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江言接到消息從二樓下來,立刻就有店員上前跟他把事情簡單說了下。
按理說,像這種小事給顧客再換張二十的就行了,但齊麗虹聲稱自己給的是完整的,不肯換。對方也簡單,根本不願跟她多說,直接就要找店長。
“這麼大的電腦店,就找這種沒有責任心的收銀員?你是店長是嗎?我要投訴她!”
江言瞟了眼時甜,又將視線轉向那張半新的二十元票子,也沒仔細看缺失的一角,只是扭頭吩咐齊麗虹,“打開監控。”
收銀臺的桌子上擺着一臺電腦,是齊麗虹用來收錢和記賬的,大多數進店的顧客看到電腦也都是這麼認爲的,沒感覺有什麼特別。
只有齊麗虹和江言知道,電腦斜側邊裝了個微型攝像頭,上面又貼了張貼畫,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不,即便是仔細看,也不一定會發現。
而這個攝像頭正對着收銀臺的桌面那一塊,收錢和找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時甜和店裡的顧客都以爲江言讓打開的是店裡頭頂上方的監控,時甜自信滿滿,半點不慌。
齊麗虹坐在電腦前面,熟練的打開監控畫面,按後退鍵,找到剛纔找錢的那一段,然後暫停,畫面定格在她捏着二十元放在桌面上,從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完整的二十元,四個角都齊全。
江言走過去將電腦轉個方向,面向時甜以及店裡的一衆顧客,淡聲道,“這位同學,這是剛纔找你的錢吧?需要給你播放完整的過程嗎?”
時甜眼睛睜大,不可思議的看着上面的畫面,這.怎麼可能呢?
她唰的擡頭看向頭頂的監控器,她明明已經避開了,怎麼還會拍下來?
“別看了,不是上面那個拍的。”
江言把電腦轉回去,站直後對齊麗虹道,“把錢退給她,這電腦不賣了。”
時甜反應過來,怒聲問,“憑什麼不賣我?”
“就憑你只是爲了找麻煩,而不是真心買電腦。找零這樣的小事都能做手腳,誰知道電腦拿回去又會出什麼事?到時候再污衊我們質量有問題,那我們豈不是有口說不清?”
“你我纔沒有!”
面對江言和大家異樣的眼神,時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異常難堪。
“你說你沒有,可你的行爲已經證明了你有。把錢數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給的數。”
時甜抓過齊麗虹放在桌面的一沓百元大鈔,轉身就走。
江言在她身後慢條斯理道,“不當面數清的話,回頭要是說我們少一張,我們可不認。”
時甜身形一頓,咬牙繼續大步往外走。但剛走到門口,迎面撞上正要進來的劉文虎。
“虎哥.”
時甜委屈的喊了一聲,接着撲進劉文虎懷裡,抱着他哇哇大哭。
還在店裡看電腦的衆人面面相覷,有些人的眼神在江言、齊麗虹和時甜及劉文虎身上轉來轉去,等着看熱鬧。
而店裡的店員看到這一幕則一臉詫異,劉文虎天天來接齊麗虹,他們又不是不認識,這個女孩跟劉文虎腳踏兩條船?
幾個店員都一臉擔心的看向齊麗虹。
江言盯着劉文虎眯了眯眼,冷聲道,“別堵着我門口。”
劉文虎擡頭觸碰到江言的眼神,心裡咯噔了下。
他看向齊麗虹,但小妮子低着頭,並不看他。
劉文虎想把時甜給推開,但奈何她抱的太緊,壓根推不動。劉文虎沒辦法,只好摟着時甜移步到大門外。
“時甜,你先鬆手。”
“虎哥.那個女人欺負我.”
劉文虎忍不住翻個白眼,說齊麗虹欺負你,比你說天上有兩個太陽還離譜。
他黑着臉沉聲道,“我跟你說不要找齊麗虹麻煩,我的話不管用是不是?”
“我哪有找她麻煩,明明是她欺負我還有那個店長,不是個好人,你幫我去教訓他!”
教訓誰?江言?
