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或許我的存在真的是在滿足殷離的願望,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一個屬於自己的身份。

打翻的茶水浸溼了我的背,卻一點也不冷,源源不斷的熱量來自一直沉默在我頸窩的人。

這樣的曖昧氳氤不該屬於我和袁震,感情永遠是不能施捨的。正如齊越然,既然不能給予就不要裝出一副仁慈,誰也不想傷害的樣子。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要斷就得乾淨,這樣對誰都是好的開始。

“袁震,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何必苦苦強求。珍惜眼前的人不是來得更重要,作爲一個男人你該有的都擁有了,還不能滿足嗎?”

肩上一陣痛,有什麼溫熱溼黏的**流了出來。袁震緩緩的擡起頭來,脣上沾着我的血,目光已經恢復往日的銳利。

“我需要香凝,但不代表我要愛她。”袁震撐起身子,溫暖忽然的離開,涼意席捲而來。“每個人的幸福定義都不一樣,走到今天這地步我不後悔。至於安兒???”袁震提到安兒時眼中真實的閃過悲哀,“如果你覺得他值得過微子啓和韓商久,就殺了吧。”

我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我知道外面那些風浪是你在暗中掀起的,不過沒關係,我也做好最壞的打算。”

半磕起眼睛,密接的眼睫讓視線變得有些渾沌,世界一瞬間只有黑白,剩下的一片灰澀。

現在和他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不如保持沉默,用我們各自的方法去實現各自的目的。

袁震無聲的看着我,最後在出門前,淡淡的說,“就算讓你恨我,也會讓你恨入骨髓,一生一世都無法忘記。”

寒意不斷透過溼透的衣衫傳進來。

兩天後,飯碗裡有了一張錦帕,上面有我要的東西。但袁震最後的那句話,沒有了讓我預想的興奮,替代的是一種不願深想的恐懼。

“殷離大人,爲何不在入了夜去,而是在午飯後?”暗冉拿着地形圖一邊琢磨,一邊問。

“安全的環境容易讓人失去警覺。而且午飯後是人身體和精神疲憊的時候。相反夜晚人反倒精神更加集中。”

暗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總之這個殷離大人的想法和行爲都乖張怪異。

這些天他在外面忙活着殷離交待自己的古怪的事,比如給蛤蟆味鹽粒,用她給的暗紅粉末刷佛像,用鹽滷水泡廟裡的黃布

他開始不明白這些不相干的事,對就皇上有什麼幫助。但後來發生的事,讓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滿街暗處的蛤蟆發出近似人類的咳嗽聲,連蹲在房頂上的自己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在皇城外完成殷離交待的每一件事,包括虜走安兒。暗冉內心深處是無比敬重元稹的,曾經最忠於釋神族的鐵血般的男人。每一個任務都會毫無保留的拼命完成,直到他背叛族人,灌腸而死。暗冉都是不願相信的,不止是他,所有影部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跟隨的統領是這樣的人。

但現在的元稹不再像以前那樣,就算從前的元稹再冷漠孤僻,但他能爲族人毫不猶豫的拋頭顱灑熱血。而現在的元稹笑裡藏刀,眼睛冷如寒霜。

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甘願背叛世界?暗冉不明白元稹爲何偏偏愛上的是殷離,最後又能換得回什麼,就圖死在她的手裡,還是認爲她會爲自己流一滴眼淚。

如果今天真的救出皇上和那個男人,殷離會殺了他嗎?

暗冉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殷離大人,你會怎麼處置元稹和孩子?”

“不知道。”

“會殺了他嗎?”

“他不該殺嗎?”

