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巨型沙獸被青衣成功的引來,到了黃龍盆地的邊緣,略有猶豫之後,還是追殺出來,等待這兩頭沙獸的自然是陳閒等人的圍殺。
當然,陳閒主要是看熱鬧的,扮豬如此成功,那可不能太出風頭,否則前功盡棄事小,隨後還會讓他充當馬前卒,這等當苦力的事可不幹,何況陳閒還覺得有隱約莫名的威脅存在,衝在最前面的,只怕是死得最早的。
老黑麪與小白臉一聲怒吼,便將一頭巨型沙獸給攔住,這三個龐然大物戰在一塊,漫天都是黃沙,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只聞沙獸怒吼不斷,便知道兩大岩石傀儡只怕是聯手佔據了上風。
另外一頭巨型沙獸則被四大花魁與襲人團團圍住,青衣與陳閒一樣,在不遠處觀戰,四大花魁與襲人眼中都露出了狂熱的戰意,這等龐然大物若被自己擊殺,想想都十分過癮,人生修煉之途上又是一道難以磨滅的靚麗風景,值得回味。
這巨型沙獸乃是巨型蜥蜴沙獸,面目猙獰,身體粗壯,孔武有力,尤其那利齒十分鋒利,閃爍着寒芒,偶爾吐出的嫣紅長舌則是讓人心驚膽寒,粗長的巨尾更是不時攪起沖天黃沙,幾乎遮天蔽日。
在朦朧的黃沙塵土中,蜥蜴沙獸已然發動了突圍攻勢,昂然撲向最前方的襲人,紅色的長舌竟然化作了一支長鞭對着襲人劈頭蓋臉的抽打而去,沒有腥風,卻是一陣熾熱的強大氣流,讓人睜不開眼。
“想幹嘛,你這頭小沙獸!”將撲來的蜥蜴沙獸當成了小沙獸,襲人一臉愜意,冷哼一聲,右手倏的泛起了銀白的光輝,彷彿這一剎那竟然變成了一把神兵利器,對着空中一劃。
手起刀落,蜥蜴沙獸那紅紅的長舌赫然被襲人這凌厲的一刀直接斬斷,落在沙地上還在不停的翻滾着,抽搐着,似乎是一條沒有徹底死去的紅腹蟒蛇,十分可怖。
蜥蜴沙獸一聲哀號,整個身體疾撲而來,卻只見四大花魁同時出手,一道道繽紛的光氣從她們掌心射出,在襲人身前形成了一道五光十色的防護罩,香雪兒更是一聲呼喝,躍到了這防護罩之上,手一揚,漫天都是香花飄落,嵌入着防護罩中,卻瞬間變成了鋒利的帶鉤的荊棘,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五色荊棘罩!”青衣一看這一防護法術,也吃了一驚,這四大花魁聯手只怕不是一兩天,如此嫺熟默契,這一混合了道法和玄功的絕招用來對付誰,已經是不言而喻,只是四大花魁已然見過了青衣單獨擊殺巨型沙獸後的實力,自知無望與青衣抗衡,這才索性大方的施展而出,務求對這頭蜥蜴沙獸,瞬間重創。
沙獸畢竟是沙獸,雖然覺得前方這五彩繽紛的護罩有些詭異,但也沒想太多,繼續衝撞上去,想靠着自己的那如山般的體重直接將這玩意撞個稀巴爛。
一聲轟然巨響後,還夾雜着一聲巨獸的哀號,狂暴的力量沒有將這五色荊棘罩給衝破,反而讓它的整個身軀都掛在半空中,荊棘深深的扎入了沙獸的身體內,奇異的白色沙粒從傷口涌出,半晌後護罩消失,蜥蜴沙獸重重的摔下,巨口一張,對着空中噴出一道長長的白沙,整個身體倏的一癱,也化成了漫天的白沙,融入黃沙中,消失不見。
陳閒目睹這一幕,更加覺得這白沙有些詭異了,當下抓住了空中飄散着的一把白沙,仔細端倪了一番,感覺這手中的白沙彷彿一個個有生命的小精靈一般,不安分的在手中翻滾着,想要回歸大地,迴歸本源。
用天蠶血脈中的玄冰之法將掌心的白沙凝固住,形成一塊冰晶,陳閒再將這塊冰晶輕輕的放在黃沙上,然後靜觀其變。
