,自知失言,連忙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見他臉色無異,這才繼續問道:“爲何要
等皇上和臣出宮纔去辦這件事?”
“因爲他也想知道那件事的來龍去脈,朕和你都不在宮中,太皇宮裡守衛必然鬆散,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端貴妃腹中的龍子身上。他比我聰明,借我之手,除去太后一族,以血他心頭之恨,又站在暗處,把這水攪得一團渾,可小白臉畢竟是小白臉,再白,也成不了大事。”慕容烈寫好旨意,交於年錦手中,年錦迅速拿出銀哨,細細封好,大步出去之後,雙手撮在嘴前,尖銳地吹了聲口哨,一隻黑鷹盤旋而下,落在他的肩上。
他的手臂突然被一雙小手拉住,扭頭一看,只見顏千夏正瞪圓了雙眼,滿眼是淚花,興奮地盯着他看着。
“放手。”年錦一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抖着胳膊,大聲嚷嚷,“你這妖|婦,都拿着刀砍我了,你還想我怎麼着?”
顏千夏不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搖晃着他的粗胳膊,嘴裡咿咿啞啞地喚不成聲,那淚珠也成串往下落。銀梭魚的肉果然夠堅硬,挨那麼多刀,還活得好好的……
“本將軍警告你,再不放手,本將軍斬了你。”年錦黑着臉,刷地一聲就拔出了寶劍,揮起來往她身上砍。
“住手。”慕容烈眼疾手快,拔了侍衛的刀,擲向了年錦手中的寶劍,兩刃相撞,鋥鋥作響。
看着,年錦都想要她的命……慕容烈擰了眉,看向顏千夏,她赤着雙腳就跑出來了,可能是聽說年錦來了,發上的水都沒擦乾,衣衫的腰帶也沒繫緊,一面落淚,一面笑,一直盯着年錦看着。
她這樣子,倒讓年錦不好意思了,一張黑臉皮猛地漲得通紅,連連着她的手,“你、你幹嗎這樣盯着我看?你有何居心?皇上……皇上,臣可和她沒關係……”
他一緊張就結巴,一結巴就語無倫次,一語無倫次就讓這話聽上去不倫不類,可顏千夏不管,她太高興了,她一直把年錦當成最好的朋友,他如今活蹦亂跳,還有力氣喊打喊殺,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就落了地,越想越興奮,乾脆一下跳了起來,用力地抱住了他。年錦甩不脫,連連後退中,腳被石子兒絆住,龐大的身軀重重往後砸去,抱着顏千夏一起跌到了地上,而顏千夏的身子完全壓在他的胸前,她的小臉近在咫尺……
“啊……非禮……”年錦的怒吼聲響徹雲宵,一掌把顏千夏揮開,像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竄起老高,飛快地跑開。
顏千夏這回沒再追上去,只爬起來原地站着,一手掩着嘴,一手指着他,眼兒彎彎的,居然是帶着眼淚笑了。
這兔崽子,怎麼就這麼怕她碰到呢?
“好了,別鬧了。”慕容烈站在一邊,心裡嫉妒得想把年錦揍一頓,顏千夏爲何對他表現得那樣親密,對他可從來沒這樣過。
顏千夏朝年錦每走一步,他就警惕地倒退一步,顏千夏沒辦法了,左右看了看,撿起了被擊落在地上的寶劍,掄了一下,嚇得慕容烈和年錦都是眼神一緊,以爲她又要擲劍砍人,可她卻彎下了腰,用年錦這殺敵無數的寶劍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
銀梭魚,你活着太好了,對不起!
