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回 行刺賈王府(八)

賈嬋去勸蓮花。

賈嬋一見蓮花,賈嬋心說:你可把我給害苦了!當女兒的領人到家來殺她爹,這世界上少有的一頂帽子,你就給我扣上了。但是,賈嬋又一想蓮花這些年來所受的苦,賈嬋又沒怎麼好怪蓮花。賈嬋雖然不知道蓮花這些年來所受了多少苦,可賈嬋知道這些年來蓮花所受的苦肯定不少。賈嬋聽說過:蓮花母女離開的時候,蓮花才五歲,蓮花還有一個與她同樣大的妹妹,當時蓮花的娘還身體不大好。當時蓮花母女離開的時候,幾乎是身無分文。既然蓮花這些年活過來了,蓮花肯定受了不少苦。

蓮花一見賈嬋,蓮花的心裡也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對賈能,蓮花自然是恨,可對賈嬋,蓮花的心裡還是有些感情的。五年前,賈嬋曾救過她。這五年的時間裡她們也是朝夕度過的。五年的朝夕相處,就是鐵石也會溫出些溫度的。

賈嬋問蓮花:“能同意將來不與我爲嗎?”

蓮花說:“我當然願意將來不與你爲仇。但是,對你爹,不能!因爲我對你爹的恨太深了!”

賈嬋說:“難道你我註定是仇家嗎?”

蓮花說:“沒辦法。誰讓老天爺偏僻會這麼安排呢?如果你的爹在你五歲時就被害,如果你在五歲時就被人逼得家破人離,如果你的娘也被人逼得凍餓而死,你也會這麼做的!只可惜,我沒有你幸運。只可惜,你天生是王爺女,我天生是逃犯女!”

賈嬋說:“如果現在我情願替我爹去死,你能殺了我後,不殺我爹嗎?”

賈嬋這一句話說得蓮花一愣,蓮花心說:什麼?她情願替她爹去死?賈嬋這一句話不但說的蓮花一愣,也說得門外的很多兵也一愣。門外的很多兵心說:現在是蓮花被我們曾曾包圍,現在是討論蓮花是死是不死的時候,我們二小姐怎麼說她死呢?

門外的有些兵正在議論呢,賈能就趕到了。賈能剛纔追他女兒,追得太累了,他坐那兒休息了一會後來的,所以他就比他女兒晚來了一會。賈能一聽他的家兵們在議論,賈能就問他的家兵們,你們議論什麼。有個家兵就對他說了,剛纔二小姐對蓮花說,她情願替王爺您去死,她情願讓蓮花殺了她後不殺王爺您。賈能聽了他那個家兵的話後,賈能“哼”了一聲,然後賈能就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小狐狸在老狐狸面前耍花活!”

單說屋裡。

蓮花說:“不能!剛纔我說過,我的仇人是你爹,不是你!如果你想替你爹去死,我也不會拿刀刺向曾與我結拜的人、曾救過我的人,如果你想讓我不殺你爹,也不可能!”

賈嬋說:“你我曾在結拜時對天發過誓,願將來做一對好姐妹,願將來同榮辱共患難,不管當時你在結拜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當時你是在神靈面前那麼說的,你今天就這麼對你曾在神靈面前指認的好朋友的爹,你認爲合適嗎?

蓮花聽賈嬋這麼一說,蓮花還真不知說什麼好了。因爲賈嬋對她來說,不能算是仇人。自己一家人被害的時候,那個時候賈嬋也還五歲,能說當時才五歲的賈嬋也是仇人嗎?五年前,賈嬋又曾救過她,能說曾救過她的人也是仇人嗎?

賈嬋繼續勸說蓮花:“不管怎麼說,五年前我曾經救過你;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五年前我對你的相救,你不可能會有今天的生命;不管怎麼說,在這五年的時間裡你也是靠我的關係生活的;不管怎麼說,在這五年的時間裡如果沒有我的關係,你可能還會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凍倒在街頭。今天你能多想一想我的好,少想一想我爹的不好,同意將來不與我爹爲仇?”

蓮花心說:今天我能答應將來不與他們爲仇嗎?不能啊!如果今天我答應了將來不與他們爲仇,我成什麼了?這時,蓮花衝賈嬋說:“你以爲五年前你曾經救過我,你就對我有恩了?你以爲在這五年的時間裡我靠你們賈王府生活,你們賈王府就對我有恩了?要不是你爹曾經害死了我爹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會大冬天地凍倒在雪地裡,只有靠你的雙手才能活嗎?要不是你爹曾經害死了我爹曾經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會在這五年的時間裡只有靠乞求才能生活嗎?”

