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一晚上後,返回廂房的丁香幾近精疲力竭;但是回到自己房內,她猛然間想起某件事情,於是馬上打開房門四下張望確定再無人跟蹤自己纔敢又跑出去;丁香跌跌撞撞地趕到小徑的草叢中,藏匿在此的宮女暈倒在地,嚇得丁香手足無措,最後丁香一咬牙,揹着宮女離開。
“綵鳳,你別嚇我。”丁香摩擦宮女的雙手,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地像具死屍。
綵鳳是丁香在昭陽殿的好搭檔,之前一直與丁香關係要好,由於綵鳳的樣貌和身材在很大程度上與丁香相似,所以今晚上丁香安排綵鳳穿着自己的衣服,偷偷地從廂房先出去,並且故意露出匕首藏在衣袖中,就是之前月瑩她們躲在外面時,看到的假丁香。
雖然月光明亮,但畢竟是晚上,並且相隔一段距離,因此月瑩她們潛意識裡將綵鳳順理成章地當作丁香,也就是說,綵鳳躲在草叢中裝作消失無蹤,引得月瑩以爲丁香拿着匕首想去行刺慄良娣,這纔有了後面的鬧劇。
其實真正的丁香就在廂房等着,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就是擔心過不了慄良娣那關,不過好在沒有露出馬腳,應該不會有問題。
“咳,咳咳……”綵鳳突然一直咳嗽不止,丁香拉着她坐起來,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綵鳳,你怎麼樣了?”丁香坐在綵鳳身邊,關心地問:“綵鳳,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真是罪該萬死了。”
“丁香,你何必說的這麼嚴重。”綵鳳抹了一把臉,憨笑地說:“可能是太緊張,所以才暈倒了。”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丁香又問。
綵鳳想了想,說道:“我沒事,對了,你那邊怎麼樣了?”
“你放心,都很順利,良娣把月瑩訓斥一頓,相信以後她再也不會跟我作對,派人盯着我了。”丁香莞爾說道。
“那就好。”綵鳳會心一笑:“那我今晚上的努力就沒白費。”
“知道我爲何將你單獨留下?”慄良娣斜睨一眼月瑩,跪在地上的月瑩思慮片刻後,支吾地說:“良娣教訓的是。”
“可是你又聽進去多少?”慄良娣冷哼道:“就算你懷疑丁香,也不是在這個時候打草驚蛇。”
“良娣……”月瑩擡眸驚愕地看着慄良娣,只見面前的女人,不以爲然地冷啐:“丁香這個女人確實不好琢磨,以前我想爲我所用,當然以後若是有叛變之嫌,我絕不會放過她。”
“奴婢其實也並非一定要針對她,只是奴婢派人調查過,丁香曾經在柳意的幫助下偷偷地出宮。”月瑩謹慎說道:“想必是將親人安置到別的地方去了,既然她這麼做,可見還是不相信良娣您。”
“你確定你看到拿着匕首的人就是丁香?”慄良娣若有所思地問。
月瑩仔細地回想,戰戰兢兢地答:“此時再回想,奴婢似乎有些不太肯定。”
“爲何?”
“其實
奴婢並未真正看到那人的正面,只是側面有些相似。”月瑩思索地說道:“奴婢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何丁香又會返回廂房,當時奴婢佈下了天羅地網,她絕不可能從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溜走啊。”
慄良娣踱步思慮:“她在玩什麼花樣。”
“良娣,還要不要盯着她?”月瑩又問。
“剛纔我說的話難道是屁話嗎?”慄良娣慍怒地罵道:“既然說了不再派人盯着她,那就放手讓她去做,我倒要看看,她一個宮女還能翻了天。”
“奴婢是擔心她對良娣不利。”月瑩顧慮地說。
“哼,量她也沒這個膽子。”慄良娣自負地笑了笑。
劉啓一想到王姝在棲臺宮受苦就寢食難安,他想趁着夜晚偷偷地潛入棲臺宮,可是這幾天來皇上的病況不知爲何加重,作爲太子殿下,他必須伺奉左右,不得離身;好不容易等到皇上病情穩定,得空的劉啓馬不停蹄地趕回永信宮,決定今晚上一定要去棲臺宮,再不去,他恐怕王姝到時候定然會埋怨自己無情無義。
“晏公公。”慄良娣看到晏南守在永信宮的寢宮外面,於是笑着說道:“怎麼不進去伺候殿下,守在外面?”