銀梭魚,我是你朋友。
銀梭魚,我等下請你吃飯。
真的,能在這裡看到銀梭魚,是顏千夏這幾天來最開心的事,她擡起頭,沖年錦一笑,轉身就跑向了大廚的方向。
慕容烈陰惻惻的眼神投向年錦,擡腳,把這幾句話碾了個稀碎,年錦只把腦袋扭到一邊,假裝看不到的樣子。
“進來。”慕容烈把字碾得血肉模糊之後,才冷冷地看了一眼年錦。
年錦撓了撓後腦勺,慢吞吞跟着他進了大帳。真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顏千夏看見他會那樣的表情,那樣的動作,可是……明明之前恨她恨得牙癢癢,差點沒被她一刀給砍死,他居然在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之後,那氣全煙消雲散了。
哎,只要顏千夏真的能改邪歸正,那麼,他流點兒血也就流了吧。年錦這樣想着,又昂首挺胸了。
“小綠,幫我洗蘿蔔。”顏千夏在廚房裡忙開了,把小綠也扯來幫忙,用小木棍在地上寫字,指揮小綠。
“做蘿蔔燉肉。”她又寫,然後一挽袖子,抄起了菜刀,咚咚咚地剁起了士兵打來的野豬肉。
“姑娘……我聽說,今兒是皇上把你抱回來了,你是不是要當皇妃了呀?”小綠一面洗蘿蔔,一面好奇地問。
顏千夏嘴角抽了抽,她就是皇妃啊,四妃之中,排位第四,不過她住的璃鸞宮可是排在第一。慕容烈就會討女人喜歡,你瞧瞧,打着救結髮的幌子闖暮谷,闖完了,又來佔她便宜。
顏千夏就是覺得慕容烈不夠真心,屬於愛玩女人的那種壞類型。
“姑娘,我求你個事好麼?”小綠抱着大蘿蔔站起來,貼近了她,一臉央求,“如果你能當上皇妃,能不能把我帶走?這地方……我求求你。”
顏千夏扭頭看她,這幾日士兵大捷,找姑娘們狠狠發泄過,小綠的手臂上,脖子上,還有胸前有好多咬痕。
她知道的,那種事若非兩情相悅,女人一定受罪,還是一天受無數次罪,這些女人看上去無所謂,可是心中的苦,身上受的苦,別人無法體會到。
顏千夏拉了拉她的手,想了會兒,用小木棍在地上認真地寫道:“好。”
小綠大喜,當下就給她跪着了,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嘴裡泣不成聲,“謝謝娘娘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綠一定以命相報,小綠今生今世都會在家裡長供娘娘的長生牌位,爲娘娘祈福,祝娘娘增壽添福。”
她拉起了小綠,用力地搖了搖她的手,衝她微笑着,示意她不要擔心。
小綠有了希望,幹活更有勁了,顏千夏要切蘿蔔,她立刻過去拿了菜刀,說要自己來。顏千夏要剝菜梆子,她伸手包攬過來,搞到最後顏千夏不得不拉開她,告訴她,這飯菜她必須親手做時,小綠才抹了把汗,笑着退到一邊。
顏千夏不能回罪奴營去,也沒有自己單獨的營帳,更不想和慕容烈窩在一起,他時時獸|性來了,又要那個咋辦?她一想着昨兒和他在馬上的荒唐,就羞得想撞牆。
所以,這飯局就擺到了院中的小石磨上。一小盆蘿蔔燉野豬肉,一碟炒菜梆子,還有幾兩粗釀的米酒。
年錦遲遲未到,顏千夏便讓小綠去跑腿。暗衛一直在暗中保護她,所以侍衛們都不攔她和小綠。小綠一溜小跑到了王帳前,此時慕容烈和年錦正一前一後出來。這還是她第一回近距離靠近慕容烈這樣的大人物,還沒靠近呢,腿就開始哆嗦了,等站在王帳前的侍衛低一聲:什麼人?小綠就撲嗵一聲跪到了地上,額頭緊貼着地,哆哆嗦嗦地說道:
“姑娘請大人去用膳。”
“哪個大人?”慕容烈滿嘴的酸意,冷冷地問了一句。
“大人,大人您……”小綠頭都不敢擡,抖得更厲害了,這回話的聲音都轉了彎兒,潰不成形。
誰說慕容烈沒天威的,只有顏千夏那女人才不知好歹。慕容烈擰了濃眉,又問一句:
“到底是誰?”
“您、您……”
慕容烈自然知道是請年錦,可是……他此時偏又裝了傻,冷冷哼了一聲,“年錦你去吧,朕沒空。”
“哈……皇上,一起,難得她……咳……一起吧。”年錦打着哈哈,話都編不完整,這事誰心裡不清楚呢?
顏千夏沒請慕容烈,他自然不能厚臉皮前去,他不去,年錦當然不能自己一個人跑過去,他皮又不癢,去觸慕容烈這樣的黴頭。
顏千夏是慕容烈心頭的寶,誰碰到這根寶,慕容烈就讓誰不得安生。
如今,吳國的豬都看懂了這回事!
