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有些慌了,看着杜伊,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看她娘好像認識眼前的這個夫人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杜伊,瞳孔裡,閃過一絲的慌張。
“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我娘去哪裡?”當杜鵑看到之前那個說話比較溫和的姐姐,要抱着她孃的時候,連忙跑到杜景紅的跟前,展開雙手,攔着,那模樣猶如護着小雞的老母雞一般。
杜伊看到她的樣子,心中一暖,這才展開一抹笑意:“你娘,杜景紅,是我的表姑,以後你叫我表姐。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杜伊沒問杜景紅,一是顧慮她的身子弱,說話都費力氣。二是想看看眼前這個看起來極小的孩子,她的膽量如何。看杜景紅這個樣子,只怕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今後,還得靠着這小丫頭養着。這小丫頭若是出息的話,到時候自然是不會虧了她的。
“我叫杜鵑,今年十四歲,明年正月初九,我就及笄了。”杜鵑聽到杜伊說是她的表姐的時候,看了眼她點,就她頷首,這才放心的說了出來。
眼前這個夫人,是她的表姐,不是壞人。不是壞人,那就好了,她的孃親也會有錢看病的。想到這,突然又緊張地看着杜伊,道:“表……表姐,你……你能借我點銀子嗎?你放心,我會賺錢還你的!”
杜伊見她突然變了神色,又要銀子的樣子,便挑了挑眉,道:“要銀子,自然是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要銀子的原因?還有,你要借多少銀子?”
杜鵑扭捏的絞着手指,道:“我……我要借十兩銀子。我娘看病需要銀子,我還欠着濟世醫館二兩的醫藥錢。還有陶大哥家也欠了一兩的銀子,他爲了給我娘,腿還被人打斷了,到現在都沒下牀,還得給他銀子,直到他把腳醫治好才行。”
杜伊聽到這話,詫異地看了紫丁一眼,兩人都很詫異,這家都這樣破了,怎麼還欠如此多的銀子,而且人家願意讓她欠着,也不怕她不還。
看來這杜鵑有過人之處,人家才這般的相信她。只是那什麼陶大哥,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又會爲了杜景紅,而斷了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的杜伊突然有些後悔,爲何沒有讓紫丁調查詳細了。
杜伊在沉思的時候,杜鵑以爲杜伊是不想借,頓時有些泄氣。她娘病的那樣厲害,處處都要花銀子,若是沒有銀子,只怕那濟世醫館的大夫,再也不會給她娘醫治了。還有陶大哥的腿,要是在拖下去,只怕這輩子就要瘸了。
杜伊擡頭的時候,剛好看到杜鵑眼裡閃過一抹失落,便從袖兜裡掏出兩張十兩的銀票,遞給杜鵑道:“這裡是二十兩銀票,你將那些欠得銀子都還了。另外,你那什麼陶大哥,住哪?”
杜鵑看着那二十兩銀子,再看着杜伊,眼裡竟是堅定的表情道:“表姐,我會還給你的。這些銀子,我一定會還
給你的。”
“傻丫頭,你先帶我去看看那個什麼陶大哥在哪。鶯兒,你先帶我表姑回去,讓我師父或者顧大夫看看!表姑,你先隨鶯兒回去,會有人給你看病,替你醫治的。至於小娟,你就放心,我稍後會帶着她一起回去。”
杜景紅眼眸含淚,點點頭。她的孃親是杜泉的庶出姑姑,不過她孃親從小便與杜泉的爹,也就是她的嫡出舅舅關係好,因而她和杜泉的關係也還算可以。她娘嫁給她爹後,便在儒城住了下來。她九歲的時候,便沒了娘,爹娶了後孃後,也就變成了後爹,對她極爲苛刻。
後來是杜泉,也就是她的表哥給了她一口飯吃,讓她在脂粉鋪子裡學習做幫工。漸漸的,她長大了,也做到了掌櫃,慢慢的賺的銀子多了。後孃唆使她爹,拿孝道壓她,逼着她將銀子都交出來。她不願意,便在這儒城敗壞她的聲譽。
讓她到了二十歲,都還未有人願意提親,成了老姑娘。即便是這樣,後孃依舊不甘心,便哄着她爹,用好話哄着她,將她騙回家後,給她下了藥,與後孃孃家的外甥有了關係,硬逼着她下嫁。她不願意,便像杜泉求助。後孃他們看到是杜泉護着,便不敢有所動作。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改了娘姓,與他們斷絕往來。
之後沒多久,因爲那一晚,她便生下了杜鵑。那家知道後,來鬧過一段時間。不過都顧忌着杜泉,被他警告一番後,便安靜了許多。直到,杜鵑四歲的時候,杜泉因爲意外,沒了。自那之後,她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後孃和帶着人,三天兩頭的到鋪子來鬧,杜衡接手,知道了此事。便以有損杜府形象爲由,將她辭退了。之後她帶着女兒準備離開,哪想到人還未出城,包袱就被後孃帶着人搶走了。
