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作爲整個域界大陸修者的最終目的地,使得進入到這裡的修者有種高人一等的傲慢心理,或許是因許久沒有人敢公然挑戰天界的權威,讓天界修者變得更加的狂妄自大。
安逸的修煉生涯早已讓天界修者的警惕之心喪失殆盡,路凌空五人一心趕路,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個重傷路凌空的強大修者正暗中追隨。
牧天將自己的氣息徹底的隱藏,不緊不慢的緊隨其後,尋找可以下手的時機。
有路凌空等人在前方開路,牧天自然不用瞎摸亂撞。
看這幾人前行的路線,顯然是屬於某個強大的勢力,不然絕對不會時不時的校準方向。
牧天發現天界跟亂界有着很大的區別,這裡的空間動盪不安,完全沒有穩定下來的跡象,而且空間傳送陣隨處可見。
路凌空等人終於停在了一座空間傳送陣前,其中一人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傳送陣頓時開啓,道道空間之力沖天而起,其中一道更是直接射向牧天,驚得他差點露出馬腳。
五人魚貫進入,牧天見機不可失,陡然撕開面前的空間,掠入空間傳送陣中,拳頭轟向路凌空。
倏忽間出現的變故讓五**吃一驚,尤其是路凌空可謂三魂嚇走了七魄,身形疾速閃動,躲往其中一人的身後。
然而那人在牧天出現之際就情知不妙,加之對空間傳送陣瞭解甚深,知其根本承受不住牧天的攻擊,會不可避免的被轟碎,因此身形先於路凌空逃往外界。
路凌空因被四大強者同時出手禁錮以此來壓制身體內的傷勢,平日十成的實力發揮不出三成,反觀牧天則依舊處在巔峰狀態,並且志在必得,實力更盛先前,此消彼長之下,路凌空如何是他的對手。
牧天臉上的嘲弄之色愈發的濃郁,在拳頭抵達路凌空胸口之際倏地停止,變拳爲爪,抓着路凌空衝破空間傳送陣,遠遁而去。
他的目標不是殺敵,而是擄人。
四大強者情知中計,眼中兇光遽盛,但也只能徒呼奈何,因牧天再次詭異的消失在他們眼前,連他們深悉的路凌空的氣息也絲毫感應不到。
望着已經破碎,空間之力躁動的傳送陣,四大強者還猶有餘悸,在之前那種形勢下,誰能想到來勢洶洶的牧天會陡然收起攻勢,因爲當域技發動之時,強行收回極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反噬,只要不是傻子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然而牧天卻給他們上了一課,所謂的域技達到收放自如的完美境界,似乎根本不虞被反噬。
牧天生怕那四人會搬來救兵,或者會繼續追來,以極限的速度逃亡,直到半個小時後才停下來。
路凌空雖被禁錮,但他的靈魂依舊強大,望着牧天淡淡道:“不用怕,能將空間之力運用到如此境界的,乃老夫平生僅見,他們是絕對追不上的。”
他乃活了無盡歲月的老怪物,自然知道牧天的心意。
牧天冷笑道:“有沒有追兵老子無須你提醒,是你自己主動交代,還是要老子用強?”
路凌空自嘲一笑,猙獰的臉色頓時轉冷,嗤道:“老夫如今是階下之囚,說與不說都難逃一死,你認爲能從我口中得到些什麼呢?”
牧天不怒反笑,擁有着強大無匹的魂技,他自然不懼對方會說虛言謊話,但他並不想因此殺掉路凌空。
輕聲道:“若是追根究底,你也是域界大陸之人,如今卻要毀滅生你養你的地方,難道你不覺得這種行爲是大逆不道嗎?”
面對這種一心求死之人,用強絲毫無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精神層面將之擊潰。
誰知路凌空更爲不屑,“人往高處走,向前看,既然有更好的前程等着天界來開創,爲何還要追根究底呢?何況老夫悠久的歲月是在天界度過,感情上自然屬於天界一方,你還有疑問嗎?”
