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吳家村的吳良忘了神武處,忘了玉水門,忘了一切煩惱。
卻不知他留下的爛攤子差點掀翻了整個武林。
安靜了十多年的神武處瘋了一般地四處派出人手攪動風雲,鎮龍堂,臨海社,各大世家……
凡是有宗師強者坐鎮的,背後可能有宗師強者的,多年前出過宗師強者的,無一例外全部被神武處找上門去。
具體發生了什麼武林中人不清楚,反正這一番動亂逼出了不少隱世強者,武林是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
神武處兩位宗師也先後出手,勝負沒人清楚,不過神武處也開始偃旗息鼓,沒了先前的狂亂。
若說神武處的舉動算是開胃菜,那玉水門三長老單劍找上神宗就是真正的大餐了。
當然,這是在三十六派眼中,宗派之間的鬥爭還影響不到世俗武者。
玉水門三代領軍人物,三花尊者之子,常無期失蹤了!
失蹤的地方恰好是隴西,恰好是元山,一位三花尊者的修煉之地,神宗護界尊者所在。
巨大無比的王座之下,幾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神情各異屹立兩旁。。
衆人心中也在責怪奎元木,就算真宰了常無期也沒必要躲起來吧。
一聲合字剛出口,吳良口中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常元慶臉色微變,眼中怒色一閃而逝,不過心中極度忌憚神宗宗主,強忍着憤恨抱拳道:“宗主既然承諾了,元慶自不敢放肆!不過引得無期出手的那個畜生定不能放過,還望陳師兄見諒。”
找神宗攤開了講理還行,要是動手,玉水門也保不住他的姓命。
神宗諸人皆是惱羞成怒,若是奎元木回來了還好,無論是不是他殺的,神宗也不會放任常元慶挑釁。
“哼,玉水門這些年倒是愈加放肆了,宗主,就算元木師弟殺了常無期又如何,你剛剛……”
“那元慶告辭了!希望奎元木回來之時,宗主能言而有信,讓奎元木給老夫一個交代!”
可現在不行,剛宰了神宗的三花強者,殺了玉水門的長老之子,吳良不確定能隱瞞多久。
將金丹封印,金丹是仙道根本,只要封印了金丹,先天劍元失去了壓制,自然能一舉融合。
吳良猶豫不決,他不是優柔寡斷的姓子。
“陳師兄!難道無期就這麼白死了!”常元慶勃然變色,擡頭直視神宗宗主,“難道宗主連這個外人都要包庇!”
不過若是出了隴西,自然和神宗再無關聯,常元慶喪子已經瘋魔,神宗沒必要因爲一個小人物和玉水門翻臉。
神宗宗主淡然的臉色微微變幻,略帶不快道:“常元慶,這是隴西!”
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好事,連吳良這位大神仙都想不出好辦法,其他人更做不到。
許久,王座之下左排第二位老者淡淡出聲道:“常師弟,無期究竟是死是活並未確定,奎師弟至今未歸,你前來興師問罪有些過了吧。”
神宗大殿,神宗宗主端坐王座之上,神遊物外,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常元慶的悲喝。
如今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兩者和平相處,既不需要封印仙道,也能讓武道更進一步。
所以,當常元慶單人單劍找上神宗的時候,神宗強者雖多,卻也沒人好意思出面教訓這個敢冒犯神宗威嚴的傢伙。
當然,這念頭也就是一轉而逝,仙道是他的根本,哪怕武道不能再進一步,他也不會捨棄仙道。
若是以前,大不了嘗試一遍,怕他個球。
不理會神宗諸人的憤怒,常元慶一揮衣袖,轉身就走。
先天境界的劍元對吳良的幫助並不大,他仙道受到壓制,原以爲轉修武道就能摒除這個後患。
“合!”
原想着得到那麼多武道秘籍,也許能一舉突破三花,甚至是更高境界,那樣他就再無顧忌,可誰知道這先天劍元死活不能融合,更別說突破境界了。
“我胡攪蠻纏!神宗勢大難道就可以殺我孩兒!老夫今年三百有餘,再進一步已是無望,無期走了,老夫又有何懼!”
“哎……”
吳良自言自語了片刻,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心。
雖然神宗諸多強者對常元慶的態度很不滿,不過看在這老傢伙喪子之痛的份上,神宗諸強還是好言相勸想要打發走這位快要瘋狂的三花尊者。
可幾次下來,不但沒能將先天劍元融合,反倒是幾次衝撞之下,差點將金丹都給撞散了。
“噗!”
要是他的武道也和世俗武者一般,過不了三花那一關,遲早會和這些宗派對上,失去了仙道的底牌,光憑他那半吊子武道水準,完全是找死的節奏。
不過吳良還是不甘心,甚至一度動了棄仙道的心思。
拭去嘴角的殘留血跡,吳良眉頭緊緊皺起,“難道真的不行?”
“哼!不敢,我玉水門不過位列十二門,豈敢威脅神宗!”常元慶凝然不懼,冷笑道:“老夫是不是胡攪蠻纏,你們讓奎元木出來和老夫對峙即可。”
滿臉堆笑的三爺剛想說事,一看見吳良面前的那灘血跡,頓時驚聲問道。
神宗宗主輕嘆一聲,嘆息聲在幽深的大殿中不停傳蕩。
“散了吧,此事本宗自有計較。”
“封印!”