“暗冉,做好你該做的事。”我淡漠的從他手中拿過地形圖放入燭火上,屋內很快的瀰漫出焦糊的味道。

“至於元稹該不該殺,不是我們現在要討論的問題。你還是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集中在明天午後,不要讓我失望。”

“屬下知道了。”暗冉躬身退進了門外的夜色,消失不見。

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適合形容現在暗冉。不過他的問題真的讓人無法回答,因爲我自己心裡也沒有答案。

他的路由他自己選,生死都在他的手裡,偏要下黃泉也沒人拉得住,想要母慈子孝也未嘗不可。

第二天,正午。

香凝帶着大批侍衛涌到我這,幾個耳光扇得我眼前發黑,金星一圈一圈的繞。

“賤人,今天本公主就要你嚐嚐我的厲害。”香凝怨毒的拽起我的頭髮,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痛得我不自覺的皺起眉,嘴裡一陣腥甜。

侍衛羣中一個冒火的目光都要將香凝的身體燒出洞來,握住刀柄的手關節泛着白光。

香凝不顧形象的打罵,我適度的點點火。連一旁的侍衛都倒吸一口冷氣。

“那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押進天牢。”香凝一腳踹我到地上,愣是半天站不起來。

今天的陽光發白得刺眼,暗冉換上侍衛的行裝,幾乎流着冷汗押着殷離大搖大擺的靠近天牢。

天牢門口依然守衛森嚴,人一靠近侍衛就攔了過來,擋住了去路。

“天牢乃是重地,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公主我要來,難道還要預先和你們這些奴才打招呼?”香凝慢悠悠的從後面走出,眼神犀利的盯着巡邏侍衛。

侍衛見狀連忙跪地,道:“屬下不知是公主,還望公主恕罪。”

“本宮要將這賤人關進去,還不讓路。”

侍衛猶豫的回道:“可袁大人說過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出天牢。”

“混帳!”香凝一腳踢翻回話的侍衛,怒道:“是本宮大還是他大,今天就算本宮一把火把這燒了,你們也不能給我吭一聲,更何況只是關一個人進去。”

說着一把拽住我的頭髮就往門裡走,侍衛見不能攔,只能示意旁人前去通知袁震,其他的自己跟着進了牢門。

暗冉在後面看着自己族內的老大被人又是巴掌又是腳踢,恨不得上前劈了那女人。要是族內人看到殷離甘願被這樣對待也不還手,或許會有集體自殺的可能。

自己身爲影部長老奉命保護殷離,不但讓皇上被押,現在還要眼睜睜看着殷離大人被打

雖然這一切殷離事先就說好了是演戲,但以那女人下手的輕重就該知道,她是藉機發泄。

暗冉心裡百般自責又無可奈何,唯有無聲的跟在後面。

一直走進石梯下,兩旁全是分排開來的牢房時,香凝似無意的往火盆裡扔了一個小小的垃圾。

“不知公主殿下要將這女人關在那裡呢?”侍衛看着被抓扯得頭髮蓬亂,看不清模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擡起頭一眨不眨的看着侍衛,笑道:“小哥,覺得我該住那間啊?”

話音剛落,扯在手中的力道突然減弱,身後的人也跟着滑了下去,連忙轉身扶住下墜的身體。

“公

侍衛一個單音發出就沒了下文,連帶周圍的侍衛也全倒了個橫七豎八的。

小心安放好昏睡的香凝,拍拍手道:“暗冉,現在就看你的了。”

“爲什麼還要對這女人這麼好?”暗冉厭煩的用腳指了指坐靠在牆角的香凝。

“不記得誰帶我們進來的啦。”伸出手一個暴慄落在他的胸口,不是不想打頭,主要是身高差距。

“可她把大人您打成這樣。”

摸了摸嘴角的血,用衣袖一擦。詭異的笑了起來,拍拍暗冉的肩膀,小聲道:“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是吧,暗冉。”

暗冉不解的皺起眉。

熟悉的往關押韓商久和微子啓的牢房走去。

還是那股子血腥味,兩人血淋淋的被掛在牆上,以血液凝固的程度應該昨天才被用過刑。

“皇上——”暗冉搶先我叫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得韓商久被折磨成這樣,或許兩個垂着頭的人他都無法分清誰是誰。

韓商久緩緩的擡起頭,視線直直的停在我身上,從迷惑到不可思議???

