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軍人的眼中透過一絲不屑和嘲弄:“開始吧!”
嗡嗡嗡嗡~~~~~~~~~~~
隨着白大褂掌心按下,本就符文閃耀的傳送陣光罩猛然高速旋轉起來。
外界的景象和聲音瞬間就被高速扭轉的光罩所隔絕,化爲白茫茫的一片,在那飛速扭轉的光罩上,各種各樣的符文在高速的運動下化爲了一道道流光,組成了一幅幅奇異的畫面,有着各種玄奧和規則在其中蘊藏。
王重竟在那瞬間感覺有所領悟,這些符文的顯現和組合,竟然醞釀出極爲神秘的一種域場在若隱若現中。這是一種規則的顯化,十分深奧,蘊含至理,也只有對符文了解到一種極度深入的境界纔有可能感受到,而這種深層次的規則顯化,恐怕是連發明維度傳送機器的人都不曾知道的,準確的說,這些技術並非完全來自於聯邦。
這樣的領悟來得太突然,也太震撼,可還沒等他靜下心來觀看,一道可怕的扭光從天而降,光柱中傳來巨大無比的拉扯力和牽引力,伴隨着強烈的粉碎性力量,所有人在瞬間都感覺到那種全身都已經被撕裂般的痛苦,彷彿自己已經被那可怕的扭光給絞成了碎片。他們都痛苦的捂着頭,女人恐懼的聲音像殺豬般叫起來,可就連聲音都被這扭曲的光芒絞碎,傳到其他人耳朵中時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他們甚至還能看到彼此的身體都被拉長、絞碎,化成無數殘渣、碎片,臉都已經碎掉,在一種奇異力量的包裹中,不停的分裂、又強行聚合,就像是化爲了無數密密麻麻的方格子甚至是組合數據,聚散無形。
然後嗡鳴聲達到極致,所有人都看到彼此的身體‘碎片’被強行拉扯着、吸取着,將自己的血肉、身體、連同意識全都拽得光速飛起,衝向一個茫茫不可知的未知空間之中!
王重感覺自己的身體也碎掉了,甚至,這種感覺都只是透過心眼來直接觀看到的,而並非來自於神經的感知。
此時還在傳送通道中,可以感知到有一根茫茫沖天而起的能量光柱,彷彿穿透過了無盡的空間,跨越虛空,指向某一神秘遙遠之處。
通道中開始時還能聽到其他人那支離破碎的痛苦嚎叫聲,可現在已經聽不到了,只能看到無數的身體殘渣碎片在通道中被輸送,自己也是一樣。
估計其他人這時候早都已經暈厥,或者根本就無法形成意識,只是因爲王重的靈魂意識無比強大,即便是在這恐怖的扭光中也並未受到影響,才能得知,此時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反倒是輕鬆了不少,沒有了剛開始那種被絞碎的痛苦。畢竟是單靠靈魂體就能出竅神遊第五維度的猛人,甚至靈魂之強大,還曾讓木子和艾俄洛斯那樣的強者都爲之驚歎。
時間飛逝,並沒有耽誤上太久,整個傳送過程約莫四五分鐘,前方已到目的地。
當看到光柱出口的那一瞬間,傳送就已經完成。
那是一個孤零零的符文法陣,約莫六七米方圓,和傳送臺上的符文法陣一模一樣,想來是和那邊完全對接的,既可接收,也可以發送。
嗡嗡嗡嗡……
只是完成了一個意識,身體便已從光柱通道中涌了出來。
那種劇烈的、彷彿要被撕碎般的身體疼痛感知立刻恢復,將王重疼的全身冷汗直流。
他咬牙硬撐着,身旁的其他幾人的慘叫聲也隨之響起,能看到他們的身體被無數碎片在極短的過程中被組合起來,然後一個個趴伏在地上,全身不停的顫抖,那個彪悍的女人、小蘿莉連同先前出聲那個男人都在哀嚎,發出無力的呻吟聲,痛苦的身體捲縮起來。另外一個壯漢則是咬着牙,斗大的汗珠從他頭上滑落,身體雖然在顫抖,卻愣是沒有叫出一聲。
這可不是靈魂出竅那種舒服的傳送方式,王重也是默默承受,身體中各種疼痛、痠麻、無力的感覺,讓人幾欲暈厥,如此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才緩和過來。
身體的各種不適漸漸消散,在適應,王重從地上掙扎着坐起身。
有過第五維度的降臨經驗,自認爲算是對這邊十分了解,可此時此刻的感受卻和之前來到第五維度世界完全不同。
曾經的靈魂降臨,讓王重感覺自己比現實中要更強大得多,靈魂身體的韌性比之肉身還要更堅韌,力量在第五維度是本質,可現在,感受到的卻是急劇增加的重力。
