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眉頭一皺,連忙追了出去,“世子爺!世子你等等!”
她拎着裙子,好不容易追上了他,一把抓住皇甫逸軒的袖子,苦苦哀求,“世子爺,您就答應吧?我不是要把你往外推,我只是覺得你很好,所以想要爲冰雪某個地位,你多想了,真的,不管你喜不喜歡她,我只需要你給冰雪一個安身之地啊。”
“放開!”
皇甫逸軒並未用力拽回衣袖爲了害怕傷害到她,他只能站在原地僵持着,面色陰冷,“歐陽清狂,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是不會要她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等等,你聽我說,我的意思你可能是誤會了。”
清狂緊緊抓着他的袖子,見他撇着臉,沒有看自己,她的心裡面冷笑,面上一副哀傷悲呦的模樣,“世子爺,你難道把我當成了那種女子麼?你可知我爲何要把冰雪託付給你,因爲,我知道你以後避免不了納妾,反正你身邊以後都會有很多女人,爲何這些女子就不能是我的妹妹呢?如果是冰雪,那以後我跟了你,也好有個伴,也好有個姐妹可以一起享福,一起伺候您啊。”
“你說什麼?”
皇甫逸軒猛地扭過頭,大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睛裡面閃動着複雜的光芒,“你剛剛說,你以後會跟了我?”
歐陽清狂臉上閃過一抹羞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世子爺,我說過及笄之時,定會離開寒王府,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你懂得。”
皇甫逸軒立刻從剛纔的陰雲滿布,剎那間變成了春色百花開,他喜不自禁的問道:“清狂,你說的……都是真的?”
“恩。”
少女低着頭,臉頰羞紅。
“清狂……”
“世子……”
男子搬起她的頭,兩雙眼睛深深相望着。
“清狂……”
“世子……”
漸漸地,男人的臉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咳咳,這裡有人。”
清狂連忙轉過了身子,擺出一副羞澀無比的模樣。
身後的皇甫逸軒忍不住勾起嘴角,雖然可惜剛剛沒問親到她,可她的話,卻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清狂,你真好。”
他牽住她的小手,緊緊握着。
清狂轉過身,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眨眼,“世子,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那……你可不可以……”
“好!本世子答應你,但我要說的是,不管我有多少個女人,最愛的只有你。”
他摟住她,鼻子嗅着少女頭上的髮香,滿滿都是心滿意足和深深的歡喜。
清狂勾脣,笑容徐徐綻放,紅蓮一樣的美麗,卻也如同罌粟般詭異。
大廳內
歐陽興十分着急,揹着手來回度步,他忽然間埋怨起了李香蓮,“都是你出的餿主意!看吧,事情搞砸了,看以後我怎麼收拾你!”
李香蓮臉色微微一白,忍不住說道:“清狂不是去追了麼,說不定,世子爺等會就回來了。”
“什麼說不定!世子爺震怒的樣子你沒看到嗎?他這一次定是生氣了,不是生清狂的氣,而是怨恨我們!到時候別說是讓冰雪做他的女人,就連平時商業出了問題的時候,他想必也會袖手旁觀,不予幫忙,尤其是現在這種節骨眼兒上,如今東方家族故意針對我們的產業,妝行已經賠了進去,這以後,他們還指不定出什麼陰招子!南宮家我倒是不怕,唯獨忌憚這個東方鈺!此人陰險狡詐,生性乖戾陰鷙,而且手段不比我們差分毫,每次看到他那雙紫色的眼睛,我這心裡就不舒服。”
歐陽興每次提到東方鈺,眼裡面便清楚的顯露了他的顧忌,不同於對其他商業對手的較量,而是明顯的懼怕!
李香蓮走了過來,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手,想了想,忽然說道:“老爺,你說東方鈺這般針對我們,會不會是爲了十多年前……”
“閉嘴!”
歐陽興皺眉,眼底盡是不悅,“以後這件事不許再提,聽到沒有。”
李香蓮被他吼得神色彷徨,點了點頭,“老爺,您不用擔心世子爺的事情,清狂既然答應了我,就一定會辦到的,她那麼聽話,那麼乖巧,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是歐陽家的嫡女大小姐,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負擔,相信妾身。”
“但願如此。”
歐陽興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坐到了椅子上,李香蓮皺眉,目光不停地朝着門口望去。
另一邊的歐亞冰雪這個時候擡起頭,裝扮精緻的小臉上,出現了一抹諷刺。
歐陽清狂,你若真的愛着皇甫逸軒,那麼此時必定是你最痛苦,最難過的時刻。
怎麼樣?
把喜歡的男子推向其他女子身邊的滋味……
不好受吧?
更何況皇甫逸軒還十分怨恨你,你心裡的痛苦想必是不足以用悲傷來形容了吧?
哼。
原本我也沒那麼討厭你,可一想到你整日與寒王在一起歡樂,霸佔着未來小王妃的頭銜,我這心裡就每天疼的像針扎。
尤其是聽到皇甫絕對你還十分的寵愛縱容,我更是恨不能……
取而代之!
雖然我目前沒這本事,但我歐陽冰雪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好過,不會讓你舒服的過日子!