“皇上,我們來救你了。”我勉強的笑了笑,視線卻轉到沒有反應的微子啓身上。他身上的傷比起韓商久的,明顯嚴重得多,身上無法找到一片完肉。

心迅速一沉,快步走到他面前,輕聲喚道:“微子啓——”雙手儘量輕柔的托起他的臉,他微微睜開眼,目光渙散,無法聚集在一起。

深吸一口氣,側頭說道:“暗冉,你快些把皇上放下來。”

說完,自己也抽出短刀撬動鐵鏈,無奈怎麼也無法動它分毫。暗冉那邊也喊了起來,“這是寒鐵所鑄,沒有鑰匙根本無法打開。”

我不甘心的又撬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

“殷離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看着連接進牆裡的鐵鏈,咬了咬牙,道:“皇上,屬下迫於情勢,要犯上了。”

韓商久苦笑。

“暗冉,扭斷他的手掌關節。”

“什麼?”暗冉不可置信的喊出了聲。

沒有理會他,手握住微子啓的手,眼睛一閉,“咔嚓”骨節錯位的聲音,在空蕩的牢房裡顯得格外刺耳。微子啓對於外來的疼痛也僅僅是輕微顫抖了一下,沒有多餘猶豫的扭斷了另一隻手。

變形的手掌很容易的從鐵鏈中抽出,失去支撐微子啓迅速倒向我,要不是暗冉快步接過,我和他都要摔在地上。

極爲勉強的撐起微子啓,氣喘吁吁的催促,“快點動手,袁震要是醒了,我們全玩完。”

暗冉爲難的走到韓商久面前,嘟噥道:“皇上,屬下得罪了。”

正要出手就被韓商久叫住了,“住手!”

“我要你親自動手。”韓商久盯着我和微子啓,皺着眉頭耍起橫。

我靠!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吃醋。

“暗冉,動手。”

“住手。”

“動手。”

“住手。”

暗冉,“

???”手懸在半空,委屈的回頭看着我。

“暗冉,你是釋神族的人就該聽我的。”

“釋神族都是我的。”

暗冉“

???”

“混帳!釋神族只聽族長和殷離的命令。”我氣極得忘記了身份,大吼道。

暗冉眼睛都怔大了,連忙阻止,“殷離大人,再怎麼說他都是皇上,你不要???”

“暗冉,你到底是聽他的還是我的。”我側頭又把火氣灑在暗冉身上,這都什麼時侯了,兩人都還再着磨磨蹭蹭。

暗冉瞄到我噴火的眼睛,連忙伸手咔嚓兩聲,斷了。韓商久吃痛的皺起眉,憤恨的盯着暗冉。

暗冉取下他後,又迅速的把他錯位的掌骨復位。韓商久身體雖也是傷痕累累,不過比起微子啓真的要好太多了。

“皇上,你能自己走吧?”看着站着還算精神的韓商久,無奈的問。

“不能。”

暗冉復原好微子啓的掌骨後,迅速背起了他。

韓商久伸出手,我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忍,並走過去扶住他。

天牢有兩個出口,一個是我們進來時的正門,還要一個是運屍體出去的出口,直通皇城外的樹林。

憑着記憶在結構複雜的天牢裡走着,心裡一直默算着袁震大概也快醒了。

燃的藥丸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但它有一個特點就是隻發揮在身體完好的人身上。身上若受傷出血,就會完全不受影響。所以它的名字也叫——厭血。主要是影部人員出任務受傷時牽制敵人的藥物,藥效極強,就算武功再強的人,也會在短時間內昏睡不醒,不過它的時間很短。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香凝迷暈了袁震後到我們救下韓商久他們,藥效差不多已經過了。

