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書房內。
“小友,你也要回去了,我們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你對我們這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但是感覺是在吃老本,未來的發展道路坎坷。”陳熙與馬久也算是熟悉了,他也就實話實說了。
“哈哈,你倒是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沒錯,現在的本區就是這麼個情況,派系衆多,每次的選舉都會有其他派系上臺。看似是民主自由,但結果卻是越來越糟。甚至選舉的時候還有議員打架的場面,你也在電視上見過,簡直就是丟死人了。”馬久嘆了口氣。
“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歐美很多國家,經常會出現動亂。很多沒出過國的人,會覺得那些地區都是發達國家,根本不會出現打砸搶燒的事情。然而,事情並非如此,歸根結柢還是制度問題。那些國家,早期是靠着殖民或者給人當小弟而成爲發達國家的。在經歷了金融風暴後,大量公司破除,人員失業,讓他們沒有錢生存下去,這個時候他們就要鬧了。按照以往的情況,國家會給予經濟援助,但是那些卻不同了,很多國家已經沒有錢了,被掏空了。長期的高福利待遇,和給底層人的救濟金,每年都是一大筆數字。這些錢,都是曾經他們靠着殖民地輸血得來的。然而,在WW2以後,世界格局出現了變化,大量的殖民地選擇了獨立。這導致輸血的來源沒有了,那些發達國家也只能靠着吃老本度日了。高福利待遇,大多數的資金現在是靠着稅收來彌補的。當每次大選的時候,候選人會到處拉票,他們喊出的口號多半是提高福利待遇和降低稅收。提高福利待遇是爲了討好窮人,降低稅收則是討好富人。當國家徹底沒錢的時候,要解決內部矛盾,那就只能將其轉化爲外部矛盾,那就是掠奪……”陳熙說着說着便看向了馬久。
以此區的情況看,這一點想都不用想了。
“你說的很對,現在我們區在某些國家的眼中不但是輸血的工具,還是牽制競爭對手的提線木偶。他們不但惦記着我們的高科技產業,還將一些淘汰的垃圾軍事裝備以高價賣給我們,美其名的還說是爲了增強我們的防禦力量,真的有些好笑。但是我們內部居然還有人願意送錢給對方,來以此獲得口頭上的庇護。殊不知,就算你不給人送錢買裝備,對方也會擔心我們的傾向問題。我們內部已經爛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了,各個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去與討好其他國家,最後還被人給賣了。現在想要救本區,你應該懂的……”馬久鄭重的看向陳熙。
“昨天您說的話,我已經記住了。”
“你知道我們跑來這裡原因之一是什麼嗎?其中一個就是無視了底層人的想法。法律法規的嚴格化,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治理社會的必要工具,但也很容易成爲競爭對手絆倒你的大殺器。由於歷史原因,那時只有有錢人才讀過書,大多數農民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這也就導致了很多人思想禁錮。我們當時學習西方的法案,制定了一系列管理國家的法律,但是那些底層人卻因爲不懂法,只顧自己的利益而喊着不公平,他們覺得所有的法律都是在保護有錢人,並且針對窮人所制定的,於是越來越多的底層人開始仇視巡捕、法官。最初我們來到這裡,並學習競爭對手搞人情化。在法律問題上做出寬鬆讓步,但是隨着人們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大家對法律知識有了一定認識。當自己的利益受到危害了,被審判了,他們就會大罵法律過於嚴苛。當對方欺負自己,卻沒被嚴厲懲罰時,他又會覺得法律不嚴……現在你們那邊也開始改變了,隨着互聯網的發展,民衆生活的曝光度也越來越高,一些小事情被無限放大,或者被人扭曲事實,就會造成很多人跟風。一個強大的國家,很難被外部擊垮,往往都內部出現問題纔會沒落。現在,我們區的內部出現了很多支持別國的人,他們在海外有着很多僞裝成報社的小組織,平時會在那帶帶節奏,以此來改變西方人對我們的態度。