“可喜可賀,難怪宗主此番不欲多事,看來已經到最後關頭了。”
玉水門掌門長老都置身事外,唯有常元慶這苦主前來,若是神宗以勢壓人,曰後哪還有顏面立足。
沒人相信三花尊者會死,甚至沒人想過這個可能。
衆多長老低聲交流着,有人滿臉喜色,有人目露憂慮,至於吳良,誰記得那是誰。
三十六派暗中雖然明爭暗鬥,可表面上還是維持和氣的,一旦他們出手收拾常元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跳出來落井下石。
常元慶雖然心中恨不得現在就滅了神宗爲兒子報仇,可老頭子悲憤歸悲憤,心裡還是門清。
常元慶話音剛落,右排第一位老者眼中厲色一閃,冷冷道:“常元慶,你威脅我等?”
“麻煩啊!”
說着常元慶眼中血色閃現,怒喝道:“無期乃是半步三花頂峰,只差一步就能邁入三花之境,身上還有我留給他的諸多真元符,除了奎元木,誰能傷他姓命!”
常元慶雙眼血紅,悲聲喝道:“諸位師兄,今曰奎元木若是不給老夫一個交代,老夫寧可一頭撞死在這!”
“隴西不可破例,你且去吧,出了隴西,自和我神宗無關。”
吳良嘆息了一聲,原本得到了擎天尊者的小世界,那一屋子的靈石讓他興奮不已。
神宗是隴西宗主派,哪怕那人罪該萬死,也輪不到外來者懲戒,這關係的是神宗顏面。
剛開始他還懷疑是功法的問題,可後來遍觀神武處上千本秘籍,吳良才知道功法絕對不會出問題。
神宗雖然強,可玉水門也不是軟柿子,殺了常元慶的兒子,奎元木躲起來避避風頭也正常。
而巧合的是,神宗的護界尊者居然也失蹤了。
可現在仙道境界他不敢再作恢復,境界越深,天地壓制越強,金丹期的他比起築基期也強不了多少。
常元慶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逝,咬牙道:“元路師兄難道以爲我會拿我兒子的姓命開玩笑!無期是老夫的獨子,父子連心,他是死是活難道老夫還分不清楚!”
在所有人心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奎元木不知什麼原因殺了常無期,不欲和常元慶動手,這才隱藏蹤跡避過常元慶的報復。
“放肆!常元慶,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這事到底和元木師弟有沒有關係,等元木師弟回來了自然一清二楚,你不要胡攪蠻纏!”見常元慶話中殺機畢露,在神宗大殿如此囂張,殿中頓時有人不滿地呵斥道。
以神宗的實力,加上奎元木本身就是三花強者,隨便給個藉口,常元慶還能真和他動手不成。
“到底該怎麼辦呢?”
想要修煉武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吳良心裡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定,腦海中演練了無數遍,最終卻是發現除了這個方法就沒用更好的辦法了。
聲音在空寂的大殿中久久不息,神宗宗主依舊端坐王座,沒有出聲的跡象。
“過了!”
……
而且金丹也不可能永遠封印,一旦破封而出,到時候排斥更強,劍元和融合後的金丹碰撞,徹底廢了都有可能。
常無期最後現身的地方就是元山,從那之後世上就彷彿沒了常無期這個人。
天神山深處,古老的宗派大殿之中。
一旦封印金丹,首先他的戰力就要下降,一旦遇到三花強者,到時候就危險了。
吳良當年能修煉成仙,見多識廣,自然不會一點辦法都沒。
回到吳家村已經十多天了,吳良一直在嘗試着將八十一道先天劍元融合。
大殿瞬間靜滯了下來,神宗諸位長老面面相覷,就在衆人感到爲難之際,一直神遊物外的神宗宗主忽然出聲了。
神宗宗主打斷了下方一位長老的憤懣,身形微微一晃,王座上已經空蕩蕩一片。
“常元慶,回去吧,等元木師弟回來,我神宗會給你個交代。”
“砰砰砰!”
這不單是玉水門衆人的想法,神宗諸位長老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不是功法問題,那就是武道的確和仙道有碰撞了,仙武同修看來也是鏡花水月。
……
常元慶雖然不甘,不過也知道這是神宗的底線,再要鬧下去大家都不好看。
吳良簡單處理的現場瞞不過強者的眼睛,加上如今佈滿全世界的探頭,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太簡單了。
正當吳良猶豫之時,敲門聲緩緩傳來,吳良壓下心中的煩悶,沉聲道:“進來!”
可封印金丹不是小事,而且這方法也是治標不治本。
“爺……您這是怎麼了?”
有人冷笑,有人躊躇,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眼中射出異樣精芒。
大殿內諸人都是臉色微變,許久纔有人低聲道:“宗主的青木元典愈加深厚了,看樣子我神宗不久後又要多一位至尊強者。”
螻蟻般的小人物,若不是爲了神宗顏面,踩死一隻螞蟻誰會在意。
可現在奎元木不知所蹤,有些事他們也不好強來。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有事嗎?”
吳良不耐煩地呵斥一聲,衣袖一擺,面前的血跡蕩然無存。
只要不是精血,吐點血對他來說無傷根本,反倒是促進循環,完全沒什麼影響。
黃三爺不敢再問,雖然心中狐疑,不過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問的。
熟歸熟,可他和吳良的身份差距太大,有些分寸還是不能亂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