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清晰又響亮。
力道不大,但是絕對不算小。
旁人眼中,眼前少年突然而至的手掌,擊打在尚越山那張雖已有年歲,但是卻不如何顯老的臉上,打的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本還器宇軒昂,從始至終,姿態放的極高的尚越山,整個臉都被這一個巴掌給抽的歪向一旁。
他的頭髮在半空中揚起,臉已經側了過去,正好是被人看到了尚越山那雙充滿了震撼的眼神。
要不是尚越山的下盤極爲穩當,兩腳站定的時候,腿腳習慣性地分出六十度的夾角來穩住身子的話,剛剛那一個巴掌之後,恐怕他整個人都要被拍打的飛了出去。
“他……竟然動了手?”
“我沒看錯吧,這個傢伙……他是不怕死嗎?”
“這小子該不會是不知道他到底在面對着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吧!那可是尚家的人!”
目睹着林亦抽出這個巴掌之後,那邊的學生一個個面色一帶,小聲的開口,緊接着泛起一陣陣譁然之聲。
他們雖是不知道,尚越山在尚家真正的地位和身份。
可是有這麼一個尚家的姓氏,那便已是足矣!
然而,尚越山,如今是當着無數人的面,捱了一巴掌?
站在林亦身後,靜觀其變的顧楚傑,老臉一抖,滿是錯愕,一旁的老劉頭也是被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着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一副趾高氣揚模樣的尚越山,就這麼被他的學生給抽了巴掌,只覺得還是在做夢一樣。
“打得好!”
井菟一聲歡呼,小小的臉上滿是欣喜,眼中更是充滿了激動,趕忙旋開手中的可樂瓶蓋,咕嚕嚕的對着瓶口灌下了一大口,以示慶祝。
鄭秋嬋嘆了口氣,若是現在是在浦海的話,鄭秋嬋恐怕已經給鄭老爺子打起了電話。
以現如今鄭家的實力,在浦海一帶,還是可以讓尚家有所顧忌和忌憚的,然而這裡是燕京。
鄭秋嬋對尚家的底細還不是很清楚,最怕的還是擔心因爲這個事情,把林亦給推到燕京林家的面前。
那纔是真正的災難。
“你敢動手!”
孟遙遙渾身顫抖,看着林亦的眼神充滿了驚駭。
古院長嗓子苦澀,被驚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
一邊站着的孟秀香,此刻臉色尤爲難看,她怔在那裡,看向林亦,卻是一時半會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想必也是多年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更何況能夠與他們相交見面的人,也從未有過像是林亦這般,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傢伙。
“剛剛是你說的,不動手的?”
林亦站在尚越山的跟前,語氣輕淡,問了一句。
這話出口,身後一衆學生,面面相覷。
太過分。
這個時候,尚越山要是不動手,那就是擺明了是要白打一個巴掌的。
但是他要是動手的話。
那豈不是推翻了之前他言之鑿鑿的那些話語?
尚越山猛地扭轉過頭來,視線兇狠的像是一隻野獸,睚眥目裂的盯着林亦的臉。
眼前少年那張淡然的臉,落在尚越山的眼底,更是讓他整個人心底泛起騰騰的怒火。
他攥着拳頭,體內勁氣翻滾,如同波濤洶涌的浪潮,恨不得此刻一拳頭將眼前少年的腦袋都給擊碎!
但是僅存的理智,還是強行讓他壓制住了那奔騰的怒火。
真要是在這個地方,打死了人,引來了神月,乃至於隱龍的話,尚越山的麻煩可就大了。
更何況,這裡可是華清大學。
華清大學作爲華夏一流的學府,要是裡面鬧出了大事情,上面的人怕也是不會坐視不理。
林亦仗着年輕,仗着初生牛犢不怕虎,打了尚越山,後續可能會挨一些處分和批評,但是這頂多就只能歸結到學生不懂事的範疇。
可是尚越山再怎麼說,現在也算是校外人員,顧慮太多。
“這件事情,看來是沒有辦法善了了。”
尚越山轉回過頭。
短短時間內,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爲平靜,連帶着他剛剛緊握着的拳頭,也是在這個時候,緩緩的鬆了開來。
“你很不錯。”
尚越山眯着眼睛,頂着已經被抽的紅了的半張臉,望着眼前的林亦:“你算是這麼多年,第一個敢對我動手的人。”
“你也猜的沒錯,我不會在這個地方和你動手。”
尚越山臉上突然顯露出一抹笑意,這抹笑意,讓他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得極爲森寒,落在旁邊學生的眼中,讓他們所有人,齊齊感覺到心底一涼。
一旁的孟遙遙感受最爲深刻,她知曉,現在的尚越山,是真的因爲剛剛那一個巴掌,徹底暴怒。
“但是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就結束。”
尚越山一臉認真,再次重複這一句話,視線鎖定在林亦的臉上:“希望到時候,你不會求饒的很難看。”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亦搖頭,擡起一腳,向着尚越山的腹部踹了過去。
尚越山似是早有準備,腳下發力,身子往側方位平移了數米,躲過了林亦的這一腳,視野淡淡,眼神更是充滿了鄙夷:“剛剛被你打了一個巴掌,那是因爲我輕敵,況且那一巴掌,遲早還會還給你。”
“而你以爲,我能那麼傻,讓你出其不意的打到我兩次?”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尚越山冷眼相看,他剛剛躲過林亦的一腳,躲得極爲漂亮,動作行雲流水,更是給人一種提前看穿的感覺。
“是這樣嗎?”
林亦戲謔一笑,打了個響指。
啪的一聲。
尚越山心覺不妙之間,更是沒感覺到身體上有半點疼痛感傳來,他還正在疑惑和不解,滿臉警惕的看向林亦的時候。
突然聽到周圍圍觀的學生,發出一陣陣驚呼之聲。
“居然是粉色的!”
“那不是粉色,那是淡紅色,他該不會是本命年吧?”
一陣陣議論聲,聲聲入耳。
尚越山腦子嗡的一聲輕鳴,只覺得腿腳有涼風吹過。
他一低頭,入眼處。
腰間的皮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斷裂。
穿在外的長褲,已經掉在了地上。
露出了裡面藏着的那一條,淡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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