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跟着上了電梯，電梯到了二十二層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住在二十二層，再往上一層是日曜藍海的休閒區，待會兒你的兩個學生可以上去玩一玩。”
顧老出了電梯，走到一間房門前，推開了門：“進來吧。”
門內，房間很大很寬敞，屬於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落地窗外能夠看到街景，城市燈火閃爍。
地面鋪滿了很厚實的羊肉毯，腳踩在上面，有一種很綿軟的感覺。
“老劉啊，其實真的不是我說你啊，你要不是死腦筋的話，幹嘛就老是跟自己過不去嘛，和我一起去燕京當個教授不是很好？”顧老進了房間，去泡了壺茶。
“不說這個，這一次主要來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老劉頭搖搖頭。
“知道知道，那你們兩個，先過來一下吧。”顧老點點頭，招呼了林亦和劉璐冉一聲。
隨後，顧老從包裡面拿出來一疊草稿紙和兩支筆，隨後，他拿起筆，坐在桌前，想了想之後，提筆而就，在紙上迅速寫下了三道題。
“我還不知道你帶來的這兩個學生數學怎麼樣，你們先把這個題目做一下吧，三道題。”顧老將題目分別給了林亦和劉璐冉。
接過了題目的林亦，迅速的掃視一眼。
“老實說，奧賽的題目是什麼，我也不清楚，這三道題寫出來，是爲了判斷你們的數學能力，如果能夠做得出來兩題，我再跟你們好好地聊聊關於奧賽的解題思路方面的問題。”顧老看了眼時間：“我就給你們一個半小時吧。”
說完話，顧老走向老劉頭：“讓他們兩個在那寫題，我們兩個老傢伙好久沒有能夠來好好地殺一盤的，我棋都準備好了。”
顧老一邊說着話，一邊摩拳擦掌，從櫃子裡面，掏出一副象棋。
“你啊你，就是以前輸給我不服氣是吧？”看到象棋，老劉頭難得一樂呵。
“那可不，自從上次輸給你棋之後，我可是幾個月都沒吃好飯，這一次，一定把你殺個人仰馬翻！”顧老信誓旦旦。
兩人坐下下棋。
林亦則是一手拿筆，看向擺在面前的三道題。
第一道題是關於三角函數的運用，第二道題則是數列的構架，第三道題則是集合了不等式與圓錐曲線的概率方法論的集合架構。
三道題，從易到難。
林亦也沒有遲疑，微微思索片刻，便拿起筆，開始在稿紙上寫寫畫畫。
坐在林亦對面的劉璐冉看了林亦一眼。
這三道題的難度都不低，在看到林亦一臉認真解題樣子的時候，劉璐冉不得不承認，心底還是有些驚訝。
之前學校那套數學題目，林亦取得高分，然後拿到奧賽參賽資格，這個事情一直是劉璐冉心底的謎團。
她想象不到林亦的數學成績爲什麼會突然拔高，從人羣中脫穎而出，而且這一次還被老劉頭帶來找顧老，成爲了一匹黑馬。
不過很快，劉璐冉摒棄了腦袋裡面的雜念，開始埋首解題。
那邊的顧老和老劉頭一邊喝茶一邊下棋，殺的難解難分。
顧老瞥了眼坐在另一頭寫題的兩人，壓低了聲音，看着棋盤：“以前也沒有見到你帶過學生來找我啊，這一次怎麼就破了例了？”
“難得遇見好苗子，多少能幫一把就是一把，我這一輩子光顧着教書了，到老了快要退休了，才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麼。”老劉頭拿起一匹馬，飛了對面的炮。
“確實挺難得的，居然還有能夠成爲你口中好苗子的小傢伙。如果他們倆真的那麼有天賦的話，要不你把他們給我？我在華清數學系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到時候壓點分數讓他們進來，或者考完這個省級奧數，我再加把勁，送他們去全國奧數拿個名次，然後直接招進來怎麼樣？”顧老拿起一個車，往前吃了一個卒。
“那也得看他們願不願意。”老劉頭微微搖頭：“他們的路總歸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我頂多只能夠幫着參謀一下。”
說完話，老劉頭的馬更進一步，直接落在了對面帥的面前。
將軍，抽車。
顧老臉色一陣肅穆：“那不行，我覺得吧，好苗子就要有好苗子的待遇，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苗子還是假的苗子，做數學嘛，勤奮決定的是所能夠達到的下限成就，天賦才決定上限。”
“輪到你了，別以爲你擺出這麼一副嚴肅的樣子我就會讓你悔棋，快點，別廢話。”老劉頭眉頭一歪，沒個好氣。
“唉，你怎麼就這麼沒人情味呢，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一個棋都不肯讓。”顧老有些泄氣，棄車保帥。
老劉頭趁機，右上卒子過了河。
“卒子過了河就沒有退路，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能多吃你一枚棋子，多贏你一盤棋，那自然就是極好的。”老劉頭哈哈一笑。
那邊，林亦放下了手中的筆。
在林亦放下筆的兩分鐘後，劉璐冉也放下了筆。
她呼出一口濁氣，擡起頭，這才發現面前的林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答題。
“做完了？”劉璐冉愣了愣，問了一句。
“嗯。”林亦點點頭，站起身。
兩人將題目拿給了那邊正在廝殺的兩個老頭兒。
見到林亦和劉璐冉走過來，顧老先是一擺手，示意他們別說話，隨後和老劉頭展開最後的拼殺。
戰場上，戰況慘烈。
拼殺到最後，老劉頭以兩個卒子，將顧老的帥給逼死在了宮中。
“唉，這盤輸的冤枉。”顧老一陣蛋疼，剛剛那個車不死的話，還有拼殺的機會，現在棋到中盤，連兩個卒子都沒辦法殺了。
老劉頭只是笑着，也沒說話。
顧老擡起頭，看着站在那裡的林亦和劉璐冉，隨後又看了眼時間。
“四十五分鐘？你們做完了？”顧老愣了愣。
見到林亦和劉璐冉點頭，他這纔拿過兩個人的答題紙，看了眼。
先是粗略的掃過了兩人前兩題的答案，隨後看向第三題的答案。
顧老的目光逐漸亮了亮，偶爾還有幾分的沉思，最後則是多了幾分的讚許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