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櫻???”
“學長,學長怎樣了?”
“學長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正在加護病房裡面。”
“學長是不是已經???”
陳莉莉自然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淚水不斷的跟着滾落,不斷的點着頭。
“你昏倒了之後宋伯伯就簽下了授權書,醫生立刻繼續搶救學長,可是???可是???”
“可是學長的腿沒有了,對不對?”我把陳莉莉還沒有說完的話接了下去。這樣的結果,其實都是早就預料到了的,只是現在我的心已經是空空『蕩』『蕩』的。
“穎櫻,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我想要去看學長。”我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激動,現在只有平靜,唯獨剩下的就是平靜了。
“你的身體???”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我有事,我真的很希望那斷腿的是我,因爲想我這樣一個一事無成的人,就算少了雙腿,也根本無所謂,可是爲什麼不是我?爲什麼?
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下了牀,任陳莉莉怎樣攔截也沒有用。
“讓她去吧,宿豫剛剛醒過來。”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門口,淡淡的開口。
“可是阿姨???”
陳莉莉看到了媽媽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後還是放開了我的手,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去了加護病房,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學長,心就如同被針扎般的痛着。
強忍着不要掉眼淚說:“學長,你可總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可是決定再也不理你了。”
“穎櫻,你沒事就好了。”學長吃力的說着,『露』出了一抹微笑。
爲什麼學長沒有哭鬧?難道他對自己失去了兩條腿都沒有感覺嗎?
“學長,你痛嗎?”
“很痛。”學長皺了一下眉說到。
我還以爲他會說他是銅皮鐵骨做的,怎樣也不會痛,卻不想他會這樣直接的告訴我。
“那我能怎麼幫你嗎?”
“就這樣坐着陪我,知道我能下牀了,我們就去『蕩』鞦韆好不好?還是你坐着,我推你。”
學長爲什麼會這樣說?難道,難道他根本不知道他失去了雙腿?
那我該怎麼辦?我原本強忍住的淚水最後還是沒有收好,滴落了下來。
“傻丫頭,怎麼哭了?”
“學長,你爲什麼要推開我,如果你推開我的話,那就是我???就是我???”
“就是你幹嘛?”
“沒,沒幹嘛。我只是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傻,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會受傷嗎?”
“可是比起我受傷,我更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受傷了,你明白嗎?現在看着你可以在這裡這麼兇的對我,我就放心了。”
“對不起學長,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對於學長這樣無私的回答,我能怎樣?我不能在他的面前哭,可是這樣的事情到底可以隱瞞他多久?到底還能隱瞞多久?
我好累,我好怕,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的能力可以去預料。
除了蹲在牆角哭,我發現我真的是什麼都無法做到。
“穎櫻???”
擡眼望去,竟然是莊寒律,我的淚水流的更加的兇猛。
他確認了是我之後便蹲到了我的面前,緊緊的抱住了我,生怕我會消失一般。
他還是在乎我的,而且是很在乎我,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這個笨蛋,怎麼會出車禍的,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是我發現現在的我們,好像距離已經很遠很遠了。
“笨蛋,你不要嚇我,開口跟我說話啊,對不起,我道歉好不好,我不應該那麼氣量小,我不應該跟你那文質彬彬的學長打架,我不應該和你說分手,我不應該???”
“不,你沒有錯,我們誰都沒有錯。”在他沒有說完所有的不應該我已經打斷了他,因爲我害怕,我害怕我聽到了他的那麼多不應該之後,我會心軟。
我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資格可以心軟,我的這條命,早就已經不是屬於我的了。
“穎櫻,你沒事就好了,我答應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輕易說出分手這兩個字,這次是我不好,都怪我那麼小的氣量。
你知道嗎,當我從陳莉莉口中聽說你除了車禍,我就立馬飆車過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多怕再也見不到你?現在看到你沒事就好了。”
莊寒律開心的把我從地上拉了上來,從口袋裡面拿出了我們訂婚的那條手鍊接着說:“你知道嗎?當陳莉莉把它給我的時候,我恨不得毀了他,可是到了最後我還是捨不得,在知道你出車禍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混賬。
你願意原諒我嗎?你不回答的話我就當做你答應了,來,我幫你戴上他。”
那條手鍊,代表着我們的愛情我原本就應該好好的珍惜它的,可是就在莊寒律要幫我戴上的時候,我卻把手縮了回來。
莊寒律一臉不解的看着我問:“爲什麼?”
“因爲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既然你說分手了,那我們就分手了,我不喜歡動不動就分分合合的,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陪你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莊寒律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會出自我的口中,不要說他不敢相信,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的刻薄。
好想哭,可是我今天已經哭太多了,絕對不能再哭,一定不能再哭。
“穎櫻,你看你,說我小家子氣,你不也一樣,好了,你的脾氣也耍了,我也知道錯了,我們先會病房吧,你身體不好,不能老是吹風。”
他想要把我拉回病房裡面,可是手也給我重重的甩開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像,不過你的演技沒有我的好,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莊寒律,你就不能不要這麼可笑,不要這麼自欺欺人?我都說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既然是你說出的分手,那我們就好聚好散,不然你今天心情好就跟我交往,明天心情不好就跟我分手,我不是你的布娃娃。”
“穎櫻,看你說得,這回演的還真的挺像的了。不過不要繼續演下去了,不然我會生氣的。”
“是不是你生氣了就會跟我說分手?”
