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一直握着刀柄,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經情兒提醒纔不由轉眼看去。
果然,刀柄上刻着一個古樸但又充滿煞氣的古體字“屠”,觀之陰煞之氣撲面而來,一股涼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難道是此刀的名字,屠——屠刀?”牧天在心中暗忖的道。
“快收回去吧,我不看了。”情兒瑟瑟的道,對於這種凶煞之物,小姑娘尤其是她這種嬌滴滴的小公主樣的一般是不怎麼喜歡的。
牧天呵呵一笑,輕輕摩挲着略帶冰涼的屠刀,頓時有種血脈相連之感,輕重剛好,長短適宜,似乎專門爲他設計,這讓他不禁憶起前世時揮刀砍人的場景,胸腔頓時溢滿熱血,豪情上涌,霸氣外露。
意猶未盡的將之收入域戒,這才含笑問道:“恢復的怎麼樣了?”他在成爲屠刀新一任的主人後,便能控制刀靈,使其沉寂,這樣就能將之收入域戒,這可是爲何當初師傅的一縷殘魂能夠寄存域戒萬年而不滅的原因所在。
衆人點了點頭,這裡濃郁的幽冥鬼力,對他們的恢復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在哪找到的那把斷刀?”沒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刑難這纔好奇的問道。這也是衆人驚訝的地方,之前牧天將手放在了身後,屠刀之上又被鏽跡掩蓋了一切氣息,因此他們既沒有看到,更沒有感應的到。
牧天將整個過程簡單的敘述一遍,頓時惹來衆人的驚呼,居然在那種地方尋到此種寶貝,同時也相信了情兒的話,運氣在這裡確實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那咱們快些繼續吧!”衆人提議,躍躍欲試,也想檢驗一下自己的運氣。
牧天哈哈一笑,繼續打頭陣,率先向前探去。穿過深洞時黑暗無比,但現在卻有着淡淡的柔和光芒,肉眼便能辨認出數丈範圍內的一切,比之前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衆人走的很慢,近乎是地毯式的搜索,都想那種好運降臨到自己身上。但半晌過去一無所得,又不禁有些失望。
這裡和遺蹟的上層一樣感應不到絲毫危險的存在,只是少了八尊石像,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空曠的大廳。
一無所獲之下,牧天破妄之瞳陡然開啓,在破開一切隔絕的情況下,是觸目驚心的一幕。
地面之上橫七豎八的散落着屍骨,怨靈在屍骨周圍咆哮,久久不願離去,高天之上,陰煞鬼氣肆虐飛舞,讓人心寒齒冷。
“不好,退!”牧天驚魂一吼。
但爲時已晚,衆人尚未明白過來,“蓬”的一聲,所有迷濛之霧消失,真實的場景重現。
怨靈驟然鑽進屍骨之中,在衆人駭然的目光中,那些屍骨緩緩站立起來,空洞的眼神中兩道鬼火似是能夠焚燒一切。
衆人忽然發現,這些人立的骷髏已經將他們包圍。頭上,是如烏雲壓頂一般的陰煞鬼氣,只要沾染上一點,就會直接攻入靈魂。
爲今之計,不戰,只有遁地而逃一途,但除了牧天餘人誰有此能力?
“跟着我衝出去!”牧天狂嘯一聲,屠刀抽出,向前狠狠甩出一刀,血光大盛,任何阻擋在前的骷髏全部崩裂,一刀之威恐怖如斯!
沒了寄生之物,怨靈淒厲慘叫,四處遁逃,牧天躍到半空,屠刀上挑,驅散鬼氣,反手畫出一個圓圈,剛衆人包裹在赤芒大熾的光圈之中,任何涌來的怨靈鬼氣都不敢靠近。
以戾氣剋制戾氣,比拼的是誰更強勢,屠刀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揮斬的過程中,屠刀也在吞噬着襲來的鬼氣,使其氣勢更盛!
一刀便破開骷髏的包圍,是所有人未曾預料到的,心驚屠刀的狂霸之餘,還隱隱的感覺有些幸運。若不是牧天得到此刀,他們難免要在這裡苦戰一場,雖凜然不懼,但無疑耽擱了行程。
一波剛滅,又有一波站起,牧天大爲氣惱,這些萬年前的屍骨怎麼說也是前輩高人,居然用這種“人海戰術”,實在有失威風。
“得罪了!”牧天冷哼一聲,雙手握刀,原力噴涌而出,刀身上的血光瞬間被蒙上一層幽然之色,狠狠向前劈下!
一道恐怖的沖天刀芒疾速向前射去,怨靈嘶吼中無不辟易,真是觸之即亡,碰之便傷。
連堅如磐石的地面也被劈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深溝,所有攔路的屍骨頃刻間化爲齏粉飄散一地。
“走!”
