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芬芳一聽這話,直接皺着眉頭。那個家又小又破,現在估計連飯都沒得吃,回去做什麼?再說,那裡就兩個房間,要怎麼住?
“怎麼,不願意?”凌啓軒突然覺得,這個妹妹好像被寵壞了。誰家嫁出去的女兒,像她這樣長期住在孃家的,夫家沒意見的?這也就因爲杜家現在弱,只能無可奈何。等那聖旨下來,她就算想回去,也得看人家杜府願不願意了。
“沒有,只是二哥,就算要回去,能不能等明日再回去?那裡又小又破的,回去住哪裡?”按照她和杜志高現在的關係,回去指不定讓她住什麼廚房之類的地方去。她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纔不要自降身份。
“這是你的事情,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繼續留在那杜府,就別做夢了。你想想,杜紫琳若是成爲了六王妃,你是什麼身份?就連那六王爺見到你,都得喊你一聲嫂子。她的身份已經確定了,這是遲早的事情。你和杜紫琳關係不好,你僅有的籌碼,也就是那個杜志高。若是你連他的都掌控不好,這個家,你也別回了。”
杜紫琳成爲六王妃,對他們國公府也是有一定影響的。當然,這前提是,凌芬芳得和杜紫琳的關係搞好。就算是好不起來,也得拉住杜志高的心,到時候讓杜志高替她說好話才行。
與其像她現在這樣出去奔波,最後嫁給人做妾,又怎樣?那幫助有直接讓紫奕楓對他另眼相看來的大嗎?
國公府現在的根基完全不穩定,之前讓項尚書幫忙的事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些人穩定下來。如今就等着杜紫琳成爲六王妃後,他跟着受益,就可以把那項馨荷娶回家。這樣一來,國公府只會越來越強大。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凌國公府和杜府,還是姻親關係。他凌啓軒的妹妹,是杜志高的嫡妻,杜紫琳的嫂子。
凌芬芳怎麼都沒想到,她二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轉而一想,也是。頂多就吃幾天的苦,到時候換來的是連六王爺也得叫她嫂子。
“好,那我現在收拾一下回去!”縱使現在略微有些不甘,可容不得凌芬芳不同意。沒了國公府的庇佑,她什麼都不是。
申時末,天早已漆黑一片。房間內,馨娘看着杜志高,一臉梨花淚點,聲音微微嗝咽道:“這麼久了,這腿還不見好,若是妾身能夠替官人受過就好了。看着官人每日受這痠痛之苦,妾身心如刀剮!”
“沒事,我不痛的,等紫琳找來太醫,很快就會好的。這幾日,覺得已經好了許多,就連身上的力氣都比以往大了許多。”
杜志高看到馨娘默默垂淚,心疼不已。可心中對凌國公府的怨恨,卻越來越大。當初那凌芬芳若是有幫她說句好話,求一求她二哥,他也不至於受這樣的苦。這麼久了,更是沒見她回來看過一次。
“官人,許是妾身照顧不周到,不如,不如妾身去叫姐姐回來,可好?也許有
她的照顧,官人的傷勢會好的更快!”馨娘擦了擦淚水,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
“別給我提那個賤人,我這腿,都是她害的。她愛回不回,就算回來,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杜志高臉色已經出現咬牙切齒的表情。凌芬芳那個賤人的心,比誰都黑。
杜志高的話落,就聽到門外傳來叫聲:“爹,相公,我回來了,開開門!”
“相公,是姐姐回來了!”馨娘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起身,從牀沿站起來,作勢要出去開門。
“別去,也不準去。我杜志高沒有這樣的媳婦,她以爲我們杜家是想走就走,想進就進的嗎?”杜志高拉緊馨孃的手腕,就是不願意讓她出門去給凌芬芳那賤人開門。
相對於杜志高的激烈反應,杜衡則是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紫琳早上纔回來與他說了話,這到晚上凌芬芳就回來了,指定是發生了什麼,也許是紫琳的妃位有了着落。
門口的凌芬芳,她懷抱着包袱,身上披着大麾,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還是覺得冷的慌。看着四周漆黑一片,送她回來的馬車也已走了,風一刮,發出呼呼作響的聲音,令人毛孔悚然。
她再次伸手拍了拍門道:“爹,相公,開開門。這外面好冷,開開門!”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還是沒有聽到門內有何動靜。凌芬芳現在氣惱不已,居然敢叫她堂堂國公府站在門口吹冷風,真是好大的膽子。
可想起今日必須得進這個宅子,原本已經到嘴裡的怒罵直接變成了可憐兮兮的聲音:“相公,這外面好冷,風好大,芬芳好害怕,你開開門好不好?這都年關了,芬芳想着回來陪你過年,纔不顧國公府里人的阻撓,趁着黑夜回來的!”
