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之後,一行七人披着月色與夜色返回了臨大。
小富婆一路都走的慢吞吞的,雖然什麼話都不說,但明顯不想太早回宿舍,小小心機簡直昭然若揭,於是江勤決定帶她在學校裡四下逛逛,就故意暗示剩下的五人先回去。
範淑玲明顯有些顧慮,不太希望馮楠舒和江勤待在一起。
渣男啊,這種人躲都來不及,怎麼能往上湊,作爲宿舍大姐大,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舍友擦亮眼睛。
但高文慧卻是個很好的助攻,二話不說就拉住了範淑玲。
“春花秋月,良辰美景,強行當電燈泡的人可是會單身一輩子的!”
聽到高文慧惡毒的詛咒,範淑玲沒敢掙扎,眼睜睜看着馮楠舒乖乖跟着江勤走遠。
回到宿舍之後,範淑玲還是一臉擔憂:“那個江勤是個渣男,我親眼看着他和四個女孩糾纏不清,那四個人還是一個宿舍的,我活這麼大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高文慧一邊泡腳一邊出聲安慰:“楠舒是內向了點,呆萌了點,但她不是傻啊。”
“可她容易被騙。”
“那我就不知道,可她肯定知道和誰在一起能讓自己高興。”高文慧覺得高興很重要。
範淑玲決定不說話了,拿起書開始讀,但讀了半天又忍不住出聲:“文慧,你不對勁兒啊,他可騙你吃薑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淑玲。”
“嗯?”
“楠舒已經等他很久了。”
“……”
“算了,我不管了。”
雨後的夜空月涼如水,把兩個行走在校園路上的身影越拉越長。
只是前面那個身影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走着走着就忽然頓足,導致後面那個嬌小些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過去。
不過這便宜佔得並沒有那麼理直氣壯,至少江勤是這麼覺得的。
馮楠舒呆呆一隻,還傻乎乎的,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並不全面,她所知道的事情多數都是從《魔眼少女》那種奇幻小說裡瞭解到的。
偏幼齡的奇幻小說雖然很好看,但裡面肯定沒有戀愛情節。
爲什麼?
給小孩子看的小說裡如果都是嗷嗷談戀愛的情節,那他媽像話嗎?
所以,馮楠舒肯定不知道自己被佔便宜了。
一想到這裡,江勤就覺得心裡有點發虛,人家給你錢創業,你還反過來占人家便宜,真是畜生啊。
最後一次了。
今晚的最後一次了。
江勤站住腳步,等馮楠舒撞過來,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口:“我聽說你舍友叫你去看電影了,你怎麼不去?”
馮楠舒拽了拽胸口的衣服,眼神裡閃過一絲倔強:“我不喜歡看電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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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看過木偶匹諾曹吧,說謊話的人長長鼻子,就像你現在這樣。”
馮楠舒聽完後直接僵在原地,然後悄悄擡手摸了下鼻子。
哼,又嚇我,騙人根本不會長長鼻子。
“晚上有沒有出來逛過?”
馮楠舒噠噠噠地跟上去幾步:“沒有,臨川的晚上有點黑。”
江勤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現在不也黑麼,怕嗎?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不要,和朋友一起就不怕了。”
“舍友也是朋友,爲什麼和舍友看電影就慫的要命?”
馮楠舒不吭聲,粉潤的嘴脣抿在一起,自顧自跟着江勤往前走。
我也不是和任何朋友在一起都會有安全感的呀……
其實晚上的臨大也沒什麼好玩的,去楓樹林吧,走三步遇到一個親嘴兒的,走三步遇到一個親嘴兒的,忒晦氣,而前廣場又全都是人,馮楠舒顯然不會喜歡這種氛圍。
操場上倒是有舉着檯燈打撲克的,但周圍也是亂糟糟的,而且也有人接吻。
江勤看的人都麻了,心說我借錢給你們去開個房間好不好,然後捂着馮楠舒好奇的雙眼趕緊走遠。
最後,兩個人兜兜轉轉地來到了望月湖畔。
這是學校裡最大的一方人工湖,被故意做成了天然湖的形狀,周圍有怪石嶙峋,還有一個巨大的石頭船坊。
正衝東面的入水口刻意地做了一個跌水瀑布,落水時嘩嘩作響,跟真的野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江勤覺得這地方比較安靜,於是就拉着馮楠舒坐了下來。
蛙鳴,水聲,月光,晚風。
馮楠舒忽然脫掉自己的小皮鞋和蕾絲邊的白色薄襪,露出一雙細嫩的小腳丫子,可愛的腳趾頭圓潤粉嫩,然後輕輕伸到了江勤的懷裡。
“?”
“軍訓的時候答應的,給你玩腳。”馮楠舒靜靜地看着他。
江勤有點惱羞成怒:“你開什麼玩笑,我是正人君子啊,你拿這個來考驗我一個正人君子?我告訴你,我碰都不會碰。”
馮楠舒忽然輕皺眉頭:“嘶……輕點,疼了。”
“我草,我的手怎麼有自己的想法?”
“有點癢癢。”馮楠舒的眼眸裡開始有水色盪漾。
“沒關係,問題不大,把那隻也拿過來。”
江勤捏着手裡的溫軟細滑,目光沿着湖面掠去:“其實我最近這幾天還挺閒的,可是因爲每天都要軍訓,所以也沒時間幹別的,而且等軍訓結束以後我可能會變得更忙。”
說完這句話,江勤微微一愣,感覺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一樣。
哦對,之前的暑假,他拿到了拆遷款,一邊要學車,一邊想要了解各大行業的行情,好像也是說過類似的話。
當時小富婆好像說自己不會寂寞,還說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然後沒過兩天就哼哼唧唧的有情緒了,連喜歡書都看不下去。
江勤轉頭看向馮楠舒,發現小富婆正抿着嘴,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向遠處張望着。
“馮楠舒?”
“我可以自己一個人的。”馮楠舒還是看着別處。
江勤忍不住湊近了看着她:“這麼堅強的嘛?”
“嗯。”
“那你把臉轉過來,我看看。”
“不要。”
“好了,別哭鼻子了,以後忙的時候帶着你吧,但不許搗亂。”
“沒有哭鼻子。”
馮楠舒柔柔地說了一句,然後靜靜地望着湖面,感覺腳丫子被暖的熱乎乎的,只想在這裡一直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