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兒見姐姐依舊穿着平常時的衣服,想必是時間急迫,又因缺少必備的材料,因此沒有嫁衣。
在這個終身大事即將到來之際,怎麼也不能草草了事,心中一動,將那件得自禁域中的金縷玉衣拿了出來,雙手奉上,道:“姐姐,這個送給你,快些穿上!”
這算是牧天送給她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禮物,此時能夠拿出來送給風憐兒,在她的心中,的確沒了陰影。
取捨之間,姐姐風憐兒的幸福纔是她的第一選擇。
風憐兒趕忙推遲道:“這怎麼行?快收回去,你們不生氣和反對,姐姐就已經很滿足了。”
直到此刻,她還在爲情兒等人考慮。
情兒笑道:“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當然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就當借給姐姐的行不行,過了今天,姐姐還給我就是了。”
月神和飄零也點頭贊同,後者道:“姐姐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一個女人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姐姐應該開心纔是。”
羅剎女從情兒手中接過金縷玉衣,轉向牧天道:“你這臭小子還不出去?”
牧天嘿嘿乾笑兩聲,卻也不得不聽命離開。
出了內堂,只見外面已經準備妥當,莫敵作爲長輩,坐在主位之上。
雪舞和烈凰,月獨和獸無極分屬兩邊,刑難主動擔當起了司儀要職,正頤指氣使的指點四人,頗有大權在握的傲慢。
牧天心中輕嘆,他靈魂穿過而來,本想守在父母跟前,父慈子孝的安度此生,卻沒想到被捲入爭雄鬥狠的Lang潮之中。
帶着前世的記憶穿越,他所求的並不多,但願望和現實之間總有層看不見,捅不破的隔膜,這層隔膜改變了他的一切,包括命運。
算算時間,他現在已經有三十多歲,早就該是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年齡,可爲了破開域界封印,對抗亂界和神秘而又強大的天界,他將自己的一切情感埋葬。
不只是因爲那兒時就定下的牧天之路,也不只是爲了自己,而是希望在自己真正強大之前,不讓自己所愛的人爲自己擔憂,更不希望他們看到自己身死的剎那。
實力到了如今的傳承級,並非如傳說般擁有了不死不朽的生命,相反實力的提升讓他的眼界更加開闊,修煉之途無止無境,永遠都不可能有真正的終點,也絕無永生不滅的人。
尤其是現在,亂界羣魔亂舞,明面上是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天界,實際上每天也都上演着慘烈的大戰,就如上次,假如五族真正的坦誠相待,絕對不會在那樣的大好時機下,讓自己逃脫。
亂界之上,更有一個神秘而又強大的天界,莫敵之前的猜測很可能就是事實,打通大世界之間的壁障,兩個完全不同的位面聯合在一起,那麼像亂界這樣的大陸就變成了天界的狩獵場和後花園。
而他牧天現在僅僅是一個傳承級的強者,除了他和師傅莫敵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獨立在亂界中生存。
生逢亂世,即便他百般不願,也不得不萬般無奈的投入其中,在孃親被那三個黑袍人劫走之後,他的命運之輪就出現了偏差,人生的道路也因此改寫。
如果可以選擇,他絕對不會穿越,寧願在那次仇殺中死去,永遠不要活過來。
有這種想法,並不是牧天不愛身邊的人,相反正是因爲深愛身邊的這些人,纔不希望在這個混亂不堪的年代中掙扎求存。
自從家破人亡,孃親羅剎女被擄走之後,牧天一直在努力,期間沒有絲毫的放棄和懈怠,短短二十幾年的時間,就從一個ru臭未乾的小子成爲超越域主,達到傳承級的強者,這等成就絕對是前無古人,也絕對的後無來者。
但這等成就的背後,是他依舊無法扭轉乾坤,如果對上亂界和天界中的強者,除了逃跑,就剩滅亡一途。
所以,在這個成親的時刻,他感到身心俱疲,無休止的征戰和修煉讓他苦不堪言,表面上光鮮的實力,背後卻是一顆無比落寞的內心。
成親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對牧天同樣如此,但成親之後呢?他不但身上的責任更重,更可能丟下新婚的妻子,繼續全情投入到修煉之中。
在未能真正踏足這個世界的巔峰之前,他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即便他成爲一方豪強,也不可能保護了身邊的所有人。
不滅金身的天賦潛能太過變態逆天,牧天的存在是所有與他爲敵之人的噩夢,在這個大前提之下,只有將他徹底的毀滅才能結束這一切。
基於此,牧天的命運只有兩個結果,一個就是如他的名字般,成爲牧天級的人物,這樣的話一切都將被他踏在腳下,一切反對的聲音都將偃旗息鼓,一切與他爲敵的人都將被誅;反之就是以他的死亡告終。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不能逆轉的,他沒有選擇,只能在這條征伐之路上繼續走下去,直到終點。
“活着就要好好享受生命對我們的饋贈,不要去Lang費生命!”月獨似是看出牧天歡喜背後的無奈和痛苦,主動迎了上來,沉聲說道。
牧天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活着,就是爲了不Lang費生命!”