“快點。”我的步伐越來越快,幾乎有點帶拖的架着韓商久。

繞過一道又一道的鐵門,越來越慌。

直覺告訴我袁震已經往天牢方向趕來了,現在我們這邊兩個重傷,我又是一個女人,任憑暗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對抗衆多的士兵。更何況還有一個能力更強的袁震,單手就能制服暗冉。若我們被追上,他們三個的命真的難保。

推開最後一道鐵門,陽光刺眼得讓人發暈。鐵門外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圍牆外是一片樹林。

還好天牢靠皇城的邊角,至少現在出皇宮變得容易了。

暗冉走在前面,一腳踹開了院門,我們三人快速跑了出去。

“殷離大人,接下來我們往那裡走?”

“進街市。”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淡淡的道:“這片林子還在桑其國都內,根本出不了城,躲在林子裡遲早會被搜出來。”

“但是我們這樣血淋淋的進入鬧市一定馬上成爲焦點的。”韓商久插了進來。

“所以要僞裝一下嘛。”我鬆開一身都倚在我身上佔便宜的人,從裙襬裡扯出兩件簡單的外衫。

暗冉和韓商久眼睛都睜得變形了。

“洛洛~你怎麼塞那麼多東西在裙子裡?”韓商久甚至想要過來掀我的裙子,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能放兩件衣服卻完全看不出來。

“快換上,現在那那麼多問題。”不耐煩的推開他,把另一件扔給暗冉,道:“你給微子啓穿上。”

這個時代的女人衣服本來就裡三層外三層的,裙子裡還要穿褲子。我不過是把裡的褲子脫了單穿了裙子,並且把裙子的稱裡給撕了,把衣服簡單的撩在裙子裡。

不過這天氣穿一件單裙,真的很冷。

在人聲鼎沸的人羣中,我們混跡在桑其最繁華的街道上,我臉上抹了特製的黃粉,整個人看上去病撅撅的蠟黃。

在一家當鋪買了見二手男裝,換上後又到館子裡買了二兩白酒,澆在微子啓和韓商久身上。

一晃一晃的四人朝桑其最大的妓院走去。

十一月的天,黑得很快。

我們到天香館時,正是她們剛剛營業不久之時。看着我們一行四個男人,滿身酒氣的走來。迎們的姑娘馬上飄了過來,挽住揹着人的暗冉,嬌道:“喲!大爺你好久都不來了,可是亡了翠紅?”

暗冉本能的往一邊讓,正要開口。自己明明都不認識這女人,什麼好久不來,分明是誣賴嘛。

我一個笑臉扯過翠紅,攬住腰捏了捏,道:“丫頭眼裡怎麼只要大爺,沒有小爺我啊。”

翠紅眼睛一亮,眼前的人雖蠟黃病態,但眉宇之間卻是絕世的佳公子。更是熱情的我身上蹭,“爺,你可讓翠紅想死了。”

挑了挑眉毛,低頭啄了下翠紅的額頭,笑開了,“那你還不把小爺我請進去,難道今晚想爺在這兒疼你?”

旁邊的人倒吸冷氣。

翠紅更是羞紅了臉,挽着我就往館裡走。還沒走開兩步,韓商久一個跨步上前,攬過翠紅,道:“你跟我。”眼睛更是噴火的瞪着我,另一隻手把我掀了開去。

裡邊的姑娘看到外邊的情況,全都迎了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們全挽了進去。

“啊喲!幾位爺這是怎麼呢啊?”老鴇子大量着韓商久滿臉的傷和趴在暗冉背上一動不動的微子啓。

我笑着走上前,塞了一錠銀子。“美女有所不知啊,我這兩位哥哥今兒中午,喝多了酒和街上的流氓扛上了,這不全掛了彩。”老鴇看着手裡的銀子,聽着潤肺的美女二字,眼睛都發光了。

說着我也上去挽住老鴇,嘻笑,“所以做弟弟的就帶兩位哥哥來下下火。”說着又往風韻猶存的老鴇臉上啵~了一個。

全場倒吸冷氣。

老鴇更是紅霞漫天飛,扭了我胳膊一下,嬌嗔,“這位小爺真是色急,連老媽子我得便宜也佔。”

