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時間過得很快,彷彿白駒過隙。
6月25號這一天,高考成績新鮮出爐,一時間牽動了無數家庭的心。
江勤的成績和前世一模一樣,653分,985肯定是穩了,可以說是毫無懸念,他心裡淡定的一批,但卻要在爸媽面前表現出足夠的激動,這真的很考驗演技。
不過江先生和袁女士是真的很激動。
653啊!
這個成績比江勤模擬考的時候高出了20分!
袁友琴女士當即去了白雲山,去白雲寺上香還願。
江正宏同志則高興的人都顛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兩隻手握成拳頭一直在晃,最後拉着江勤下了樓,繞着小區跑了整整三圈。
江勤很能理解爸媽的感受,因爲在他們那一輩人的心裡,高考是成功的跳板,是人生的重大轉折,是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是榮華富貴的敲門磚。
但他絕對想不到,再過幾年這個世界就已經博士遍地走,碩士多如狗了。
高考成績公佈後的第三天,拆遷的事情也開始有了眉目。
6月28號的清晨,繁華里、蓉城、幸福社區和鴻運社區的街道辦陸續給江勤打來了電話,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拆遷的事情,並邀請他去專門設立的拆遷小組進行商談。
雖然正式的拆遷公文還沒有進行公示,但拆遷的事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爲了節省時間,老城區改造項目所輻射到的各個街道都開始提前做起了準備工作。
這不是一件廣而告之的事情。
事實上,除了被拆遷房屋的業主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這就讓高中生身份的江勤省去了很多麻煩。
而在後來的幾天時間裡,江勤一直往返於各個街道辦,聽他們宣讀上級文件,又聽了很多遍的補償條款。
雖然每個街道所講的東西都是重複的,但這玩意兒真的是聽一遍爽一遍。
等正式的拆遷公函下達之後,拆遷工作就進入到了談判階段。
這個階段幾乎是最費時間的了,因爲貪心的人很多,尤其是在老破小住了這麼多年的居民,他們的生活本來就不如意,所以很想坐地起價,要的越多就越好。
但是江勤是懂得見好就收的人。
他直接按照之前估算的最高比例,給街道辦說了個數,讓他們同意就給自己打電話。
他之所以這麼佛系其實是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等拆遷工作進入到第二步的時候,先一步籤合同的人可以優先挑選安置房,挑個好位置比在這裡磨個三萬五萬要重要多了。
一直磨到最後,好位置都被挑光了,剩下的人不想要怎麼辦?
不好意思,你只能抓鬮。
反正合同都簽了,誰還伺候你們這些祖宗。
另外,他還有個急切原因。
他要還錢。
雖說買房的錢是問馮楠舒借的,但這筆錢再怎麼說也是她爸的,到現在爲止沒出事說明他爸暫時還沒發現,但拖得越久風險就越高,江勤不知道馮楠舒他爸是個怎樣的人,也就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
早點拿到補償款,早點補上缺口,這件事就可以像沒發生過一樣了。
等處理完拆遷的前期事宜之後,江勤空出了一天的閒暇,躺在家裡回覆着各種QQ消息。
郭子航說自己考了472,馮楠舒說自己考了671。
郭子航考這個分數並不令人意外,因爲這狗幣就這個吊水平了,想多一分都難,但馮楠舒作爲學神少女,一代學霸,她沒過七百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當然了,一班的班主任對這個分數也很不服,覺得一定是錯判,於是在成績出來的當天就去市裡查試卷了。
結果還真沒錯判,確實是671分,問題出在語文的作文題上,滿分60分的作文,馮楠舒只拿了12分。
今年的作文題目是什麼來着?
江勤是重生回來的,對這段記憶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於是特地到網上查了一下,結果直接就笑劈叉了。
竟然是寫友誼?
她特麼連朋友都沒有,你讓她寫友誼?
這不就跟讓老鼠寫一篇擼貓心得一樣嗎?
不虧不虧,12分真的不虧,估計就這分還是因爲卷面整潔給的。
“你別笑了。”
濟州市圖書館二樓,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馮楠舒整個人都生無可戀:“我認真想了想,這件事其實是你的錯。”
江勤一臉問號:“高考的時候咱倆都不認識,你丟分關我什麼事?”
“可我如果早點認識你,那我應該就會寫了啊。”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咱們不妨假設一下,如果參加高考的是現在的你,你會怎麼寫這篇作文?”
馮楠舒表情凝重地擡起頭:“我在圖書館認識了一位朋友,他是個可憐的窮人,愛看胸部……”
“停!”
江勤直接打斷了她的即興作文:“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形象?”
“不對麼……?”馮楠舒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茫然。
“你要真的這麼寫了,那你連最後的十二分都得不到。”
馮楠舒低下頭,恢復到了生無可戀的狀態:“難道我交了一個拿不出手的朋友麼?”
江勤的嘴臉一陣抽搐:“反正都已經考完了,再去想這些也沒用了。”
“有道理……”
“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爲什麼要參加高考?直接出國留學不就好了?”
馮楠舒擡起頭,纖細捲翹的睫毛微顫:“一個不會社交的孤獨女孩,把她送到國外是會死掉的。”
“……”
江勤確實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單純地把她當成普通的富家千金了,但要是從馮楠舒的角度去考慮,出國留學這件事還真是挺懸的。
外國整天宣揚着自由民主,可社會風氣卻亂的不行,還有他媽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明明人口只有3.7億,但槍支登記數量卻達到了3.9億,平均一家三口能有四把槍,是打算生二胎嗎?
把馮楠舒這種天然呆加社恐的妹子丟到那樣的環境裡,那就跟把小綿羊掉扔進狼羣裡一樣。
“無所吊謂了,其實國內的大學也挺好,你打算去哪一所?”
“那你去哪一所?”
她面無表情地反問着,濃密的睫毛被灑落的陽光染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