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亙在血河河牀上的是三隻體型碩大的怪獸,中間那頭怪獸似龍似蟒,乃是這一河段的怪獸魁首,叫做血河蛟,擁有龍蟒之力,稱王稱霸,未逢敵手,此番骷髏王小白折騰出的動靜,讓這位血河蛟十分惱火,因爲這一河段的魚蝦蟹等水中生靈都是他平日的美味小吃,如今被小白吞噬了無數,如何能不怒火沖天,誓要滅殺這外來的入侵者。
血河蛟的兩側,則是兩頭長相身段幾乎一模一樣的水中巨獸,似龜似蟹,巨大的厚甲龜殼幾乎將全身都包裹住了,四肢腳蹼,加上一對巨大鋒利的鉗子,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卻攻防一體,很是兇悍。
這種巨獸,乃是血河中常見的龜蟹,只是長大這般大的個頭有十米以上的個體是少之又少,如鳳毛麟角,乃是血河蛟收的兩位小弟,這對兄弟本來無名,卻被血河蛟取了兩個名,方便區分,老大叫做龜毛,老二叫做蟹毛,綽號龜蟹雙毛,橫行血河。
“大哥,這敢來你地盤鬧事的,還殘殺瞭如此多的小魚小蝦,只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今日我龜毛願做先鋒,會一會那入侵者,看看是何方神聖,也敢在蛟哥你面前猖狂,直接把這傢伙鉗成兩截,吞下肚中,算是爲那萬千小魚小蝦們報仇雪恨。”龜毛對着血河蛟沉聲說道,一臉義憤填膺之色,兩隻大鉗疾舞如風,戰意昂然。
“既然龜毛你這般好戰,這試探對手底細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蟹毛,你在一旁支援,若發現龜毛不敵,也別說什麼規矩,你們兩兄弟一起上,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應該可以讓來犯之敵吃盡苦頭,怎麼說你們也是刀槍不入的巨型龜蟹。”血河蛟冷哼道。
“蛟哥,看來你沒有小覷這來犯之敵,能讓我們兄弟齊上的強悍傢伙可不多啊,想當年,你收服我們兄弟,也戰得是昏天黑地,這來犯的傢伙竟然能和大哥你相比,真是有些難以置信。”蟹毛在一旁愕然說着,似乎不相信來犯的敵人有多少神通本事,以爲不堪一擊。
“切記不可上岸,你們在水中活動自如,而且負重減輕不少,如果上了岸則笨重如龜,動彈不得,那就真是活靶子了,所以不可追擊,一探敵人虛實即可,明白沒,龜毛蟹毛?”血河蛟感覺到那股讓他有些心悸的力量正在不斷靠近,於是又忍不住一臉肅色的告誡了一番。
龜毛與蟹毛這對兄弟齊齊點頭,其中龜毛更是緩緩朝前方游去,顯然想仗着自己的龐大身軀與厚實的龜殼,充當第一道防線,讓血河蛟老大看清楚來犯者擁有何等神通,也好有所準備。
蟹毛則朝側面游去,隨時準備支援,這等大戰不是沒有經歷過,血河中常有怪獸在個個河段興風作浪,惹得本地盤踞的巨獸予以痛擊大戰,所以也很有經驗,不急不躁的緩緩沉入河底,埋身於河沙礁岩之中,巨大的身體竟然藏匿起來,看不出一點端倪,一旦出襲,可收奇兵之效,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甚至瞬間被重創。
岸上疾行走的紅毛與小莽已然載着陳閒與陽頂天到了那三頭河中巨獸埋伏的河段,居高臨下,依稀可以看到兩個龐大的模糊的身影蟄伏在河牀中,一股股的奇異的漩渦在這一河段從河底冒出來,一股濃烈的煞氣瀰漫在血河上空,大戰一觸即發。
骷髏王小白知道主人已經到位,隨時可以支援,加上本身有對自己的戰力有着極度的自信,當下也沒有放緩腳步,直接化作一股洪流,衝襲而下,形成了一股莫可抗禦的殺勢,讓身周的河水都彷彿沸騰起來,形成了排山倒海的巨浪,聲勢一時無兩,如同千軍萬馬奔襲而來,讓血河蛟那三頭巨獸也是一陣心驚膽寒,沒想到來犯之敵竟然折騰出如此大的動靜與聲勢,顯然不是簡單的過路的水中巨獸,只怕十之八九是要佔據這一河段,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血戰了,容不得半點馬虎大意。