“美女說的什麼話,你那裡老了。誰這麼不懂欣賞,小爺我廢了他。”

“啊喲!這爺真是嘴甜得,媽媽我要是年輕個十年就是倒貼也要供着你。”

暗冉下巴都晃悠在胸前了,韓商久更是鐵青着臉死盯着我,又礙於情勢不敢動怒。

“女兒們,還不快些帶幾位爺上廂房。”老鴇吩咐着,身體還是沒離開我。

“美女,你待會可來陪我?”我繼續嘻笑着挑逗老鴇,手不安分的在她背上游來游去。

“你這冤家,淨說些好聽的。”說着也帶着我往二樓廂房走,“媽媽待會給你介紹個最浪的妮子,保準和你胃口。”

前面的韓商久一步踏空,險些摔了下去。

我忍住笑得內傷的神經,“那美女待會要把你樓裡最好的療傷藥給我二位哥哥擦,不然今晚他們怎麼一展雄風。”

韓商久又一步踏空,這次還怨恨的扭頭瞪了我一眼。

我連忙湊到老鴇耳根前,細聲道:“你看吧,這男人就不能說他不行。”

老鴇贊成的點頭,“待會媽媽就那我們的內部寶藥給你。”

我笑呵呵的又啵~了她一口。

那有妓院沒有創傷藥的,不論是訓剛進來的倔犟丫頭,還是犯了錯的姑娘和被變態客人給弄傷的姑娘,創傷藥都是必不可少的藥。更或者說,妓院的創傷藥比起一般藥店的更是效果奇佳。

以微子啓的傷勢要不上藥,定要出事。但現在出去找大夫就等於扯着喉嚨喊,“老子在這看病,有種你來抓。”

進了廂房,四位算得上佳人的姑娘就分別圍住了,我們三人。

我在門外拉着老鴇悄聲說道:“美女,我們只要兩位姑娘就夠了。”說着指了指暗冉,“他倆是一對,如果我哥哥醒來看見我嫂子抱女人的話,這館子都要被他拆了不成。”

老鴇瞪大雙眼看着身材魁梧的暗冉和他背上消瘦的身子,嘴角抽筋道:“他們好男色?”

我使勁點頭,“爲這個,我爹孃沒少吐血。”

“但是,以那位爺的身形也不像當嫂子

”老鴇也是見慣這些事的人,也沒多驚訝,只是對誰上誰下表現得更加有興趣。

“那不是因爲我嫂子太疼惜我家哥哥,捨不得他疼嘛。”

“哦!”老鴇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暗冉將微子啓放到裡邊的牀上,死活不願出來面對這些姑娘。生怕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回去無法跟老公交待。

翠紅和燕燕留了下來,其她都被老鴇叫了出去。她倆分坐在我們身旁,忙着倒酒。

“爺,奴家還不知道你叫什麼?”翠紅撒嬌的問。

韓商久一臉鐵青的看着我。

我環手摟着燕燕,“我叫成龍。”又指了指韓商久,“他是李連杰。”

燕燕疑惑的眨眼,“你們不是兄弟嗎?怎麼一個姓成,一個姓李。”

翠紅撮了撮燕燕的額頭,笑道:“兄弟還不是有表兄弟和結拜兄弟。”

乖乖!我比較喜歡翠紅這樣智慧型的,不知道韓商久願不願意和我換換。

“成龍哥~你裡面那兩位兄弟怎麼不出來和我們一起樂樂?”燕燕喊得我寒毛全豎起來了,倒是韓商久一改剛剛憤怒的表情,嗤着笑,等看好戲。

應該叫火宸纔對。連自己都分不清,還怎麼叫他只記得自己是皇上。

想到這裡一口喝掉燕燕遞在脣邊的酒。

“李公子怎麼都不說話?”翠紅委屈的搖搖火宸,敬上一杯酒。

“哥!你怎麼捨得讓美人難過。”我湊合着喊道。

火宸嘆了口氣,攬過翠紅的肩頭,接過酒一飲而盡。

這時門開了,老鴇笑嘻嘻的走進來,遞給我幾個大大小小的藥瓶,好在只有黑白二色。

“這白色的是擦外傷,黑色是內服。”

