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番,已是日薄西山的時候了。
他們迎着落日的光芒放馬向着無量山的方向飛奔。
如果說飛龍象一條飛龍,紫電象一道閃電,雲戰的那隻烈焰比飛龍紫電還要快,四蹄生風,騰雲駕霧一般,遠遠望去,拉起一道火紅的影子。
在無量山山腰的天坪旁邊,不知幾時唐天穹唐天時兄弟已悄悄來到了這裡,雙雙站在坪邊,出神的望着山下的大草原。
他們也是劍靈境界的高人,而且本身能量比雲戰北斗還要高,感應也更爲敏銳。
只不過,感應這東西,的確是渾沌世界的產物,任你內功再深,感應再敏銳,感應到的,也只能是對方體內氣流的強弱,並由此推知以對方身在何處而已,至於對方人長的什麼樣子、年紀多大、名字叫什麼……等等之類的,那當然是感應不到的,除非是你事先曾經見過的人,並在當時就感應過一次他體內的氣流,知道他體內的氣流特徵了。
何況以真氣感應並非什麼人都能感應得到,只有對方體內氣流達到了一定的強度——在無量山的標準來說,至少達到了劍靈境界的程度,才能相互感應得到,至於那些體內沒有多少氣流、沒有修至上乘境界的,當然也是感應不到的。
感應這東西,總歸起來說,就是對方體內氣量越強大,感應也就越明顯。
反之則不明顯,甚至完全沒有。
也因此,因爲北斗驀然得到真源氣流,修到了劍靈境界,引起了唐天穹唐天時體內的感應,以爲是外派高人來到此地,所以纔派雲戰下山查看。
他們當然沒有想到會是北斗。
但是此時此刻,站在坪邊的兩人卻將山下的草原盡收眼中。
看樣子,他們也是剛剛到來,並沒有看到唐鬥與瀚海搏鬥的一幕,卻將向無量山山谷方向飛奔的幾匹寶馬看得分明,唐天時道,“奇怪,那三匹馬,分明就是烈焰、飛龍和紫電啊,而且兩位高人都在那裡,莫非是風清北斗兩人中的一個修煉到了劍靈的境界?”
唐天穹道,“風清的把握比較小,北斗的把握大些。”
唐天時不由嘆了口氣,“風清雖然是我的孩子,我也覺得在修爲上面,她的悟性比北斗稍低。”
唐天穹道,“他們幾姐妹,依我細觀,將來會依各人性情而各有千秋。倒是唐鬥和風鈴這兩個孩子,讓我感到非常驚訝。他們會翻跟斗、跳高跳遠也不在氣鬥士境界的任何弟子之下,尤其是唐鬥,以他目前的體能來推算,他的體內分明是有一股非常大的潛能存在的,可是卻與我們修煉而得的真源氣流完全不同,我居然感應不到他們體內有任何能量的存在。如果說他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會隨着年紀的增長繼續增長,就算有朝一日他已經達到了我們所謂的劍靈境界,那不是我們照樣感應不到?”
唐天時驚道,“大哥莫非還擔心他一朝功成會對無量山不利?”
唐天穹道,“這個我倒沒有擔心。我擔心的是他與鈴兒之間,會隨着年長而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記得他剛剛上山那陣子,第一次在天心亭吃晚餐,我就將兩根手指布爲氣場,假想爲鬥兒和鈴兒,並以之推算他們之間的命運,結果感應到他們之間的命運相互糾結,混亂一團,也就說明了他們之間長大之後,甚至在長大的這個過程當中,會恩恩怨怨,攪混不清。可是幾天前,我再以同樣的法子去推算的時候,竟再也感應不到手指有任何反應了,這已經說明,我們的氣場至少已經對鬥兒失去了作用。”
唐天時微微驚道,“如果是這樣的,不就已經說明了唐鬥身上的潛能能夠在無形中破除我們的氣道。當初之所以能夠推算出來,多半是因爲那時候他的身體還很虛弱,潛能深藏於體內,沒有起作用。如今推算不出,便又說明他體內的潛能已經在起作用了,對抗着我們氣場對他的測算。”
唐天穹嘆道,“估計就是如此啊。”
唐天時道,“那麼我們現在要不要對鬥兒體內的潛能重新研究?”
唐天穹道,“這個——嗯,倒不用急。再說了,這件事能放就放,鬥兒逆性已除,料想不會再做逆天而行的舉動來。如今最重要的,倒是應該多多留心那天我在藏經樓遇上的那個夜中神秘的怪物。”
唐天時提議道,“大哥,不如我們分頭行事,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就各行其是,進房休息之後,你再暗中潛藏到藏經樓中,我卻暗藏到山下的無量谷中去,接連守它個十天半月,看看那東西到底還會不會來,再擬定相應對策。”
唐天穹道,“好吧,就這樣。既然已經有一些神秘怪客開始拜訪無量山,我們也應該暗中採取一些行動了。”
當晚就餐時,北斗風清都上了山腰的唐門大院,在天心亭陪着唐天穹唐天時家人用餐。
仍象以往那樣,先喝竹靈湯,再吃飯。
期間,唐天穹唐天時兄弟除了以微微嘉許的眼光看着北斗點了點頭,跟本沒有露出過度的歡悅之情。
對於雲戰這個大弟子,他的辦事方法和效率,他們是放心的,因此也就相信既然是北斗修成了劍靈,那麼整個事情雲戰一定已經暗中作了最好的安排。
果然,席間包括風清風鈴唐鬥在內,沒有任何人提起過北斗成爲劍靈的事。
四個絕頂高人,只在暗中相互感應,相顧微微點頭。
餐後,大家隨意談了一會兒天,唐天穹唐天時夫婦先行離開了。
唐鬥因爲白天聽雲戰提到過白鹿,想起白鹿的神奇來,便與風鈴風柔風燦,全到鹿圈去看了看那幾只通了靈性的鹿子。
鹿子們已經在乾草堆上睡着了。
風柔叫不要驚動,唐鬥便又到天心亭的後面水溝邊玩了會兒水,嘻嘻鬧鬧的,四個孩子追成一團。
風卓、雲戰、北斗、薛魂龍和風語風清兩姐妹,仍坐在天心亭中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