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城抓起方向盤,猛地把油門踩到底,然後衝出去的時候看了身後一眼,有好幾個記者摔了個狗吃屎,這報仇的人生簡直太美好。
路上她接到了個電話,是來自趙遠方的,但是她沒存,害怕被聶聲曉發現了有點說不清楚,所以一開始並不知道。
“喂,哪位?”
“我,趙遠方。”趙遠方聲音竟然透着興奮,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但聶青城心情卻不怎麼好,她不太想聽到他聲音,甚至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趙先生,你又要幹什麼?”
“聶青城,你管不着我要幹什麼,你現在就打電話過去加拿大,告訴你姐姐說你病了,讓她趕緊回來。”
聶青城咔哧一聲,剎了車停在路邊,一把把耳機從手機裡拔了,開始衝着電話那邊叫:“我沒病!”
意思很明顯,不想騙人。
“你沒病?”趙遠方卻不慌不忙,“聽話,快去打。”
“我說過我沒病,我不會騙我姐的,你這人怎麼能這麼變態,你到底說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邊的趙遠方頓了一下,而後聲音變得寒冷,“我拒絕回答你的問話,要麼打電話讓她回來,要麼,我會讓姓聶的那小子重新進去你信不信?”
信,能不信嗎,人家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繫了鈴的人肯定有辦法再給人栓回去的。聶青城狠狠地掐着方向盤,掐的指甲有些變形了,“那你總能告訴我,你叫她回來幹嘛?”
“這麼熱鬧的戲,怎麼能少了她這個重要的觀衆。”趙遠方說完便掛了,絲毫不擔心她不會做辦。
事實上,聶青城還真的騙了,她是個演員,這幾年的演技磨練下來,要說騙嚴景緻騙不過,但是騙騙聶聲曉還是綽綽有餘的,拿起電話來便是一通咳嗽,聶聲曉立馬答應她如期回來。
聶聲曉回來那天沒告訴嚴景緻,因爲打了一通電話是金貝娜代接的,說是在徹夜開會,看了看時差,她交代了不要打擾了。
聶聲曉次日的飛機,聶青城沒去接機,但她能想象一個粉嫩的小男孩牽着聶聲曉的手從通道里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好幾個保鏢,小太子
般的待遇。
而且還是個很乖巧很親民的小太子,嫋嫋回到家便跟着聶聲曉跑來客房,在聶聲曉一通詢問之後歪着頭,“你就是我的小姨媽啊?”聲音仍然嘶啞,但比昨天好得多,說完還咳嗽了兩聲。
聶青城笑了,“你就是我的小外甥啊?”
聶聲曉打斷他們,一臉愁容,“我才離開幾天,你怎麼就病成這樣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去醫院吧,我現在去叫車。”
聶青城把她拉下來,“姐沒事,我剛剛吃了藥,馬上就好了。”
“什麼藥能有那麼好的效果,還是去醫院吧。”聶聲曉特別不放心,以前人不在身邊她愧疚,現在人在身邊了她得好好照顧着。
“就是有這麼好的效果!”聶青城堅決不讓她走開,片刻,突然用盈盈的眼光盯着她,“姐,我聽說辰東被人挖了個角,你擔心嗎?”
聶聲曉點頭,“嗯我擔心,他都二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
然而當嚴景緻回來睡覺的時候,聶聲曉卻又出去了,聶嫋嫋剛回來需要立即進行復查,去的是韓遇之的醫院,經過顛簸沒太大問題她才放心。
嚴景緻回來的時候,是聶青城開的門,她當時在客廳發呆,聽到沉穩的腳步聲,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纔去開的門,但始終不敢看嚴景緻的眼睛,開了門之後低着頭轉身走開。
沒料到嚴景緻看到是她,也轉身走了。
“你等等!”聶青城趕緊叫住他,“我姐回來了。”也就是你不用避諱,可以安心在家休息了。
嚴景緻卻眉頭一跳,“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陪嫋嫋去醫院檢查了,應該很快回家。”她說完扶着自己的額頭進了房間門,畢竟現在還“病”着。
正要關門的時候聽到身後一個窸窣的聲音,轉頭髮現嚴景緻竟是就這麼在沙發上睡着了。
聶青城從房間裡把毯子拿出來花了整整十分鐘的事情,期間她在掙扎,在徘徊,但最終還是拿了出來。
一步步朝着嚴景緻走過去的時候,她的腦子有點空白,如果現在有觀衆的話,一定會以爲她那的是把刀而不是毯子,表情真的有種去刺殺的視
死如歸感。
“你幹什麼!”銳利的眼睛竟然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打開了,就像剛剛他是在裝睡一般,但眼裡的疲憊還是掩飾不住,聶青城哆嗦了一下,“你,你緊張什麼,我只是怕你着涼了給你蓋個毯子。”
嚴景緻巡視地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毯子,而後還看了一眼她的臉,突然在她心惶惶的時候站起來,“不用了”。他用兩根手指頭拉開靠近自己的毯子,轉身進了主臥。
走路的姿勢仍然很瀟灑倜儻,根本不像個剛剛熬了幾十個小時的工作狂。
也許他進了房間下一秒便癱倒在他們那張大牀上,聶青城想,但可惜看不到那一面。
聶聲曉很快便回來了,聽說嚴景緻在房間裡休息,放下東西便進去了。聶青城拉着嫋嫋的手,“嫋嫋,感覺還好嗎?”
嫋嫋早在醫院被叮囑過不能大聲說話,於是抱着她的脖子湊在她耳邊輕輕道:“完全沒問題。”
小孩輕軟的聲音就像一陣春風吹向聶青城的耳朵,她感覺有點癢,伸手抓的卻是另外一邊耳朵,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真棒。”
嫋嫋摸了摸她的額頭,他是聽說小姨媽生病了,一時盛情找不到能做的,放開她便要去給她倒水喝,還一邊小聲嘟囔着:“生病了要多喝水。”
聶青城很想告訴他自己得的不是感冒,不需要喝那麼多水,但是看着這忙碌的小身影,一種另類的幸福感溢了出來,如果這是她兒子……不,如果她也能有這樣一個兒子那該有多好。
嫋嫋手有點笨,畢竟是個那孩子,大大咧咧的,心思在聶青城身上,一邊倒水還一邊看她,以至於熱水倒到水上了纔想起來要尖叫。
然而頓時又發現不能叫,只能啊啊啊的眼淚都急出來了。
“痛嗎?”
嫋嫋點頭,表示很痛!
聶青城沒照顧過小孩,小時候弟弟也才比她小一歲而已,根本不用她照顧,此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創口貼找不到,不對,找創口貼幹嘛。
最後在嫋嫋的眼淚攻勢下,她沒辦法,下意識地便去找聶聲曉,等後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爲此刻她已經撞開了他們主臥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