慕容烈扭頭看向年錦,他黝黑的臉上堆滿了假笑,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後面了。
“朕沒空。”他一惱火,就拂袖走向殊月的營帳。殊月剛剛也遣人來請他用晚膳了,有些事他要和殊月談談。
年錦咧開的嘴巴合攏來,揉了揉鼻頭,低頭看向小綠,“起來吧,帶本將軍過去。”
方纔慕容烈和他分析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同意慕容烈的看法,鬼麪人拿着顏千夏作文章,其中定有隱情。對於殊月,他看不出真假,又不是他媳婦兒,他只覺得殊月似是不如以前那樣溫和了,這種溫和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裝不成。
“娘娘。”年錦站在她身後,低低喊了一聲。顏千夏飛快地轉頭,一見他,眼晴立
刻快活地彎起,月兒似的,亮晶晶閃耀着。
“別叫娘娘了,我叫舒舒。”顏千夏跳起來,拉他過來,又用小樹枝在地上寫。
“免了,我不自找麻煩。”年錦一笑,上下打量着她,先前見面只顧生氣,沒仔細看她,現在看看,真是瘦了好多好多,站在夜色裡,像楚楚可憐的一朵薔薇花兒。
“哎。”他嘆了口氣,又覺得顏千夏可憐了,如果鬼麪人真是池映梓,這不是要了顏千夏的命麼?難怪慕容烈一再叮囑他,即使是找着了真相,也不可在顏千夏面前透露半點風聲。他是親眼見着顏千夏在林子裡抱着池映梓是如何悲痛的,她好容易從悲傷裡走出來了,若把她推回去,那確實太殘忍。
顏千夏不知道他在愁什麼,可憐什麼,只以爲他還在生氣,又用手指在他的臉上戳了戳,嘴兒一咧,無聲地笑了起來。笑了半天,她把筷子塞給他。
“我在這世上第一次下廚,你好福氣。”她寫完,託着腮在旁邊看着他,拉着他的袖子促他吃飯。
“你也吃。”年錦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一瞧,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小砂鍋裡,豬肉蘿蔔燉得香噴噴的。
“配給是定量的,只有這麼多肉,姑娘怕大將軍不夠吃。”小綠在一邊回話,到現在聲音還在發抖。
“哎呀,吃吃。”年錦挑了挑眉,顏千夏居然沒肉吃,這怎麼能行,難怪她恨慕容烈,他擡頭看了一眼小綠,大手一揮,“去,說本將軍說的,再要一份來。”
“真沒了,在這裡皇上和將士們吃的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只分配這麼多,要是今天才有肉呢,平常都吃得少。”小綠連忙解釋道。
“那好,娘娘,臣帶娘娘打獵去,吃頓好的。”年錦豪氣地拍了拍胸脯,不過還沒忘了把碗裡的肉吃光光,這才站了起來一拍她的肩,他力道大,差點沒把顏千夏拍到石磨底下去。
不過,打獵這回事顏千夏說不上喜歡,畢竟血淋淋的箭射透動物不是什麼好看的場面,顏千夏心裡還有上回慕容烈在林子裡狩獵的血腥陰影,她願意和年錦出去,只是想和他多呆一會兒,難得,有朋自遠方來……
馬兒揚蹄嘶鳴,它對顏千夏可比年錦對顏千夏親暱,一見着她就湊了過來,用大腦袋在她的身上蹭。
顏千夏笑着,揉了揉它的大嘴巴,抓了鬃毛往它身上爬。
“去哪裡?”慕容烈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顏千夏的臉色垮了垮,扭頭看向了他。
“臣……去巡視巡視軍營……”年錦連忙抱拳,他可不能說大將軍帶着皇帝的寵妃去打獵弄肉吃。
“不用去了,準備出發。”慕容烈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淡。
“啊?”年錦仰頭,慕容烈已經翻身上馬,策馬走到二人身邊,“朕已收到密報,鬼麪人在緒城,朕去會一會他。”
顏千夏一聽,只好又往馬下爬,可慕容烈看了她一眼,便淡然地說道:“你也去吧。”
顏千夏看他一眼,還是爬下了馬。打架什麼的,她不想參與。
“那就和朕同騎。”他嘴角彎了彎,真把她撈了起來。顏千夏突然覺得慕容烈像個牛皮糖,粘上她就不放了……他就這樣愛着她?