青衣等人見陳閒這番奇異的舉動,也都有些詫異,也忍不住圍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塊包裹着白沙的玄冰。
“這是什麼功法?陳閒,你的玄功很奇妙嘛!”冷月牙一見這塊玄冰,有些詫異的看着陳閒,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能夠有這等修爲。
“陳閒,你把這冰晶放在黃沙上,想看到什麼?莫非這冰晶中的白沙還能掙脫而出?”襲人也忍不住問道。
“急什麼,慢慢看,我想這白沙有那麼一絲沙獸殘留下來的靈性,應該會有所發現。”陳閒氣定神閒的站在一旁,輕聲答道。
青衣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陳閒,小聲笑道:“陳公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你這血脈似乎很特殊,玄功之法也威力不俗,不知道是什麼血脈?”
“不告訴你。”對於青衣,這個在天道上有求於自己的高手,陳閒反而底氣最足,敷衍都可以不必。
“不說就不說。”青衣見陳閒這般拒絕自己,也只能輕咬着嘴脣,
無可奈何。
衆人圍觀了這一冰晶半晌,不見任何動靜,都有散去的心思了,卻突然感覺地面微微一震,似乎一股力量正在襲來。
緊接着一道黃光從地下冒射而出,直接落在那冰晶之上,將玄冰融化,那白沙彷彿得到解救一般,瞬間鑽入地底黃沙中,消失不見。
目睹這神奇的一幕,別說是四大花魁與襲人吃了一驚,便是常在乾坤界內修煉的青衣也是有些愕然,終於意識到非比尋常,背後隱藏着不爲人知的辛秘。
讓青衣等諸女有些難以理解的是陳閒纔到這乾坤界,初來乍到,竟然就能看出了這白沙的與衆不同,是被乾坤界內冥冥中的一股力量給吞噬帶走了,自己怎麼就覺察推測不到,不由得又多看了陳閒幾眼,這個少年簡直有些深不可測。
“陳閒,你莫非猜到了即將發生的一幕?”襲人忍不住問道。
“差不多,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說普通沙獸,就說這巨型沙獸,如此龐大的身軀只化成了一大蓬白沙,顯然這一粒粒的白沙如蘊藏着奇異力量的細微晶體,必然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所覬覦,將其融入黃沙之中,不過也可以說是皈依本源,如同大千世界的生靈死後,塵歸塵,土歸土。”陳閒淡淡的答道。
“剛纔那可不是什麼塵歸塵,土歸土的一幕,而是那股奇異的力量直接化成了一道黃光,出手搶奪這巨型沙獸死後所化的白沙,這其中還真有些蹊蹺。”小草皺眉說道。
“黃龍盆地這個名是如何來的?”陳閒將目光投向青衣。
青衣正色答道:“這個名不是我取的,而是這乾坤界內本就流傳下來的名字,我也是從遊牧民口中得知的。”
“看來這乾坤界的確是自成一界,循環不止,生生不息,青衣你不幫這羣遊牧民守護綠洲,他們應該也不會被滅絕,他們可以說是這個原本單一世界可能出現多元化的一種嘗試。”陳閒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什麼叫做原本單一世界可能出現多元化的一種嘗試?沒聽懂。”襲人納悶的問了一句,感覺陳閒說出的話實在是有些高深莫測了,完全無法理解,比天書還要晦澀難懂。
