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礦長回到辦公室剛坐定,譚書記進來了。
他低聲諂媚地說,“礦長,自我從部隊轉業到礦裡,從來沒有請您吃過飯,如果當初您不同意讓我進礦,我是進不了這麼好的單位;只怪我年輕氣盛,不知禮數。吳礦長,今天您無論如何也得給我這個面子,就我們兩個人,隨便炒幾個菜,喝點小酒,請教您下一步工作如何開展。我知道自己有很多毛病,用人不當,造成這次事故的關鍵。請您一定幫幫我”
吳礦長沒有想到譚書記如此低三下四地求自己,倒把吳礦長的思想打亂了,他知道譚書記這次邀請自己絕非是單純喝酒之事。推脫也不好,不推脫也不好,畢竟自己和他是同僚,黨政一條線,相互打壓是常事,但對方已經向自己投降了,也就降低了聲調說“譚書記客氣了。可是,我今晚已經安排了去省城,省設計院馬上派人來實施勘測。只要建廠的圖紙出來了,那麼計劃就等於成功了。酒,就等我回來喝吧”
常言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視。如果吃了他一頓飯,就等於給自己嘴上貼了一張封條。
“哦,這個……這個,我舅子的事情怎麼處理好?”
譚書記說話的語氣就像被開水燙了一樣,軟塌塌的。
“你是黨委書記,你看着辦吧,有責改之,無責加冕,毛主席教導我們說:允許人犯錯誤,也允許人改正錯誤。既然你已經知道丁老師的錯誤是他自身引起的,所以,很多事情少說爲佳.上次楊潤那件事情並不是我要打壓你,而是楊潤走了法律程序;引以爲戒嘛”吳礦長很巧妙地將責任一股腦推在楊潤身上。
“礦長英明,我會照着你的意思辦的,謝謝您指點,我走了。”譚書記已經被吳礦長打掉了囂張氣焰,不得不誠服在他的腳下。更不敢拿吳礦長擅自將劉玉明的老婆孩子塞進礦裡做把柄與他對抗,因爲舅子弄丟的那筆鉅款還未做出處理,一直害怕吳礦長拿這事再次打壓自己,聽見他此時這番話,心中的石頭才放下。心想:總算放了他一碼。
劉玉明回到技術科,貼心的下手見到他回來立即圍了上來問:“劉主任,怎麼了?”
他一言不發,從口袋裡掏出煙,給每位丟了一根,然後自己也叼上一根菸,點上火,慢慢吐着菸圈。
手下見他心情沉重,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他情況。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默帶來的寂靜。劉玉明坐着沒有動,任然抽着煙,下屬一看頭沒有意思接電話,就主動接了“您好,在,在,在”
他放下聽筒,用手捂着傳音的部分對劉玉明說“是吳礦長找你”劉玉明聽是礦長,以爲是爲剛纔的事找自己。
揣着不安穩的心從他下屬手裡拿來話筒“礦長您好,我……”“你火速到我這裡來吧”吳礦長不等他說完話,就說了這個命令。
吳礦長見到他就說“有人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的,你這次的麻煩可大了”吳礦長迷上他那雙咪咪眼看劉玉明說。
劉玉明知道吳礦長所指的人就是譚書記。
“他今天想請我喝酒,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沒有人給你頂包,定有人來打壓你”
“礦長,這件事我不怕他,譚書記的小辮子也抓在我的手中。”劉玉明說。
這話倒讓吳礦長吃驚不小,立即問:“和誰?”
“廣播員小何”
“她?她的男朋友不是部隊的嗎?”吳礦長問。
“是呀,他也是破壞軍婚,比我的罪更重”
“你有什麼憑據?”吳礦長問。
“沒有,我們只看到他們在一起過”
“這事有誰知道?”
“我,楊潤,小夕”劉玉明一古腦兒地告訴了吳礦長了。
劉玉明心想: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這件事還是爛在你的肚子裡,現在也不是說的時候”吳礦長交代劉玉明。
吳礦長怕上級插手管這閒事,倒壞了他的好事。
“我礦正想在省城辦一個辦事處,也好爲我礦購進和銷售物資的轉運點。我希望你暫時去那兒領導工作,也順便照顧雅麗。楊潤你就別管了,組織會出頭處理的,你的老婆死纏着你怎麼辦?”
劉玉明正想回答,就聽桌上的電話聲響了。
“喂,呵呵,雅麗呀”吳礦長回答,也看了劉玉明一眼。
“爸爸,我想結婚了”一開口把吳礦長嚇了一大跳,女兒不會無緣無故地說想要結婚,結婚也得要有對象呀,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就說要結婚?
“和誰?”
