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卡塔帕大師的瑜珈神功
“好厲害的瑜珈神功。”李真珍大駭,趕緊再退。他的身邊是一根支柱。巨大的石頭支柱,用以支撐禪經殿。他連忙躲閃到石頭柱後面。
哪知卡塔帕大師的衣袖,如同一條靈動的長蛇,緊跟着他纏了過來。他一彎腰,衣袖口如同重錘一般,砸在石頭支柱上,直將石柱砸出一個大坑。濺起的石頭碎未,差點刮花他的臉。
李真珍大怒。他一向以帥自居,如果刮花了臉,這跟要他的命又有何區別?
他長劍一揮,向衣袖砍去。鋒利的長劍,砍在衣袖上,如同砍在一段被油水浸泡過的木頭,只是在衣袖留下一點淺灰色的印記。衣袖沒能砍斷,倒震得自己握劍的右手虎口發麻。
李真珍一驚,提劍再試。
可衣袖已經容不得他再試一劍。張開的衣袖口,如同一張長滿獠牙的惡虎的大嘴,向他的胸口撲來。
李真珍趕緊躲閃。可衣袖的速度更快,他剛一側腰,衣袖口已到,擦過他的肩膀而過。
被衣袖刮擦到的地方,頓時火辣辣地痛,痛得他差點舉不起左手。
他從來都沒遇到過如此可怕的對手,剛纔的怒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對敵人的恐懼。
激戰之中,心神一怯,必敗無疑。
李真珍只好再退。
可卡塔帕大師的衣袖口,如同洞悉他的心思一般,如影隨形,緊緊相逼。
李真珍左支右絀,捉襟見肘,疲於應付,只不過眨眼時間,居然又被衣袖口逼回到石柱邊上。
就在李真珍筋疲力盡之時,只聽段小三一聲大喝,“用火,用火燒。”
段小三聲到人到,一把大砍刀,直接砍在長袖口。
大砍刀雖然沒能砍斷衣袖口,卻也阻滯了衣袖口對李真珍的攻勢。
李真珍喘了一口氣,終於脫離了衣袖口的纏繞。段小三的大砍刀暫時接替了李真珍的位置,與衣袖纏鬥。李真珍喘着粗氣,剛好休息一下。
可段小三一人,哪裡是衣袖的對手?跟李真珍一樣,也是疲於應對。段小三一回頭,瞥見李真珍正在休息,忙問道:“你在幹嗎?”
“忙了這麼久,休息一下。”李真珍提着劍,抹着汗水。
“不是讓你用火燒嗎?”段小三一邊說話,一邊擋着衣袖口的進攻。一不留神,差點讓衣袖口砸到。
“哪有火?”李真珍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道。
“你怎麼這麼笨?”段小三雙手舉起,向卡塔帕大師說道:“你稍等。”
卡塔帕大師不知段小三其意,還真的停下攻勢,一眼茫然地看着段小三。
段小三也不理他,徑直走到李真珍面前,勾起食指中指,就要給李真珍來一個爆栗子。
李真珍“霍”一下跳開。
“哎,我說你能不能認真點,我們是在聯合對付敵人哪。”李真珍一邊大喊,一邊作勢誇張地指着段小三。
“難道我這樣不算是認真的樣子嗎?”段小三氣得吹鬍子瞪眼,提起長刀,就要向李真珍砍去。
李真珍也舉起長劍,欲架住段小三的長刀。
這一下,連卡塔帕大師也看得呆了。他實在看不懂,激戰中的對手居然不顧對方,反而自己先起內訌打起架來。
卡塔帕大師準備大聲喝止段小三和李真珍的荒唐行爲,可就這時,他看到一刀一劍就要相互撞擊在一起之時,突然改變了方向。刀劍同時向石柱上方挑去。石柱的上方,有兩盞油燈。油燈下面各自掛着兩個油壺。油壺雖小,但要燒着一個人,已經足矣。
刀尖劍尖同時挑斷了油壺。油壺朝卡塔帕大師身上飛去。
卡塔帕大師這才驚愕地發現,自己上了段小三的賊當。他氣得眉毛直跳,但現在又不是生氣的時候,因爲油壺已經撲面而來。
他身形一閃,躲避油壺。如果油壺是一隻的話,他可以輕輕鬆鬆躲過。但現在的問題是有兩隻油壺。兩隻油壺一左一右,同時封閉了卡塔帕大師的進退兩路。卡塔帕大師也不笨,既是左右路被封,頭頂還有退路。
他一揮衣袖,雙腳一點,躍起數米。正當他爲自己的決定而感到得意之時,他似乎忘記了還有段小三和李真珍的刀劍。
段小三和李真珍算準了卡塔帕大師的意圖,就在卡塔帕大師雙腳一動之時,他們倆人也同時動了,笨重的長刀和輕盈的長劍,同時向卡塔帕大師的頭頂刺了過去。
卡塔帕大師身在半空,忽聽到刀劍刺破空氣的“啾啾”聲,便恍然明白段小三的用意。他的衣袖再次發揮出絕對的實力,兩隻如鐵一般的衣袖卷向刀劍。
衣袖和刀劍在空中相接,三人各自承受這一擊的力量。衣袖的力量大得讓人難以想像。段小三和李真珍原本也是在半空之中,一擊一接之後,同時如同破麻袋一樣,向後飛去,一起撞在禪經殿中垂掛着布幔上,裹着布幔一起摔落在地。而卡塔帕大師因爲倆人的力量,只是急速下墜,在地上站穩。
在卡塔帕大師站穩的同時,兩隻油壺也不偏不差趕到,一起倒在了卡塔帕大師下垂的白色衣裳下襬。
油壺裡的油傾倒在卡塔帕大師的衣裳上,顯出一大片灰色的油漬陰影。
段小三從裹着中的布幔爬着出來,嘴角掛着一絲血跡,五臟六腑亦是如同大海翻騰不已。他看到兩隻油壺倒在了卡塔帕大師身上,內心歡欣不已。
“成功啦。”他聽到李真珍一聲歡呼。他看到灰頭土臉的李真珍也從布幔裡爬了出來。看樣子,李真珍也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不過,付出的代價雖然有些大,但至少成功了吧。
李真珍張開雙臂,向他擁抱而來。
可情況有些不對。段小三忽然覺得有些不太正常。不是不太正常,是很不正常。
李真珍的手臂抱了上來,緊緊箍着他的脖子。
“我們終於打倒這個怪物。”李真珍大喊大叫。
“我們真的打敗他了嗎?”段小三回頭看了一眼還如泰山一般矗立不動的卡塔帕大師,終於知道是哪不正常了。
“難道我們沒打敗他嗎?”李真珍似乎也察覺到段小三的異常,也回過頭看向卡塔帕大師。“他身上的火呢?”李真珍有些詫異地問道。
“對呀,他身上的火呢。”段小三反問道。按照常理,兩隻油壺傾倒在卡塔帕大師身上,油壺上自帶着點燃的火燭,一定會引發一場火。雖然可能引不起什麼大火,但也總歸應該燒掉一些衣物吧。可現在的情況是,卡塔帕大師身上,除了被油漬浸到的地方有些髒之外,似乎毫髮無損。
那麼剩下就只有一種可能。油壺在向卡塔帕大師飛行途中,已經熄滅。那麼接下來只有一種結果,段小三和李真珍倆人勢必面臨卡塔帕大師新一輪的更加猛烈更加持續的進攻。
“我的娘啊。”李真珍悲慘地喊了一聲。他的話還未落地,卡塔帕大師的衣袖,已如同鐵棍一般向他橫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