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光。
數十個冥聖白骨山弟子被繳了兵器和儲物袋,跪成一排。
“師兄,這些人帶回去多浪費糧食啊,還是全砍了罷?乾淨利落!”金不換那肉山般龐大的身軀圍着任北不停轉悠,極力遊說任北。
任北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兒道:“你能別在我面前轉悠麼?”
金不換停下來,笑眯眯的說道:“只要師兄讓俺去砍了那羣雜碎,俺立馬消失!”
任北聞言,瞪眼道:“大丈夫無信不立,豈能出爾反爾?”
金不換彎下腰,笑得頗有些狗腿,“殺他們的是俺金不換,和師兄您沒關係!”
任北不耐煩的喝道:“滾蛋,要殺敵自己去前方戰場,這些投降了的,不能殺。”
“俺胖爺那能如此不仗義,丟下師兄一個人去享受?”
對這個殺胚,任北除了翻白眼兒,沒有任何言語。
“任師兄,這些雜碎解決了,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指揮麾下武者打掃戰場的秦無忌過來,請示任北道。
任北徑直回道:“去三川門!”
秦無忌點點頭,轉身安排去。
而任北大步走到跪着的那一排冥聖白骨山弟子面前,輕聲道:“自廢修爲,便可以不死!”
“你出爾反爾,你說了我們投降便不害我們的!”一個滿臉橫肉、神情兇悍的冥聖白骨山弟子聞言,當場就跳起來,指着任北神色扭曲的歇斯底里咆哮道。
“跪下!”任北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這幫累土仙山的僞君子不會放過我們的,左右的是個死,咱們和他拼了……”
未等他說完,金不換不知從哪兒竄出來,殺豬刀落下,一道銀色刀光宛如驚鴻般閃過,一個斗大的頭顱沖天而起,血柱就好似噴泉一般涌出。
“呵呵!”金不換笑得人心底發寒,狠聲道:“吾師兄讓你們死,你們都得死,再敢鬼吼鬼叫,胖爺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北看了一眼金不換,心道這胖子的殺性越來越重了,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幾十個冥聖白骨山修士的臉色頃刻間變得煞白,渾身抖如糠篩。
金不換這一刀讓衆多冥聖白骨山弟子認清了一個事實,他們已是砧板上的魚肉,根本就沒有資格與這幫累土仙山修士討價還價!
不說別的,就前方站着的那個金甲強者,那可是能正面強殺秦翦的強者!
任北也不說話,任由金不換處理,他自認爲他算寬厚的了,只要他們自廢修爲,那些戰死的庚字旗武者,可是連自廢修爲的機會都沒有。
僵持了幾息,待金不換的臉上再度浮現起不耐之色的時候,一個眼看躲不過去的冥聖白骨山弟子一臉狠色的擡起手掌重重拍在了丹田上,當場便吐出一大口血。
其他冥聖白骨山弟子見狀,只能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拍向自己的丹田。
丹田破損,修行之路基本上也就絕了。
“金胖子,檢查一下,若有不老實的,殺了!”任北掃視了一眼,
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立刻又有幾個嘴角帶血,看上去悽慘異常的冥聖白骨山修士擡起手掌,使勁往自己的丹田上拍了幾掌。
真有不老實的。
金不換自覺又少殺了幾個人,頓時一臉不爽的把殺豬刀別到腰間,挨個挨個檢查。
頓了頓,任北再次開口道:“那個秦翦是誰?”
衆多冥聖白骨山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應聲,顯然是不想出賣宗門。
金不換見狀,掄起蒲扇大小的手掌便一巴掌扇在了他正在檢查的那個冥聖白骨山修士的臉頰上,當場便將其扇飛了出去,“給臉不要臉是吧?我師兄就是太心善了,要按胖爺的意思,先用十八般武藝在你們身上招呼一遍,再玩兒點人棍、點天燈啥的,到時候再看看你們有幾人能嘴硬!”
衆多冥聖白骨山修士猛地一抖,本就慘白的臉更白了,幾乎都看不到血色!
雖然冥聖白骨山的修士大多精通煉屍、煉魂,炮製起人來一個個都是行家裡手,但當受刑的目標從別人變成自己的時候,他們還是不可抑止的感到恐懼。
“秦師兄……秦師兄是枯骨峰骨皇大人的入室弟子!”一個承受不住壓力的冥聖白骨山弟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任北聞言一皺眉頭,冥聖白骨山的峰主?那起碼也是三花境的大修士啊!
是個麻煩!
“任師兄,安頓好了,可以啓程了!”秦無忌大步走過來對任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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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北轉過頭,見金不換也已經檢查完,道:“金胖子,走罷!”
金不換聞言,一指地上跪着的數十冥聖白骨山修士道:“這就這麼放了他們?”
