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明這些日子,除了跟着雷工程師去場地監工,也去了兩次省城看雅麗,剩下的時間就是複習功課,暗地裡準備轉幹提拔考試。
去看雅麗最高的收穫就是認識了雅麗的系主任老師陳琴。
他想起認識陳琴的第一天:那是一個週末的夕陽西下時,與雅麗在江河邊漫步,與一個身穿一套白色運動服的女子相遇,雅麗很遠地朝這個女人打招呼:“陳琴老師您好”
那女子停住了跑步來到他們身邊,笑呵呵地問“雅麗,這位帥哥是誰?是你男朋友吧”說完,她那雙很濃密的翹睫毛很俏皮地朝劉玉明眨了眨問。
雅麗羞澀地點點頭,看着劉玉明說“這位美女就是我常給你提到的陳琴老師”
劉玉明很儒雅地伸出手。
陳琴很大方地伸出手與他相握,甜甜一笑說“很高興認識您。”
“我很榮幸地認識雅麗的老師,您不但人很漂亮,一定知識淵博。不知什麼時候能向您討教!”劉玉明恰到好處地恭維着陳琴,也給他們見面預定一個時間。
“謝謝您的誇獎,不能說討教,只能說共同學習。行,下週這個時間怎麼樣?我做東在學校體育館見面。我們去那兒切磋切磋”陳琴說。
“行,不見不散”劉玉明想不到這個陳琴很大方地答應了他的約定。
陳琴走後,心裡暗暗想到:她那麼年輕就當上大學教授?猜想着她一定背景深厚,而且出生世家!
他偷偷瞧了雅麗一眼,又瞧了瞧陳琴,她們兩個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天仙,一個巫婆。唉,上天就是那麼不公平。在他沒有見到陳琴之前,楊潤就是天仙,但現在,天仙換了人,那就是陳琴。
尤其與陳琴相見相聚一次後,他對陳琴的好感日益劇增,她不光人長得美,而且知識十分淵博。不管劉玉明說到哪兒,她都能對答如流,而且,從她的口中得知,她就讀的大學就是全國最高學府,而且是出國留學歸來。衝着這兩點就讓劉玉明匍匐在地,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他想着只要他考進了省化工廳當上一官半職,就能有資本追求陳琴。在他心裡,雅麗只是他想當礦長的砝碼,楊潤只是他手中的魔棒。他想着魔棒還沒有給他創造一份有價值的東西,他現在是利用魔棒的時候了。
他想着秘書長曾經答應過他,一定讓楊潤來拿複習資料!他想暗地裡將楊潤帶往省城與秘書長見面。只要有了內部資料,他何愁考不進省化工廳?這就是他不顧一切去追楊潤的目的。
到了晚上,劉玉明下了班之後,在經銷店買一袋糖果拿回家;然後洗了澡,穿着一套白色運動衫坐在宿舍等着月亮升起來。(看了陳琴穿運動服很美,他花了不少錢買了一套穿上,劉玉明身材健壯魁梧,運動服穿在身上很有一副健將的味道,完全改變了他儒雅的風度
。)
就在劉玉明睡在睡椅上,藉着屋裡的燈光看着書,等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約會。
這時,院外傳來了敲門聲。
他起身拉開門,一羣人立即涌了進來。
涌進來的是劉玉明最不願意面對的人。那就是生他養他的父母劉老根和他娘。
他們一進來,秋書記和秋蘭立即進了他的房屋找來找去。
劉玉明的媽媽圍着他像憶苦思甜一樣,一聲聲地向他傾訴秋蘭如何孝順,如何勤勞,如何操持家務的好處。他老爹劉老根卻瞪着眼申討着他忘恩負義的滔天大罪。
秋蘭回到院裡沒有言語,神情很失望。一雙飽含淚水的眼光中含有一種哀哀的幽怨,瘴雨蠻煙的表情。劉玉明看得懂,那是一種深深怨恨的責怪。
秋書記來到劉玉明面前,陰着臉問“那個女人你藏哪兒了?”