就例如很多掌握着大量資源的國家被打了,理由都是爲了去解放他們,讓他們能夠有民主自由。雖然本區的內部派系很多,但我作爲目前的區長,還是支持雙方合作的。你們協會在海外有着衆多的成員,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想法會影響到國家之間的關係……我們一直以來就是通過接觸其他國家來保護自己,內部有的人是支持歐美的,我的上一任則是親近櫻花國的,而我卻與他們不同。全球九成以上的國家的民衆,都會覺得他們的官員很蠢。殊不知,能坐在上面位置的,往往都比普通人要聰明很多。雖然我們不屑與那些人解釋太多,但是民心和社會秩序是必須穩定的,現在底層在有心人的操作下,支持親近他國。連地區的防禦部署都要聽其他國家的,長久以來我們這個區非要完蛋不可,我必須要趕快去一下你們那裡……”
馬久看了看牆上的鐘,然後一口氣就將自己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翌日,龍山寺。
寺廟於1738年建成,與凌雲寺時間差不多,是艋舺香火最旺的寺廟。
“離登機還早,先帶你們看看我們這的景點,艋舺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我也就去過這裡。”馬鍾圓下了車,指了指寺廟的大門。
大門上雕刻着四條龍,中央還擺放着一個太陽,其它的建築頂端也相繼雕刻着數條巨龍,就連柱子上也纏繞着金龍,果然與寺名相呼應。
這裡不愧是艋舺的著名寺廟之一,遊客還是很多的。
一旁的西裝男陰沉着臉上下打量着陳熙,似乎對他的到來很不滿。
要知道這種人多的地方,保護一個人是相當困難的。
但是礙於馬久的指示,他也不得不陪着來。
“這個寺供奉的是觀音,你們要不要去求個什麼願望?例如……要一個孩子?”
“噗~”
“咳咳~”
馬鍾圓搞怪的話,讓趙綾姍和陳熙不由將手中的礦泉水都差點打翻了。
觀音菩薩在佛教中有多重化身和形象,具體數量上,有說法認爲觀音有六觀音、七觀音乃至三十三觀音等多種不同的分類。這些不同的觀音形象,代表了觀音菩薩在不同情境下對衆生的慈悲救度。
龍山寺的觀音又稱安海觀音,是指位於安海地區的寺廟中所供奉的觀音菩薩像。
清乾隆三年(1738),三邑人士乃合資興建龍山寺,並恭請家鄉閩省晉江縣安海鄉龍山寺觀世音菩薩分靈來此奉祀。
這裡的寺廟與大陸的不同,進去後燒香不需要花錢來買,唯一相同的就是有着一個功德箱,看來也只是省去了其他求財的渠道而已。
這些搞政治的,怎麼都喜歡……把我當成工具人了?
想要辦事,就要先拿出點誠意來。
回想昨天與馬久的對話,陳熙無奈的伸了個懶腰。
這大領導比沈浪還摳門,一點都不上道,沈浪還知道先給好處再辦事呢,他不會以爲救了我,我就會給他賣命吧,還真把我當成熱血少年了。
“來都來了,拜一拜吧。”趙綾姍拉着有些不情願的陳熙跪在一個蒲團前。
他知道陳熙是並不相信神佛,但是女人都喜歡通過一些求神拜佛的事情,來平復自己的脆弱心靈。陳熙無奈也只好學着她的動作進行叩拜。
“許的什麼願?是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隨便啦,男的女的都行。”陳熙對有無孩子起身並不怎麼關心,他從小就出國了,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覺得什麼傳宗接代根本就沒有必要,所以他對什麼家族觀念也覺得可有可以無。
“那就兩個都要,但生兩個身材好像會走形啊,我不要!”
“……”
“剛剛應該許願生對龍鳳胎。”
“……”
看着趙綾姍爲了生男生女而苦惱,陳熙則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將她從蒲團上拉了起來。
“嘻嘻,你們兩個還真是有趣,我們這裡可沒有大陸人多,寺廟裡的師傅平時也會傾聽來者的訴苦,並會用佛法來一一解開他們的心結……”馬鍾圓來到兩人身後,指了指遠處的幾個和尚。
他們正在嘰裡呱啦的爲幾對男女解惑。
“世間萬物,皆由心生。二位施主所憂,無非是情之一字,它既能讓人心生歡喜,亦能引人步入迷途。但請記得,緣起緣滅,皆是定數。不必強求,亦無須執着。學會放手,讓心隨風,自然能見到另一番天地。”
年輕男子面露疑惑,似乎仍難以釋懷:“大師,我知緣分不可強求,但心中那份不甘與不捨,又該如何化解?”
