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猿拔柳!”最先經受不住消耗的是一位積山院高手,只見他雙手插進地面,仰天咆哮一聲,猛地一掀!
一大快地皮混合着暴烈的氣勁飛了出去,兇猛的撞向他身前的那一個累山院高手!
“仙鶴獻芝”那人自當反擊,手中一對兒判官筆好似仙鶴捕魚的那一啄,似輕實重的閃電般點出,一道拳頭大小的白色氣勁閃電般的射向那一塊地皮。
“轟隆”,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色氣勁,卻將整塊地皮炸得粉碎,狂暴的真氣尤自噴向那積山院高手。
這名積山院高手倒也果決,心知再留下去很可能將命折在此處,放完大招後抽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留戀。
兩人這一動手,就好似連鎖反應一般,所有蓄勢到了巔峰的勢級武道絕學同時使出!
“苗仁峰給老子死來,螳臂揮車!”
“直你娘,接大爺一招熊霸撼山!”
“擋我者死!”任北手中萬鈞戰刀土黃色的光芒大作,五頭斑斕猛虎大吼一聲,化作土黃色的流光射向擋住他的積山院高手!
“怕你不成,風捲殘雲掌!”積山院高手一躍而起,雙掌平推而出,一股淡青色的真氣宛如風暴般咆哮着迎向五虎斷嶽刀光!
“嘭”,兩股狂猛的氣勁相撞,發出一聲宛如重物撞擊的巨大的轟鳴聲,只見土黃色的流光勢如破竹的斬破青色的狂風,撞向了那位積山院高手。
積山院高手肝膽俱喪,轉身欲跑,但仍然被着一股凌厲的氣勁撞中,當場噴出一口血來,身軀倒飛了出去。
任北趁機一躍而起,閃電般的衝向朱龍藤!
“好膽!”
“快快阻攔他!”
諸多剛剛硬拼了一記的外院高手紛紛爆喝出聲,同時出手攻向任北。
剛剛衝出了兩丈距離的任北聽到身後傳來的響亮破空聲,腳下重重一踏,身軀在空中反轉,龐大的萬鈞戰刀好似盾牌一般擋在他身前。
“砰!”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道刀光、劍光、拳勁、掌勁轟在了萬鈞戰刀之上,任北只覺得身軀好似被髮瘋的牛羣輪番撞中,持刀的雙手臂骨當場‘咔嚓’的一聲斷裂,當作盾牌的萬鈞戰刀重重的轟在了任北的胸膛上。
幸虧了這十幾位外院高手剛剛使了勢級武道絕學,此時正是賊去樓空之時,出手不重,不然十幾位武道修爲最低都是凡人境八重的外院高手一同出手,瞬間便能將任北生生震成肉泥!
“噗”任北仰頭噴出一口夾雜着內臟碎片的鮮血,身軀好似折翼的大鳥輕飄飄的向後飄去。
衆多一舉擊傷了任北的外院高手卻是不喜反驚,同時失聲道:“不好!”
任北是被震飛,但他倒飛的方向,卻是朱龍藤的方向。
一衆前一刻還打生打死的外院高手同時舍了對手,撲向任北。
但任北已經飛到了朱龍藤旁邊。
他並未強行止住身軀,只是勉強擡起斷臂,飛快的將三顆朱果摘下,收入儲物袋中,腳下運勁重重一踏地面,身軀加速朝山谷深處掠去。
朱果已到手,剩下的,就是如何逃出山谷了,以任北現在的狀態,撞到百強秘境內任何一人手中,都是一個死字兒。
“賊子休走,留下朱果!”
“想吃獨食,門兒都
沒有!”
一干外院高手驚怒交加的大呼小叫着,竭力朝任北追去。
造血丹殘存的藥力還在源源不斷的補充着任北的血氣,讓他尚有餘力拖着重傷之軀亡命逃生。
方纔萬鈞戰刀撞上胸膛,肯定是傷到了他的肺腑,奔逃中的任北只覺胸腔中燃着一團火,燒得他呼吸困難,眼前發黑,頭昏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但他緊緊的咬着牙,強忍着胸中激盪的噁心感,壓住喉嚨中的那一口血不噴出來,他知道,他不能暈,暈過去,就死定了,身後那羣急了眼的外院翹楚,絕對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的。
“前方已是死路,搬山院的小賊,留下朱果,吾可保你一命!”一道強行按捺住怒意的清朗聲音傳來,是劍皇司空長青的聲音,聽聲音,他離任北不過兩三丈遠了。
任北充耳不聞,悶着頭繼續向前衝。
“好狗膽!”見任北竟敢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司空長青怒喝一聲,一揮手中長劍,射出一道氣勁。
任北只覺得一股大力砸在了他的背上,將他震得險些撲到在地,然後他便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他眸子之中閃過幾絲瘋狂之意,一股使用血魔道禁術《陰陽逆轉血魔大法》,轉身將這些追殺他的外院高手盡數捏死的衝動躍至心頭。
但隨即他便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拼了命繼續向前奔逃。
使用《陰陽逆轉血魔大法》固然可以將身後這十幾人盡數捏死,但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用兩次血魔道禁術,又沒有鎮壓心神的奇寶傍身,恐有外魔入侵、喪失自我之虞,若是成爲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殺戮狂魔,這秘境中的三千外院人傑可就遭殃了。
任北不是掃地掃地恐傷螻蟻命的聖人,但他也幹不出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兒。
“前方沒路了,司空長青,別想吃獨食,不然搬山院這小子的下場便是你的下場!”