劉文虎嘴角抽了抽,你想死也別拉上我。
時甜霸道慣了,一時的示弱可以,但不會一直弱。
她鬆開劉文虎,抹乾淨臉上本就不多的眼淚,擡頭看着他道,“虎哥,我沒想到你上個大學會變得這麼慫。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店長也能讓你害怕了?他不也是京大的學生嗎?你怕他什麼?”
齊麗虹縱然可恨,但江言更可惡,今天他給她的難堪,讓她畢生難忘。
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你懂個屁,那是我們班班長,我跟他還一個宿舍,關係好的很。就因爲你的無理取鬧,讓我對付我哥們?那我以後在京大還混不混了?”
時甜聞言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我說那個女人怎麼能在這裡兼職做收銀員,原來是你的關係。虎哥,你養着她還不夠,還給她提供賺錢的機會。爲什麼?就因爲她那張臉?可你別忘了,你跟我是訂過婚的,以後能跟你結婚的只有我,她想嫁給你,門都沒有。”
劉文虎一張臉立刻黑了下來,“時甜,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對你沒感覺,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乾媽只會承認我是她兒媳婦。”
“那就讓你乾媽娶你吧。”
說完劉文虎轉身欲走,時甜上前兩步抓住他胳膊,憤怒道,“劉文虎,你再說這種話我就告訴我乾媽,說你在大學包養女人。別以爲我不知道,我早就打聽清楚了,姓齊的是從小地方過來的,家裡非常窮,要不是你幫她,別說上學了,她連飯都吃不起。她陪你睡覺,你養她,是這樣沒錯吧?”
兩人吵架吵到氣頭上,聲音都有點大,尤其是時甜,氣惱之下不管不顧的都要大吼了,以至於店裡很多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幾個店員眼神複雜的看向齊麗虹,但當觸碰到江言冰冷的視線時,一個個趕緊轉身的轉身,扭頭的扭頭,各忙各的了。
因爲時間已經不早,大多數顧客已經離開,此時店裡沒剩幾個人。
江言對齊麗虹道,“收拾收拾下班吧。”
她將電腦上的賬目表格保存關閉,接着關電腦,整理桌面。
一切都收拾妥當後,這纔跟江言道別,轉身往外走。
經過站在門口的兩人,腳步半點沒停留。
劉文虎看齊麗虹出來,甩開時甜去追她。
“劉文虎”
“別他媽煩我。”
“我要告訴.”
“你愛告訴誰就去說,當老子怕?”
時甜氣的原地直跺腳,眼睜睜看着劉文虎追上那女人。
“齊麗虹?齊麗虹”
劉文虎叫了幾聲,見齊麗虹不理他,腳步卻越走越快,似是想把他給甩開。
他煩的要命,一把抓住她胳膊,站在原地不動了。
齊麗虹沒有掙扎,被他抓住後靜靜站着不動,眼神看向前方,並不看他。
“能不能別鬧?我很煩!”
不出意外的,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劉文虎盯着她的側臉看了幾秒,鬆開手,“行,想鬧,想走是嗎?走,你走.”
話沒說完,齊麗虹擡腳大步向前,一直到前面拐彎都沒再回頭。
九月底新生軍訓結束,國慶放假之前,很多班級又要搞聚餐。
因爲翁敏紅和張婷的原因,齊麗虹跟班裡女生幾乎沒來往,所以聚餐,對她來說並不是多好的事。
畢竟男女分桌坐時,她總不可能跟着劉文虎坐在男生那桌吧。
而坐在女生這一桌,沒人跟她說話也尷尬。
所以最後齊麗虹選擇不參加,好在江言是班長,她又在他店裡做兼職,只要說她看店就行了,沒人說別的,當然也沒人敢。
但齊麗虹卻沒想到她避過了讓她不自在的聚餐,卻沒避開更大的羞辱和難堪。
“你就是齊麗虹?”
將視線從電腦上的數據移開,齊麗虹擡眸看向站在收銀臺前的中年婦女,愣了下,隨後點了點頭。
“我是劉文虎的媽媽,我想跟你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