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悄悄的隱入了雲層裡。
今晚本來是一個天高雲談風清星燦的好天氣,下半夜卻突然變了樣,烏雲越積越厚,天空越來越黑,象一個無底的黑洞將世界吞沒。
黑暗中,誰也沒有發現,唐鬥那間房頂現出一條黑色的龍影,直穿雲霄。
不一會兒,天空裡雷電交加,尖響一團,隨着一聲震天價響,天空大地一齊震動,傾盆大雨便從天上倒落下來。
雨中夾着隆隆的雷聲,飛着閃眼的電火,一個驚雷擊中通天嶺半山腰,蹋下一片山坡,泥石亂滾,混入那條向下奔瀉入神女潭的飛瀑中,飛滾而下,當飛滾到神女潭瀑布後面的大洞口時,竟然又向着那個大洞口橫滾進去,一路轟鳴,泥漿和石頭混在一起,直灌山洞的盡頭。
前面的泥漿石頭飛滾着,後面的泥漿石頭又飛快的擠壓而來,直到將泥石推入山洞深處,快到另一邊出口才停止下來。而後面的泥石繼續擠來,如此這般,竟將那個山洞堵死。
被雷聲驚醒的唐天穹禁不住吃了一驚。
他睡在地處無量山半腰的安寧院,加上狂風暴雨驚雷閃電的掩蓋,泥石堵塞山洞的聲音自然是聽不到的。
之所以吃驚,主要是因爲他臨睡地時候還發現窗外月光如雪,莫名其妙地下起雨來,感到太反常。
他的妻子云羞也被驚醒了,見他下牀,連忙問道,“你要去哪裡?”
唐天穹一邊穿衣一邊回答道,“我得出去看看,好好的天氣怎麼突然就下起雨來?”
雲羞沒有他那樣敏感,“下雨有什麼奇怪的,以前不也經常這樣嗎?上半夜好好的,下半夜就下雨,早晨起來到處都是水。”
唐天穿披好外衣道,“我不是奇怪,我是擔心將藏經樓的窗被吹開,得去看看。”
雲羞也坐了起來,“那我陪你一起去啊。”
唐天穹道,“不啦,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雲羞不放心,“不行,還是我陪你一起去。”說着也起來了。
唐天穹見她起來了,也沒再勸,點起一個鬥風馬燈,拿了一把雨傘打開門就往外走,走時還沒忘記帶上那把寶劍。
雲羞也拿了把傘隨後跟着。
兩人走到房門外,一眼看見唐斗的房間亮着燈,唐天穹奇怪道,“鬥兒怎麼還不睡啊?”
雲羞道,“鬥兒肯定睡了,多半是風語被風雨聲驚醒了,到他們房間去看看。”
唐天穹不禁點點頭,“風語這孩子,真懂事啊。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他們下了樓,院中有廊道可通,不久就走到了唐斗的那間房間下。
唐天穹衝上面喚了兩聲,風語便打開門從裡面出來了,叫道,“爹啊,大半夜的,你們去哪裡呀?”
唐天穹答道,“我們去藏經樓看看,鬥兒鈴鈴沒事吧。”
風語柔柔地笑道,“沒事,他們睡得正香呢。”
唐天穹道,“沒事就好。你先去睡吧,我和你娘過去看看。”
風語忙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唐天穹道,“不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擔心有窗門沒關好而已。”
風語道,“那你們回吧,我去看。”
唐天穹道,“爹都來了,還是爹去看,你先睡吧。”架燈就走。
風語只得哎地答應一聲,又進屋了。
唐天穹與雲羞出了安寧院,往旁邊的安靜院走了去。
藏經樓就在安靜院的一側。
兩人只管匆匆地趕往藏經樓,快要到樓屋前時,冷不防突然驚起一物,哇地一聲,二樓屋角影子一閃,撲啦一聲落入屋後的黑暗裡。
唐天穹大吃一驚,叫道,“什麼東西?”
雲羞道,“我沒看清。”
唐天穹大叫道,“追去看看。”
這期間,雨傘一丟,伸手將雲羞手中的劍拿了過來,布起氣場,拔出劍來飛躍追去。那把劍立刻發出亮光,照亮周邊。
雲羞身形也不慢,緊緊地跟在後邊。
唐天穹是名揚天下的修煉高士,速度之快是可想而知的了。
雲羞的一身修爲雖說沒法跟唐天穹相比,但在輕身功夫上另有所成,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兩人盡力施爲,何等快速,可是等到追入藏經樓屋後時,那個逃屋後的什麼怪東西還是沒有看到了。
幾丈外就到了院牆邊,此時在劍光的照耀下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唐天穹擦擦額頭的雨水,急問道,“怎麼回事,那東西到底哪去了?”
雲羞道,“誰知道?”
唐天穹又問,“你看清沒,究竟是什麼東西?”
雲羞道,“我只是看見它的影子,好像一隻很大的老鷹。”
“老鷹?”唐天穹不由得滿臉迷茫,“大黑夜的,又下着雨,怎麼會有老鷹出來?”
雲羞道,“會不會是貓頭鷹?”
唐天穹道,“貓頭鷹有那麼大嗎?我也看到了它的影子,大大的一團,貓頭鷹決不可能有那麼大。”
雲羞恍然道,“對啊,那東西的確不應該是貓頭鷹,不過好像生有翅膀,會不會飛上天去了?”
唐天穹聞言也叫道,“不錯,那東西是生有翅膀的。”仰頭向天望去,只見到上面黑暗的一團,大雨從那高得沒邊的黑暗裡打落下來。
天空閃電暫時停了,但天空還是沉悶一團,象堆了滿空的雲。雨水叭叭地打到臉上,唐天穹收回目光,使勁的眨眨眼睛道,“雲羞,我們再到後面去看看。”兩人又到邊近轉了轉,仍然沒有發現怪物,又轉回了藏經樓前。
這個安靜院中,主人的地方除了藏經樓,就是練筆屋和秘議閣了。
想必兩人已轉了一趟回來,沒有收穫。
唐天穹不可置信的叫道,“真是奇了,院子就這麼些地方,那東西能跑哪裡去?”
雲羞道,“也許它已經逃出了院子了。”
唐天穹道,“可是這兩天我正在試氣,在這幾個主要院子都佈下過氣場的,它往外逃,必然驚動氣場,在我體內引起氣流反應,我也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啊?”他的意思是說,凡是佈下氣場的地方,就會與他體內的內在氣流有密不可分的聯繫,那個什麼東西要逃出去,驚動了氣場也就震動他體內的氣流,並以此來推斷它是從哪裡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