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軒也是少了平日的溫雅,多了幾許帶着邪氣的魄力,“雖然如此說,畢竟忠君之事,你們可曾查到什麼東西?”
靜軒問身後的人,身後的御林軍面面相覷,搖搖頭。
靜軒這才收編了隊伍,“那麼,皇后娘娘打擾了。”
品言撫住心口,歐陽冰雪倒是看不出來什麼,她有着超人的智慧與冷靜,“沒事,大家都是爲了我的安全,難道我連這個道理都想不出來嗎?”
靜軒已經走出了翊荷居,在外面等待着,因爲他已經留下了一個人,在翊荷居里面等待消息。
樹林陰翳,霧氣氤氳,靜軒與侍衛們統統隱藏在了那裡,周圍彷彿還有甜腥的氣息在凝然不動着,透過樹林的葉子縫隙,他把目光凝注在了翊荷居里面。
雲歸岫,花無語,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但是並不是表象的擰緊,而是一種暴風雨來臨以前的危機重重。
煙絡橫林,他們隱藏着形體慢慢的觀察着,從這裡望過去可以看得見翊荷居的高大宮門。
挑高的大門被人慢慢的關上了,歐陽冰雪也慢慢的轉過了身走了回去。
新月正漸漸清晰起來,靜軒飛身越到了宮牆上面,這裡視線更加容易看得到裡面的情況。
但是,顯然他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和尋常一樣。
靜軒看到情況伶仃獨步走在前面,身後跟隨着一個侍女,歐陽冰雪吩咐道:“稍安勿躁,過的一時半刻立刻銷燬……”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她走到了樹林的陰影處,忽然回過了眸,歐陽冰雪的直覺很準,她覺得自己被盯上了。
於是回過了頭故意大聲說道:“品言,我們去寢殿。”
她的心裡悽愴極了,雖然變成了的面,但是並沒有的命。
在這裡,處處人們都在留意自己,完全不會讓她有任何機會參政,有任何機會靠近皇甫絕。
幾乎是畏懼自己如同蛇蟲鼠蟻,漸漸的就連以前認識的熟悉的人也漸漸的疏遠了自己。
在月下微微揚起的清癯的臉,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翊荷居的暖閣,品言跟隨在後面,還是不知道被盯梢的事情。
歐陽冰雪道:“沒事你也去睡吧,不要擔心,畢竟本宮還是皇后,搜宮又如何?”
“剛纔果真是毫無防備,毫無招架,奴婢一定會多加註意的,下次如果有侍衛再來,奴婢一定首先通知皇后娘娘。”
品言嗎,滿臉愧疚之色。
歐陽冰雪無措的瞅着品言,“不必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要我們不自亂陣腳,他們是不會那我們怎麼樣的。”
歐陽冰雪掀一下羽睫,吩咐道:“沒事了,早點休息吧。”
她水汪汪的晶亮眸子染上了一層悽楚,心裡也有一種不知名的恐懼,慢慢的走到了暖閣。
這時候品言走到了小廚房,她是等不及明天的,歐陽冰雪的吩咐是陽奉陰違了。
她是辦事辦老了的,自然害怕夜長夢多,有了第一次難免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於是慢慢的走到了小廚房裡面。
那兩壇酒還在架子上,她點亮了火摺子,黑暗中忽然看到小廚房隱藏着一個人,這個人自然是靜軒留下來的侍衛。
“誰!”
品言先是心駭,然後是怔愕不已,竟然在這裡有一個人,莫非是賊,正要喊出口已經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不要說話,否則立刻讓你血濺當場!”
品言低下了頭,這個人捂着品言的嘴慢慢的走到了宮門口,想要洞開宮門,讓御林軍都進來。
他問道:“我說話,你要點頭和搖頭,如有半句虛假,現在就讓你死!”
“嗚嗚……”
品言心知不好,但是絲毫不敢違拗,一個勁兒的點頭。
“你們給皇上的酒裡面放了藥?”