和尚微微一笑,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施主,不甘與不捨,皆因執念深重。佛法有云:‘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世間萬物,瞬息萬變,唯有內心的平和與智慧,纔是永恆。試着以慈悲爲懷,觀照自己與他人的苦樂,你會發現,那些曾經以爲無法釋懷的,終將化作過眼雲煙。”
呵呵,來這的似乎都是感情破裂,分手之人。
不去酒吧買醉,跑來寺廟幹嘛?
這裡的人想法真是獨特。
陳熙看着兩人的對話覺得有些好笑,他隨即扭頭看向另一個女人。
“大師,我時常感到孤獨,彷彿整個世界都與我爲敵。”女子輕輕抽泣。
和尚溫柔地遞上一條手帕,輕聲安慰道:“孤獨,是每個人生命中必經的修行。它並非敵人,而是引領我們向內探索的導師。在孤獨中,學會與自己對話,傾聽內心的聲音,你會發現,真正的力量與安寧,源自於自我接納與理解。記住,你並不孤單,因爲宇宙間的一切生命,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與你相連。”
“什麼玩意。”陳熙聽着和尚那帶着本區腔的話,翻了個白眼。
還好這是不收費的,這要是收費的,在他們那裡,估計早就被人定義爲傳銷了。
趁着趙綾姍與馬鍾圓上廁所之際,陳熙望了望不遠處的一個和尚。
其他人那裡都是排隊的,就他那裡只有一人。
“大師,我同時喜歡上兩個女人,該怎麼辦?”一個青年焦急的問道。
“不要要問,直接選第二個!”說話的和尚很年輕,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隨意的擺了擺手,顯得態度極爲敷衍,難怪都沒什麼人來他這裡問事。
亞洲人一般都會覺得和尚與醫生一樣,都要選年紀大的纔好,這樣會經驗豐富,嘴裡說出來的也都是高深莫測的哲理。
面前的這個和尚比陳熙大不了幾歲,估計最多三十。
他閉着眼睛,摸着腦袋,與那個青年繼續隨口閒聊。
“爲什麼呢?”青年有些不解。
“你要是最喜歡第一個,怎麼會有第二個出現呢,還跑來我這問東問西的,有這時間多去賺錢點錢不好麼?”和尚顯得有些不耐煩,屁股上就像是長了針一樣。
其他的幾個大師都是穩穩端坐着,而他卻像是猴子一般。
“大師,可是我總是放不下一些人和一些事,該怎麼辦呢?”
“拿着這幾根香,去爐子上點燃,我沒叫你停就不許放手。”和尚從屁股下面掏出一把香遞給對方,又指了指不遠處燃香的火爐。
青年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還是接過香跑去。
爐邊本來是擺着幾個蠟燭,用來點香的,不知道什麼原因熄滅了。來這的遊客乾脆就直接將香放入爐內的火焰中點燃,這樣一來反而方便。
因爲爐中的火焰比較大,靠近後就感覺熱的出奇,加上裡面還有着數根未然完的香。青年沒過多久,就被這炙熱的火焰和煙燻的睜不開眼了,在堅持了幾分鐘後,青年的手突然被竄上來的火苗所燙到,本能的將手中的香給丟棄了。
“明白了嗎?”
“大師,明白什麼?”
等青年回來後,和尚問道。
“痛了,就能放下了。”
“噗~”站在一旁的陳熙聽完,捂着嘴笑了起來。
“明白了,大師。”
“哎~別走啊!”
青年對和尚彎腰道謝後就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
“大師,還有什麼事嗎?”
“你剛剛把香丟了,這是對觀音的大不敬。”
“我不是故意的。”青年紅着臉說道。
“我看你與佛有緣,就一千彎幣吧。”和尚一手抓着青年的胳膊,一手比劃着。
“我……我今天出門沒帶現金。”
“沒事,我這裡支持刷卡,你一會跟我去旁邊……”和尚笑嘻嘻的說道。
“……大師,你讓我走吧。”青年想強行掙脫對方的束縛,奈何這和尚手勁極大,半天都沒有掙脫。
慌亂之際,青年直接在對方腦門拍了一下。
和尚這才吃痛的鬆手。
“痛了,便放下了。大師,您說的真對。”
青年對和尚又是一禮,隨即小跑着逃離了。
和尚見狀,捂着腦門壞笑了一下說道:“道理懂的蠻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