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爲界實力爲尊,任北的修爲若是真廢了,自然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哪怕是他師尊南宮輕嘯,也至多保他性命無憂,不可能還花心思去保護任北的產業,而一個廢人的真傳弟子身份,自然是個笑話,所以他們才越來越肆無忌憚。
但任北若是依舊還是那個可以越境殺敵的絕世妖孽,就截然不同了,他師尊南宮輕嘯會全力支持他,仙山自然也樂於培養一個天資卓越的弟子!
至於任北的威脅,沒人敢不信,也沒人敢懷疑他的能力……當年他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都能憑藉九重商會這點兒人手將縱橫東海的血鯊海匪連根拔起、趕盡殺絕,現在他要人有人,有靈石有靈石,要算計他們幾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別說以後,只是現在,在場的除了公孫明亮,連獨孤戰都只有勝任北的信心而無必殺他的把握!
在場最怕的,還是朱熔和獨孤戰二人,他們二人,一個覬覦哈二這頭嘯月銀狼,一個覬覦紫青商會日進斗金的煉器生氣,而且在公孫明亮的默許下,都將貪慾付諸了行動。
朱熔此時已經滿頭大汗的說不出話來了,獨孤戰還能強笑着說道:“任師侄,好話好好說。”
任北瞥了他一眼,突然翻臉,“去你媽的,豬狗一般的東西,也配稱我師侄?”
獨孤戰的臉一下子就憋成了豬肝,暴怒的望着任北,嘴脣哆哆嗦嗦的,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不敢!
公孫明亮的眼神有些陰沉,陰惻惻的說道:“任師侄,年輕氣盛,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任北轉頭瞥了他一眼,再次爆了粗口,“老幫菜閉嘴,你再敢吐一個字,老子就拿一億靈石買你和你兒子的命!”
那靈石砸人,這纔是最狠、也最無解的招數!
公孫明亮的臉色猛地一變,他不懼任北,但他兒子呢?一億靈石,足以讓整個嶺南的修士去挖地三尺,他怎麼藏也藏不住啊!
就在衆人一個個後悔得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的時候,商會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師弟,誰惹你不高興了?”
任北猛
地回過頭,面露狂喜之色,“師兄?”
血光一閃,一個裡穿白袍、外罩熊皮大氅的偉岸身影出現在了任北身旁,下一刻,一股子濃烈得化不開的血腥氣迅速充斥了衆人的鼻翼,只聞着這股子血腥氣,衆人就有一種置身戰場的兇險之感。
很難想象,一個人到底要經歷怎樣慘烈的廝殺,到底要斬殺多少修士,才能積累出一身如此濃郁血腥氣。
“哈哈哈,師兄你終於來了。”任北大笑着張開雙臂重重的擁抱了來人。
任北稱師兄不帶姓氏的,只有雷豪一人。
雷豪同樣張開雙臂大力的拍了拍任北的背心,“近來怎樣?”
“還不錯,你呢?”任北笑着回道。
雷豪也笑呵呵的回道,“不太好!”
五年來的掛念,全在這一問一答之間。
千幽也笑嘻嘻的上前給雷豪道了個萬福,“奴婢給大老爺請安,小二過來。”
哈二作爲嘯月銀狼,對血腥味最是敏感,所以它這次出奇的老實,屈下前肢給雷豪行禮道:“哈二見過大老爺。”
任北指了指哈二,笑道:“我的妖寵。”
“不錯,起來罷,自家人,不必多禮。”雷豪笑着應了一聲,一過轉身,臉色卻猛地沉了下去,一雙冷冽而兇殘的雙眸緩緩掃過公孫明亮等人,掃過誰,誰身上就不由得冒起雞皮疙瘩,心跳也忽然間快了幾拍。
“他們惹到你了?”
公孫明亮強壓下心頭驚悸,上前一步,取出一塊金色的命牌,“吾乃仙山東海分舵舵主、羣英閣公孫明亮,師侄是何人?”
雷豪一眯眼,淡淡的說道:“我是誰,關你屁事!”
任北的狂,只是憤怒的表現,而雷豪的狂,是深入到了他骨子裡特質。
任北掃了一眼,伸手指着周靖說道:“師兄,這位是前山河堂執事、羣英閣周靖周師叔;周師叔,這位是前鬥戰堂副堂主,羣英閣雷豪。”
雷豪的身份,就像是一塊大石頭重重砸進了平靜的湖面,激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任何多餘的介紹都不及鬥戰堂副堂主這個身份更有說服力。
雷豪也不多問,遠遠的朝周靖拱了拱手,“見過周師叔。”
周靖也連忙還禮道:“雷師侄不用多禮。”
待二人打過招呼了,任北風輕雲淡的說道:“師兄,這裡待着憋悶,去我的地盤坐坐。”
雷豪回過頭,看都不在看其餘人一眼,“好。”
一行人御空朝着商會外飛去,直到背影都快消失在衆人目力盡頭之時,任北聲音突然遠遠傳來,“我修爲盡復的事,誰傳出去,我就廢了誰。”
任北和雷豪走了,但衆人心中的大石卻沒落地。
朱熔擦着額頭上的冷汗,怯懦的問道:“會長,怎麼辦?”
衆人齊齊將目光投向公孫明亮,希冀這位足智多謀的會長能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公孫明亮的臉色陰沉得就像是要下雨一樣,“你們這麼多人,竟然一個都沒發現任北的修爲有問題,現在惹下一個爛攤子問本座怎麼辦?”
獨孤戰小聲嘟囔道:“當初是您檢查任北傷勢,也是您提出要將紫青商會收歸商會的。”
公孫明亮突然就怒了,伸手一掌將獨孤戰擊飛,“要你多嘴!”
言罷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公孫明亮沒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就這麼走,衆人面面相覷,最後全涌向周靖,“周師兄,你和任師侄關係比較親近,替我們勸一勸任師侄啊!”
“是啊周師兄,同門一場,你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任師侄對我們下手啊!”
“任北心胸狹窄、心狠手辣,現在他恨上咱們了,非整死咱們不可!”
一個個九重商會的首席、長老,此時卻像是長舌婦一樣圍着周靖你一句、我一句的喋喋不休。
“夠了!”周靖突然大喝道,他掃視了衆人一圈,搖着頭道:“你們當年提議分了任北賭戰贏來的靈石時,可顧及同門情誼了?獨孤戰你這幾年鬧騰着要把哈二、陸虎、常安調到你手下的時候,可顧忌同門情誼了?朱熔你攛掇會長收回紫青商會的時候,可顧忌同門情誼了……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我幫不了你們。”
說完,他就分開人羣揹着手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