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2008年的燕北。
那時,娟還是一個21歲的大學生。比起社交和學習,她更喜歡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
讀書,看電影,逛藝術展,最愛感慨萬事萬物的無趣和不合邏輯。
而在城市的另一方角落中,一個與她同樣年紀的男孩,麥也有着同樣的思緒。
他會坐在天橋上懷疑剪刀石頭布這個遊戲的公正性;會因爲自己的身影登上了全景地圖而高興的忘乎所以;會揹着相機到處跑,只爲了拍一部關於燃氣罐的長電影。
頭腦裡塞滿奇思妙想的兩個靈魂,終於在一次錯過中產生了相交點。
在金華站前,娟和麥都錯過了最後一班回家的公交,於是,兩人和另外一男一女拼車回家。
小小的車廂內,稱自己爲電影狂熱愛好者的陌生男女聊着《無極》和《肖恩克的救贖》。
麥和娟不約而同的在內心翻起了白眼。
陌生男人問麥喜歡哪位導演的電影。
麥說宮崎駿。
陌生男女卻不知道宮崎駿是誰。
宮崎駿可是世界級的啊!
看到興奮的介紹着宮崎駿的麥,娟眼神閃亮,滿眼都是遇到契合之人的驚訝與喜悅。
於是,在麥離開下車後,娟鼓足勇氣追了上去。
以宮崎駿爲開端,他們認識了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最契合的人。
看一樣的書,讀一樣的詩集,喜歡同樣的作家;
耳機一樣亂七八糟的纏成一團;
不約而同搭配類似的服裝,穿同樣的帆布鞋;
都熱愛收藏電影票根,夾在書裡當作書籤;
錯過同樣一場畫展;
對剪刀石頭布這個遊戲有着同樣的看法。
兩個與周遭世界相處的並不那麼愉快的人,終於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也終於有了能夠分享和擁抱的出口。
於是,一天又一天默契的積累中,娟和麥在一起了。
他們似乎成爲了世界上最登對,也最幸福的一對情侶。
一起合租,一起養貓,一起在牀上看漫畫看到淚流滿面。
收拾好房間的午後,麥對娟說: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和你維持現狀。
在海邊相擁,娟在心裡想的是:我的愛情會活下來。
他們花束般的戀愛,從含苞待放,迎來了它開的最美的時候。
然而,花束的盛放的時刻,也正是它即將要開始凋零的時刻。
麥和娟的愛情,在大學畢業的節點,開始了緩慢的鉅變。
爲了生活,娟考了會計證書,找到了一份還算輕鬆的工作。
而原本想要靠畫插畫活下去的麥,終於在現實的打擊之下放下了畫筆。
他推掉了捲毛,換上西裝皮鞋公文包,開始了工作生涯。
劉藝菲他們的劇本到這裡就結束了。
而李明洋的劇本還沒有結束。
“你手裡的是全部劇本?”劉藝菲驚訝道。
“當然。”
“我也要看!”
“等我講完。”李明洋擡頭看了一眼劉藝菲,“你能不能把墨鏡摘了?”
“不。”
“眼哭腫了?”
劉藝菲心裡咯噔一聲,他怎麼知道?
李明洋沒有在這個話題過多的停留,繼續說自己的劇本。
從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一頭扎進社會大染缸,麥的觀念漸漸發生了變化。
他不再讀詩集,而是拿起了成功學;
不再能夠有精力看完一部電影,只能在睡前看一會網絡小說。
曾經想要和娟維持現狀的想法,如今已經被結婚生子替代。
“我們明明因爲互相喜歡纔在一起,爲什麼現在張口閉口都是錢。”
當小麥問到小絹何時結婚時,後者卻躲躲閃閃不願回答。
此時出現兩人內心的旁白,女方心說“和三個月沒做過愛的戀人問結婚,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男方想的是:“我不太明白,她想持續學生時期的感覺到什麼時候?”
放棄不切實際,放棄理想,成爲大多數的人,大多數的夫妻,過大多數人的人生。
終於在參加完朋友花束般的婚禮,兩人都有了分手的念頭。
還是在那間經常去的餐館,兩人分手了。
兩人因爲租房問題,繼續待在一起合住了三個月,在此期間,他們好像重新尋得快樂,可租房一旦解決,兩人又和睦地各自分開。
“沒有了?”劉藝菲有點懵,這就完了?應該還有吧?
“最後的收尾,我還在想。”
李明洋掃視衆人,“有什麼想說的。”
“相遇之中已包含了別離……好美的句子。”曾經是文學系的鐘曉玉被文字陶醉了。
“沒什麼想說的……太完美了。”喬山一臉崇拜的說。
“鬼斧神工啊!”蕭央驚歎道。
“原來花束般的戀愛是這個意思啊……從含苞待放,到盛開,再到凋零,後面會不會太悲,太文藝了?”張若筠說。
“劇本很好,臺詞很棒,故事也很動人,但是你拍的好嗎?”劉藝菲擔憂道。
“我寫的出來,就拍的出來,拍不好,肯定是你們的問題。”李明洋淡淡的說道。
劉藝菲墨鏡後的雙眼,白了李明洋一眼,向他討要完整的劇本。
李明洋把劇本遞給喬山,讓他多打印幾份,隨後對衆人說:“拍攝許可證還沒下來,我們明天先試拍一下。”
衆人點了點頭,沒有意見。
晚上七點多,早早收工的楊蜜過來了,以投資人的名義,請衆人吃飯唱歌。
飯店是經常去的火鍋店,二十多人吃吃喝喝,結賬也就八百。
劉藝菲全程沒怎麼動過筷子,也沒摘下過墨鏡,時不時的拿出手機,彷彿跟手機有仇一般,戳!戳!
李明洋猜測她跟劉曉麗吵架了。
因爲一向形影不離的劉曉麗,今天並沒有和劉藝菲在一起。
早上籤合同的時候,她是一個人過來的,當時還沒戴墨鏡。
回了家一趟,再回來,還是孤身一人,還戴上了墨鏡。
名揚娛樂才成立,資金不足,公司只有一輛轎車,小別克,還是曾佳提供的。
劉藝菲和李明洋先上了別克車,楊蜜又拉着張小斐上了車,加上司機曾佳,人就坐滿了,剩下的人只能打的或者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