山谷最深處是一面高達數百丈的光滑絕壁,骨胎境之下,無人能夠翻越此絕壁,是以此時諸多外院高手都認爲任北已經死定了,已經在開口告誡離任北最近的司空長青不要妄想吃獨食。
“哼!”時空長青冷哼了一聲,卻並未出言反駁。
“近了,近了,就是此處!”腦子一片漿糊,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的任北不斷在心中給自己鼓氣,待他看到絕壁下那一汪方圓丈餘的小水潭時,他漸漸渙散的瞳孔猛地一收縮。
眼看着前方已經沒路了,一干外院高手稍稍的放慢了腳步,眼神不住的四下張望,注意其他人的動靜兒。
在他們心中,現在任北已經籠中困獸,逃不了了,要將注意力放在防着其他外院高手的身上。
“不好,水潭有鬼!”突然,有一位外院高手看到任北竟然筆直的朝絕壁下的小水潭奔去,心中突然覺得不好,驚呼出聲。
“噗通”,待衆人的目光轉向任北之時,他已經縱身跳入水潭之中。
一干外院高手心中大驚,連忙衝到水潭邊,幾個性子急的翹楚直接跳入了水潭之中。
半響,一個個臉色陰沉的外院高手溼漉漉的從水潭之中爬起來,“潭中有一個通往地下暗河的石洞,那小子鑽進暗河中不見了!”
“這小子事先踩過盤子!”
“你靠山院近百人是幹什麼吃的?殺不了紫金蟒也
就罷了,連個山谷都把守不住,還他孃的靠山院三皇,滾回靠山院當土霸王去罷!”煮熟的鴨子現在長翅膀飛了,一位盤山院高手暴怒之下口不擇言道。
司空長青同樣暴怒,提劍咆哮道:“可是欺吾手中長劍不利否?吾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這名盤山院高手毫不示弱的拔出腰間戰刀,大喝道:“來來來,早就看你們三個裝模作樣的貨色不順眼,今日若不分個高低定不罷休!”
眼看着兩人就要戰在一起,攔截過司空長青的鄭天宏臉色鬱悶的朝諸多外院高手一拱手,道:“三枚朱果已失,請恕鄭某不奉陪了,諸位,十絕崖下見!”
司空長青一聽,還劍入鞘,臉色鐵青的輕聲道:“今日之事,司空銘記於心,來日必有一報!”
“呵呵,你銘記於心,恐怕搬山院那位小哥也銘記你於心呢,噴噴,暗劍傷人,還他孃的劍皇,我呸!”說話的依然是方纔嘲諷司空長青的那個盤山院高手。
司空長青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他會死,你也一樣!”
……
“馬師兄,快看快看,任北師兄的積分又漲了一百積分!”搬山院演武場內,桃花少女南宮燕回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指着演武場中心的公示牌雀躍的歡聲道。
馬厚袍抱着雙臂,微微皺眉道,小聲自言自語道:“又是整整一百積分,任北這小子的運道當真如此好?接連尋到了兩株難得的靈藥靈材?”
“馬師兄,有沒有可能是任北師兄剛剛贏得了一場大戰,掠奪了其他人傑的積分?”一個坐在馬厚袍身邊的門人好奇的問道。
馬厚袍皺着眉頭思忖了幾息,搖頭道:“百強秘境很大,今日又纔是百強大亂鬥第二日,發生大規模混戰的機率很小,每一個人傑的腰牌只值一積分,任北要打贏多少人才能弄到一百積分?而且不多不少一百積分,這也太巧了罷!”
“馬師兄言之有理,小弟受教!”
“任北這小傢伙運道不錯,又尋到一株築基靈藥!”飛舟上,雷千重望着公示牌笑呵呵的說道,任北乃是搬山院的門人,他如此出息,作爲搬山院院主的雷千重也大感臉上有光。
王戟專注的從多個角度觀賞着他的面前的盆栽,聽到雷千重的話,他頭都不擡的回道:“這可不是運氣,就吾所知,每一株築基靈藥都有一頭堪比骨胎境的妖獸守護。”
雷千重聞言一驚,緊接着便怒聲道:“這一屆外院論戰是那個老妖怪主持?他是活的太久,久到不知道凡人境和骨胎境的天差地別,還是久到腦子都生鏽了?在百強秘境之中放入骨胎境級的妖獸,真視吾外院門人的性命如草芥麼?”
王戟聞言眼角微微一抽,擡頭一臉佩服的望着雷千重,輕聲道:“主持這一屆外院論戰的,是新晉長老南宮輕嘯。”
一聽“南宮輕嘯”這個名字,雷千重就好似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回過神來,他的腦門兒一下子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連聲道:“師叔我一時糊塗,說了胡話,師侄你可千萬不能外傳。”
王戟頗爲淡定的點了點頭,“師叔寬心,師侄不會亂嚼舌根的。”
雷千重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了一眼公示牌上那些還在閃爍着光芒的名字,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輕聲道:“小傢伙兒們,自求多福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