她被他牢牢地摟在胸前,昨晚上那一幕一幕又瘋狂涌上腦海,她的臉頓時漲紅,背繃得直直的,像木頭一樣栽在他的身前。
慕容烈知道她的緊張,今兒也不調|笑她,繮繩輕輕一抖,便策馬往營地外飛馳而去。身後,數十暗衛緊隨其後,疾速的馬蹄聲踏破夜色,暗衛黑色的披風被風掀起,像數十隻敏銳的獵鷹,撲向前方。
風聲從耳畔呼嘯往後,顏千夏被這疾風弄得睜不開眼睛,慕容烈的披風驀地罩了過來,把她的頭臉全都罩住。
眼前一片黑暗之後,顏千夏的耳中嗡嗡聲更雜亂了,漸漸地,又只有他的心跳聲穿透她的耳膜,清晰地映在她的腦子裡,撲嗵、撲嗵、撲嗵……
顏千夏覺得她一定是瘋了,纔會有這樣的感受,居然覺得在他懷裡安全?他不打她不罵她,不拿生死威脅她,她就燒香還願,感謝滿天神佛的高擡貴手。
不知過了多久,馬兒突然縱身一躍,這凌空的感覺嚇了顏千夏一跳,扯下了面巾,瞪大眼睛看向前方。不是官道,不是小路,暗色的
天幕之下,是萬丈懸崖,馬兒正馱着她和慕容烈縱身躍過這要命的天險。
星兒似就在頭頂,而身下,是湍急的河水。
“別怕。”慕容烈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不怕纔怪,你去跳樓試試!顏千夏惱火極了,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幹嗎跳懸崖?馬兒落在對面的山岩上,顛得顏千夏胃都快從嘴裡吐出來了。
慕容烈低笑着,輕拍着她的腰,安慰她,“它有經驗,若躍不過,不會冒險。”
動物就是動物,難不成它還會量高矮寬度?顏千夏大口地喘着氣,扭頭瞪他。可還是一臉笑意,似乎看着她這嚇得哆嗦的樣子就很開心。
“朕帶你去看看隱居於此的畢老前輩,看能不能治好你的啞病。”慕容烈低聲說着。
此時,他們身後又有馬躍了過來,一匹接着一匹,無聲無息,又帶着駭人的力量。在璀璨星光之下,這場面震撼而且驚險。顏千夏看得連呼吸都差點忘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們,直到所有人都過來了,她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心臟落回了原處。
等她的小魂兒回到了體內,她一拉慕容烈的手,快速地寫:“你不是去見鬼麪人?”
“見他哪裡有爲你治病重要,你要當一輩子啞巴?”慕容烈低低地說着,手指滑到她小巧的鼻頭上,輕輕摁了摁,“朕想聽到你的聲音,很好聽。”
說得如此關切,好像他真的有多疼她似的……那這之前打她的那幾巴掌,踹她的那幾腳怎麼算?顏千夏也是有仇不報非好女的類型,心中這口噁心還是堵得慌,於是聽到這話,她也不感動,只白了他一眼,便垂下了長睫,繼續當她的安份啞女。
一路往密林中行,明明應該要天亮了,可是林子裡還是暗不見天日,偶爾有小獸竄過,枝葉一陣亂響。
“要下雨了,看樣子雨還不會小。”年錦擡頭看了會兒天色,策馬過來,低聲說道:“你們幾人去前面看看,找處安靜的山洞先避避雨。”
幾名暗衛迅速往前去了,黑色的馬鑽進叢林,很快就失去了蹤影。剩下的人跟着慕容烈在原地等着。
不多會兒,侍衛返回來了,引着衆人到了一處山洞之中,這洞中有溪水流過,頭頂懸着許多鐘乳石,放到現代,也能開發成景點什麼的。
顏千夏下了馬,從暗衛手中接過了火把,好奇地湊到鐘乳石前看着。火光映在晶瑩的石柱上,折射出多彩的光,很美。
現代多污染,古代很環保。把這些臭男人撇開,顏千夏也願意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日子。
“看這裡。”有侍衛驚呼,衆人舉着火把過去,只見山洞的洞壁上刻着許多文字,還有圖畫。顏千夏看到這些字時,渾身血液都往頭頂衝去……這些是簡體字,也就是說,還有現代人來過這裡!