“龜毛,小心了,這傢伙還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扛一陣,我瞅準了機會,就送他歸西,找到這傢伙的弱點後,我那一擊,可不是普通對手承受的起的。”血河蛟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已然開始全神戒備,戰意飆升。
不多時,一團血腥氣息衝襲而來,在那驚濤駭浪的下方,始作俑者是一團恐怖的如絞肉機般的存在,所過之處,大小魚蝦都被絞成粉碎,留下了一道深紅色的痕跡,如同原本淡紅色的長河突然驚鴻一現,濃墨重彩出了一道神來之筆,以血爲鋒。
“蛟哥,這傢伙似乎個頭不大,只是藏匿在那團氣息霧靄中,看不真切,我看不用太擔心了,怎麼說塊頭的大小,決定力量,除非他有什麼逆天的先天神通,否則我們三個吃定他了。”龜毛嘿嘿笑道。
“雖然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但我總感覺到似乎還有一些傢伙躲在不遠處窺視着我們,莫非他身後還有一些傢伙想來渾水摸魚,將我們佔據的這一河段徹底洗牌,那可是大手筆啊,不得不防。”血河蛟沒有絲毫鬆懈之意,反而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彷彿四面楚歌,一股潛在的威脅正在不斷靠近,一旦爆發,必然會重創自己。
骷髏王小白見自己距離那兩頭河中怪獸已經只有區區不到百米,先前感覺到的三頭巨獸突然消失了一頭,心神一凜,知道那一頭只怕埋伏在四周,隨時可能發動致命一擊,當下便開始留意四周的環境,尤
其是河牀底部的變化。
乍一看,河牀底部實在難以分辨是否藏匿着什麼怪獸,河水激涌,加上光線偏暗,十分渾濁,僅靠目力實在難以捕捉到有什麼巨獸藏匿在河牀深處,而骷髏王小白又沒有主人陳閒那等擴散的靈覺,可以捕捉到一切動靜,正躊躇之際,腦海中浮現了陳閒的一番話:“消失的那頭巨獸很好找,既然是生靈,必然對你的恐懼神通有所畏懼,一被恐懼,惶恐之後必然無法保持鎮定,一頓倉皇逃竄,自然留下痕跡,尤其是這等巨獸,想藏匿也藏匿不住的。”
得了陳閒的指點,骷髏王小白頓時明白恐懼神通竟然除了對戰時還可以這般使用,如斥候般的試探周圍是否有生命的痕跡,不禁對主人的神機妙算是佩服不已。
骷髏王小白一聲冷笑,恐懼神通施展而出,一覆蓋的範圍就是一大片河牀,彈指間,不遠處一塊似礁岩般的存在一陣晃動,茫然失措的朝小白所在的方向衝來,雖然無比惶恐,但逃竄時候的威勢也十分驚人,掀起了大片河沙,渾濁天地。
“這巨獸到也模樣奇怪,似龜又似蟹,就是不知道這龜殼是否足夠堅韌,經得起我這骨刃的猛砍猛劈否!”見這龜蟹全身披着重重的龜殼,小白也有些好奇自己那鋒利的骨刀能否劈開這龜殼。
這倉皇逃至小白麪前的自然是蟹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獨自面對入侵者,膽氣一泄,不敢爲敵,掉頭又跑,只是小白哪裡會讓這頭龜蟹這般容易逃走,又是一記恐懼神通,讓其疲於奔命,頭昏腦脹,而骷髏王則已然欺身而上,手中的骨刀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在河水中依舊有着奔雷般的速度,狂暴的一刀,斬在蟹毛背部的龜殼上。
轟,一聲巨響,小白體內的巨獸力量狂暴涌出,經過嗜血與狂化這雙重狀態的增幅,到了一個無比可怖的境地,蟹毛也算是水中巨獸,但在這股力量面前脆弱的彷彿不堪一擊,直接被小白的這一刀附帶的力量擊到河牀底部,沒入了沙石之中,而那厚實的龜殼雖然沒有徹底破損,但也出現了大塊的龜裂紋。
很顯然,若再被小白這等狂暴的攻勢來上幾記,蟹毛背上的龜甲必然四分五裂,不復存在。蟹毛心膽俱裂,直接鑽入河牀中的沙石中,忍着背部的劇痛,在河牀深處潛爬着,試圖回到血河蛟與龜毛的身旁,那樣纔有一些安全感,否則單獨對上這麼一個可怖的傢伙,只怕會被活活給虐死。
感覺到蟹毛已經吃了大虧,龜毛這頭龜蟹已然殺至,而血河蛟有些不放心,自然尾隨而上,一時間小白直接對上了龜毛,二話不說,同樣就是一記恐懼,隨後又是雷霆萬鈞的一刀,將龜毛也斬得直接墜入河牀底部,簡直就沒有還手之力。
