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王都的城北還有另一處龐大的建築羣,比楚家還要大出來兩倍,裡面建築高大且恢弘,雖然如今已略顯破舊卻依然能看出昔日的繁華。
裡面行行走走來往的人有很多,不過有些場合格外怪異,有的人剛纔還和身邊的幾個人談笑風生,但走到另外一些人身前的時候就眉頭大皺,閉上嘴什麼話也不說,彷彿和見了這輩子最爲厭惡的人一樣。
明明在一個屋檐下,卻似生死仇敵。
如果深入進宅院的深處,還會發現,整個宅院被分爲了東、西兩部分,中間被一堵長長的縱貫整個府邸的高牆分割開來。
東、西兩院,彷彿被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大門之外,有一龍一虎兩尊神獸塑像,每一個都有數丈之高,雕刻地栩栩如生,姿態格外威嚴。
外面站着一列身披甲冑,氣息渾厚的衛兵,全都是靈武境的武者。
這時。
骨碌碌!
一輛馬車在硃紅色的大門前面停了下來,緊接着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往大門口走去。
“站住!”
“什麼人?”
衛兵們紛紛一喝,上前去將二人攔住。
領頭的衛兵皺起眉頭先打量了一眼二人,男人似乎是靈武境一重,女人看上去毫無修爲,
中年男人和白衣女人停住腳步。白衣女人雙眼一直沒有睜開,似乎是個盲人,卻隨意一揚手,擲出一塊白色令牌,竟正落到最前面領頭衛兵的手中:“把這塊令牌帶給‘齊天樞’,多謝了。”
女人的態度有些居高臨下,這讓領頭衛兵有些不爽,尤其對方怎麼看怎麼是一個毫無修爲的普通漂亮女人。
但其點名的“齊天樞”偏偏是如今齊家兩大派系中,他所處的東院一派中較爲有身份的齊家家將,如果他們之間真有什麼關係,若是耽擱了,他一個靈武境武者可擔待不起。
而且,那枚只有一些雲紋圖案的白色玉牌,材質很特殊,也讓他更加重視了一些。
於是領頭衛兵將手中令牌交給旁邊一名年輕衛兵,低聲耳語幾句拍了下其肩膀,目送其快步進入宅院內後,便轉頭看向白衣女人,一拱手:“二位可來府內門房等候。”
“嗯。”
……
門房裡,領頭衛兵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兩人,他們看上去平凡無奇,可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身上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男人身上的氣質,他只在有時候會來往於齊家的一些文官顯貴身上看到,單看眉眼就有一種灑脫。
女人身上的氣質,就更神秘了。當領頭衛兵試圖放開神念,徹底打探一下其修爲虛實的時候,忽然間,一種極爲刺痛的感覺出現在神念上,使得他捂住頭倒吸一口冷氣:“小的有眼無珠!請前輩恕罪!”
白衣女人沒有什麼反應,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領頭衛兵收起了神念。
他自己好歹是靈武境七重的武者,竟然因爲神念查探被直接反噬,可見,這個女人的修爲,比他只高不低。
隱藏地如此深。
難道是地武境的高手?
地武境的女性,在整個王國都算格外罕見,她的身份肯定不算低了。
可又爲何不直接表明身份,進入府邸內部,反而還要靠信物引見?
領頭衛兵很好奇,卻不再敢多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了。
正在這時。
哐!
門被人快速推開了,緊接着,一個比常人足足在體型上大出半圈的絡腮鬍須男子走入門房,目光很快在門房內幾人身上掃過,立馬定格在了白衣女人身上,臉上帶着一絲疑惑:“你不是……”
白衣女人卻站了起來,緊接着絡腮鬍須男子神色變了變,變得有些恭敬起來,對她道:“請跟我來!”
絡腮鬍須男子帶着白衣女人和儒雅男人快步離開,原地留下領頭衛兵一臉懵逼:怎麼回事?
他回到崗位,繼續執勤,過了大約半小時的時候,見到儒雅中年從府邸內走出了,忍不住一手伸出,攔住了他,問道:“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誰?”
能讓齊家東院家將露出恭敬神色之人的身份,太令人好奇了——也沒聽說過其他幾大世家裡,有一位有些年紀的瞎眼小姐啊?
儒雅中年卻沒有回答,而是神秘一笑,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大兄弟,注意着點,齊家,會發生一些事情咯!”便搖頭晃腦地上了馬車。
“呃……”
原地剩下領頭衛兵繼續一臉懵逼。
……
齊家,東院!
有一些僕役,丫鬟發現了今晚的齊家有些不同尋常——某些不常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家族高層成員,意外地紛紛露面了,並且更令人詫異的是,一向沒有什麼往來,見了面幾乎要打起來的西院,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來到了東院中。
似乎,家族高層鹹至,要商議什麼事情!
能讓兩院人聚在一起的,除了老太爺沒有別人,而能驚動這位雲霄王國至強者之一,被先代君王賜名“虎侯”的齊黷武的事情,絕不會是什麼芝麻穀子的小事。
議事廳中。
東西兩側,各坐着數十名氣息強大的武者!其中各人的修爲,至少都是半步地武境。並且整個議事廳被陣法隔絕,裡面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外界得知。
座位最上首。
有一名身形消瘦,鬚髮盡白的老者,他形容枯槁,看上去就和任何一名七八十歲的老者一樣,走到了徹底腐朽的邊緣,唯有一雙眼睛目光炯炯,表明他的身軀內,擁有最恐怖的力量。
齊黷武!
曾經是雲霄王國最有震懾性的武者,年少之時便曾引兵關外,於玉門關處拒百萬雄師,十大地武境高手於數十里之外,後來更成爲王國天武境絕世強者之一,之後戎馬倥傯二十餘年,直至當時的家主齊窮兵意外身亡,才脫離部隊返回家族坐鎮。二十年前因爲修煉功法走火入魔,使得身體過早衰老,漸漸遠離人們的視線。
現在,齊黷武基本只閉關打坐,從不過問家族之事!哪怕齊家分裂爲東西兩派,也根本不關心。
集結到議事廳的齊家高層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大致能瞭解到,齊家要有大事發生了。
從齊黷武那微微有些上翹的鬍鬚,明顯能看出慍怒之意的神色便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