點頭。
侍衛更加憤怒了,“藥在小廚房?”
她又點點頭,侍衛冷然道:“是皇后娘娘主使的?”
這一次搖了搖頭,侍衛冷然將她摜倒在地,“走,跟我去見皇上。”
她自然知道這一次去了山高水低,十之有八/九是回不來的,立刻大喊大叫起來。
歐陽冰雪剛剛睡下,聽到品言大叫,已經知道事出有因,連忙起來。
循着聲音走了過來,她的羅衣尚且沒有穿好,衣裳的鈕釦也是沒有繫好。
身後兩個宮女形影相隨着走到了聲音發出的來源,募得看到了這樣的場景,歐陽冰雪也是嚇了一跳,“來啊,給本宮將這個賊子拿下了!”
歐陽冰雪的芙蓉秀臉變得冷厲,因爲衣服還沒有穿戴整齊被人看到也是雙頰暈紅着。
身後走過來了幾個侍衛,將那個人以及品言團團包圍在了垓心,歐陽冰雪星眼如波望了望侍衛,侍衛們準備一擁而上。
又回過頭,吩咐身旁的一個侍女,“立刻去小廚房,將青花瓷罈子內的兩瓶酒倒掉,換上白醋,事不宜遲,關係到全部人等的安全,快!”侍女連忙下去了。
歐陽冰雪假裝不認識這個侍衛,御林軍連忙上前一步,“這是我的牌子,請皇后娘娘驗明真身,私闖金宮自然是有安排,此事不急在一時,皇后娘娘,這個女人有問題,我要帶走。”
燭火正亮晃着,歐陽冰雪蹙着眉毛看了看他,“罷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先到殿內待本宮穿好了衣服,親自送你出去吧。”
這個侍衛完全不知道是有問題的,不過是被靜軒授意過來查酒而已,他高瘦勁健的身軀連忙下跪,“屬下冒犯皇后娘娘聖顏,罪該萬死,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說,那麼就先到殿內吧。”
歐陽冰雪自然知曉這侍衛武力精湛,並非等閒之輩,想要慢慢的騙他到殿內,然後想辦法殺掉,而這個侍衛還是蒙在鼓中。
走到了殿內,侍衛押着品言也走了進來。
一面草草的穿了衣服,一邊正襟危坐,先是不問別的,望着品言問道:“品言,枉本宮待你一片赤誠,今日竟然裡通外國意欲謀害本宮,深夜到小廚房莫非是下毒嗎?”
歐陽冰雪渾身散發着一股英氣,那種光采照人的神采,儼然就是人間的判官。
品言猝不及防,連忙下跪,“皇后娘娘,奴婢並沒有加害皇后娘娘的意思,而是,而是去……”
“住嘴!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她冷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梅綻雪一般,冷森森的望着膝行過來的品言,“你且上前,既然御林軍要帶走你,有幾句話本宮還是要問一問的。”
那雙目就像秋蕙披霜一般冷凝,品言不明所以,礙在有御林軍,又不敢說出來自己是去處理兩壇酒。
自然只能支支吾吾,期盼歐陽冰雪可以救一條命。
等到品言膝行到了她的身前,歐陽冰雪忽然間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把匕首。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在了品言的身上,雙目晶晶的望着品言,“你竟敢行刺本宮,你……”
她一邊撫着胸口,一邊說着,因爲是在翊荷居,所有的下人都不敢違逆,只能指鹿爲馬,而這個侍衛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他剛剛不過是一回首,完全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了變故,侍衛腰插匕首,慢慢的跪下,“皇后娘娘受驚了,今夜的事情屬下會回稟皇上的,以屬下的愚見,倒不如啓稟聖上,換掉皇后娘娘身邊的人!”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歐陽冰雪秀眉鳳目同時瞪大了,玉頰櫻脣也變得血腥,怒罵道:“侍衛冷玉華以下犯上,意欲與女婢合謀刺殺本宮,現今本宮以拿下了侍衛冷玉華,來人,殺無赦!”