房間內的馨娘,一聽這話,心中忍不住嗤笑一聲,可還是幫着勸道:“官人,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讓姐姐進來吧。那外面冷的慌,這裡又是荒郊野外的,旁邊的住戶也沒幾家。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到時候心疼的也是官人你。姐姐跟你,也是多年的感情了,難道官人你捨得下?官人你蓋好被子,妾身去給姐姐開門。”
說完這話,隨即掙扎一下,起身拿着一個燈火,直接開門去。房間門一打開,一股冷風便直接灌了進來。
門外的凌芬芳聽到腳步聲,又有燈火接近,知道自己可以進去了,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她能進去,憑她的手腕,定然是能夠留下來的。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見到馨娘,凌芬芳氣不打一處來。只是現在還不宜說些難聽的話,免得惹惱了這杜家父子,只是抱怨地說了一聲:“怎麼這麼晚纔來開門,是想要冷死我嗎?真不知道相公怎麼會看上你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以爲冷死我了,你就能夠轉正嗎?也不拿鏡子照照,就你那副德性,也配?”
馨娘眼眶發紅,拎着燈,關好門後,緊跟在後,回到屋裡。凌芬芳進了屋子,脫下大麾
,先是對着杜志高笑了笑,臉上帶着一股討好之意:“相公,我回來了!”
說完這話,她又回頭看着馨娘道:“餓死我了,你去昨晚麪條過來!”
杜志高一聽凌芬芳一回來就把馨娘當做丫頭指使,便道:“要吃自己去做,馨娘不是下人!”
凌芬芳一噎,自從桂兒失去貞潔上吊自殺後,她身邊就沒有固定的丫頭。這次回來,是獨自回來的,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哪裡會做什麼麪條。
“姐姐,馨娘也不會做飯,不過家裡還有一些剩菜剩飯,馨娘熱一熱,姐姐且將就一下?”馨娘眼眸裡盡是霧氣,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的委屈,連帶着說話,也有點鼻音在。
這讓杜志高聽了,毫不憐惜,轉而冷聲道:“要吃什麼,自己去做。馨娘沒時間幫你,咱們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吃用什麼的,都得自己動手,否則就餓着!”
凌芬芳氣得渾身發抖,可只能告訴自己,忍着。這幾天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忍着才行,一切以大局爲重。
“可是我不會生活,不如妹妹教教姐姐該怎麼做吧。肚子實在是餓,剩菜剩飯也沒關係!”凌芬芳的眼裡,閃過一抹陰霾,今日杜志高和這個該死的馨娘對她的侮辱,她記住了。
一個不把她看在眼裡,一個將她當做乞丐一樣,用剩菜剩飯打發,這事,她記住了。
馨娘彷如天真善良的小白兔一般,柔柔軟軟的,說什麼都聽。再看向杜志高後,道:“官人,姐姐已經肯認下妾身了,她對廚房不熟悉,妾身去幫個忙就回來!”
她說完這話,便帶着凌芬芳來到廚房。
先是掀開鍋蓋,往鍋底放了一點水後。緊接着將木墊子放在上面,轉身看了看剩餘的白菜之類的,抱歉的對凌芬芳道:“姐姐,家裡沒什麼吃的了,就只有白菜和那土豆片,今晚委屈你了。”
凌芬芳看着那兩盤吃地差不多的菜,現在幾欲抓狂。欺人太甚了,還真讓她吃這些連下人吃的都不如的東西。想要收拾馨娘,心中一個聲音告訴她,必須得忍住。
待飯菜熱好,馨娘爲難地看了看凌芬芳道:“姐姐,那外頭冷,不如就在這裡吃吧,好歹暖和一些。否則拿出去,又冷了。妹妹剛好燒點水,給官人洗漱用!”
她說完這話,便直接將鍋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到一旁,給凌芬芳。自己藉着鍋裡的炭火,燒了一鍋的水,端走了。
凌芬芳拿着筷子,看着剩飯剩下,實在食不下咽。想想,現在就憋着一口氣。可轉而一想,現在這個家就兩個房間,馨娘和杜志高一個的話,那讓她住哪裡?她是正妻,難道讓她在這廚房裡睡不成?
匆匆扔下碗筷後,便直接來到杜志高的房間。看着馨娘準備就寢,便對她道:“廚房裡的碗筷,還得麻煩妹妹去清洗一番。另外端一盆水過來,我得洗漱了。趕了那麼久的路,這身子有些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