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部,崑崙山脈。
一名衣衫襤褸的青年負手而立。
在他身後,跪着四名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人。
青年劍眉星目,眼裡是無盡的滄桑。
其中一名老者忽然開口道:“老祖,您真要下山?”
青年嘆息道:“你們可知何爲道?”
四名老人面面相覷,隨後同時搖頭,眼神皆是露出迷茫之色。
青年轉過身,淡然道:“修道,亦是修心!心境圓滿,方能窺探大道!本尊自創太古輪迴訣,歷經九個輪迴,目的就是爲了修心!”
蘇昊本是上古修真者,五千年前便修煉至元嬰境界。
而地球上的規則,也只允許修真者修煉至元嬰境界。
三千年前,蘇昊自創太古輪迴訣,企圖打破規則,突破元嬰成就無上大道。
太古輪迴訣需要歷經九個輪迴。
每個輪迴能活一百年,之後又需要沉睡一百年。
這次甦醒,是蘇昊第九次甦醒,也是最後一次。
上一個輪迴,蘇昊活動與清末時期,沉睡於北洋時代。
蘇昊繼續說道:“百年前,本尊收養了八個僕人,並將它們扶持爲北城八大霸主,沒想到他們會爲了我的錢莊對我痛下殺手!若不是唐家的人拼死保護,本尊上一世只能活到九十歲!”
想起這件事,蘇昊眼裡閃過一抹寒芒。
他怎麼也沒想到,農夫與蛇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倘若上一個輪迴只活了九十歲,那太古輪迴訣也就失敗了,一千多年的付出,將會付之東流!
索性的是一名唐姓車伕把蘇昊救了出來。
唐昊在車伕家安度十年,最後被送到崑崙虛埋葬。
前面幾個輪迴,唐昊不能修煉,只能以普通人身份活下去。
這一個輪迴,他可以重新煉氣。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叩拜道:“老祖,八大家族尚在,不如由我等下山抹去八大家族的後人!”
蘇昊擺手嘆道:“爾等不過築基境界,壽元將盡,還是琢磨怎麼突破金丹期吧!”
說罷,蘇昊縱身躍下。
四名老者匍匐叩拜:“恭送老祖下山!”
……
三天後,江北市第一人民醫院。
一間普通的病房裡,蘇昊緩緩睜開雙眼。
稍微動彈一下四肢,渾身立即傳來劇烈的疼痛。
“草率了!”
蘇昊苦笑着搖頭。
他每一個輪迴能活一百年,沉睡之後,軀體會腐蝕,最終淪爲白骨。
沉睡百年之後甦醒,白骨又會重新生出新的血肉組織。
他已經有一千六百年沒有修爲了,從數千米的崑崙山跳下去,沒摔死已經不錯了。
若不是上古時期將鍛體術煉製不滅骨,恐怕還真承受不了那一摔!
“你醒了?”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門口傳來,帶着一絲驚訝!
蘇昊擡頭看去,頓時眼前一亮。
他活了數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兒。
白色的襯衣,花格子小短裙,肉色的絲襪下包裹着又細又長的大腿。
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身後,齊劉海之下是一雙深邃的大眼睛。
美女見蘇昊盯着她看,眼底閃過一抹反感。
她叫唐雨柔,是江北大學大四的學生,這次和同學去崑崙山旅遊,遇到一個從山上跳下來的青年。
同學們都不願多管閒事,甚至想假裝沒看見,一走了之。
但唐雨柔還是抱着僥倖心理撥打了120。
醫院搶救了十二個小時,雖說保住了性命,但醫院主任告訴唐雨柔,此人十有八九會成爲植物人。
唐雨柔並不是特意來探望蘇昊的,而是因爲她爺爺病危,正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今天來醫院的主要目的是探望爺爺。。
蘇昊盤腿坐在牀上,苦笑着道:“沒想到你是唐家的人,我欠你們唐家兩個人情!”
唐雨柔詫異的看着蘇昊,“你怎麼知道我是唐家的人?”
剛說完這句話,唐雨柔也就想明白了!
她是江北大學四大校花之一,追求暗戀她的人不在少數。
眼前這人多半也是同校的學生。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之所以幫助蘇昊,完全是因爲爺爺經常教導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當初唐家的祖宗只是車伕,後面救了一個人之後,獲得了一大筆財富。
從那之後,她太爺爺是民國時期的大地主,爺爺又含着金鑰匙成立了唐氏集團。
雖然近幾年唐氏沒落了不少,但在江北市富豪圈也勉強站得住腳。
蘇昊剛從沉睡中醒來,這一百年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清楚。
現在正需要找個人好好了解一下。
他剛準備說話,就見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匆匆走了進來:“唐小姐,老爺子快不行了!”
唐雨柔瞳孔一縮,立即轉身往外面走去。
蘇昊掐指一算,眉頭微微皺起。
唐家運勢下滑,暗地裡有小人作祟,最近更是有滅門之災。
什麼人對唐家有如此深仇大恨?
重症監護室,整個江北市有名的醫療專家教授悉數趕到。
他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隨後又各自搖頭嘆氣。
唐雨柔衝進監護室,焦急的問道:“我爺爺怎麼樣了?”
謝了頂的宋院長嘆息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唐雨柔臉色瞬間雪白,整個人如遭五雷轟頂。
爸媽一直忙於生意,她是由爺爺一手代大。
就在半個月前,爺爺忽然中風住進醫院。
沒想到醫院還是沒能留住爺爺。
這時,一對中年婦女帶着十幾名保鏢打扮的人匆匆趕到。
這兩人正是唐雨柔的父親唐正德和唐雨柔的後媽陳芳。
唐正德略帶疲憊的臉上充滿了焦慮,“宋院長,真的沒辦法了麼?”
宋院長搖頭嘆:“估計熬不過今天晚上!”
“嗚嗚…爺爺…爺爺你不要丟下我!”
唐雨柔立即大哭起來,眼淚像不要錢似的灑下來。
陳蘭抱住唐雨柔,輕聲安慰:“雨柔別哭了,你爺爺五十歲就退休,也算是安度晚年了!”
嘴上這麼說,但眼底卻是閃過一抹喜色。
唐雨柔撲在陳蘭懷裡痛哭,並未察覺到陳蘭異樣的眼神。
唐正德木訥得站在原地,聽見女兒的哭聲,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讓我試試吧!”
忽然,一道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衆人望去,只見一個穿着病服的青年正雙手抱胸的倚在門口。
他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