晏南一怔,忙解釋:“殿下在休息,不想被打擾。”
“是嗎?”慄良娣笑着又道:“勞煩晏公公通傳一聲,就說慄良娣有要事要見殿下。”
“可是……”
“晏公公。”慄良娣笑裡藏刀,越是展露出這種笑容,就越是不容拒絕。
晏南顫聲地應道:“那就請慄良娣稍等片刻。”
慄良娣笑着點了點頭,目送晏南跨入寢宮;當看到寢宮內,太子殿下還在,真是令晏南喜出望外。
“殿下,您還沒走啊?”晏南還以爲太子殿下早就從偏門離開了寢宮,去往棲臺宮,誰知道殿下還在寢宮逗留。
劉啓抿了抿嘴,叉着腰啐道:“剛要走,但是看到慄良娣帶着一干人等浩浩蕩蕩地經過,我猜想她肯定是來永信宮了,所以趕緊折回來。”
晏南撫了撫胸口,點頭說道:“殿下啊殿下,您猜的沒錯,如今慄良娣就在殿外候着,適才逼着奴才一定要進來通傳一聲;奴才還擔心不好交差,這下好了,您正巧還在寢宮,看來不難應付。”
“她來做什麼,真是麻煩,一個個都不讓我喘口氣。”劉啓啐一口。
“這幾天殿下一直在皇上身邊,很久也沒去昭陽殿了,所以慄良娣得知殿下返回永信宮,肯定會找機會接近殿下,奴才以爲今晚上只怕又去不了棲臺宮了。”晏南蹙着眉頭說道:“殿下,您看還是再想其它辦法吧。”
劉啓在寢宮內左思右想地踱來踱去,最後對着晏南說道:“晏南,稍後還是讓你代替我去一趟棲臺宮,記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否則傳到皇后娘娘耳邊,我擔心又要對姝兒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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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明白。”晏南頷首應道。
劉啓走到案桌旁邊,提起筆在竹簡上面匆匆地寫了一小句話,然後交給晏南,並囑咐:“親自交給王美人,切勿出現差錯。”
“諾。”晏南將竹簡藏匿自己衣袖中。
“退下吧。”劉啓整了整情緒,以爲能放下心。
晏南不敢聲張,於是隻身一人急速地朝着棲臺宮的方向趕去;慄良娣早就猜到太子殿下絕不會對王美人死心,所以派人盯着永信宮所有的出口,並且晏南就是頭號跟蹤人物。
丁香對身邊的宮女點了點頭,兩人交換眼神,隨後那宮女帶着公子榮從小路追上晏南,她故意將公子榮帶到迴廊中,與公子榮打賭,看誰能追上晏南,並且擋住晏南的路;果然好玩的公子榮飛奔到晏南身邊,抓住晏公公的手臂,大笑地說:“晏公公,陪我玩,陪我玩啊……”
晏南詫異地看到公子榮,緩了緩腳步,扭頭說道:“公子榮,奴才還有點事情要去辦理,您自個兒先玩好不好?等下,奴才就過來陪您玩耍。”
“公子榮……”宮女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晏南站起來叱喝道:“你怎麼搞的,怎麼將公子榮帶到這種地方?”
“晏公公,是公子榮自己跑來的。”宮女着急地說:“公子榮,我們走吧。”
劉榮瞥見晏南衣袖裡藏着東西,好奇心驅使下,劉榮伸手,一眨眼功夫就將晏南衣袖裡的竹簡搶走;這下可嚇壞了晏南,他本想撲上去再搶回來,誰知劉榮鬼靈精怪地跑得特別快,晏南已經是四十好幾的老男人了,他如何追得上劉榮,唯有讓宮女幫自己搶回竹簡。
宮女捉住劉榮的時候,趁其不備之際,將真正的竹簡藏在自己衣袖中,而從另一個衣袖裡面再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竹簡;劉榮一驚,宮女噓了一聲,因爲兩人彼此關係甚好,平時劉榮也十分信任這個宮女,所以劉榮只是覺得很奇怪,並沒有吱聲。
“不行了,不行了……”晏南跪在地上,大聲地喘氣。
“晏公公。”宮女回到晏南身邊,笑着捧上竹簡,說道:“奴婢給您搶回來了,您看,是不是這個?”
晏南仰頭看到竹簡,也不敢直視上面的內容,只得如獲珍寶地又收好,說道:“有勞了,不過這東西確實重要,不能丟啊。”
“晏公公,不如讓奴婢送您一程吧。”宮女假意奉承地笑道。
“不,不必了,你還是把公子榮看好,免得他又出了意外。”晏南不敢再耽擱。
“那奴婢先退下了。”宮女轉身帶着公子榮離開,有些不理解的小傢伙看了看晏南,又瞅着身邊的宮女問道:“果兒,你爲何要調換了晏公公身上的東西?”
果兒心裡一緊,彎腰提醒:“公子榮,此事您可千萬不能說出去,這是您和奴婢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公子榮思索片刻,他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只當作是與果兒之間的玩笑,便笑着應道:“好,這是我們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