劉玉明聽到這兒,他明白了。心想:慶幸今晚自己早有預見,不在家見楊潤是最佳的選擇。原來他們兩家還死死盯住自己,雖然離了婚,卻始終逃脫不了他們的爪牙。在這些農夫面前,劉玉明只有選擇沉默。
“雖然你現在表面上與秋蘭離婚了。可是,你知道你現在的位子是怎麼來的?你現在要給秋蘭一個交代,你是選擇秋蘭,還是選擇楊潤那個妖精”岳父沉沉的嗓子隆隆聲低沉得叫劉玉明有點害怕。
“好,你不講也行,只有一條路由你選擇,那就是秋蘭,你無處可逃。不然的話,我就要上告,礦裡不處理你,我要省城找領導去。我即能讓你出去,也能讓你滾着回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田地,我也沒有情面可以留的,你還是回到你的老窩去,天天和泥巴打交道”秋書記實在是忍無可忍劉玉明的沉默,挽起袖子伸出手指指着劉玉明的鼻尖吼道。
秋蘭見父親的指責就上前勸阻“爸爸,少說幾句”
“就是你沒有用,想當初如果不是你傻裡吧唧的讓給這個畜生,你還能站在這裡求他嗎?”父親見秋蘭的勸阻越發生氣了。
“我的老臉都讓你丟盡了”劉老根氣得上去想甩自己兒子幾個耳光,不想,劉玉明用手一檔,將劉老根推了一個趔趄。他老孃這纔將劉老根攙扶住。
劉玉明此時像一個待罪的羔羊一樣,任自己、秋書記他們凌辱,這些惡毒的話,就像電鑽一樣直鑽自己的心窩,像炮彈一樣朝自己轟炸。那些曾經施捨來的恩惠,多年來他忍辱負重的賞還債務一般,他實在忍無可忍了,就大聲地朝岳父吼了一句:“我又沒有賣給你家,你想把我捆住你做夢吧你”說完頭也不回,氣沖沖地朝礦部方向跑去,他們兩家人愣愣地站在他的宿舍小院裡,你看我我看你。
一路早就無行人,他踏着月光,悄悄順着山路朝花果山涼亭走去。
這是十一月初,夜深的時刻
晚風約帶寒意。萬木都已經染上了一層色彩,給天地間添上五顏綠色;更醒目的顏色就是橙黃色調。
劉玉明已經遠遠望見涼亭中坐着一個穿白色衣服的人。那模樣就是楊潤。
此時,楊潤也看到了劉玉明。
她住着柺杖朝他走來,劉玉明走到跟前,小聲說“楊潤,到這邊來”說着,將楊潤輕輕抱起來走向一棵枝葉茂盛杏樹下,樹下有一個木條椅子。
楊潤一切怨恨都隨着劉玉明的親熱一掃而光。
她依偎在劉玉明懷裡,享受着他給她的心跳帶給她的魔力。
他抱着她哭了。
這次是他真哭,因爲剛纔兩家對他的攻擊讓他太傷心了。楊潤以爲是爲了她而傷心流淚。
她也跟着嗚咽,過了好一會兒,劉玉明停住了哭泣,他擡頭看着楊潤的雙眼,用手撫摸着她的臉腮和腿;輕輕地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到如此的辱蹂。可是,我雖然是一個科長,卻無權給你報仇。也無法調出這個礦山、擺脫家庭與你結婚。我……嗚嗚……我真的沒有用……”話還沒有說完,他騰出一隻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楊潤見狀立即將他抱得更緊了,他哭得越發厲害。
“這麼辦呢?我們這麼辦?”楊潤雙手托起劉玉明的那張俊美的臉問道。
他的臉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不像樣子了。
“我,我聽到內部消息,聽說這次化工廳內部有內招幹部的指標,不過,需要考覈。如果你能找秘書長搞到資料的話,說不定我們就會有轉機”
楊潤聽到他提秘書長,心裡起了急警覺,立即問道“你聽誰說的?”
“秘書長”劉玉明直言道。
“他?他在你面前沒有說別的?”楊潤懷疑地問。
“沒有,他一直誇你聰明,能與你相識就是他的榮幸等等”劉玉明將秘書長的話傳遞給她。
楊潤臉色陰沉地說“別說那個人了,他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
劉玉明已經從楊潤的話中套出,她與秘書長有了不同的關係。
但他故作不知地問“你爲什麼對他是那個印象?他人還不錯嘛”
“屁話,他好?他純一個色狼”楊潤說完這話,眼淚汪汪地對着劉玉明說“對不起,我一直隱瞞着這件事情,這個秘書長曾經下藥給我,他強**奸了我。嗚嗚……”說完,楊潤兩眼露出乞求的眼光看着劉玉明。
劉玉明不但沒有怪罪與她,反而說“這就是弱者的悲哀,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必須要做出一番犧牲。楊潤,既然秘書長喜歡你,你就再求他一次,讓他把考試試卷或者複習內容給我一份。只要擺脫了礦山來到省城,有了權,我們一定可以結婚的”
“你真能離婚嗎?”楊潤懷疑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