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破龍榻玩死絕情帝
雲慕和畫兒也看到了這牽手而來的兩個人,畫兒看了一眼雲慕,想拖她走開,可雲慕卻微揚了下巴,慢步迎上去
“皇后娘娘吉祥。”
瑛貴人有些害怕雲慕丫。
雲慕的臉在白天是半黑半白的,加上她凌厲冷漠的眼神、和她大婚當晚打人的威風,讓瑛貴人此時腿一軟,就給她跪了下去。
“起來吧。”
雲慕淡淡說了句,看也不朝慕容安定看,攜着畫兒的手,筆直往前走。
慕容安定心中更怒,她居然連禮都不行一個,比他還威風!
“站住。”
他低斥一聲,喝住她的腳步媲。
畫兒輕捏了一下雲慕的手心,提醒她不要動氣,大庭廣衆之下,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太掃他的威風也不好。況且真激怒了他,責罰雲慕也是有法可依的,這叫以下犯上,目無君主,
雲慕不這樣想,她不想和慕容安定過多糾纏,她要早早回宮做準備,去攔着權醉菁,自己夜探東方笑晴的寢宮去。
她這可不是爲了慕容安定,她是爲了自己心裡堵的一口氣,更不想求助於慕容安定,以免這男人又拿出他那驕傲的模樣,迫她低頭。
等她查明真相,挖東方笑晴一個稀巴爛,她就回五彩池,任他慕容安定獨自去風|流,統統與她無關。
“皇上。”
她淺淺福了福身子,向他請安,畫兒又輕輕拉她的衣袖,她就信口胡說:
“臣妾方纔眼睛裡進了砂子,沒看到皇上。”
能有多大的砂子,能讓她看到瑛貴人,卻看不到他?
慕容安定知道她是胡說,可她既然願意讓步,他也不好繼續責罵,只冷冷哼了一聲,拔腿就往前走,把瑛貴人都給忘了
瑛貴人怯怯地看了一眼雲慕,低頭就去追慕容安定。
可她慌張不已,一腳就踩到了自己的長裙,一聲慘呼,摔了個五體投地,釵環也跌開了,鼻子也碰出血了,她又痛又怕,嗚嗚地就哭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
慕容安定扭頭看了她一眼,不悅地罵了句,徑自走了。
雲慕擰擰眉,這什麼男人啊?一點風度也沒有。
她走過去,伸手想扶瑛貴人,可還沒碰上她的衣角呢,她又嚇得尖叫起來,滿臉污血,瞪大眼睛看雲慕,就像雲慕是鬼,卻不想她自己這樣子纔像鬼!
雲慕也懶得繼續好心,轉身拉着畫兒就走。
一邊的奴婢們這才上前去,扶起了瑛貴人,匆匆地回宮去了。
畫兒走了幾步,又無聲地笑起來,搖頭雲慕的胳膊給她比劃……
“你說我厲害?”
雲慕問。
畫兒抿脣笑。
雲慕也笑,這些天她私底下悄悄運功來着,可惜內功即散,已無法再修。或是還有武功傍身,她會更威風,她那條銀鏈一定能把東方笑晴和慕容安定這對討厭鬼打得鬼哭狼嚎。
送畫兒回去,她獨自去權醉菁的宮裡。
以前這裡人來人往,多的是人巴結,如今門庭冷落,比冷宮還冷,奴才們都懶懶的,不願意多伺侯她。
進去後,只見她獨自坐在院中,拿着一隻鞋在繡鞋面。風森森的,穿過她身邊的樹,葉片沙沙作響。
她不常做這些女紅,所以手有些拙,一針就扎到了指尖上,殷紅的血珠子滲了出來,沾到了素錦上,她連忙丟了繡線,吮着手指
“貴妃,皇后來了。”
奴婢引着雲慕過去。權醉菁這才擡頭看來,面容憔悴,不見當年豔容。
“你怎麼來了?”