這時陳閒才意識到,骷髏王小白已然成長爲獨當一面的君王,在天蠶幻武境可以獵殺三位君王,在這血河界中只怕也少有敵手,完全不用爲其掠陣,擔心其安危,實在是多此一舉。
“好了,這一戰應該問題不大,餘下的那頭似龍似蟒的傢伙,小白你別給殺了,我們正好缺少水中的怪獸,讓他臣服,爲我們開路,探索下游,這纔是最好的選擇。”陳閒的命令在小白腦海中浮現,讓這位骷髏王瞬間一凜,知道必須有所收斂,不能殺個過癮。
血河蛟見龜毛與蟹毛先後吃癟,直接被來犯之敵一刀就擊潰,沉入河底,心中也是有所畏懼,這等殺力簡直是聞所未聞,而且此刻小白已然懸浮在河中,現出真形,一具渺小的骷髏,只有區區兩三米高,體型實在是不值一提,但手中那閃爍着寒芒的骨刀則讓血河蛟也望而生畏。
血河蛟可沒有那厚實的龜甲可以抵擋這等恐怖的嗜血骨刀,只怕一刀斬中,便是去一大塊皮肉,甚至被斬斷身子都不是沒有可能,因爲龜毛與蟹毛龜背上的龜裂紋已然落入血河蛟的眼中,這刀鋒之凌厲,這力道之巨大,根本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
“你是何人,竟然在我血河蛟的地盤鬧市,肆意妄爲,吞噬我地盤中無數魚蝦不說,還傷了我兩個兄弟,龜毛與蟹毛,今日若不給我一個說法,別想輕易脫身離去。”血河蛟沒有馬上動手,顯然知道自己只怕是不敵,於是一番疾言厲色的呼喝道,但誰都看得出這位所謂的巨獸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我傷了你的兩個兄弟又如何,你是否要將我拿下,血債血償?”小白冷笑了一聲,也破天荒沒有動手,因爲陳閒的交待,最好直接收服,將其打傷了,最後豈非還是自己這一方人給其療傷,還影響了這新加入的戰將的戰力。
“如此蠻橫不講理,橫行霸道,一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不是血河中的生靈,你莫非來自大千世界?”血河蛟忍不住刺探着問道。
“想知道我的身份,可以,多少也要有點本事,如果能擋我三刀,我再告訴你不遲。”小白話音一落,已然人刀合一,唰唰唰,萬千朵銀白花瓣暗紅花蕊的刀花在河水中盛開,在一股暗流的推動下,朝血河蛟籠罩而去。
血河蛟怎麼說也算是血河中爲數不多的一個統領級的怪獸,一聲怒吼,粗大的蛟體直接翻江倒海,形成了一道道血色的水幕,在身周足足構成了七七四十九道防線,以守爲攻,存心看看這骷髏王小白的刀鋒殺力究竟凜冽到何等程度。
“水幕波光?給我破!”小白一聲
冷笑,刀光乍現,刀花一擁而上,化作一道道呼嘯的刀鋒,整個河水中都是尖銳刺耳的刀氣破水之音。
還沒等血河蛟回過神來,這狂暴的萬千刀氣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粉碎了一道又一道的水幕波光,那所謂的護體神通在這絕對狂暴的刀氣面前完全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刀氣入體,血河蛟遍體生寒,龐大的身軀一陣奇異的扭動,蛟體表面泛出一陣陣紅光,這才化去了險些讓其遍體鱗傷的刀氣。
還沒來得及喘氣,骷髏王小白已然施展影魅神通,在河水中也留下了一道道殘影,不知道那一道身影是真,那一道身影是假,足足數十道身影已然將血河蛟團團圍住,四面八方都是刀光,根本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血河蛟只得蜷伏在一團,巨大的蛟體開始瘋狂的旋轉,以自轉之力卸去那一道道凌厲的刀氣。
奈何刀氣太過鋒利,每一次碰撞還是在血河蛟體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傷血痕,彈指間這頭龐然大物就已經是遍體鱗傷,雖然沒有被重創,但先前的囂張氣焰已然蕩然無存,口中甚至高喊着:“遠來是客,來自大千世界的這位兄弟,有話好說,好說,你是要我的地盤,還是要什麼訊息,都沒有問題,凡事好商量嘛!”