我放開燕燕站起身子迎過去,接過兩瓶藥。笑道:“真是勞煩美女了,今夜看來姑娘是休息不了了。”

“你這胚子壞到骨頭裡了。”老鴇嗔怒的指了指我的臉,尖尖的指甲撮在臉上有點疼。

“待會,房裡就不要進入了。”我色迷迷的抓住老鴇的手,摸了起來。

“你們幾人一間房?”

“這樣才刺激嘛,美女要不要參加啊。”

“去你的,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敢和你們玩命。”老鴇又扭了下我的胳膊轉了出去。

我反手鎖上門,對着翠紅和燕燕笑道,“兩位美女今夜可要好好瘋狂。”

說着把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倒進酒壺裡,搖勻了倒進她們的杯裡。

“成龍哥,這是什麼?”燕燕皺起秀眉不願喝。

“是我從別國待會來的**,效果很好哦,保證我們四人慾仙欲死。”

正在喝酒的李連杰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興奮的站起來,拍着他的背,“看吧,我哥都等不及了。”

火宸漲紅的臉看着我,硬把我拉到一邊,壓着嗓子,“洛洛~你到底要幹什麼?”

“嫖妓。”

“你是女人。”

“我說過我喜歡女人,你自己不信。”

火宸臉上的疤痕因爲怒氣顯得更加猙獰,本就佈滿血絲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不許你碰她們。”

“那待會麻煩你幫我的那個也嫖了吧。”我真的要笑岔氣了,堅強的神經啊,再撐一會吧。

“你——”

“成龍哥,你們在那邊說什麼啦。”燕燕不滿冷落的喊了起來。

“哥哥我就來。”我伸出頭朝燕燕拋了個媚眼,轉眼小聲到,“快些哄她們喝下酒,不然就真得嫖她們了。”

“你當真。”火宸眼睛閃閃發光。

“廢話。”推開他,快步走去又摟起燕燕。火宸也走了過來,一改剛剛的沉悶,兩眼放光的抱起翠紅。

端起酒杯往自己嘴裡一送,就湊到翠紅脣上悉數灌了進去。我和燕燕目瞪口呆的看着火爆的場面,半天沒回過神來。

翠紅被灌得嬌喘連連,全身都倚上了火宸。燕燕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幽幽的道:“成龍哥,燕燕也要這樣喂,不然我不喝。”

”萬條黑線。

我可不願用嘴喂一個同姓,異性也不想。

火宸連步走上來,一口酒也喂進了對着我**的燕燕。

鬆了口氣,擦擦已經開始微微冒冷汗的額頭。

不一會,兩人就暈暈乎乎的倒下了。

我連忙拿起藥跑到牀邊,輕輕的用毛巾將微子啓身上的血跡簡單的擦過一遍。看着袒露在眼前破敗的身體,想起那一次他中劍自己在皇城門外像傻子一樣站一夜。

這一次還能看見他醒來嗎?

“你就這麼擔心他?”火宸冷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眼睛都紅了,怎麼沒見這樣對我。”

“暗冉,你拿這些給皇上上藥。”

“我不要他給我擦。”火宸拉起我,“我要你給我擦。”

“我要給微子啓擦藥。”實在不放心把他交給暗冉,畢竟他的身份是敵國的皇帝。也是我們釋神族復國道路上最大的阻礙,就算暗冉不會對他不利,也無法細心的爲他上好每處傷口的藥。

“憑什麼給他。”火宸不悅的皺起眉,看來要發火了。

“因爲皇上你比他更加強。”

火宸鬆開眉頭,他的眼睛驟然亮了靠過來,“你是承認我比他好了?”

