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砰砰!
龍捲風在肆虐,下面的人全部用手遮住眼睛看着天空,一個個提心吊膽。
現在的戰鬥已經不緊緊是景宣和瘦子的戰鬥,也更是清遠鏢局能不能活下來的戰鬥。
哪一方勝,哪一方贏,就全部都寄託在風暴中的倆人身上。
轟轟……
裡面突然傳來一聲爆響,只見龍捲風突然從中間攔腰截斷,兩道人影從其中各自飛了出來。
嗖嗖……
景宣身子如斷線的風箏,搖搖欲墜的落了下來,落地後站立不穩,身子連退十幾步才剎住退勢,剛站住嘴巴里就噴出了一道血線,看之揪心。
鏢局的人大吃一驚,急忙都圍了上來,仔細一看,景宣遍身是傷,身上傷口多達十幾處,更有幾處的傷口深可見骨。
“景大,你怎麼樣?”
鏢局的人圍上來關心道。
景宣雖然受傷頗重,但還能勉強站穩,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住傷勢,擺了擺手道:“我沒事,還死不了!”
大家又趕忙看向另一邊。
只見瘦子也墜落了下來,只不過他沒景宣好運,是頭下腳上栽下來的,剛落地就聽見咔嚓一聲,鏢師們都不自覺的扭了扭脖子。
“看着都疼!”
一個鏢徒齜着牙說道。
大家慢慢的走上前,再靠近一看,咦,這貨簡直和胖子的慘樣不相上下,脖子已經歪倒九十度,面容扭曲,渾身鮮血淋淋,比景宣要慘多了。
此刻瘦子手腳還在不斷的抽搐着,但顯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好啊,這混蛋看來是活不成了!”
一個老鏢師狠狠的攥了攥拳頭,看上去一副很解氣的樣子。
其他人也明顯都鬆了一口氣。
解決掉胖子和瘦子,這樣一來鏢局就徹底安全了。
只是這一戰,也讓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整個鏢局近四十個人,經過這一戰只剩下二十多個,死了將近一半,剩下的也全部帶傷。
尤其是大鏢頭柳清遠和石老三這兩個鏢局主力,更是傷勢慘重,可能需要幾個月的調養才能徹底恢復。
看見胖子和瘦子也一起慘敗,剩餘的幾個黑衣人早就跑的不知所蹤,等到黑衣人散盡,景宣終於撐不住,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景大……”
鏢師們大驚,急忙攙扶着他。
經過這一次的戰鬥,他們開始從心底裡認可和尊敬景宣。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你們還是趕緊先看看大鏢頭和其他受傷的兄弟,先去幫他們吧。”
景宣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不要緊,自己的傷他們還幫不上忙。
等他他們散去,景宣這才坐下來打量自己的傷勢。
“這兩個混蛋,怎麼都這麼強,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派的,哎呦……”
景宣一邊吐槽,一邊慢慢的掀開自己的衣服。
滋啦啦……
粘粘的血液粘着衣服,撕下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費盡力氣將衣服脫掉,露出滿是傷痕的身軀,景宣將衣服扔掉,然後進入內視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
“肋骨斷了五根,內臟也有些損傷,武道火種也收到了衝擊,這一次還真是傷的不輕。”
景宣咳嗽兩聲,嘴角又溢出一絲鮮血。
知道了傷勢就好辦了,他沉下心來開始療傷,用真元一點一點的修復千瘡百孔的身軀。
療傷之中時間過的特別快,東方的天空開始蒙亮,再一看整個鏢局的陣營,也是千瘡百孔。
鏢師們在給其他受傷嚴重的鏢徒包紮療傷,整個營地瀰漫着一股悲涼的氣息。
當十多具屍體被擡到草垛子上的時候,有人甚至哭出了聲,這些都是以往自己身邊的兄弟,可是現如今卻再也睜不開眼了。
“老七,一路走好啊!”
“陳瘸子,到了那邊不要賭了,跟老子賭了大半輩子,就沒見你贏過,戒賭吧。”
“小虎,保重啊,以後想兄弟的時候,記得拖個夢,哥會多給你燒點紙錢過去的。”
糧車旁,在鏢師的照顧下,柳清遠和石老三也已經醒轉,倆人靠在糧車上,看着整個鏢局的情況,面色頓時一痛。
“老.胡,兄弟們都怎麼樣?”
柳清遠第一時間問起其他人的情況。
老.胡是鏢局的老鏢師,鬥師八級,也是老資歷了,對鏢局有很深的感情。
聽到柳清遠的話嘆息一聲,簡單的將鏢局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老.胡的話,柳清遠面色沉,突然又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大鏢頭,不要激動,保重身體啊!”