這裡的重力起碼是地球的七八倍左右,這幾乎已經快接近平時訓練時的重力極限了,除了重力爆表,這裡的溫度也相當高,感覺應該平均在五十攝氏度左右,普通人如果被扔到這裡,只需要短短一兩個小時肯定就要被高溫蒸發得脫水甚至死亡,新人類的適應能力雖然更強,但如果長時間呆在這樣的環境也絕對難以承受。
天空中有着亮度驚人的光芒,微微擡頭,眯着眼睛能感受到一個類似太陽的星體,那太陽相當的大,強烈的光亮更是讓人根本無法直視,但似乎距離這塊大地很近,大地的高溫顯然源自於此。
四周是一片滾燙的沙漠地帶,視力在這裡並不能及遠,有無數熱騰騰的氣浪在地平線上升騰,扭曲着遠方的景象,讓人看不真切。
這是什麼地方?從之前那個彪悍女人說的話中,似乎是某個流放之地。
王重意識到這試煉絕對是有問題的,連他都聽說過賜福之地,這裡跟賜福之地絕對沒一毛錢關係。
如果這次的事件是某方勢力想要弄死自己,何必要這麼麻煩?而且,聯邦所謂的放逐、流放政策,一般都是剝奪其平民或者貴族身份,放逐到城外任氣自生自滅,大多數的結果就是成爲難民營中的一員。像現在這樣花費諾大的代價,將‘犯罪’之人通過維度傳送,給弄到這詭異的地方,如果說只是流放,實在難以讓人理解。
不過,身邊這些人似乎知道的都比自己更多,或許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某些線索,王重並不着急,朝旁邊看了過去,這是一個相當詭異的人員組合。
有一箇中年壯漢,臉上有着一條長長的刀疤,從他的額頭直拉倒嘴角。恐怖的疤痕讓人已經看不出他原本的長相,只給人相當兇悍的感覺。他寬厚的肌肉和軀體蘊含着極強的生命力,魂力反應層次很高,落到此地後,身體表面便有一層淡淡的銀色魂力籠罩。
這是一個英魂期戰士,面色十分冷峻,也是幾人中第一個完成身體恢復,完全清醒過來的人,實力不俗。
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穿着十分妖嬈的女人,看五官本該有相當的姿色,可似乎是因爲太長時間沒有好好照顧她那張‘臉’,灰撲撲的臉孔上,曾經濃妝豔抹的粉末反倒成了糟蹋她那張臉的原兇,被抹得東一條西一槓。一頭長長的金髮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澤,有些成束的粘在一起,油膩膩,十分難看。
她身體表面同樣有淡淡的銀光閃耀,竟然也是英魂戰士,不過魂力的力量反應級別比起刀疤臉似乎要弱上一些。
不止是她,在兩人旁邊另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也是英魂期,身體表面都有淡淡的銀光覆蓋,更有意思的是,連同那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竟然也是英魂級的強者,身體表面同樣有銀光素裹,散發着淡淡的光輝,她的英魂級力量反應明顯是四人中最弱的,但小小年紀能達到這一步,確實讓人驚訝。
也不算不正常。
CHF中那些所謂的天才都是鑄魂期,那幾乎都是因爲在強行壓抑自身境界,如果要一路高歌猛進,正常情況下,天才少年在十三四歲就已經能突破英魂了,比如霧裡之類。
而對於各大世家以及一些對培養英魂戰士有相當經驗的財閥來說,更是完全可以讓孩子在覺醒魂海後的短短一兩年時間內就做到,只需要稍微淬鍊一下身體,提高一下適應力,然後一顆藥丸就能解決的事兒。
當然,這種屬於根基相當淺薄的,幾乎沒有太多戰鬥力,是專門爲一些貴族人士,想要延長壽命而設計。畢竟邁入英魂期後,身體構造會有一次大幅度的改變,壽命通常也都是普通人的一倍左右。很多貴族掌控着大量的財富,也根本不用戰鬥,小小年紀就會在父母的安排下服用藥丸成就英魂,可以悠閒的享受漫長的生命,畢竟越早成就,延長的壽命也就越多,眼前這小蘿莉顯然就屬於此類。
此時幾人也都已經醒轉,大家似乎都對這個地方有一定的認知,並沒有表現出太過詫異的表情,而是各自抓到地上的一個揹包。