賈嬋說:“我知道我爹曾經欠你很多,我也知道我爹曾經欠你的無法還得了,但是你應該知道,情理歸情理,現實歸現實啊!從情理而言,你是不能答應將來不與我們爲仇;從情理而言,就是換我,我也不能我答應。是啊,我爹曾經傷害得你那麼深,今天再讓你答應將來不與我爹爲仇,能嗎?但是,從現實而言呢?從現實而言,如果你不答應,你就走不出這個門。從現實而言,你答應與不答應對你能不能報仇來說,結果是一樣的。你就是不答應,你將來也報不了仇,你就是答應,你將來也報不了仇。如果你不答應,你就死了,如果你死了,你當然就不能以後再做什麼事了。如果你答應,雖然你活了以後你想報仇也不可能,但你活了你今後至少會在你爹孃的墳前燒張紙,你至少不會讓你爹孃墳前冷落吧?”

賈嬋的這些話,還真說得蓮花心有些動了。蓮花心說:今年我才二十歲啊?我能就這麼死了嗎?這時,蓮花想了想,蓮花對賈嬋說道:“如果你現在讓我對天發誓說,今後我這仇就永遠不報了,永遠不能,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能,但是我可以答應你臨時不與你爹爲仇。”

賈嬋一聽有門,賈嬋忙說:“什麼?”

蓮花說:“我和你這麼說吧。從現在開始,就臨時全當是以前的蓮花已經死了,就臨時全當是以前的蓮花已經在五年前的大雪中死了,就臨時全當我是你在五年前的大雪中所救的另外一個人,就臨時全當是我在這五年的時間裡依靠賈王府生活的另外的一個人。”

賈嬋說:“你說明白些。”

蓮花說:“說明白些就是,從現在開始,五年前以前的事,我就臨時先不提了,以後我就全當我不是我爹孃的女兒。”

賈嬋說:“你再說明白些。”

蓮花說:“再說明白些就是,五年前以前的事我就臨時先不說了,先說五年前以後的事。五年前以後,你不是說你對我有恩嗎?五年前以後你不是說爹不是對我有恩嗎?我先說報恩。你要問我以後還報不報仇?我這麼說吧,如果說以後有一天你們對我的恩,我報完了,我再說報仇。總之一句話,我的恩未報完之前絕不報仇。當然,以後也有我這恩永遠都沒有機會報,我這仇永遠都沒有機會報的可能。”

賈嬋一看:這樣也行。要說現在直接讓蓮花對天發誓說,今後她這仇永遠都不報了,是難。你把人家害得那樣,你再讓人家對天發誓說,今後這仇永遠都不報了?不過,這事賈嬋可沒敢直接做主,賈嬋還想得跟她爹商量商量。

*

於是,賈嬋就走到了門外,賈嬋就把蓮花的話對她爹賈能說了。她爹賈能聽了女兒的傳話後,她爹賈能的狐狸眼當時就轉了八圈。不過,賈能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

賈能問賈嬋:“女兒,你的意思呢?”

賈嬋說:“女兒一切都聽爹爹的。”賈嬋可沒敢妄自說話,賈嬋怕萬一說得她爹不高興了,她爹還要殺她。

賈能說:“說說你的意思吧,說錯了爹不怪。”

賈嬋這纔敢說話。賈嬋說:“女兒的意思是,但能不殺她,儘量不殺她。爲什麼,女兒想爹爹比女兒更明白。女兒想,您就是不殺她,將來她也不可能威脅到爹爹的安全。她說她報了恩以後再報仇,女兒想這不過是一個託詞而已。她說報恩,將來她不可能會有報恩的機會。女兒現在是王爺女,女兒也馬上就要是少王爺二夫人了,女兒這麼高的地位,女兒將來有可能會單單求到她頭上嗎?剛纔她也曾說過,她這恩未報完之前絕不報仇,如果她這恩永遠都報不了,她這仇就永遠都不報。女兒還想,將來就算是她的恩能報得了,她只是一個小女子,爹爹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將來她想傷害爹爹,也不可能。”

賈能說:“好吧。”

就這樣,賈能同意臨時不殺蓮花了,蓮花也同意臨時不報仇了。一場行刺賈王府的故事就這樣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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