老.胡趕緊上前扶住。
柳清遠站直身子,然後哆哆嗦嗦的站起來,環看一眼整個鏢局,忍不住泣聲淚下,“我對不住兄弟們啊……”
“大鏢頭!”
其他人聽到柳清遠的聲音,都不由的圍了過來,一起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石老三也閉上眼睛,只是一雙虎目卻留下了眼淚。
這一戰對鏢局的打擊太大了,相信想要恢復過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傷心了一會兒,在老.胡的攙扶下,石老三也被架了起來,衆人一起走到草垛子邊,柳清遠看着上面十多位兄弟的屍首,心中悲痛,對老.胡擺了擺手,不讓他扶着,自己強撐着身子走上前一步,高聲道:“兄弟們,這次是我柳清遠對不住你們,一路走好!”
說着,一丟手,火把拋到了草垛子上,瞬時間大火蔓延,濃煙滾滾。
剩餘的二十幾個弟兄一起注視着,直到大火殆盡,只剩下一堆灰燼。
簡單的儀式舉行完,城門咯吱一聲,終於打開了,不少守衛還在朝這邊看。
“收拾一下,準備進城!”
柳清遠強忍着悲傷,吩咐道。
其他人立刻有開始忙碌起來。
等到人散去,柳清遠這纔打聽起昨晚的戰況。
老.胡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看向遠處的景宣,道:“這一次還是多虧了景大兄弟,如果不是他,我們鏢局算是完了,恐怕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他?!”
柳清遠不由的看向景宣。
“是的大鏢頭,原來昨晚不止劉長卿和一羣黑衣殺手,還有更厲害的兩個鬥將強者,一胖一瘦,他們修爲很恐怖,幸虧景大才將他們給攔了下來,最後還殺了一個瘦子,重傷一個胖子,我們這才活了下來。”
老.胡一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由就對景宣充滿了敬意。
柳清遠聞言更是吃驚,道:“你說景大一個人,就打敗了你說的那兩個鬥將強者?那他豈不是很厲害?”
“是的大鏢頭。”
“那景大是什麼修爲?”
柳清遠不由追問道。
老.胡皺眉回想了一下,“聽那胖子說,景大好像是鬥將五級的修爲!”
“什麼,鬥將五級?!”
柳清遠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修煉已經一百多年,好不容易纔修煉到了鬥將二級,可看景宣的年紀那麼年輕,居然就已經超越了他,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難道他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
柳清遠懷疑道。
老.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柳清遠問道:“那他傷的怎麼樣,嚴不嚴重?”
“哦,景大說他沒什麼事,不過他已經療傷很久了,想來應該是蠻嚴重的,只不過他沒說而已。”
老.胡道。
柳清遠只是點了點頭,“看來這一次我又欠了他一回。”
他已經知道了上一次鐵彪子的事,也是景宣幫忙擊退的。
這麼算來,他已經欠了景宣兩次。
“爹,爹……”
就在柳清遠感嘆的時候,一個帳篷內柳青青急匆匆的衝了出來,滿營地的尋找柳清遠。
這讓柳清遠心中一暖,“看來這女兒沒白疼。”
“在這呢。”
柳清遠不由招了招手,柳青青看見後立刻跑了過來,焦急的問道:“爹,你看見景大了嗎?他怎麼樣?他有沒有受傷?”
“……”
剛剛還倍感欣慰的柳清遠,一聽柳青青的話心中就拔涼拔涼的。
還以爲女兒知道心疼爹,這才急匆匆的滿世界尋找,原來找他只是爲了問景大的消息,這讓柳清遠欲哭無淚。
旁邊老.胡忍俊不禁,強憋着笑。
“爹,您快告訴我,您瞧不沒瞧見景大啊……”
柳青青一醒來出來帳篷,看到鏢局的人個個帶傷,第一時間就擔心起了景宣,滿營地的尋找。
“好好好,別搖了,也不管管你爹傷的怎麼樣,就知道惦記景大那臭小子,你看,那小子不是在那呢。”
柳清遠一臉的無奈。
柳青青聞言,這才注意到自己老爹也受了傷,立刻關切道:“爹,您也受傷了,您傷的怎麼樣?”
“我沒事,別在那裡關心我了,你還是去瞅瞅你的景大吧。”
柳清遠笑吟吟的打趣道。
知道了昨晚景宣爲鏢局血戰之後,他就釋懷了,最少可以確定景宣對鏢局對他們都沒有壞意。
柳青青一下子也聽出了柳清遠話裡的意思,頓時臉泛紅霞,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爹……”
然後急匆匆的跑向景宣。
身後老.胡還在憋着笑,腮幫子憋的通紅,一副便秘的樣子,看的噁心。
柳清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要笑就笑吧,也不怕憋出內傷來。”
這一說,老.胡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柳清遠看着女兒的背影,也不由苦笑一聲。
“真是女大不由爹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