“其實我的意思就是說,乾坤界本體有一個強大的意識,但剛纔出手搶奪這巨型沙獸所化的白沙的那股力量,我不能肯定一定就是這個世界的本體意識,而多元化則必然是這個世界的本體意識所爲,就是除了滾滾荒漠,無盡的大小沙獸之外,還需要一抹綠色,這綠色就是綠洲,但綠洲上的牧民及牛羊讓整個世界的層次豐富了許多,再這之後纔可能會有更多的衍化。”陳閒眼神中閃爍着星辰般的光芒,神色凜然。
“爲什麼這乾坤界的本體意識要讓自己多元化,層次化?”青衣皺眉問道,因爲她也感覺這也事關修道之奧秘。
“這還不簡單,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正如哪一個玄士,不想成爲九重境界的絕頂高手,哪一個修士,不想修得長生不老的法術,人都想壽與天齊,何況是一個小千世界?按照我的想法,這小千世界的夙願,只怕就是衍化成一個大千世界。”陳閒斷然道。
“陳公子,你這一席話,真是讓青衣我茅塞頓開,希望以後能夠侍奉在你身邊,哪怕是奴婢身份,我也心甘情願,只要能時常聆聽你的教誨。”青衣聽了陳閒這番論斷,也不禁再度動容,對陳閒的仰慕之心,更加篤定。
“這個……以後再說吧。”陳閒看了青衣一眼,眼神中猶有深意。
四大花魁與襲人也是有些愕然,沒想到青衣癡迷修道修煉到了這等地步,只要能留在陳閒身旁,爲奴爲婢都無所謂,那可真是爲了進軍天道,將一切都放下了。
“這個……青衣,那你這次無雙會莫非都不參加呢?”襲人忍不住問道。
“一個虛名頭銜而已,送你吧,每年若不是爲了那幾位侯爺提供的天材地寶,我才懶得消耗那時間精力在衆目睽睽之下折騰個幾天。現在有了陳公子指導我修行,必然可以事半功倍,甚至一日千里,那些天材地寶畢竟是外力,與本體境界修爲的提升,還是相形見絀。”青衣冷然道。
“沒想到,我這麼重要啊?看來此次無雙會的魁首之位,不是襲人,就是本公子了。”陳閒笑嘻嘻的道。
“你稀罕,你拿去,沒有青衣參戰,勝了你這個傢伙,實在是勝之不武。”襲人將頭高高的昂起,對陳閒的這番話有些鄙夷。
“是啊,勝了我還算了,萬一不小心輸給我了,那豈非顏面大掃?不過你不是說我是你男人嗎?輸給男人有什麼,人家只會認爲我們情意深
深,不會說三道四的,最多說些那等有些下流的閒話,比如在牀上不知道這對少男少女誰先敗下陣來啊!”陳閒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無恥!”見陳閒又恢復了那等流氓地痞本色,襲人自然又罵咧了一句。
“說說而已,何必認真呢?”陳閒顯然已經習慣被襲人罵作無恥**賊了,絲毫不介意。
衆人談笑之際,另一邊老黑麪與小白臉這兩大岩石傀儡也終於將另外一頭巨型沙獸擊斃,漫天飛揚的白沙眼見就要落地,而心思一動的青衣在長袖一捲,赫然將那漫天的白沙都囊入袖中,再吐出時已然變成了一顆碩大的白色球狀晶體,懸浮在半空中,散發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
“這是什麼道法,不會是叫做袖裡乾坤吧?”陳閒見青衣長袖一捲,說不出的風流瀟灑,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當下也不禁問了一句。
“沒錯,這一記道法便是袖裡乾坤,陳公子真是見多識廣。”青衣又讚了一句。
陳閒胡亂猜的也蒙了個正着,當下也自然是老臉一紅,心中嘀咕道:“莫非自己在這個世界是活神仙,或者是陳半仙?不再是那個神棍了,從胡說八道、信口開河變成了未卜先知、生而知之?”