牧天頓感心中一陣煩躁,這個老傢伙軟硬不吃,委實有些難辦,看來想留下他的確有些困難。
其實將心比心的想想也是這樣,牧天本身屬於地球人,但自從進入域界大陸,有了和睦的家之後,他便忘掉了之前的那個身份,將自己當做一個域界之人。
而路凌空的情況比他還要更加如此,在域界大陸此人頂多生活了千年,但當其實力突破到域主進入天界之後,已在這裡生活修煉了數萬年,無盡歲月的潛移默化,早已將他對家鄉的一切忘記。
其中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他肯定參與了當年七界間的那次大戰,在那一戰中,讓他對域界的感情便以逝去,留下的便是對天界的忠心。
一念及此,牧天不由想起他前世之時,有些國家本屬於他所在國家的附屬,但卻爲了利益發動了某場侵略戰爭,這便是欺師滅祖的真實體現,與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
難道爲了利益,便可以連一切都不顧及嗎?牧天真的有些想不通,但現實是殘酷的,強者爲尊這個至理,無論在哪個世界,只要有智慧的生物便會成爲現實,可謂放之四海而皆準。
爲此他能做的只有唏噓,長嘆一聲,盡最後的努力道:“如果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不知你是否需要?”
路凌空冷笑道:“別再假惺惺了,就算你好心放過老夫,老夫還有顏面活在世上嗎?回去之後要面對什麼,也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還是給老夫個痛快吧!”
對於他的這種愚忠,牧天也感束手無策,忽然道:“數萬年的修煉,就這樣放棄委實有些可惜,既然你已萌生死志,就成全你吧!”
牧天話音落下,眼中頓時金光大盛,自金光中擁有一抹令人心悸的赤紅色光芒,緩緩射向路凌空的眉心。
原本正等待死亡降臨的路凌空聽到牧天那句話之後,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不能死,死了之後一切都不復存在,而且這樣窩囊的死去他絕對不甘心。
因此,他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只有活着纔有希望,只有活着纔有證明自己的機會,纔有抱得今日之辱的可能!
想及此,路凌空雙目中射出駭然之色,大呼道:“你想要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牧天嘴角逸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暗道果然如此,死亡有時候或許並不可怕,但若是能一擊必中對方內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便能激發他求生的本能,顯然他做到了。
路凌空能夠擁有如此的實力可謂來之不易,內中的艱辛和無奈,百般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可謂他心中最後的防線,現在卻被牧天一擊即潰。
牧天不想與他繞彎子,直奔主題的道:“天界爲何要覆滅亂界,是否大世界間的壁障已經打通?”
路凌空在求生的話出口之後,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聞言答道:“不知。”
牧天的氣勢陡然飆升,哼道:“不知?”
路凌空見他不信,連忙解釋道:“我這樣實力的修者在天界中比比皆是,你想我能知道些什麼呢?”
他不再自稱老夫,而是“我”,從這個細節的變化便可知道他已選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面對能隨時要他命的強大敵人他真的失去了之前的堅決。
不過他所言也是事實,夢幻級的修者在天界中真的不算什麼。
牧天心中一震,終於把握到一絲亂界天尊選擇與自己合作的其中一個目的,天界實力的恐怖超乎他的想象,如果以現在亂界的實力絕對沒有希望,而自己便是那個能夠改變戰局之人。
接着又問道:“你所知道的修者中,誰知道?”
路凌空沉吟半晌,最後道:“不知。”
見牧天神色不善,路凌空頓時冷汗直冒,苦笑道:“我能接觸之人你也看到了,他們的實力比我還要弱上些許,更不會知曉你問題的答案。”
牧天道:“之前看你們趕路的方式,似乎是在尋找座標吧?那裡應該是你們所屬勢力的方向。”
路凌空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們所屬的勢力名爲‘無間界’,在天界中也是一方豪強,界中必然有人能夠回答你。”
牧天在心中暗暗記下無間界的名字,繼續問道:“界中實力如何?”
路凌空又苦笑道:“不知。”
牧天差點暴跳,氣苦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路凌空道:“界中等級森嚴,而我實力低微,都是聽命行事,而當命令下達後,只要執行便可。”
牧天愕然道:“是誰向你傳達命令,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路凌空搖頭道:“每當任務完成後,新的命令便會自動的出現在腦中,根本就沒有傳達命令的人。”
牧天真的無語了,這無間界神秘詭異,他從沒有聽聞有這樣的勢力,下屬之人完全被當做應聲蟲對待,看來想要從這隻小蝦米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沒有絲毫的可能。
“爲了驗證你是否所言屬實,得罪了!”
牧天話音未落,破妄之瞳陡然開啓,赤紅色光芒倏地衝入路凌空的腦中,魂技“懾神”同時發動,搜索着路凌空的靈魂。
好半晌之後,牧天長嘆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