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實在是邪門了。
他原本是以爲,他早已經沒有任何這方面的需求了。
四年前,便喪失了一切對女人的興趣,發瘋似的工作,埋首在如山的文件中間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陽光灑滿了窗臺。
也就是靠着這樣的努力,父親纔會在三年前,把原本準備交到許江城手中的許氏,給了自己!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和沒有感情的女人做這種事的男人。
有些男人也許可以將生理需要和感情分開,但他不行。
低等的慾望,本來就是膚淺的滿足而已,對他來說,人生有太多值得去做的事情了。
如果隨便找個女人來,他會覺得自己很噁心。
“你……你好壞……”眼前的安心,嘴角微微嘟起,眼睫毛上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也不知道是害怕呢,還是期待。
安心很驕傲於自己這樣的表情。
記得她第一次拍廣告,是一個衛生巾品牌,當時怎麼都找不到感覺,被導演罵了好幾次,委屈到不想活了,加上那天她自己還真的來大姨媽,情不自禁就想哭,又覺得不好意思,那個表情,被完整的攝入了鏡頭裡。
那導演當即就看得呆了,連連叫好,一次過關。
之後,她又好多次地對着鏡子,練習了自己這樣的表情,自認爲這個表情,可以迷倒所有直男。
許煜城的喉嚨中低低發出一聲呻吟。
他突然伸出大掌,抓進安心濃密的長髮,將她的臉壓在他的胸口!
“唔……痛……”安心這下可不是裝流淚了,是眼淚自己迸了出來!
“你這麼飢渴?嗯?那就來啊,給你個機會好好表現……”許煜城上身微微挺直,絲毫不溫柔,手臂肌肉繃緊如鐵,眉頭皺得緊緊,扯得安心頭皮生疼!
她的額頭砰地一聲撞在他象牙的皮帶扣上,立刻壓出一個傷痕,疼得她臉色發白,可他卻完全不顧,語氣中帶着一種強自壓抑的憤怒:“來啊,好好表現
啊!表現得好,我這一次再給你50萬……說不定還可以給你姐姐另外找一份工作……看看你怎樣討好我?恩?”
“疼……你輕點……”她的眼裡涌滿淚水,再一次領略到了這男人野獸的一面!
到底是誰說這男人潔身自好,有脫衣舞娘在他大腿上扭動他都可以繼續跟客戶談條款,而且一毛錢也不能少的?又是誰放出料來說選美冠軍跑到他們公司去做秘書,故意穿着深V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卻只是換來許老闆一個衛生球般的眼神:“coco小姐,你是不是很熱,是不是要把空調再開得低一點”的?
許煜城發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
“疼?”他粗魯地低吼:“來啊!這個時候裝什麼?你不是很想勾引我嗎?你不就是專門做這一行的嗎?”
血衝上他的頭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對面前這個女人的憤怒,還是對自己。
他怎麼會跟一個這樣低賤的女人做了那樣的事情?
她誘惑他的那些招數,可以說是拙劣之極了,根本不如那些對他放電,各種使出狐媚招數的一線女星,頂級名模,和風月場所的交際花們。
可是,令他憤怒到快要爆炸的是,她的這些拙劣俗套之極的招數,卻偏偏令他,有了反應!
若說第一次他以爲她是殷琪也就罷了,可是他明明那麼厭惡她!明明那麼厭惡她,卻又本能地只想把她的衣裳全都撕碎!
“對,我就是做這一行的!”安心也怒了,憤怒的淚水落了下來,惡狠狠地盯着男人,掌心靈動,“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做這一行的嗎?你爲什麼還要把我留下來?你是不是很恨我?你恨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對不對?你一個男人,敢做不敢當,你明明對我有反應!”
“用力。”
“……”安心咬牙。
“我要你再用力!”男人的聲音歇斯底里,但卻隱隱約約帶着一絲暢快。
“煜城,你說什麼?”
突然就在這時候,一個很細微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起。
一時間,許煜城還
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的確,此刻,他的身體感覺到極度的舒暢,那種飄飄欲仙的況味,讓他忍不住想要嘶吼,想要低喊。
那種暢快,跟達到事業的巔峰,萬人敬仰,比起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他到底是個男人。
他曾經以爲自己已經不是正常男人了,但此刻看來,他多少也還是正常的。
許煜城不準備理會這個聲音,可就在這時候,那個執意的女聲再次響起,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尖銳!
“煜城,你在哪裡?你找我做什麼?”
許煜城的腦子飛快地從爆炸的邊緣,轉回冷靜如冰的理智。
他猛地發現自己的口袋裡面,閃着亮光!
“媽的!”他猛地將手伸進口袋,狂怒地發現,他的手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撥通了一個電話!
誰撥通的?
屏幕上顯現的兩個字,清清楚楚:“殷琪。”
殷琪的聲音依舊不依不饒地響着:“煜城,你到底在做什麼啊?我怎麼聽見你的呼吸聲不太對勁?你……你生病了嗎?要不要我來看你……”
“不用。”許煜城深呼吸一口氣,將脣角貼近話筒,語氣冷淡。
冷淡得對面的人,可以立即被凍成一塊冰。
安心聽得出那種冷淡,立刻回到了平日裡的許煜城。
她冷冷地彎起脣角。
剛纔她一邊誘惑許煜城的時候,就默默地用手指摸索着他手機的最近通話鍵。
根據她上一次偷拿許煜城電話的經驗,他是沒有密碼的。
也是,心理學上說,對自己極度自信,自信得近乎狂妄的人,是不喜歡設手機密碼的。
因爲他會覺得,自己沒有秘密,自己的一切都應該被萬人敬仰。
而許煜城,就是這樣的男人。
果然,她猜對了。
許煜城的確沒有新設密碼,即使在他被她擺了一道以後,他還是沒有設密碼。
男人啊,都是一羣自以爲是的動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