王重也有一個,打開,裡面整整齊齊的碼放着十個透明的方瓶,瓶子中有不同的東西。
這種玩意王重在金剛維度基站裡見過,是聯邦軍方常備的高濃度壓縮品,一半是食物,一半則是壓縮清液,一瓶食物加一瓶壓縮液體的量對普通人來說足夠吃上一個月、補充一個月的所需水分了。即便是胃口更好的新人類,各自五瓶也足夠撐上兩三個月。
女人第一個拿起壓縮液的瓶子,卻不是喝,小心翼翼的擠出一些在手上。
固態的壓縮液在這四周足足六十度的高溫下迅速融化,豌豆大的一點點,竟然化爲足足一捧清水,然後被她直接往自己的臉上抹去。
西裝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這裡高溫天,對水分的消耗可不能正常度量,這或許是你救命的水。”
“靠這個吃飯,老孃的臉就是命!”女人兇狠的說道:“那幫兔崽子,送過來的這幾天路上沒給過我一口水,簡直是畜生不如。”
西裝男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擠出米粒那麼大一點,扔到嘴裡,乾燥的嘴脣頓時滋潤了不少,讓他從傳送的劇烈消耗中緩過勁來。
頂着頭頂這恐怖的太陽,就算是英魂期的戰士也會受不了。
旁邊小蘿莉開始抽泣,小臉上寫滿了恐懼,這裡的環境顯然有點嚇到她了,讓她害怕。
站在旁邊的刀疤臉冷冷的說道:“哭得越多,死得越快。”
冷冽的聲音,透着一種讓人心悸的氣息,小女孩哭聲立止。
“嗨嗨,”女人無懼刀疤臉,彪悍十足,她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在旁邊衝刀疤臉喊道:“大男人嚇唬一個小姑娘有意思嗎?”
刀疤臉冷哼一聲說話,而是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此時大家都緩過勁來,除了小女孩,其他幾人看起來還算鎮定,也沒有急着離開,對這裡的瞭解顯然比自己這個完全一頭霧水的傢伙要多得多,王重沒有急着發問,而是靜靜等候。
那邊女人洗完臉,去盡臉上的粉末塵埃,五官看起來倒是相當清秀,她喝了一小口水,比她洗臉時要節省得多。可動作言行可就沒那麼淑女了,透着一股濃濃的女流氓氣息,大咧咧的擦擦嘴。
旁邊西裝男乾咳一聲,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第一個開口:“大體情況大家在來之前應該就都已經瞭解了,到了詛咒之地,再想出去可沒那麼容易。想要活下來,我們幾個必須精誠合作,都先做個自我介紹,讓大家相互瞭解一下如何?”
詛咒之地?王重的眉頭暗皺。
和第五維度世界中祈福之地相對應的詛咒之地,曾經在天訊一些管制資料上見過零星的描述,雖然只是相當淺薄的描述,但已經讓王重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情況似乎比想象中還要更惡劣得多,十有八九是趙家鬼家看自己不順眼,而且跟議會那邊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其實並沒有太出乎王重的意料。
刀疤臉並沒有迴應宮益,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轉頭,他在眺望遠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旁邊女人倒是十分爽氣:“老孃先來。”
她捋了捋額頭上那粘糊糊的頭髮,剛纔終究也還是沒捨得用這救命的清水洗頭:“曹紅,經營幸福產業,叫我紅姐小紅都可以。有個胖子仗着他家一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親戚是鬼家的人,在我那裡白玩不給錢,被老孃親手切了,沒想到他還真跟鬼家有關係,結果就把老孃弄到這裡來……”
(昨天頭痛犯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