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塵與姜雨馨對視一眼，同時轉過了視線。
在那門口之中，出現了一名男子，冷漠的目光第一時間死死聚在左塵身上。
四目相對，自此人的眼眸深處似乎出現了一股極端恐怖的大勢，猶如一柄最鋒銳的殺器，破入左塵的眼中。
一側的姜雨馨色變，就要動手，可在這一剎那間她看到左塵強勢踏前一步的身影，徒然止步。
姜雨馨露出意外之色，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她可是明白那一道眸光之中所蘊藏的氣勢是何等的可怕，但似乎並沒有對左塵構成怎樣的威脅。
“破逆神魔眼？”左塵冷聲吐出五個字，冷冷盯視着眼前的男子。
對方出現的瞬間就已經給左塵一個下馬威，打出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手段：破逆神魔眼，這是神級古元術，而且是號稱最強的神級上品古元術。凝聚眸光以鎮殺對手，這種力量達到極致的狀態，便可一眼過去就讓一名元武者喪失意志，淪爲白癡，甚至於如果這種手段被踏入元武之道巔峰的那種可怕人物運用出來，可以直接改變一個人的意志，讓這個人揮刀自殺。
只可惜，類似這種逆轉元武者精神與意志的古元術手段，大都與念力這兩個字離不開，而念力這種力量，恰恰是左塵最爲擅長的一種本事。
然而，想要逆轉左塵的意志，就算是戰魄境的高手親自出手也不可能。
左塵如今的念力，達到了四級念力的高度，足以與任何同級別高手抗衡，就算是實力超越他的玄變境、武魂境甚至戰魄境領域的一些人物，都不可能有左塵的念力強大，怎可能憑藉區區一種古元術逆轉左塵的一切？就算是神級古元術，依舊不行！
倒是左塵藉助了十方天碑內部的浩瀚念力源，從而進行瞬間的反擊，他雖然沒有掌控類似的古元術，但卻能夠一定程度地將對方的那種攻擊盡數反擊回去，反而給眼前的這位造成一擊。
“他的手段，你是什麼人？”左塵開口了。
破逆神魔眼，這是神級上品古元術，理論上而言，哪怕是在神級古元術的行列中，這破逆神魔眼都是最強的那種，尋常人不可能擁有，就算是在一些帝族之中也極爲珍貴。
而左塵卻是清楚，這種手段正是屬於當年那個曾經被自己尊爲師尊，那個號稱裁決之地第一高手的老人在踏上元武之道最巔峰的那一刻親自創造、領悟出來的一種強大古元術，獨屬於後者，除非對方親自傳授，否則尋常元武者不可能掌控的。
“我只是一個守門的。”來人隨意一笑。
左塵打量着此人，對方的年齡比自己應該大上不少，接近了二十五歲，自身實力也很強，步入了玄變境的行列，在左塵的念力感應下，大約處於玄變境一重天的樣子，比如今的左塵要高出一些。
“當年我苦苦追求，想要成爲他的弟子，但並未成功，在他的眼中始終只有你，只有你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子，便是天賦如我，身懷八印，也入不得他的法眼。時光流逝，歲月輪轉，這世間的變化真讓人感嘆呢。”這人繼續道。
此人的口音、神態之中，總有一種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姿態，而這種姿態讓左塵真的很不爽。
左塵突然間笑了起來，在那笑容之中有一抹嘲諷：“原來是你，軒轅滅？怎麼，十年過去了，如今站在我面前也有一些自信了？”
十多年前，那個老人收徒，軒轅族的不世天才軒轅滅踏出軒轅族的大門，一時間在天賦上凌壓所有人，以最強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一時間被驚爲天人。
那個時候的軒轅滅，可是身懷八道古元印記，而且體內流淌着軒轅族的強大血脈，這種天賦放眼古今都是極爲少見，身負八印者，當世難尋，算得上是最可怕的天才，然而當軒轅族的族人，包括所有人都以爲軒轅滅足以成爲那個人的弟子之時，小他許多歲的左塵出現了。
九印無敵，足以制霸天下，再加上左塵的聖戰皇體，當時的天賦徹底凌駕於軒轅滅的頭頂之上，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那一年，軒轅滅名震無盡戰域，然而他終究成了左塵的墊腳石，成爲了左塵巔峰之路上的陪襯，並不顯眼，不爲他人所記住。
後來的一些年中，在左塵的親眼見證下，此人依舊不放棄，苦苦站在大門外，想要成爲那個人的弟子，然而當時畢竟有左塵在前，其他的天才又怎會被那個人放在眼中？
沒想到時過境遷之後，這軒轅滅似乎真的與那個老人有了一些瓜葛，甚至是修煉了對方獨屬的一種強大手段。