“小白,把這三個傢伙都給我拖到岸上來。”陳閒見那血河蛟也已經服軟,臣服已然不是問題,當下又下了一道命令。
陳閒目前可沒有什麼闢水的神通或者法寶,可不想下這血河,弄得一身溼漉漉的,縱然可以玄功蒸乾衣服,但也很是不爽,何況哪裡有戰勝者屈尊去見戰敗者的道理,所以自然在岸上等着。
“你們三個傢伙,現在馬上給我上岸,見我的主人,如果稍有遲疑,我這刀下,必然會多三個亡魂。”小白也沒有直接硬來,而是如此威脅了一番。
血河蛟與兩頭龜蟹一陣交頭接耳,似乎感覺到大勢已去,這等恐怖的存在還有主人,可想而知他們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灰溜溜的爬上了岸。
上了岸,血河蛟、龜毛與蟹毛定神一看,見到紅毛猩猩與莽獸小莽這兩頭龐然大物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這來自大千世界的這羣傢伙只怕的確是殺力無窮,這一次,很難逃出他們的手掌心了。
對於坐在莽獸上的渺小的陳閒與陽頂天,三頭河中怪獸則習慣性的忽略了,幾乎是視而不見,以爲那頭霸氣的紅毛猩猩就是那骷髏王小白的主人。
“見到我的主人,還不下跪請安,不臣服,就是死!”從血河中躍回岸上的骷髏王小白一揚手中的骨刀,繼續着赤裸裸的威脅。
三頭河中巨獸齊齊匍匐倒地,對着紅毛猩猩叩首請安,讓紅毛樂得吱吱大叫,對着一旁的莽獸嘟着嘴,無比得意。
“三個笨蛋,那頭莽獸上的少年纔是我的主人,也是我們所有巨獸的主人!”小白怒氣衝衝的喝道。
“不會吧,看上去很渺小啊!”龜毛皺眉說道。
“是啊,不但渺小,而且似乎弱不禁風啊!”蟹毛則接口道。
“不要胡說八道了,不過,這個少年,怎麼看都不像什麼強大的存在,這個頭,還不夠我們塞牙縫啊!”血河蛟也一番打量,然後附和道。
陳閒哈哈一笑,然後道:“我沒有強大的力量,也沒有絕世的神通,身邊的強者都是我的屬下,因爲我……以德服人,我有我獨特的德!”
“以德服人?這是什麼意思?”血河蛟好奇的問道。
“德,就是你不服我,我就打到你服,你不聽我的指令,我就讓你受盡刑罰苦難,你不尊重我,我就讓你餓上三個月,你如果有心反叛我,那麼我就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看看我麾下的這些戰將吧,身上穿着的皮甲可是高級貨,是我另外一位屬下身上的皮,允許你們仔細瞅一瞅,摸一摸。”陳閒笑吟吟的說道。
雖然陳閒一臉微笑,但卻隱藏着一股淡淡的殺氣,讓三頭河中巨獸也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龜毛這頭龜蟹移動着厚重龐大的身軀,戰戰兢兢的到了紅毛猩猩的面前,伸出前爪,在紅毛的胸部護體龍甲上輕輕一觸碰,頓時感覺到一股讓其靈魂都顫慄的氣息,驚慌的退後了幾步,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這……這似乎是龍的氣息,你們都是屠龍巨獸?”
“屠龍到沒有,我們只是活捉了一頭龍,然後把這頭可憐的巨龍養着,每過一段時間,就扒它的皮,抽它的筋,喝它的血,以後你們若是表現的不錯,也有機會像我紅毛一樣,披上護體龍甲,威風八面!”紅毛拍着胸膛,一臉得意的吹噓道。
“圈養一頭龍,扒它的皮,抽它的筋,喝它的血!”三頭來自血河的巨獸徹底服軟了,眼前這羣傢伙,太可怕了,若不臣服,只怕也是落個這等下場,被剝皮抽筋喝血。
隨着血河蛟這三頭巨獸加入到陳閒的麾下,探索整個血河的奧秘,已然簡單了許多,而關於許多血河的辛秘,也從這三頭巨獸口中,開始逐漸顯露出來,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讓陳閒等十分震驚。
原來,血河竟然是一條真正的龐大的血脈,其中的一切生靈,都擁有這一奇特血脈的絲絲血脈之力,若要知悉血脈真正的奧秘,只怕還要是逆流而上,在血河源頭尋找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