她之前斷親的時候,因沒有書面文字,唯一能夠做的證人,也是爲能夠爲她做主的人,已經不在了。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要回家,又被趕了出來。就連之前吵着鬧着要娶她的男人(杜鵑的爹),也娶了他人。她一個婦人,帶着一個年幼的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將偷藏起來爲數不多的銀子,拿了出來,租下一個宅子。
正當她準備找工作的時候,杜衡放出了消息,誰要是敢用她,就是與杜府爲敵。在這種情況下,她越過越落魄,偷偷存錢來的銀子,也早就花完。心思過重的她,自那之後,一病不起,直到現在。
在杜景紅心思百戰千折之時,鶯兒知道杜伊的身邊,現在有六個暗衛,便準備帶杜景紅先回去。而杜伊自然是不知道杜景紅心中的感慨,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激動,直接與杜鵑來到所謂的陶大哥家。
當看到一個比杜鵑家沒好多少的屋子的時候,又聽到裡面傳來的咳嗽聲,以及一個年級較小男娃的聲音,發射性的看向杜鵑。就見她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進去。
“陶大哥,你可是那裡不舒服?小弟,你去請大夫來,給陶大哥看看病,在給他買點吃的回來。這是十兩的銀票,你拿着!”杜鵑將杜伊給她的銀子,掏出一張,遞給那個年紀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娃。
杜伊連忙叫住了他,看向牀上那個臉色蠟黃,雙頰凹陷,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男娃,也就是杜鵑說的陶大哥。看他那樣子,明顯是腿傷沒有及時的醫治,加上久未吃飽,住的地方又悶熱潮溼導致的。
“來人!”
正着急的杜鵑,聽到杜伊的話後愣了愣,她表姐到底在叫誰?這念頭剛傷過,就見周圍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單膝跪地,道:“王妃有何吩咐!”
“將他帶回伊記酒樓,讓我師父他們看看怎麼回事。另外讓紫丁他們將吃食準備好,這幾個都是好久沒吃好的,你將情況與紫丁說一聲,她知道要怎麼做。”
“是,王妃!”黑衣男子是這次六個人裡的首領,他將牀上那所謂的陶大哥抱起來後,一躍就不見了。杜鵑完全的傻住了,她的表姐,是什麼王妃?
她在鎮上住了這麼久,自然也知道紫月國有兩個王妃。突然,她反應過來,攝政王的王妃叫杜伊也叫凌凡,難道她表姐就是那攝政王的王妃?
“小姐,你是凌凡,你就是那個叫凌凡也叫杜伊的王妃對不對?”
杜伊微微頷首:“都不重要,走吧,先回去看看情況。你放心,只要有我師父他們在,你娘和那個陶兄弟,都會好起來的。”
杜伊看着她那張蠟黃的小臉,想起的是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是這般瘦如骨柴,面色蠟黃。不過她還好,有奶孃,有綠柳。而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什麼都沒有,有的是各種極品的親戚,還有一個長期臥病在牀的母親。
杜鵑想要求杜伊將她和孃的家產奪回來,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便一路猶猶豫豫地跟着杜伊去了伊記酒樓。當看到她娘睡着後,眉頭不在那麼緊皺的表情,鬆了一口氣。再出來,進了陶榮的房間,看到他的面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這才更加的相信,杜伊絕對能夠幫到她。
片刻後,杜伊的房間裡,杜鵑跪在杜伊的跟前道:“表姐,我有一事求你!你先聽我說完,再下決定。我識字,我會刺繡還是雙面繡,我會制胭脂水粉,我會算賬,我會……”
杜伊一直聽着她會什麼東西,只是面上帶着笑意,等着這小丫頭提條件。她跪在地上,一定是有她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不過這丫頭年紀小小,會這麼多東西,看起來隱藏的夠深,就不知道她會的那些東西,到底有幾分真材實料。
“杜鵑,你別舉例你會的東西,你先做出來我瞧瞧。再來說你的條件,如何?”若這丫頭是個人才,那她的得力助手又將多一個。她對這小丫頭算是雪中送炭,也不怕到時候會背叛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