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與秋木槿一人一隻緊緊盯着飛入沙海的小小分身。
“沙海中和天上的流沙雲中都有非常大的吸力。”白玉一邊接受着小小的反饋,一邊給她們傳達着。
“不好,吸力太大,小小的分身頂不住。”白玉迅速看向了左邊那隻分身。
等三人一同望去,那隻分身已經嘗試在調頭返回,可是欲飛欲低,一眨眼的功夫就硬生生被吸進了沙海里。
而右邊的那隻分身,仍在與滾動的沙海做着頑強的抵抗。
三個人目不轉睛看着分身在抗拒着吸力,似乎成功近在咫尺。
可就在這時,一條半人多長的血紅大魚,一躍而過,突然從沙海中跳了出來,鋒利的牙齒在大嘴中寒光奪目,一口便將小小分身給吞了進去,隨即瞬間就又沒入其中。2
沙海表面恢復如初,似乎那裡什麼也沒發生過,只剩海面的一道細沙被風吹散後化作塵埃。
三人剛剛看的都太過於專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瞬間都被嚇得後退了幾步。而秋木槿更是大叫一聲,差點蹲坐在地上。1
“木槿,你沒事吧。”白玉立刻將其拉住。
“沒事,就是太突然了,被嚇着了。”秋木槿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白水驚歎道:“那是什麼魚?看着好恐怖啊。感覺它渾身血淋淋的。”
白玉搖搖頭:“不知道,沙漠裡竟然有魚,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2
“幸虧咱們沒有下去。”秋木槿面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幾人正說話之際,一道龐大的身影,風一般的正向他們跑來。1
“是五彩。”白水看到食火鳥便迎了過去。
食火鳥一停下就伸着長脖子蹭起了白水。
白水也親切地撫摸着它:“怎麼樣,看到人了嗎?”
食火鳥聽到問話,小腦袋在空中一頓亂晃,嘴裡“哇哇”着叫了兩聲。
“它沒跑多遠就看到人了,並且人還不少,但沒有神茶。”白水像是複述着它的話。
二人聽罷都是一陣疑惑。
白玉想了一會,分析道:“人還不少,那應該都是進入秘境的。可是咱們並不認識,冒然前去並不安全啊。”1
秋木槿點點頭補充道:“是,之前書賢老師也講過,在秘境裡最可怕的往往不是妖獸,而是一同進入秘境的其他鬥獸士。因爲在鬥獸士的世界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在秘境裡殺了對方不用承擔任何後果。”
“所以說在秘境裡,要是碰到了陌生的鬥獸士,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白玉意識到此刻對他們並不樂觀。1
白水之前並不知道,聽了他們的話才意識到這裡面的危險:“既然是這樣,那盤觚王還讓這麼多人同時進入這裡,豈不是居心叵測?”
白玉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突然有些失落道:“只是沒想到,一進來大家會都在這麼空曠的地方,這連個可以隱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來看逃避是不可能的了,咱們不去找別人,別人也會找過來的。”
他突然覺着這整件事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不明所以的就帶領大家參與了進來。因爲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來看,在鬥獸士的世界裡還太弱了。如果神茶在,興許還好一點。況且,他們三個人還帶着個白水,這樣的處境確實比較令人堪憂。1
思忖間,白玉朝四周望了望講道:“既然沙海進不去,那咱們也別在這岸邊一直待着了,咱們在岸上再走走看,最好能找個地方先隱藏起來。”
從小在山中與獸爲伍,安全至上的原則,處處顯露在他的性格中。1
順着漫無邊際的堤壩又走了半個時辰後,三人實在也找不到任何能隱蔽的地方。
於是商議到,與其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一樣瞎胡轉,還不如就地先埋伏起來。一來,就算有什麼事,至少他們可以先發制人。二來,也能隨機應變從長計議。
他們隱藏在沙地中倒不是什麼難事,就是食火鳥有些麻煩,它這個頭往地上一蹲,幾乎快成個小墳頭了。
但幾人琢磨了半天,也實在是找不到更好辦法,於是食火鳥也不藏了,頭往翅膀裡一插,就地蹲在地上睡去。
三人只能弄些沙子將其簡單掩埋了下,不過他們三人潛伏的方位,正好是以食火鳥爲中心的三角形。這樣一來,有人路過必然先向食火鳥爲目標,一旦有所危險,三人也好呈圍攻之勢搶佔先機。1