“皇后娘娘,屬下冤枉!”
侍衛並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惹禍上身,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況且已經死了一個,所謂“死無對證”也就是這樣子了。
歐陽冰雪揮揮手,冷厲的語氣沒有絲毫的遲疑,“給本宮拿下了,亂棍打死!”
她嗤之以冷笑,“侍衛冷玉華不願伏誅!侍衛們,全部上!”
“屬下冤枉!”
侍衛忙不迭的叩首。
也就在這時候靜軒看到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很明顯是有了風波。
連忙飛到了院子裡面,打開了宮門。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闖到了大殿內,只見衆人已經七手八腳的圍在了這個侍衛的身旁。
歐陽冰雪明知靜軒過來了,絲毫不加以放鬆,不出一時半刻,這個忠肝義膽的侍衛已經被打死了。
靜軒還是來遲了一步。
這纔回過頭,假裝看到了靜軒,以首付額,“你來了,還好你來的及時,這個侍衛與我的一個奴婢打算合謀殺掉我,你也看到了……”
歐陽冰雪自嘲道。
早有丫鬟已經斟了兩杯熱茶,靜軒可沒有品茗的意思。
半晌,望了望地上的死屍,與她腳邊的那個死屍,說道:“屬下並沒有看見謀反,也沒有看見刺殺!”
“本宮受制於人,纔會將他們殺掉的,不然本宮……”
歐陽冰雪難以置信的皺着眉頭,一邊解釋一邊將小兒女的驚慌失措表現了出。
甚至手中的茶杯也是握不住一樣,微微的顫抖着,茶水傾倒在了裙子上面。
“若真如皇后娘娘所言,皇后娘娘是否又過於快了點,這樣借刀殺人並非皇后娘娘本性!”
靜軒不以爲然的微微反駁歐陽冰雪,歐陽冰雪軟軟的癱坐在了椅子上,強自辯解道:“冷玉華身懷絕學武術,本宮只能羣起而攻之,難不成讓他真的將本宮殺掉?再說了,私闖禁宮本就是死罪,難道不是嗎?”
歐陽冰雪雙目湛湛有神,不管怎麼說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要站得住腳。
聽到這裡靜軒退後一步,“夜已經深了,不好打擾皇上,明日靜軒會稟告皇上,相信皇上聖裁會給冷玉華與皇后娘娘一個交代!”
她頰邊微現梨渦,表現出一種慣常的嬌不自勝,“那麼本宮就代替冷玉華謝謝你了!”
靜軒看也不看那張秀美無倫的臉,這張臉是罪惡的淵藪,不管怎麼說,她是已經變了。
並且從頭到腳都變了,以前的並不會這樣唐突就殺人滅口。
雖然她還是風華絕代,膚色晶瑩,但是那已經不能矇騙任何人了,今夜的事情讓靜軒也是有一點寒心。
爲何皇后娘娘會變得這麼陌生?
難道真如皇上所言,這個歐陽是冒充的嗎?
但是又不能立刻就將她查出來,只能依計行事,慢慢的將她軟禁下來。
首先斷了她與外界通訊的路,然後慢慢的調查,不愁沒有什麼來龍去脈。
那雙柔美如玉的雙手擺一擺,“替本宮送一程靜軒。”
身後走過來一個膚色奇白的女子,慢慢的走到了靜軒的面前,面無表情的施了禮,“御林軍大人,走吧!”
等到所有人都走開了,歐陽冰雪並不動,就如同雕塑一樣,頭上的金鳳微微顫抖着。
顯然是極力的壓抑着一種怒氣,她的手握着椅子上的扶手,“這就是本宮難以想通透的詭奇了,爲何侍衛進來了大家全然不知道,該打!”
“奴才該死!”
“奴婢該死!”
地上立刻跪倒了一大片,歐陽冰雪也是泄了氣,道:“罷了,御林軍是飛檐走壁的怪不得你們,今天你們看到了冷玉華與品言密謀行刺本宮就行了。”
“奴才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