穿越……果然是有根有據的,真的有不同的人墜入了異元時空!
她激動地撫摸着這些字,這是一個人落進山裡的經歷,他比她倒黴,她還掉進了皇宮,卻掉進了原始大森林,活成了野人!他回不去,便將經歷刻在了石壁上,他還畫了車子、電磁、高樓大廈……還有裸|女,裸女還頂着一個諾大的電影女明星的美名!
“是我的老鄉、老鄉……不知道回去沒有?原來還有人來過這裡,我可以回家了,我終於可以回去了,回去看電視,我有大沙發,我還有我的狗,我的車子保|險還不知道能不能賠,保險公司都挺討厭……天上一天,人間百年,我回去會不會立刻變成老太婆……我可以回去了……嗚嗚嗚……”她語無倫次地說着,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她舉着火把快速往前走,認真地讀着這人寫下的東西。原來這個人走出過大山,可又無奈返回,因爲沒人相信他,還把他當妖怪,打他、罵他、要把他當妖怪燒死。
“九顆殞石產生的磁場,可令時空交錯……”顏千夏看到了最後一行,字消失了,她失望地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着變得空白的石壁,每回都是這樣,給她希望,又立刻奪走希望。
顏千夏站了很久,久到都忘了身後還有人看着她。
她垮着雙肩,慢慢地轉過頭來,然後發出了一聲尖叫:“啊!”
就在她的右側,地上,有一堆森森白骨!她嚇壞了,火把一丟,下意識就往一邊猛地跳去。可是,她看石壁看得入神,沒發現右邊是小潭,
她這一跳,直接跳到潭裡去了。
這深山裡的潭,水寒入骨。
慕容烈迅速跳下去,把她給撈了上來。顏千夏凍得直打哆嗦,嘴皮子都烏青了,溼衣綁在身上,越加難受。
“快生火。”年錦迅速讓人出去拾柴,可是這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柴多少都沾了些溼氣,好半天點不起來。年錦和幾個侍衛都脫了衣下來,然後退開。
顏千夏哆嗦着換了衣,還是不行,這水太寒了,已經凍進骨子裡去了。而且頭髮也是溼的,更讓她凍得難受。
慕容烈扳過顏千夏的身子,拉住她的衣衫,用力扯開。顏千夏剛要反抗,就聽他說道:“朕不會對你怎麼樣,你不想凍死,就不要動。”
他說話間,已經快速地把她剝了個精光,然後敞開了自己的衣服,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年錦,酒。”見她還是久久不能轉暖,慕容烈低喝一聲,年錦連忙解下隨身攜帶的小酒囊,丟了過來。
“喝一口。”慕容烈拔開塞子,遞到顏千夏的嘴邊,她抖着喝了一口,辛辣入喉,直透胃中。火把的光投下來,她的臉頰漸漸變得紅潤起來,是酒精的作用。
他的呼吸沉了沉,顏千夏立刻感覺不對勁,他的那地方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昂了起來……正頂在她的小腹之上。
顏千夏慌了,連忙伸手一推,強行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此時她身無寸縷,就披散着一頭長倒退了好幾步,玲瓏的腰線,往上是豐滿的雪柔,兩朵嫩紅誘人微顫,往下,是修長的雙腿,還有那讓他沉迷的花澗。
他的呼吸更沉了。
顏千夏抱得了胸,擋不了小腹下,擋了小腹,又露出了雪柔的美。離開他的懷抱,冷風吹到她的肌膚上,她猛地打了個冷戰,一時間更慌了。
“別怕,過來,舒舒。”慕容烈往前走了兩步,一手拿出鋥亮的匕首,一手向她伸來,“別怕我,我若再動手打你,你用這個殺我便是。”
他這已算是很低聲下氣了,顏千夏的雙脣輕抿着,飛快地伸手拿過了匕首。他的手也在此時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了懷裡。
“舒舒,相信朕,再信一次……”
可你只想要我的身體……顏千夏說不出來,嬌小的身體被他緊緊地摁在懷裡,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