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劍
“沒問題!”林問歌爽快應了,又戳戳他道,“對了,你那問天劍拿來看看,所謂的上古神兵,我還沒仔細看看呢!”
當日取得問天劍時,在場的是小藍,而且……靈魂完全融合後,林問歌才發現這具身體天生過目不忘,小藍從一歲起進入這具身體,除了睡覺外一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看書。
史書、武學、地理、雜記……只要是書,她都看,且全部記到了腦子裡,小穹幼年啓蒙後讀的書、仙居谷中那些坤元大陸聞所未聞的書,也全是她的傑作。
但有個很嚴重的問題,小藍看得書雖多,記住的也多,可也就是個活動的百科全書,明明瞭解那麼多的武學,這個廢柴就是一樣不通,和現代那本名叫《天龍八部》的小說中的王語嫣差不多。
對於問天劍,小藍只知道它的樣子,以及它是上古神兵,其餘的一概不知,因爲她看過的書上就記載了這麼多。
喜歡的人想看劍,雲起欣然答應,兩人出門下樓去了靜室,哪知其餘人竟都在裡面。
一聽要看問天劍,一夥人立刻來了興趣,各自找了個蒲團坐好,等着問天劍現身。
金色的光芒籠罩劍身,一把外表平平無奇的三尺長劍水平懸於空中,嶽思遷眼露驚歎地仰頭來回打量着,金靈子三個眉心稍蹙,似乎在判斷問天劍的等級。
青瑜子看得眼痠,直接問道:“師傅,這是把什麼等級的劍?靈器還是仙器?”
“靈器,仙器?”雲起看向林問歌,“歌兒,這是什麼等級?”
微微仰頭的女子眉宇舒展一二,衝他一笑道:“我們將煉製出來能發揮特殊力量的攻防武器統稱爲法寶,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煉器,像丹藥一樣,我們有另一套劃分出來的等級。”
“如果和你們的等級對應起來,我們口中最低一等的法器,對應的是你們的宗器,以此類推,靈器對應聖器,仙器對應帝器,神器對應神器,超神器對應至尊器,除此之外,超神器之上還有一等曰靈寶器。”
“法器、靈器、仙器、神器、超神器、靈寶器,這樣嗎?”雲起重複了一遍,見她點了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麼說來,在你眼中最差的法器,也相當於我所知道的宗器?那……小穹身上的就是靈器,相當於我所知的聖器?”
“是,離開仙居谷時,我爲保護小穹,特意煉製了那幾樣靈器,手環和腳環是下品靈器,脖子上的那個吊墜則是中品靈器。”
“你們也分上中下三品?”雲起又問。
“嗯,不過,靈器以上的法寶,在上品之上還有一等稱爲極品,嚴格意義上來說,靈器、仙器、神器、超神器這些都可細分爲四等。”
雲起暗自思索,看來與以法入道有關的,諸如修煉境界、丹藥和煉器,都是自成體系的,和坤元大陸、天之大陸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一樣。想到這裡,他心神一緊,深了幾分的目光落到林問歌身上,這是不是代表着,熟知這些的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雲起頓時不安了,隨即又堅決地於心中道:就算她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他也留定她了!
“師傅,我看這把劍雖然光芒四射,可力量似乎不強,至多是把仙器吧?”金靈子說出了他的判斷。
“嗯,仙器!”雷靈子簡單道,顯然認同了他的判斷。
林問歌虛空一抓,問天劍便落入她手中。一旁的雲起臉色微變,因爲他發現,明明與他未曾失去聯繫的問天劍,竟然控制不了了,那一抓的力量……有種不容他拒絕的強大和霸道。
這是雲起第一次認識到,林問歌渡劫後的力量之強,這讓他覺得自己異常弱小,弱小得堪稱可憐!
其他人並沒有發現這個,就連林問歌也未曾注意,她握着問天劍近看許久,嘆道:“這是把神器,只是……”她猶豫着看向雲起,“你現在頂多能發揮出它全部力量的十之一二,即使是神器,也難免……”
嶽思遷可惜的目光落在問天劍上,搖起了頭。
青瑜子毫不掩飾內心中對雲起的小看,其實在座之人,除了林問歌,估計個個都覺得這神器級的問天劍,在雲起手中是蒙塵了。
作爲神器的主人,雲起對他們的眼神不是不鬱悶,可這也是事實,他學武的天賦在同齡人中已算天才一級了,但遇上這幾個不走尋常路的師徒,他再天才也還是比不上。
以法入道的確優勢多多,不過危險也多,莫說別的,單渡劫一樣,就比大陸上諸多習武之人突破瓶頸時危險百倍、千倍,突破瓶頸失敗了,輕則停滯不前,重則真氣盡廢,可再重也不會神魂俱滅啊!
所以,雲起並不因此而心裡不平,只會更加堅定的修煉,他始終相信,習武沒有捷徑,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走的穩,總有一日,他定能登上武道最高峰,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保護他的家人和朋友!