任北頭也不回的沖天而起,“讓他們自生自滅罷!”
一羣修爲被廢、身受重傷、還沒了儲物袋的修士,能翻得起什麼大浪來?
金不換一想也是,但仍是不忿的擡腳將一個跪在他身旁的冥聖白骨山修士踹飛,然後才一躍而起。
待一衆庚字旗弟子都落於朱雀戰船之後,戰船緩緩開動,朝着西南方行去。
“怎麼樣?這一戰可有傷亡?”待秦無忌清點完人數之後,任北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秦無忌搖頭道:“此戰任師兄安排周密,沒有弟子戰死、重傷,只有兩個輕傷,稍稍歇息一會兒便好!”
任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庚字旗的戰鬥減員太厲害了,搞得他都有些怕聽到戰後總結了。
傷亡沒有,接下來就輪到清點戰利品了,任北轉過頭,擡頭朝坐在桅杆上吹風的謝紫夜喊道:“紫夜,把此戰繳獲的儲物袋都交給秦師弟罷。”
謝紫夜瞅了任北一眼,斷然拒絕,“憑什麼,這是老孃拼殺得來的,老孃給你庚字旗做牛做馬,還不能得點血汗錢?”
任北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喝道:“規矩不能壞,你要靈石我給你,快把儲物袋交出來!”
謝紫夜擡起頭,不看任北,“不給,你是老孃什麼人啊?老孃憑什麼要你的靈石啊!”
任北站起來,就要跳上桅杆和謝紫夜理
論,秦無忌連忙從身後拉住任北道:“任師兄,謝仙子說有道理,那些儲物袋都是她的戰利品,而且謝仙子多有護佑咱們旗中弟兄,弟兄們感激她來來不及呢!”
他剛說完,遠處的金不換就接口道:“師兄,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嫂子爲了咱忙前忙後的,咱們這些做兄弟的,孝敬她還來不及,哪能讓她空手歸?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諸多正在休整的庚字旗弟子紛紛應和道:“金師兄說的在理。”
“旗主,多分一份兒給嫂子,咱們少拿一點。”
“嫂子數次救我性命,莫說是一點戰利品,便是要我性命,我也絕不眨眼!”
任北驚呆了。
桅杆上的謝紫夜得意的望了任北一眼,轉頭笑眯眯的望着金不換道:“還是胖胖明事理,改日多分你一點兒肉吃!”
金不換嘻嘻哈哈的迴應道:“那小弟就先謝過嫂子了。”
青青喚任北的名字,謝紫夜喚任北王八蛋,對金不換倒是一視同仁,都喊胖胖。
“你、你、你,你們這幫混蛋!”任北哆嗦着指着金不換等人喝了一聲,然後轉身就往船艙內走去。
桅杆上的謝紫夜居高臨下,看得分明,任北在轉身的一剎那,臉就紅的跟個猴子屁股似的。
“哈哈哈……”謝紫夜發出一連串豪邁的笑聲。
半日後,戰船破開雲層,落於一座平原上罕見的數十丈高山上空,只見那座高山樹木茂盛、風流環繞,一片古色古香的樓宇分佈在半山腰。
任北從甲板上探出頭了,凝神往下方高山上看了幾息,忽然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謝紫夜湊上來,好奇的問道。
“山上沒人!”任北擡起頭來,淡淡的說道。
“沒人?”站在任北身後的秦無忌聞言一愣。
“下去看看再說罷!”任北緊皺着眉頭,飛身躍出朱雀戰船。
“金老三,你留在戰船上,操控靈石炮,其他弟子,隨吾來!”秦無忌招呼了一聲,飛身跟着任北跳下朱雀戰船。
“吾日,又留胖爺在船上,秦老二你別走……”
任北輕輕的落在了一片古色古香的樓宇中間,只見周圍的樓宇中一個人都沒有,遍地狼藉,到處都是傾倒的盆栽、花瓶,連那些雕欄玉砌都毀得不成樣子了。
秦無忌落地,環伺了一圈後,疑惑的問道:“三川門怎麼會變這個樣子,被打劫了?”
任北搖搖頭,輕聲道:“應該是舉派遷移了!你沒發現此地的靈氣十分稀薄麼?靈脈都被移走了。”
秦無忌恍然大悟,隨即仔細的觀察了片刻,纔再次說道:“看上去,不像是舉派遷移,若是舉派遷移,此地不至於如此的狼藉,看上去,到有些像是樹倒猢猻散!”
任北點頭,道:“先搜山在說!”
秦無忌轉過身對剛落地的諸多庚字旗武者喝道:“搜山!”
天色將黑之時,庚字旗搜遍了整座高山,果然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走,去其他幾家!”任北當機立斷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