說實話左塵還是很敬佩眼前的這位的，至少能夠爲了追求一些東西而那般努力，然而也僅此而已，猶如此人今天這般姿態地站在自己面前，如此口音對自己講話，那麼讓後者愉快地離去，不是左塵的風格。
“是的，的確讓人感嘆呢，當年的一條狗，如今也要站起來了，在我面前露出這般的高傲姿態，然而狗終究是狗，成不了人，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左塵笑着說了起來，聲音很平靜，並沒有絲毫的怒氣。
反而是在左塵說完的瞬間，眼前的軒轅滅忽然露出猙獰之色：“你說什麼？你說我是狗？”
“不是嗎？”左塵咧嘴。
這命運大殿的門口還是比較寬的，能夠作爲小型的戰場，只是第一時間軒轅滅就已經出手了，手中出現一柄三尺青鋒，一劍殺來。
劍氣非常可怖，直接鎖定了左塵的面門，帶着讓人窒息般的壓制力。
畢竟是玄變境強者開口，所造成的氣勢就是不一樣，遠遠超越了尋常的融武境高手，然而這一劍在接近左塵的瞬息，便是被一股烈焰所包裹。
叮然一聲，一道金鐵交擊聲出現，軒轅滅手中的劍體已經被擊飛，落入後方的地面中。
“你……不行！”左塵傲然道，帶着一種俯瞰般的目光，左塵繼續開口道：“當年你便是我的墊腳石，時過境遷，如今也是一樣。”
軒轅滅神色變幻，幾欲吐血，他沒料到左塵會是這麼強，以區區融武境四重天的境界，能夠與自己正面抗衡，就在他準備繼續出手的同時，後方的姜雨馨突然站出來了。
“要打出去打，這裡是命運大殿，乃是重地，在這裡動手成何體統，找死嗎？”姜雨馨緊緊盯視着軒轅滅。
這倒並不是爲了幫左塵，而是因爲左塵二人動手的地方，的確是戰爭學院的重地，這裡的生命之球容不得破壞，萬一因爲二人的出手而攪亂此地的一切，引發的後果非常嚴重。而姜雨馨畢竟也是這戰爭學院的長老，身居高位，怎能真的坐視不理？
左塵聳了聳肩，沒有說話，而前方的軒轅滅則是忌憚地看了姜雨馨一眼，而後便狠狠盯着左塵：“犯下大錯，今天不允許你加入戰爭學院，我是帶着死神大人的意志而來的。”
“還要阻攔我？”左塵雙拳捏起，真的怒了。
事實上他內心很震驚，死神這兩個字左塵同樣不陌生，因爲那正是戰爭學院的九大守護神之一，與那自己之前所見過的葬神擁有同樣高的身份。
回憶昔日，左塵記得自己並沒有與戰爭學院產生太過的瓜葛，更不可能與死神爲敵，怎麼今天連這等大人物的意志都出現了？左塵當然不會懷疑眼前這軒轅滅所帶來的消息，對方不可能敢於冒着被鎮殺的危險，頂着死神的名頭前來的，除非是死神真的發出了意志。
貌似……就算是連姜雨馨這個長老的身份，與死神相比起來都是不算什麼吧？整個戰爭學院中，能夠與死神比肩的，除了其他的八大守護神之外就很少了。
連姜雨馨的臉色都變了，在此時目光流轉不斷，似乎是在思忖着對策。
“不可能讓你加入戰爭學院的，你從暗影島剛剛前來，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黑暗元武者雖然也有資格加入我們戰爭學院，但那也只是黑暗元武者中極少數的幾個種族的人有資格罷了。”軒轅滅在開口，眸子中殺意十足。
如果今天阻攔了左塵，讓左塵無法加入戰爭學院，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太好辦了。
左塵在這無盡戰域沒有什麼太大的根基，就算當年的少數人站出來繼續支持着左塵，也不可能躲得過鎮殺的。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左塵死亡前的一幕。
“死神大人沒有親自開口，萬一你是謊報他的口諭呢？”姜雨馨開口了。
軒轅滅在冷笑，沒有反駁，大家也都明白此刻的姜雨馨也不過是在勉強爭辯而已，死神的口諭，豈是尋常人敢於任意謊報的？
“不論如何，左塵加入戰爭學院的事情已經徹底定下來了，若是你真要阻攔，大不了我讓師父他老人家親自來一趟。”姜雨馨雖然對死神有幾分忌憚，但也不願意退避一步，與左塵站在了一起。
“哈哈哈，姜家的小娃娃，脾氣這就有些太沖了，軒轅滅怎麼敢於謊報我的口諭呢？”一聲大笑傳來，有一名身穿黑色戰甲的老人頃刻間由遠及近，走入了生命大殿中。
隨着這老人的到來，左塵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瞬息中晃動，緊接着似乎要凝固了一樣。
“不好。”
左塵內心顫抖，感覺到呼吸開始難以維持，有一種當場跪地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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