“青衣,你將這白晶球再放在地上,我們看看會不會又有一道黃氣從地下升騰而出,搶掠這一白晶球。”香雪兒插話建議道。
“不可,這白沙所化的晶球只要一接觸到黃沙,必然會消失,遁入地下,所以還是必須有東西將其隔離開,誘惑那神秘的力量出手。”陳閒搖頭說道。
“哦,那麻煩陳公子給這一白晶球加持一道屏障。”青衣莞爾一笑,直接將白晶球拋給了陳閒。
陳閒微微一笑,天蠶血脈玄功之法烈焰從手中騰飛而出,將半空中白晶球環繞,剎那間火光與白光相互輝映,煞是好看。
“冰火雙重天,陳公子的功法只怕很是驚人,否則這等屬性相沖的玄功之法也能掌控自如,足見血脈之強大!”香雪兒見狀,忍不住驚歎了一句。
“哪裡,哪裡,不過是一普通小獸的血脈,不值一提。”陳閒隨口敷衍了一番,他可不想將自己的血脈秘密公開,畢竟天蠶血脈極爲罕見,能低調一時也不錯。
隨後陳閒將白晶球平放在沙地上,熊熊烈焰圍繞着白晶球,讓其無法與黃沙有徹底的接觸,但白晶球散發出的白光越來越盛,顯然想掙脫而出,迴歸黃沙之中。
那股地下隱藏的極深的力量沉默了半晌,終於再度爆發,直接化作一道黃色的沙塵,試圖以沙撲火,將白晶球的束縛解除。
此次陳閒等人自然不會讓其這般順利的將白晶球吞噬,四大花魁同時出手,青衣掠陣,襲人與陳閒則觀戰,彈指間那道黃色沙塵便被擊潰,化作無形,消失不見。
隨後又是足足四五到黃色沙塵倏的從地下鑽出,閃電般的襲來,只是四大花魁凝神戒備,再度擊潰這道攻勢,而白晶球則在烈焰中一陣顫抖,彷彿也在試圖衝破這烈焰囚籠。
一道又一道的沙塵直接化作了種種兵刃,已然不是朝那白晶球衝撞而去,而是直接朝衆人殺去,鋪天蓋地,猶如一沙塵形成的兵刃風暴,滾滾而來。
襲人與四大花魁聯手,五彩光芒在空中乍現,兵刃沙塵風暴彈指間灰飛煙滅。
一陣寂靜之後,衆人感覺腳下的大地一陣劇烈的震動,遠方那一羣巨型沙獸發出陣陣嘶鳴厲吼,似乎很是驚悸畏懼,紛紛朝黃龍盆地之外逃竄而去,一時間數十道沖天的黃色沙塵飛揚而上,蔚爲壯觀。
而黃龍盆地中心區域則是發出了一陣陣爆響,洶涌的黃沙似乎噴出的泉水一般,不斷涌出,正中央甚至出現了一個恐怖而巨大的黃沙漩渦,一個龐然大物從漩渦中緩緩升騰而出,頭上有角,粗壯如巨蟒,身體遍佈黃色的鱗甲,身下有六隻爪,長尾似鱷,隨着整個身軀的全然**在空中,這一龐然大物對天發出了一聲狂暴無匹的嘶吼咆哮聲。
恐怖的氣息瀰漫開來,睥睨當世,如淵似獄。
“天啊,真有黃龍這一巨獸!”陳閒也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的小把戲竟然激怒了藏匿在黃龍盆地的這一巨獸,讓不知道蟄伏的多少年的這頭恐怖巨獸破空而出,那無窮無盡的怨氣只怕十之八九是要宣泄在自己這一衆人身上了。
四大花魁面如土色,襲人也是花容失色,便是青衣也無法保持先前那般鎮定了,衣衫無風自動,全身的護體玄功真氣有若實質,已然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
只是此時此刻,陳閒能夠左右一切,是戰是逃,系其一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