林問歌手一鬆,任由問天劍化作一道金光飛入雲起體內,見他神色未變,也沒有因爲青瑜子的目光而出現不甘、惱怒等情緒,不禁笑着讚賞道:“雲起,我看好你,觀你此時的神態,我便可以大膽猜測,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讓問天劍脫去‘僞’神器的外衣了!”
雲起揚眉輕笑,俊臉上一派自信,風華絕代之餘,更顯傲然霸氣了!
林問歌轉頭訓起三個徒弟:“我看你們需要閉關了,出來一趟就自以爲天下無敵了?和雲起相比,你們的心境遠遠不及,如此下去,別說早日飛昇了,我看結丹都成問題。”
“大道三千,紅塵萬丈,你們以爲通了些小法術、會了個小陣法,就很厲害了?我教過你們心浮氣躁?還是教過你們坐井觀天?每次罰你們御劍飛行,你們就只多了些耐性?若是這般,還是乘早買塊地去種田,悟什麼道,修什麼真?”
靜室中針落可聞,金靈子三人早已跪伏在地,惶恐不能言,這是他們入門以來,第一次遭到嚴厲的訓斥。
嶽思遷坐在蒲團上垂首不言,連一旁只有幾歲的小穹,也端正姿勢,跪坐着聽訓。雲起掃過一圈,挑挑眉肅容,讓自己和他們看起來沒有什麼差別,事實上心裡真的很想笑。
不過二十出頭的林問歌教訓徒弟?雲起很難將她和“師傅”一詞聯繫起來,在他的印象中,師傅都該是華髮鬢白、長鬚垂胸的老頭子,林問歌……完全不符合這一形象嘛!
“坐吧!”無意再說的女子嘆息一聲,擡指以靈力扶他們起身,軟語安撫道,“你們需知修真求道不是兒戲,‘道’之一字,玄妙無窮,即使同門求道,不同的人亦有不同的道,這隻能靠你們自己領悟,師傅頂多加以歸勸和引導,並不能爲你們提供更大的幫助。”
“徒兒明白,累師傅憂心,徒兒有罪!”三人不安之色褪去,滿懷愧意道。
“道心、毅力、悟性,這些纔是求道根本,武力和法術不過是輔助,切不可主次顛倒。”林問歌頓了頓,又搖頭長嘆,“罷了,估計谷中弟子並非一人如此,今年內部大比、舉行授劍儀式後,就召集谷中所有弟子聽我講道,能有幾人醒悟端看個人造化吧!”
金靈子三人面露喜色,師傅上次講道,還是兩年前的事,每隔三年纔有這麼一次,沒想到這次會提前,這可的確是個好消息。
“歌兒講道?”雲起笑出聲,“不知我能聽嗎?”
那日林問歌雖簡單給他說過“道”是什麼,可他總覺得所謂的“道”太籠統、太虛無,有些似懂非懂,彷彿明白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又什麼都沒有,很是奇怪。
“你?”林問歌詫異地打量他一番,脣角一彎道,“當然能,你的悟性出衆,若真的求道,怕是比他們都強呢!”
青瑜子吃驚地瞪大眼,完全不覺得這個空有外表、弱得掉渣的男人會比他們強,礙於剛纔被訓過,她明智地沒有表露出真實想法。
評價這麼高?
雲起也很意外,不過,他對於“林問歌誇了他”這個事實的關注度,明顯要高於什麼“悟道”,此時已經傻笑到見牙不見眼了。
小穹看到他那丟人的模樣,翻着白眼撇嘴道:“爹爹看起來好丟臉啊,我這麼聰明可愛、英俊無敵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爹爹啊!”
滿屋子人頓時大笑,林問歌也揉着肚子笑彎了腰,覺得自家兒子可愛得很。
雲起笑容一收,同樣撇嘴道:“是啊是啊,我這麼驚才絕豔、魅力無雙的男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專門拆臺的兒子啊!”
衆人左右看看,發現這父子兩人此時的神情模樣,還真有七分相似,一個比一個自戀,一個比一個臭屁。
這天后,他們終於決定要離開青原了,而云起也收到了來自屬下的傳書,他必須離開林問歌一行了。
得知這個消息,小穹很是不捨,雖然和爹爹相認才幾個月,但是有爹爹的感覺,和沒有爹爹的感覺完全不同,他並不願意和爹爹分開。
雲起又何嘗願意離開他們母子?可他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決定啓程的前一天,雲起抱着林問歌不肯撒手,小媳婦一樣蹭着她的臉:“歌兒,我們的一年之約纔過去了不到三個月,你可不能把我離開的日子也算在裡面哦!”
聞言微愣的女子忍笑問:“爲什麼?當初你可沒有這樣說,而且,怎麼就不能算進去了?”
“歌兒,這哪有爲什麼,”雲起急了,哀怨萬分地道,“這段日子我們相處的時間,實打實算連一個半月都沒有,你怎麼還能把我離開的日子也算進去呢?”
“一個半月?”林問歌驚道,對他的算法一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