“恩。”身體比他好。

火宸笑了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一般,“那我等你給他上完藥,再幫我上。”

坐在牀邊小心的給微子啓他上藥,藥水所到之處沒有引起他半點反應。擦藥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還好碰到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時,他睫毛有了輕微的顫動。

上完藥,合起他的衣衫。準備給他吃藥,才發現他連水都無法嚥下去。

“微子啓,你醒醒。”輕輕的喚着他的名字,得不到半點回應。

回頭看看坐在屏風外的火宸和暗冉。

將藥放入口中嚼碎了合水送進了微子啓口中,因爲他不能自己咽,所以我只有很緩慢的一點一點往裡送。

藥的苦澀瀰漫了整個口腔。

終於喂完了,擦擦從他口中溢出的藥汁。

“你就這麼喂藥的?”陰沉的聲音從背後飄來,轉頭看着火宸,他的眼神卻比剛纔爭論上藥時還要陰鶩。

我一愣,緊張的睜大眼睛。怎麼搞得自己像背夫偷漢子的人。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把提起我入懷,驟然咬住我的脣,霸道的舌頭將我的驚呼堵回喉嚨裡。

拼命的在他臉上找支撐點,拉開我們的距離。

他停下來,惱怒的問道:“你不喜歡我吻你?”

我忽然冒出一股火氣,“我憑什麼就得喜歡你吻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一副孩子脾氣。你能不能成熟一點,看清現在的情勢。”

“你覺得他比我成熟?”

“你爲什麼跟他比。”

“因爲你。”火宸消去怒氣,神情是真摯,可我領受不起。

“不要再和我說這些無謂的話。”這一次桑其之行,讓我真的體會到那個詛咒。

他扶住我的肩膀,忍着沒有發火,“上次你對我的承諾都不算了嗎?”

聚緊的眉心鬆不開,“現在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處理好我們所面對的狀況,而不是一味的爭風吃醋。”

推開他走到微子啓身邊,俯首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今夜燒能退嗎?

“你知道你和微子啓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擡頭看着愣在一邊的他,鬆開了聚緊的眉心,淡淡的問。

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因爲他就算處在最黑暗的地方,也會努力讓這世界活得像天堂。”這就是我愛上他的原因吧,和以前的自己那麼像,就算內心又再多的黑暗,也能笑着看盡世間的一切。爲了自己想要的付出一切,不論醜惡。

“你什麼都那麼容易得到,除了我。自尊心不允許有拒絕,所以纔會有那麼強的征服欲。”

“你是在告訴我,你和他纔是一對嗎?”火宸的聲音冷的沒有任何溫度,臉上也看不到任何情緒。

“我是在告訴你,做爲一個男人你還不合格。”

沒有預期的發飆,他只是靜靜的走了出去,冷冷的聲音,“暗冉,你幫我上藥。”

跟着走了出去,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嘻笑着撮了撮暗冉肩胛骨處。

暗冉上藥的手一抖,差點整瓶藥都灑在地上,吃痛的嚷道:“大人,你幹什麼?”

坐在桌邊夾了口菜,“知道疼就該記得給自己上藥。”爲了抵抗厭血的藥力,暗冉特意在肩上刺了一刀,雖然用布包扎過但畢竟沒上藥。又揹着微子啓跑了這麼久的路,傷口肯定裂開了。

無視掉暗冉驚訝兼感動的目光,不停的吃着桌上豐富的菜,有點噎住了,瞥了眼酒香四溢的酒壺,癟嘴道:“可惜啊,酒裡放了藥。”

無奈的搖了搖頭喝了口茶,繼續吃,擡頭看着眼神複雜的火宸,笑道:“你們擦完藥,也吃。不然逃命都腳軟。”

