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一聲巨響,我身邊的桌子竟然被學長一拉,重重的顛倒在了地上,桌面上的東西也灑落的到處都是,甚至還有幾個水果,已經滾落到了牆角。
“學長???”
“如果看着我這個廢人讓你這麼痛苦的話,你給我滾,我不要在見到你。”
我不斷的強調自己,學長只是因爲他的腿,所以情緒纔會大起大落。現在的我只能夠耐着『性』子好好的陪伴着他,以學長的條件,他一定會很快就振作起來的,這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學長,你不要這樣子。我是不會走的。”
把他推到了一邊,把那地上的一片狼藉統統都收拾起來。
學長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強有力的手夾住了我的下巴,好像想要讓我的下巴瞬間變得粉碎一樣。
很痛,我卻連呻『吟』一下都不敢。只能任由着他這樣掐着。
“讓你走,你不走?”
“學長,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一定會好起來。”
“我好起來了,你就離開我?”
我淡淡的低下了頭,其實早在我選擇了留在他的身邊時,我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資格離開了,不是嗎?
“我沒打算離開你,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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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穎櫻,你覺得你現在很委屈,所以才哭成這個樣子?你滾回他的身邊去,我不用看到你這樣委屈的樣子,半死不活的留在我身邊,沒有這個必要,我及時成爲了一個廢人,我依舊還是有我的尊嚴。你滾,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說了我不會走的。”沒有任何的情緒,也不敢不耐煩,可是我的內心卻很害怕。
在學長失去了雙腿之後,他就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學長了,從容的他,優異的他,好脾氣的他,所有的樣子,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對我兇,吼我,我都只能無條件的接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就算死了,都沒有辦法換回學長的腿。
我唯有留着自己的命,讓自己來當學長的雙腿。
“那你哭什麼?是我這個廢人對你不好?苦了你了?哈哈,是啊,現在我這樣的一個廢人只能夠讓人人唾棄,就連自己所謂的父親,每天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的來看一樣,有什麼資格可以讓你這個我曾經自認爲自己很優秀都得不到你的人留在我的身邊呢?”
學長的自暴自棄,我好像也總算找到了最終的病原了。
其實他一直頹廢的理由只是心裡的壓力。
一直以來他就是用着所有的一切,去付出,去努力,讓自己成爲一個最優秀的人。
其實他想要的只是他爸爸可以給他的一絲絲溫暖罷了。
那麼優秀的他,宋伯伯是對他不聞不問,讓他自生自滅,其實那個時候的他心裡就已經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了,他唯一的信念就是他必須再優秀,更優秀,總有一天,宋伯伯會以他爲豪。
那唯一的一線希望,統統都因爲這樣的一場車禍而消失不見了。就算是現在,宋伯伯依舊沒有因爲學長失去了雙腿,而對他多一點疼愛,多一點關心。
每天匆匆的來看一樣,然後對着電話卿卿我我,最後丟下一句我很忙,便離開。
而我,卻在他跟我表白的時候拒絕了他,下一秒,他醒來了。
我願意留在了他的身邊,卻是因爲他失去了雙腿,這樣的結局他又如何能夠接受?
“學長,你累了,我扶你上去休息。”
“穎櫻,我這樣對你,你怎麼還是願意留下來?我說過,我不用你的憐憫。你現在走吧,救你我是自願的,你不用自責,我也不用你因爲自責而來的施捨。”
學長好像意識到了他剛剛的失態,現在也平靜了下來,眼神卻變得異常的空洞。
他所承受的壓力,應該很大吧。
“學長,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在我的心中永遠是最優秀的人。只要你自己振作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學長不由得輕笑出聲,那表情就如同是在說我幼稚一般。
“是你自己決定留下來的,以後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現在給你機會你不要,那以後也不要求我放過你。”
這個時候我並沒有理解學長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在接下來的日子,我才知道,原來在一個月的照顧中,不過是學長的情緒不斷的變化着,但是最起碼他沒有沒事給我找事。
但是在經過這一次之後,學長的『性』情好像大變了起來。動不動就對着我發脾氣,以前要我好好對待學習的竟然會在我上課的時候打電話給我,用着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理由,讓我去醫院。
我除了跑到外面去哭,除了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樣的一切都會因爲學長身體好起來之後而改變的。
可是每一次都在他無理取鬧的對待我之後漸漸的磨滅着希望。
我在害怕,不是害怕學長怎樣對待我。
是害怕我曾經引以爲豪,曾經一直仰望着的學長,再也回不來了。
今天學長總於可以辦理出院,以後的每一天,只要定時來醫院做復健就好。
這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可是躺在病牀上的學長卻只是用着無神的眼神看着門口。
幫他收拾行李的手也停頓了下來。學長是在看看宋伯伯有沒有來吧?
“學長,我扶你下來。”
“他不會來了對不對?”
我看了看門口,確實沒有人出現。“可能宋伯伯工作很忙吧,我們回去,今晚見他也是一樣的。”
“(色色小說?都市小說是嗎?可是比起那個大得冰冷的房子,我情願留在這個充滿着消毒『藥』水的味道。最起碼在這裡我還感覺到我不是孤獨的一個人,我不用擔心那麼大的一個房子,只有我一個人空『蕩』『蕩』的存在。”
學長的眼神中我好像看到了很強大的排斥,甚至,甚至是害怕。
到底他的家是怎樣的?
家,不是每個人的避風港嗎?爲什麼當學長提到家這個字眼的時候,他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學長,來我扶你。”既然我沒有辦法去說服他,既然我沒有辦法去改變着一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做沒有這樣一回事。
吃力的扶着他坐到了輪椅上。
有些事情,真的是很可笑,宋伯伯竟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去辦理出院手續,說什麼所有的費用都打到我的賬號上了。
看着沒有像前些日子那樣鬧情緒的學長,我卻發覺這樣的他,更讓人覺得可怕。
攔截了一輛計程車,在司機的幫忙下,也終於把學長推進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