白玉對於這種簡單的潛伏早就習以爲常,在仙眠嶺中他和爺爺這樣的潛伏已經無數次。他此刻就是有些擔心秋木槿和白水能不能吃的消。
“小小,你讓分身陪着她們兩個,這樣我也能知道她們的情況。”說罷,紅隱蜂鳥的兩隻分身,便依次飛向了二人。
看到紅隱蜂鳥小巧的身影輕輕定格在她們眼前,兩個人的心裡確實踏實了不少。知道兩人無恙,白玉也就更加放心。
他們剛剛埋伏起來,寂靜的世界就被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打破。
白玉看到遠處一個人像是受了重傷,一手捂着胸前,一手提着一把大環寬背刀,正向着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離得稍近些,他們纔看清楚,那人嘴裡不停往外冒着鮮血,傷勢已經非常嚴重,整個人都已危在旦夕。
“別跑了,你跑不掉了。”
傷者身後的兩側,一前一後同時趕上來兩個人。一人提槍,一人手持一把狼頭柳葉細刀。
前面那傷者絲毫不敢停頓,繼續奮力向白玉他們這邊跑着。
不過很快那名傷者在距離他們一丈多遠的地方,最終還是沒能撐住,一頭栽倒在了白水附近。
傷者用刀艱難撐起倒下的身軀,嘴中血流不止道:“小人,我們進入前可是立過盟約的,你們竟然違背盟約。”
手持柳葉細刀之人立馬回道:“徐無,你也太天真了,說真的,我其實早就想要你的命了,不過你現在要是願意把身上的駱駝蜘蛛軟殼交出來,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1
傷者倒也硬氣,直接回擊道:“哼,軟殼就在我身上,有本事自己來取就是。”說罷,他就嘗試着用刀支撐着重新站起來。
“死到臨頭還嘴硬,那我的錕鋙刀就不客氣了!下次十大刀榜爭霸咱們就再也不用見面了。”說罷,那人便向傷者迎頭劈去。1
白玉看這情況,心裡一直在猶豫着要不要救下傷者,畢竟就這麼見死不救自己心裡是過意不去的。成爲鬥獸士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鬥獸士三個字代表的不僅僅是與妖獸抗衡,他覺着行俠仗義也是義不容辭之事。1
更何況以剛纔的情況來看,那二人背棄盟約,藉着秘境殺害同伴,這絕非善類。1
稍作猶豫後他便決定盡力相救,但還沒等他起身,就看到白水已經先他一步飛身而出。
白水身法靈活,一手先拉開那人刀下傷者,接着一把沙土便向對面二人拋出。然後一個回身,拉着傷者就跳上了同時趕到的食火鳥身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向白玉的方向跑了過來。1
那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的連退幾步,根本就沒看清楚是個什麼東西跑了過去。他們壓根就沒注意到一旁的那處土堆。
待兩人看清狀況後,便迅速追了過來。而他們的必經之處,不偏不正剛好是白玉與秋木槿的中間方位。
白玉知道秋木槿絕不會錯過這麼好的伏擊機會,於是就耐心等待着她的突襲。1
手持柳葉細刀那人在前,持槍之人在後。1
二人一前一後依次跑過了白玉與秋木槿之間。當後面持槍那人剛剛越過秋木槿,一道青鞭就憑空出現。
軟鞭準確無誤就鎖住了那人雙腳,持槍之人撲通一聲,整個身體結結實實就摔了出去。
此人剛剛倒地,白玉一個撲身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左手抓頭,一道黑光閃過,一劍封喉。
或許這就是默契,同生死共患難之後的信任與默契。沒有任何溝通,一切看似都是順手拈來。1
這些不過電光之間,等前面持刀那人轉身看時,白玉身下已經是一具死屍。
白玉低身緩緩擡頭看向了對面的那個持刀之人。僅僅是一個對視,持刀之人驚慌失落中便跑向了荒漠。
秋木槿也沒再去追,只是走到白玉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沒事吧?”
白玉過了片刻才緩緩起身看向秋木槿,眼神中充滿了恐慌:“我殺了個鬥獸士。”秋木槿看他滿頭大汗,手中的輕呂劍還在微微顫抖着。
她明白第一次殺人,並且還是個真正的鬥獸士,這種衝擊對於他們這個年齡來講確實太大了。她自己也沒殺過人,不知道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2
“沒事的,咱們是鬥獸士,早晚都要面對這些。況且你殺的也不是什麼好人。”秋木槿看他這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突然想抱一下他,可又覺得不好意思。3
“沒事,我就是,突然有些,沒有準備吧。沒事了。”白玉凌亂無序地說着。1
“是不是應該問個清楚或者給他個機會,就這麼被我殺了……”白玉還在自言自語。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