“殷離,你到底是怎樣的性格?”問話的是火宸,我微微一震,擡起頭來,正對着他的目光。“這樣強顏歡笑,爲了隱藏什麼秘密。”深邃的眼眸複雜得讓人不敢直視。

收回視線落在昏睡一旁的翠紅和燕燕,手指輕挑起燕燕的一縷頭髮,“不知二位哥哥要怎麼搞出瘋狂一夜的跡象?如果沒碰過二位姑娘,我們很容易被懷疑的哦。”

暗冉臉苦了下來,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已經有愛人了,決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嘖嘖嘖——你不說我不說的,誰知道啊。”暗冉的反應讓我忍不住逗起他來,不過我剛纔說的可都是真話。上了妓院不嫖,就這樣看着姑娘一晚上,什麼都不做,正常嗎?當然不正常。

“殷離大人,你明知道我

?”暗冉臉越來越紅,我的眼睛也發亮的盯着他。

“對啊!我怎麼就給忘了呢。”再逗下去就不好玩了,我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怎麼辦?”目光回到火宸身上,爲難的問道:“皇上,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手一緊,半晌道:“我不知道,總之你別打我的主意。”

“既然二位都不要,就全部交給我吧。”一副大義凜然的拍拍胸脯,站起來扶起燕燕費力的往貴妃椅上放。

“你要幹什麼?”火宸幾步跨在我和燕燕之間,惱怒的把我推到一邊,晃悠晃悠的差點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吐了口惡氣,一把揮開他,“製造假象,還能做什麼?你和暗冉都是三貞九烈的,這事不由我來做,還要勞煩你們二位爺嗎?”

邊說邊脫燕燕的衣服,不一會就被我拔了個精光。白條條的身體在燭火下,說不出的淫媚。暗冉早已經溜進屏風裡面了,火宸扭過頭直愣愣的看着窗外。

我一個人累死累活的拔着兩人的衣服,學着以前在A片裡的情景,用衣服撕成的碎片將兩人綁得奇形怪狀。(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寫)

用蠟燭滴了好多蠟水在她們身上,起了無數的紅印,又連忙把蠟油撥去。笑眯眯的看着跟吻痕差不多的印記,接下來要有最重要的東西。

“暗冉——”跑進裡屋把傻站在一邊的人給拖出來,“你去廚房給我弄點米湯之類的東西來,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爲了逃離這裡,暗冉連問都沒問就跳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你從那裡學的這些?”火宸指了指翠紅和燕燕的身體。

這個問題以前齊越然也常問我,但是說得清嗎。要涉及到電視,碟片,網絡,日本色情產業???就一樣這輩子也沒法說得清楚。

“這時候就不要再問我問題了,自己想問題。”

“你和微子啓好過。”火宸攬我入懷,不容我反抗。“袁震也愛你,所以他才那麼嫉妒微子啓,往死裡折磨他。我在他眼裡只是你所扶持的君主,所以就沒那麼慘。”

“或許吧。”

“每次微子啓被打,我真的嫉妒他。”

“如果躺在裡邊的是我,你也會這樣擔心對嗎?”

“不要再說這些。”

他的手撫上我的脣,我不着痕跡的避開,他手一僵,我裝做沒看到。

暗冉帶回來一碗米漿,我隨意的滴在地上,她們的身體上。一派縱慾後的淫靡場面,看得暗冉和火宸面紅耳赤。

房間裡只要一張牀,微子啓躺着。外邊的貴妃椅兩個女人睡着,暗冉只得坐在凳子上淺眠,火宸倚坐在窗櫺上,不知是睡是醒。

我坐在牀邊,緊緊的握着微子啓的手,靠在他枕邊也暈暈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火宸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握着的手指動了動,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我連忙坐直了身子,連覆在身上的衣服掉了也不知道。

“微子啓,你醒了?”

細長的鳳眼緩緩的睜開,焦距有點不集中但柔和,但已經不如昨天那麼渙散。

乾裂的嘴脣輕輕的開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