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江靈歌突然冷聲喝道,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江靈歌輕輕笑道:“先不說相爺用家法打我這個王妃合不合清理,我想先問相爺幾個問題!”
江丞相皺了皺眉。只感覺跪在下方的女子,和以前有了太多了差距。
“很好,翅膀硬了,本相如今也打不得你了!”
江靈歌垂眸。“相爺就算不看在我父母的面上,也要看在夜王的面子上。若是你打了我這個王妃,王爺的面子定然掛不住。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靈歌也說不清楚。不管是爲了相府和夜王府兩家的交情還是別的,今日丞相也要聽靈歌將話說完!”
她口口聲聲將王府擺在面前,絲毫沒有顧忌這麼多年的情面,讓江丞相和大夫人的臉色都是一沉。
江靈歌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妥。
以前的江靈歌可以被他們欺負,但是她不能。
別說現在的江家,沒有資格對她如何,就算是有。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王爺說是我將老夫人氣病的,可我好像並沒有做過什麼對老夫人和相府不利的事情,這件事。不少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嘴角微微揚着。目光平穩無波,自有一番上位者的模樣。這樣的氣勢,就連江丞相都有些壓力。
丞相夫人坐在江丞相身邊,手中捏着一個茶杯,抿者脣角,看着江靈歌的眼神帶着探究。
這人變化實在太大了,大的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若是依照靈歌的想法,老夫人的病還是錯在伯父,定然是府中的人沒有將老夫人照顧好纔會出現這種差錯,伯父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將這種帽子扣在靈歌的頭上,靈歌很是委屈傷心!”
說着,她垂下頭,還故意擦了擦眼角。
江靈歌短短几句話,就讓江丞相啞口無言,畢竟之前他要打江靈歌,那完全是聽了身邊人的一些話,心中還存着怒火。
可她這樣一解釋,還真是那麼回事,並非是她在胡攪蠻纏。
“靈歌,那四家店鋪和你三叔的事情,伯父已經聽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吧!”
江丞相將所有的怒火壓抑下來,穩坐在位置上,開始詢問江靈歌其他事。
江靈歌在府中這麼多年,也瞭解自己這個伯父的性子。
如果不是大夫人屢次在丞相面前吹風,將她事事都擺在將博琴的面前,她這個大伯父根本更願意讓她在府中自生自滅,根本不願意娶管她這個閒事。
說白了,相府這麼大,多養一個人也沒什麼,不過是多一張嘴吃飯罷了。
那麼多年,她如此頑劣的性子傳的人盡皆知,也多虧了大夫人文青玉,她可是在裡面擔當了極爲重要的角色。
只是她不明白,如果大夫人想要弄死她,在相府之中有的是機會,爲何偏偏要等她出嫁以後才動手。
更不明白文青玉究竟有什麼目的,偏偏跟她過不去,她好像和她,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她女兒和太子殿下如今好好的,她又沒搶了她女兒的未婚夫,又沒有殺她全家,至於非要置她於死地嗎。
可凡事並非都是無緣無故發生的,江靈歌已經認定了這裡面必然有貓膩。
她上前一步,條理清晰的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四家鋪子都是當初伯父個伯母給靈歌的心意,可三叔這麼多年,都霸佔着這幾間鋪子,靈歌最近想要趁着皇后娘娘壽宴,給皇后娘娘獻上禮物都沒有銀子!”
她一臉委屈,目光之中透着滿滿的哀怨。
這四家鋪子,一年十幾萬兩銀子的收入定然不是全部都進入了三叔的口袋裡,這件事,相府的人定然全都知曉。
因爲她說完,江丞相陰沉着臉色半天沒說話,而是用目光掃了一眼江夫人。
文青玉感覺到江丞相在怪罪她,她輕輕咳嗽了一聲。
“你們先出去,靈歌,我有話要跟你說!”
周圍的丫鬟全部都退了出去,還將客廳的大門關上,江靈歌目光灼灼的盯着文青玉,想要看着她這齣戲要怎麼唱下去。
“靈歌,你應該知道相府之中如今的處境,當初爲了將你嫁給夜王,相府之中付出了多少你都不知曉,而且爲了你的顏面,還有你在府中的地位,相府更是把最賺錢的四個鋪子給你當了嫁妝,可你自己應該心裡明白,那不過是給你充門面的,並不是真的給你的!”
江靈歌見到江夫人已經將這話挑明瞭,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看來,她是想要自己知難而退,主動的將鋪子讓出來。
“伯母的話,靈歌不懂!”