“穎櫻,我知道你現在身體不好,我們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好嗎?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去質疑你和你學長的關係了,是我混賬,但是你如果要生氣的話也等我們回到病房裡面去生氣好不好?要不然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擔心。”
莊寒律,你就不能說些不要讓我這麼感動的話嗎?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不用擔心,我好得很,不過如果你不要出現的話,我也許會更好。”
“那好,我帶你會病房,然後我就離開,明天再來看你。”
“莊寒律,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我說的是我再也不想要見到你,麻煩你不要自以爲是,自以爲你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好不好?”我必須裝到自己最是兇悍的樣子,我必須讓自己更加的冷血。
可是莊寒律,你知道嗎,再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好痛,傷你的同時,我自己已經是體無完膚了。千言萬語,我只能化爲心中的一句對不起。
我們之間總是在錯過,我們之間總是出現了太多太多的障礙。
“穎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算了,我看你是心情不好想要找我發泄,被撞哪裡了?一定很痛對不對,好吧,你把這些痛都轉移到我身上來可以了吧?”
如果可以轉移的話我情願自己的雙腿不要,也要換回學長的雙腿,他是那麼完美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因爲這樣而讓他又說缺憾。
可是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如果,不是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我們的一切已經成爲了過去式,麻煩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可以嗎?”
“穎櫻,我明天再來看你,你現在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這不像是你的作風,你不是一個會逃避問題的人,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好好的把話說完就可以了。”
逃的了一時,逃不了永遠。
如果當時我對學長的態度不是逃避的話,如果我當時沒有落荒而逃的話,就根本不會遇到那輛車。
學長也就不會因爲要救我,而失去了雙腿。
“穎櫻,玩笑到此結束了,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莊寒律,你以爲你是誰?說分手的人是你,說不分手的人還是你?我是人,不是你的洋娃娃,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我正式的告訴你,我要跟你分手。”
“我不許。”莊寒律的臉『色』變得鐵青了起來。據我對他的瞭解,現在的他已經是在強忍着所有的怒氣。
對不起,這絕對不是我的真心話,但是,卻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戀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現在我不想要跟你在一起了,那也是很正常,分手吧。”
“我想要知道原因,我不想要讓你認爲我是因爲你的學長誤會你,但是我卻覺得,除了他,你根本沒有任何的理由要和我分手。”
我裝作無所謂的冷笑出聲:“你不要那麼看得起自己好不好?如果我想要跟你分手,那麼我有千千萬萬的理由,例如,你的霸道專制,例如你的自以爲是,例如你的許多許多。”
我想要找出太多太多莊寒律的缺點,可是一到要用到,我卻發覺,不管是他的缺點,還是優點,在我的心中都變成了最美好的一切。
就算是他的霸道,就算是他的囂張,我都會bt的覺得那樣很man。
在他還要說出什麼話來反駁我的時候,我『露』出了嫵媚的一笑說:“當然,那些你也可以說是藉口,這件事,確實是因爲學長我纔要跟你分手。”
“爲什麼?你不是讓我相信你的嗎?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要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說法?”
“是,我確實是這樣說過,但是當時你不相信我不是嗎?你不是已經說要跟我分手嗎?我沒有必要跟一個不相信我的人在一起,而且,學長確實比你強上百倍,我爲什麼要放棄一個對我好而且又厲害的人,而跟你在一起呢?”
其實莊寒律,我現在說的話剛好是跟我的內心成反比的,不管學長對我多好,他有多優秀,在我看來,他都不過是我的一個哥哥,我對他的愛,永遠只是親人之間的感情。
可是你,你不同,你讓我明白到我要怎樣的愛一個人,你讓我明白到,戀愛的滋味,也讓我嚐到那失戀的撕心裂肺。
所有所有愛情的感覺都只有你可以給我,我很愛你。
可是,我卻不能再次那麼自私,如果不是學長的話,我的命就沒有了。
如果不是我的話,學長也不用成爲一個殘廢,他的所有夢想,他的所有追逐,都會因爲他失去的這一條腿而變得一無所有。
我只能在他的身邊,告訴他,他還有我。
“穎櫻,你騙我的對不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阿姨,是不是他不讓我們在一起。”
“夠了,你怎麼這麼無恥?我媽媽從來不去搭理我的事情,她縱然多麼不情願我跟你在一起,可是他都尊重我的選擇,你怎麼可以冤枉到她的頭上呢?”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我絕對不相信你說的藉口。”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沒有必要跟你說那麼多,既然我不想跟你在一起,難不成你還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讓我跟你在一起?”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不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只知道一味的找尋別人的錯誤,你不覺得自己很丟人嗎?”
在我的話音落下了之後,兩人都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久之後,莊寒律才無奈的說:“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只是想知道,你還愛我嗎?”莊寒律,你爲什麼非要『逼』我呢?你明明知道我不敢否認的,但是我不能讓學長一個人孤苦無依,這一點你又明白嗎?
“我想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累了,我要回去病房休息。”
“穎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要記得你的身邊都有我的支持,不要一個人去面對好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
“那你好好注意休息。”
莊寒律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出了什麼端倪嗎?
不可能的,絕對不能讓跟他知道,要不然的話我擔心我根本沒有辦法有着堅定的意志。
卻不知道爲什麼,在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的時候,我的心會那麼的痛。
我蘊含了那麼久的淚水也終於不負所望的流了下來。
“哭吧,哭出來會好一點。”這個聲音除了陳莉莉還會有誰?
我突然很慶幸,慶幸自己有這樣的一個朋友,每當在我痛苦和危難的時候,她總是陪伴在我的身邊。
雖然她平時總是表現出一副花癡和明哲保身的樣子,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只要我有任何的事情,她都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你打算這樣瞞着他嗎?這樣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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