將心中的多愁善感壓下去,生在這個亂世之中,就要有撥亂反正的魄力和雄心壯志,萬萬不能被眼前的無奈所左右,轉念笑道:“新娘子怎麼還沒出來,要不要我這個新郎官去迎接一下呢?”
月獨將他推到專門爲新人所設的位置上,笑道:“有時候等待也是一件美事,尤其是你現在這種心態,好好的享受吧!”
牧天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是不是見自己先於他成親,心中不忿還是咋地?怎麼說的話也有哲理起來了。
正在這時,在悅耳歡悅的鳥鳴聲中,新娘子風憐兒千呼萬喚始出來。
風憐兒身披金縷玉衣,流光溢彩襯托着她的絕世容顏,更顯得她的高貴,羞紅的俏臉略施粉黛,給人一種畫中仙子的驚豔感覺。
牧天整個人怔住,風憐兒的美是清新脫俗的,她的氣質更如那高山上的雪蓮般淡雅。
在場的所有人早就親如一家,風憐兒的羞澀過後,嫣然一笑,直接將周圍點綴的鮮花的豔色比下去,深情的望着牧天款款而來。
相比於兩人的身份,婚禮顯得極爲的簡單和平淡,但在真正的愛情面前,這些虛妄的奢華有必要麼?
在衆人的祝福聲中,婚禮完美結束。
衆人圍桌而坐,桌上擺滿了秘境中孕育數萬年的仙果,除此之外,還有羅剎女閒來無事,用採集來的玉露製作出的瓊漿。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婚禮只不過是個形式而已,所以並沒有人在乎和不滿這簡單卻又難得的喜事。
牧天和風憐兒挽手站起,爲孃親和師傅莫敵奉上瓊漿,兩人說些祝福的話,歡喜接過。
衆人歡聚一堂,很快便結束了這場“盛宴”。
夜幕緩緩降臨,銀月如盤,繁星點點,寧靜而又深邃神秘。
佈置着Lang漫的新房中,牧天和風憐兒這對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修得正果的夫妻相對而坐。
看着對方,兩人許久沒有說話,享受着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好半晌後,牧天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風憐兒撲哧一笑,道:“可惡的小賊,姐姐從未想過我們會有今天。”
牧天嘻嘻道:“怎麼還小賊小賊的叫呢,怎麼着也得叫聲夫君吧!”
風憐兒臉色一紅,呢喃道:“你是姐姐的小賊,永遠都是,這是姐姐對你唯一的稱呼。”
牧天感受着她的似海深情和似水柔情,整個人都將融化。
望着她一顰一笑間,都帶着綿綿情意的嬌顏,牧天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將她攬入懷中,吻上她嬌豔欲滴的紅脣。
風憐兒嚶嚀一聲,這次她沒有再回避,主動迎了上去,任由他肆意的侵犯。
兩人心中壓抑許久的情感倏忽間全面爆發,不出片刻,滿室皆春,新婚的一對璧人,徜徉在郎情妾意裡,無法自拔。
風憐兒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
一夜無話。
在這個動盪,處處被危險充斥着的亂界,哪怕片刻的溫存都足以讓人感到滿足,何況是新婚燕爾的牧天和風憐兒。
兩人生活在自己的天地裡,在此期間,其他人像商量好的一般,都未前來打擾,就連一貫刁蠻的情兒也暫時放過兩人一馬,給足了他們時間Lang漫。
對於這點,兩人是相當感激的。
成親的喜悅和幸福逐漸被時間沖淡,人都得面對現實,尤其是處於風口Lang尖上的牧天,在風憐兒百般的要求下,牧天從平靜而又Lang漫的生活中走出,迴歸殘酷的現實。
刑難等人在莫敵的強烈要求下,已經進入了修煉狀態,羅剎女在兒子成親之後,似乎也從中頓悟了修煉的必要性。
望着已經迴歸原本面目的城堡,牧天輕嘆一聲,即便他心中多麼的不捨和不願,都要正視現實,依舊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身形電閃消失,隱藏於虛空之中,開始了他成爲真正男人後的第一次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