她抿了抿脣,咬着脣角說道:“既然是靈歌的嫁妝,那自然就是靈歌的!”
文青玉的臉色變了變,爲江靈歌的不識擡舉生氣。
相府這些年過的這樣滋潤,全部都是因爲那四間主要鋪子的收成,若是真的給江靈歌了,那相府以後的開銷可就緊着了。
爲了一個養女,弄成這樣子怎麼可能值得,更何況,那四家門面的價值不可估量。
“靈歌,伯母不相信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當初那四家店鋪只是伯父伯母借給你的,並不是真的給了你,你如今用完了,就該悄悄的還回來,而不是自私自利的據爲己所有!”
自私自利?
這帽子扣的還真大。
江靈歌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嘲諷了一下,“伯母的意思是,當年給靈歌的東西都是假的,靈歌根本就沒有嫁妝?”
見到江靈歌突然開了竅,江夫人這才滿意了:“正是如此,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夜王府那麼有銀子,你當了王妃根本花不完,何苦還計較自己的那一點假裝,以後還不是能夠享盡了榮華富貴!”
這話要是和以前的江靈歌去說,恐怕對方真的就這麼妥協了。
畢竟身爲夜王妃,平日裡完全可以用府中的銀子開銷,自己的體己錢只是用來平日打賞下人的。
可這樣的話,對江靈歌來說,行不通。
“如果伯父伯母當真這樣說,那靈歌可就要傷心了!”
她脣角的笑容消失,一點也沒有將江夫人的話放在心上。
“靈歌可是知道,我父親,當年是皇上身邊的大將軍,母親更是身份不低,雖然他們已經過世了,可必然也給靈歌留下了東西,靈歌以爲,那些纔是靈歌的嫁妝!”
她微微眯起雙眼,脣角帶着冷意:“伯父伯母給靈歌的鋪子,靈歌可以不要,可是我爹孃留下來的東西卻一樣都不能少!”
她心中十分有底,她父母的假裝絕對不會少於這四家門面。
她聽說過的,雖然很少有人知道她母親究竟來自哪裡,可當年她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帶過來的嫁妝足足擺滿了相府的整個庭院。
有人說,裡面有很多東西都價值連城,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寶。
也難怪,她一提起這件事,老夫人就撂下臉色跑了,如今她就要看看,這相府之中的丞相和夫人,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文青玉的臉色都變了,她眯了眯眸子,眼神凌厲的看着江靈歌。
“靈歌,你從小到大的花銷有多少,難道你不知道,吃着相府的,住着相府的,你如今竟然還說出這樣不要臉面的話來,我……我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
江夫人氣的臉色蒼白,手臂發抖,指着江靈歌的手指都在輕輕顫着。
江靈歌垂下頭,像是沒看到一樣。
江靈歌已經被她害死了,這裡還哪裡有什麼要報答她養育之恩的江靈歌。
“靈歌今日將話已經放在這兒了,相爺和夫人可以好好想想!”
她輕輕笑着,像是沒有看到江夫人在生氣。
江丞相緊繃着神色:“靈歌,你這話的意思,是要和相府決裂嗎?”
他將這話說出來,隱約都已經帶着威脅的意思。
畢竟江靈歌無父無母,只有相府這半個孃家,若是她開口坦言和相府決裂,從此她身後就沒有了半個靠山,在王府之中怕是要被欺負的。
“若是連自己的利益都不能保護,與其被你們所有人欺負,如今就算決裂也沒什麼,若是沒什麼事情了,靈歌就先回去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
江夫人猛然站起身:“江靈歌,你要是走出這個門,從今以後,相府就沒有你這個人,本夫人要讓西楚所有人知道你這個不顧養育之恩的白眼狼!”
江靈歌腳步頓了頓,緩緩側了側頭。
她勾起一側的脣角,輕輕冷笑了一聲:“江夫人,我江靈歌並非任由你們利用欺瞞的傻子,這幾年,你做了什麼,靈歌已經都知道了!”
江夫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站在原地身體微微僵硬。
見到目的已經達到,江靈歌不敢停留,邁步想要離開這裡。
可她腳步剛剛擡起,要跨出相府的門檻,她的腦袋驟然一暈。
江靈歌猛然扶着旁邊的大門,回頭看向江夫人的方向,眼前一陣重影,她卻看到了江夫人臉上的笑意。
“相爺,這丫頭交給我,我自然有辦法處置了她,不會給相府留下把柄,沒想到養了她這麼多年還不知感恩,都不如養一條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