牧天低喝一聲,提刀向前,衆人緊跟而上,生怕慢了一點便會被身後的怨靈鬼氣纏上。
此時大廳亮若白晝,一切都無所遁形。
萬年不朽的白骨隨處可見,幽冥鬼力充斥在整個空間,牆壁上刻着怒目虯髯的巨漢,形態各異的魔獸,以及深奧難懂的符文,貌似雜亂無章,實則卻暗暗契合某種天地至理。
除了屍骨,橫亙在面前的是斷瓦殘垣,若說此處不是古戰場,估計沒人會信。
牧天將蟲子召喚而出,掛在胸前,讓它拼命的吞噬這裡的幽冥鬼力,自己也腳下不停的帶領衆人緩緩前行。
“死了也不安生哎呦!”身後忽然傳來刑難的怪叫聲,衆人不由同時看去。
只見這傢伙抱着腳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是疼的,還是給驚的。
“怎麼了?”
“我哪知道?正好好的走着,忽然覺得有啥東西在抓我的腳,下意識的踢了下,想不到這麼疼,我遭誰惹誰了?”刑難罵罵咧咧,不明所以,聽的衆人一頭霧水。
“你是心理作用吧?別在這裡自己嚇自己了。”月獨揶揄的道。
刑難剛想反駁,正在揉腳的手忽然碰到一堅硬之物,不由驚愕的道:“這是啥?”
說着,呲牙咧嘴的將那東西從腳上掰下,舉到眼前看去。
衆人也都來了興趣,不由定睛看去。刑難手上之物拳頭大小,呈餅狀,同樣的鏽跡斑斑,被侵蝕的不成樣子,“將外面的鏽跡輕輕擦掉,看裡面隱藏和何物。”牧天沉聲的道,能讓皮粗肉燥的刑難感覺到疼痛,這東西想來不是凡物,而且最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方,是這東西居然能夠吸附在刑難身上。
刑難平復了心神,依照牧天所言,如撫摸情人一般輕輕擦拭着,不大一會兒,鏽跡盡去,一個如手鐲般的圓環出現在衆人眼前。
刑難大失所望的道:“還以爲是啥寶貝呢,原來是個鐲子,兩位妹子,別說哥不疼你們,每人一半,拿去!”
聞言,衆人都感到肌肉一陣抽搐,如此完整無缺的東西,這傢伙爲了不偏袒一人,居然要分作兩半,真是暴殄天物。
“給情兒(月神)吧!”兩女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顯然是不想刑難大煞風景,相互謙讓。
衆人都要出聲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刑難陡然發力,手鐲緩緩從中折開,已然破相。
“哎!”衆**爲嘆息,都想破口大罵這廝。
“咦,咋這麼軟?”
刑難的驚呼惹來衆人不屑的目光,你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麼?何況這東西曆經萬年,再好的材質也該腐朽了,你真以爲誰都讓牧天那麼好運啊?
手鐲完全對摺在一起,但卻沒有斷裂,刑難微一發力,手鐲再次變換形狀,直接被拉成了長條形。看到這一幕,衆人才正視起來。
“拿來我看看。”
刑難將其拋向牧天,但那東西似乎粘在他手上,居然拋不出去,嘗試了幾次,結果卻是一樣。
牧天來到近前,伸過手去,當兩者相距不過一寸時,那被拉長的手鐲爆出一抹奪目光芒,一閃而逝。
刑難的眼睛瞪得滾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因爲他看到那東西鑽進了他的體內。雖然感覺不到絲毫的不適,但被一個莫名的東西寄生在體內,怎麼都不是滋味。
“怎麼會這樣?”刑難翻來覆去的看着手掌,可是卻沒一絲痕跡。
牧天心念一動,破妄之瞳開啓,一抹赤芒穿透刑難的那副臭皮囊皮膚,進入他的體內。眼瞳一凝,他看到之前的手鐲此刻化成了流動的**,與血液彼此相融,並順着經脈緩緩流動!
“你試着召喚它!”牧天沉聲說道。
刑難心頭大急,“怎麼召喚啊?”
“就像你從域戒中取東西一樣,那東西此刻在你的臂彎處,看能不能將之召喚出來。”
刑難心念一動,手臂一挺,幾乎是閃念之間,那東西化形而出,無聲無息,依舊是長條形狀。
“真的有用!”刑難大喜,伸手拿下,就開始揉捏,那東西仿若麪糰般在他手裡變幻着不同的形狀,口中還唸唸有詞,顯然是在咒罵。
“我想你是撿到寶了。”牧天沉吟的道。
聞言,衆人都驚詫的望着刑難手中之物,搞不明白就這軟綿綿的東西,會是什麼寶貝。
牧天深吸了口氣,喃喃的道:“這很可能是一件無機體武器。”
“無機體武器?”衆人相顧愕然。
牧天想到了前世科技文明時代的一部電影——駭客帝國。雖然那時虛幻的,但與刑難手中的東西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這些就算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只好撿最通俗易懂的解釋道:“此物隨着刑難的操縱,可以自由的變幻形狀,也即是可以變成任何一種武器或者用來防禦,而且據我猜測當其變成武器時絕對能夠無堅不摧。強悍的只能用變態來形容。”
“真的假的?”刑難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牧天的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不信,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