思及此,歐陽冰雪的臉上慢慢的下沉,眸子裡的深邃越加駭人。
“老爺,怎麼他們還沒回來?”
好半天過去了,這下子,臉李香蓮也急了。
“問我作甚?還不都是你的好主意!”
歐陽興沒什麼好臉色,冷哼的瞪了她一眼。
李香蓮咬着脣瓣,心急火燎的,心裡不禁埋怨起清狂來。
怎麼回事?
連個男人都搞不定!
真太沒用了!
真是的,她怎會有這般愚蠢沒用的廢物女兒?
小時候的她聰慧乖巧,本以爲長大後必定是自己的好幫手。
可現在呢?
完全拖了她的後退!
真真是可恨!
“我看世子爺是不會回來了,這件事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從長計議。”
“老爺,您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麼?要不是你,我能落到現在這個樣子嗎?”
想起自己剛剛被皇甫逸軒吼的那一聲,歐陽興心裡極爲不舒服,他一個長輩竟被一個小輩如此教訓,傳出去他的臉面往哪擱?
說來說去,都怪李香蓮這個蠢女人!
“老爺,您別走,您再等等。”
李香蓮看到歐陽興朝着門口走去,連忙上前就要阻止他。
歐陽興絲毫不理會他,大步離開。
然而,剛一出了門口,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皇甫逸軒和歐陽清狂。
“爹爹,您這是要去哪?”
清狂笑顏如花,就連皇甫逸軒都是帶着滿足的微笑。
歐陽興愣了愣,隨後立刻收拾起內心的疑惑,笑道,“哦,沒什麼,就是本想出來看看你們回來了沒有。”
後面緊跟出來的李香蓮看到他們倆,這才放下了心,臉上露出虛僞的慈愛笑容,“女兒啊,快快帶着世子爺上屋。”
歐陽興和李香蓮相視一眼,轉過方向,又走回去坐下。
清狂和皇甫逸軒也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這時,只聽皇甫逸軒對着歐陽興抱歉的笑了笑,說道:“伯父,剛剛是晚輩不懂禮數,還請伯父不要見怪,伯母,您也不要見怪纔是啊。”
“不見怪,不見怪。”
李香蓮笑着搖頭,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見怪啊。
歐陽興聽他這麼說,原本心裡的怨氣也消除了不少,他很大方的笑道,“沒事,你們年輕人性格浮躁,這點我可以理解的。”
“這就好。”
皇甫逸軒聞言鬆了口氣,他現在可不敢得罪他們兩個,畢竟將來會是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孃。
轉過臉,他看向坐在身邊的少女,眼中盡是無法掩飾的溫柔深情,“清狂,你說得對,既然早晚都要發生,不如順了你的意思。”
清狂微笑着點頭,“世子爺能夠想通就好。”
多麼大度的一個女子啊。
人世間,有哪個女子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的?
在前世,歐陽清狂恨不得皇甫逸軒只有自己一個,即便他出門留宿妓院,她的心裡都會痛如刀絞。
可現在不同了。
沒有愛,只剩恨。
既然不愛,自然不會妒忌。
皇甫逸軒站起了身,一步步朝着那邊低着頭的歐陽冰雪走去。
冰雪緊張的攥緊了袖口,耳邊是他腳步聲,她緊張,害怕,怨恨。
都怪歐陽清狂!
誰叫她自作主張把她推給世子的?
誰讓她替自己做決定的?
冰雪心裡這個恨吶!
恨不能把他們統統消滅!
因爲怨憤而微微顫抖着,冰雪被皇甫逸軒伸手擡起了下巴,在他的眼中,她看不到半分溫柔,有的,也只是對她的疏離和不屑。
“世、世子。”
她太緊張了!
一想到後面要發生的事情,她就緊張的牙齒打顫!
畢竟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無論是誰,第一次做這種事,都會緊張,害怕,彷徨,驚懼。
皇甫逸軒以爲她是害羞,挑着眉,嘴角笑的有些輕蔑,“歐陽冰雪?果然是個冰雪一般的美人兒。”
聽到他這麼說,歐陽興和李香蓮笑了。
清狂嘴角的笑意也來越深,她道,“爹,娘,我們還是把地方讓給二妹和世子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吧。”
“說得對!”
歐陽興站起身,對着李香蓮使個眼色,後者連忙點頭,對着歐陽冰雪說道:“雪兒呀,你可要好好的招待世子爺,萬不能怠慢了。知道嗎?”
歐陽冰雪撇過目光看了眼她,點了點頭,“大娘,冰雪明白。”
乖巧,很乖巧的樣子令李香蓮滿意的點頭。
“女兒啊,我們就去後花園走走,正好這幾日孃親重新載了一些新品種的花,你來看看吧。”
“好。”
清狂二話不說,點頭答應。
臨走前,歐陽清狂轉過頭看去,對上了皇甫逸軒溫柔深情的目光,她對着他安撫性的笑笑,便扭過頭。
頭也不回的和李香蓮離開了。
直到,少女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他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轉而落在面前這個冰雪般美妙的少女身上。
“歐陽冰雪,你可願做本世子的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