“你看是誰,我的心裡只有他了,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什麼?什麼?”吳礦長一聽就急了。雖然他想劉玉明做女婿,但還不是現在,他想讓楊潤與其斷絕一切關係之後才能訂婚。
這個劉玉明倒好,捷足先登睡了自己女兒。
他陰着臉看了看見劉玉明,劉玉明也看到吳礦長臉上的晴雨表。
他只好吱唔地搪塞雅麗“我正在商量事情,你晚上打回家再說”不等雅麗說話就掛了。
“還像小孩子,不懂事”吳礦長對劉玉明說。
劉玉明看出吳礦長知道自己和雅麗的那點事,不覺有點害怕,怕吳礦長髮怒說自己玩了他的女兒。
但見吳礦長沒有表現出來,就趁機說“我挺喜歡雅麗溫柔賢淑”
“你先到省城避一避,你將手頭上的工作交給雷工吧。等你與楊潤徹底了斷了,你再考慮與雅麗的事情。既然雅麗已經是你的人,我也不隱瞞我的觀念,我退休後礦山歸你管理,這是我的意向。今後你能否勝任這項工作,就看今後的表現。我希望你暫時保密工作單位,遠離是非之地對你對她都有好處”吳礦長敲着桌子說。因爲雅麗親口告訴他已經是劉玉明的人時,心裡很是不舒服。
“是,謝謝礦長的信任,我一定不會使你失望的。我什麼時間出發?”劉玉明見吳礦長說了真話,安排好了一切真心給跪了;心說:現在想喊一聲“爸爸”都行。
“明天吧。你現在就去移交工作。”吳礦長皺着眉頭說。
而此時,最難受的是楊潤他們一家,師傅本來是礦裡的老職工,威信挺高,但自從楊潤跟了劉玉明,名聲特臭了。徹底摧毀了他們自信心,不敢串門,也沒有親戚朋友探望,死氣沉沉,家裡失去了往日的歡笑和溫馨,幾乎和人與世隔絕了。
師傅師媽見到人頭自然地低下來,眼睛也不敢正視,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害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那種羞愧,那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時時攪得師傅想上吊自殺。
楊潤趁着上廁所的時候,偷看了我遞給她的信。
信
很短,上面寫着:親愛的潤!請原諒我下手太狠,因爲當時的情況緊急,我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將你打昏,她太單純了,你的話險些讓我們的計劃暴露。現在,趁我與你表面上決裂,你趁機與吳礦長靠攏(在他面前,你絕對不能無動於衷,罵我、損我都行、甚至要說開除、坐牢等狠話,他這纔會信任你)。據我所知,礦山項目的計劃已經批准了,必將有大筆資金匯給礦裡,弄錢、結婚是我們兩個最終目的。永遠愛你的玉明!吻吻!(看後撕掉)
楊潤看完這封短信,會心地笑了。然後將信撕毀。
楊潤在醫院住了一個晚上後,很快就出院了。
在沒有看到劉玉明寫的那封短信之前,對劉玉明種種報復計劃在她心中構成,而現在,計劃都成了氣泡滅了。
回到家,她仔細想了想劉玉明信中提到的話,重新設想了一個勾搭計劃,那就是投身吳礦長。
當楊潤第二天上班時,吳礦長一愣,想不到楊潤好得這麼快,但看到楊潤憔悴的樣子,憐愛之心從他心中涌出;他好想把她擁入懷中,好想和她……
“吳礦長,”一聲悲切切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楞眼望着楊潤,她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經流出了淚水。吳礦長見美人的梨花淚,渾身都酥了。他立即站起來拉起她的手說:“來來,坐,坐,坐下來慢慢說”
吳礦長怕外人看見立即又轉身把門關上了,隨口說了一句“還是別讓人看見了,不好。說吧,什麼委屈,都告訴我,”
“就是這個劉玉明,不是人,您也看到了,對我什麼態度,我跟他少說也有六七個月了,一口否認不是他的,您給我做主,幫我出頭懲治這個色狼”悲慼戚的哭聲看來並不是裝的。
“我也沒有想到他是這種人,看他文質彬彬、滿口仁義道德,想不到他這麼骯髒,卑鄙的小人”吳礦長也咒罵着劉玉明。
“他很狡猾,摸不透他的心,像這種人真的不能相信了”
“您要幫我,吳礦長”楊潤撒嬌地說。
“好,好,好,誰叫我喜歡你呢?”吳礦長說這話時同時伸出手,給楊潤臉上掛着的淚水擦了擦。
“楊潤,我想問你一句,是你願意和劉玉明的嗎?他有沒有強迫你?”楊潤一聽糊塗了,不明白吳礦長的意思
“如果你是自願的,你對他就不可能有很大的威脅,最多是作風問題,對他的處罰最多是處分,開除是不行的”吳礦長告訴她說。
“只要您幫忙什麼事情辦不了?您幫幫我吧”楊潤再次發出祈求的聲音。
“好吧,你寫一份材料,寫他如何勾引你的經過,有了這些材料才能懲治他,這纔是證據”吳礦長要楊潤到他的內室,那個很雅緻的休息室,他很想今天就要了楊潤。
在沒有外界的干涉下,孤男寡女的獨處。吳礦長看着楊潤的美,那曾一度已經快熄滅了青春火焰,此時被勾出來了,他想立即上前抱住楊潤,想把她擁入懷中慢慢撫摸,想按倒在牀上發泄自己很久未發泄的力量。看到楊潤伏案疾書,吳礦長悄悄地坐在楊潤的身邊,一隻手有點猶豫地輕輕地護在楊潤的腰際;楊潤敏感地縮了縮身子,停住了筆,欲言而止想呵斥吳礦長,但轉念一想:吳礦長喜歡她,這點自己早就知道,他並不像有些人愛得這麼陰暗,那麼缺德,那麼齷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