她微擰下眉,一臉愕然。
“來看看。”
雲慕四處看,院子裡打掃得也不乾淨,幾株紅牡丹都凋零了,花葉枯敗地垂着,整個宮中一片頹勢。
“不用看了,人情冷暖,自古如此,本宮失寵,奴才們自然輕視本宮。”
她低下頭,繼續做鞋,冷冷地說:
“送去洗的衣服鞋襪也弄丟了,多好的衣裳送去,都能破了洞回來,哼,這就是人心。”
雲慕擰擰眉,權醉菁還是慕容安定的結髮呢,現在卻落到這樣的下場,慕容安定的絕情真令人心寒。
“本宮這裡沒有好茶,你坐吧。”
權醉菁又說了句。
雲慕在她對面坐下,看她繡的鞋面兒,是一隻蝴蝶一叢蘭草,也不知繡了多久,歪歪斜斜的,不太好看。
“本宮不是窮得要自己做鞋穿雖然權府抄了家,可自己的體已錢還在,就算他再不來了,也餓不死本宮,我只是找點事做而已,否則日子真難熬。你也不用同情本宮,今晚一過,誰知道本宮是死是活,本宮糊塗了一世,死也要死得清醒明白一些。”
權醉菁見她不出聲,放緩了語氣,把手裡的活放下。
“我和你去吧。”
雲慕沉吟一會,小聲說。
權醉菁搖頭,一臉悲悽,語氣幽怨。
“罷了,你如今是他心上人,若出了差子,他又會遷怒於本宮,自古舊人不如新人好,你也別讓本宮再挨他的罵,他的性子本宮最瞭解,當初爲了本宮,也不知道責罰多少後宮美人,只爲圖本宮一笑而已,如今物是人非,也怨不得別人,只怨自己肚子不爭氣。”
雲慕聽她說得難過,也坐不下去,匆匆起身告辭。
看着她的背影,權醉菁的臉上露出幾分冷笑,埋頭繼續做鞋,那一針一針,恍若扎進雲慕的皮肉裡。
她可不是好利用的,東方笑晴想利用她,還捉走她的父親,以爲她會妥協,如今她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身獲重罪的父親?反正是判了死刑的,她有心無力。
雖不知東方笑晴想讓她做什麼,可她不會坐以待斃,她要先下手爲強,挑起雲慕和東方笑晴去打架,她坐享其成。
雲慕生活環境單純,有同情心,可她沒有,同情心在這深宮之中最不值錢,她自小看着母親和姨娘們用盡手段爭寵,早就明白心不狠坐不穩的道理。
今晚她會好好睡一覺,等着明天的好消息。
夜寂了。
雲慕換了夜行衣,悄悄地摸到了東方笑晴的宮殿後面。
她這兩天查看過了地形,東北側有個角門,是供下等奴役們進出的,旁邊有株梧桐樹,她會從梧桐樹上翻過去,看看東方笑晴今晚會不會吸血。
有妙曼琴聲傳出,宮中燈火通明,奴僕們正在各司其職,不見一人偷懶怠慢。
她雖被軟禁,可因有孕的關係,宮中奴婢一個未減,吃穿用度還是極好的。可見她比權醉菁要過得好多了。
雲慕慢慢靠到東方笑晴的寢宮窗邊。一片烏雲慢慢飄來,遮住天上的那輪明月,頭頂的宮燈是暗紅色的,落在她的腳邊,像血一般殘敗。
東方笑晴的歌聲傳出來,嬌柔如春水,怡然自得,聽上去毫不爲被關在這深宮而憂愁。
她就如此胸有成竹?
雲慕用手指勾破窗紙,看向裡面。
東方笑晴背窗而坐,鑲着華美白玉的七絃琴在她指下奏出最妙曼的音聲,她微低着頭,長髮如緞子一般滑下,幾乎沾着地上的錦毯。
她確實美,就連雲慕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如果東方笑晴是好心的女子,雲慕也不願意和她爲敵,慕容安定若愛上她,也是自然的,哪個男人不愛美人呢?
正觀望時,只見那殿門緩緩打開,有婢女捧着茶壺進去了。
“娘娘,茶煮好了。”
“放着吧。”
她輕輕點頭,然後伸手揭開茶壺蓋兒。
饒是隔這麼遠,雲慕也聞到了這血腥味兒,她擰擰眉,莫不是飲着畜生血?
沉思中,只見東方笑晴飲了一小口,便擰了秀眉,小聲說:
“不新鮮,味兒不對,還是拖上來吧。”
那奴婢連忙出去,不多會兒,和另一人一起,居然拖了一人進來,往地上一丟。
雲慕猛地掩住了嘴,那女人,就是白日裡在園子裡主動向慕容安定獻媚的瑛貴人,此時軟綿綿的,卻還沒死,正驚恐地看着東方笑晴。
“和我搶男人,會死得很難受呢。”
東方笑晴慢慢走過去,彎下腰,伸手摸她的臉。
瑛貴人發不出聲音,也動彈不了,模樣十分可怖,就在此時,東方笑晴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向了雲慕站的方向,一臉的笑意,似是知道她在那裡。
“本宮想要的,一定會得到,你信不信?”
她一面說,一面低下頭,拉起了瑛貴人的頭髮,輕輕一甩,回到了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