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聊天沒什麼需要特別在意的地方,反正只要不涉及前朝政事,但凡花鳥魚蟲、詩詞歌賦他都能聊得興致盎然,對女子容貌身姿更是格外在行,聽得白松元冷汗連連。
東拉西扯聊了足有一個時辰,太子始終不提正事。
白松元見白鳳隱几次裝作不經意打探皇宮內的事,生怕她給白家招來什麼麻煩,找個藉口起身告辭。太子早聊得口乾舌燥,毫無挽留之意客氣幾句,而後派人送白家一行人出宮,盯着白鳳簫背影戀戀不捨。
幾人剛走,左靖樓便負着手緩步踏入殿中。
“幸好沒聽你的話,不然我要後悔死的!”太子一肚子抱怨終於能發出,拉住左靖樓嘮叨不停,“那個白鳳隱根本沒她姐姐白鳳簫好看,看起來又冷冰冰、兇巴巴的,你怎麼不早把白鳳簫介紹給我?”
“長得漂亮有什麼用?當年名動中州的奇女子鳳隱傾國傾城,而皇后娘娘不過平凡姿色,可到最後當上皇后的是皇后娘娘,那位皇上的紅顏知己最終落得沉屍水底的悲慘下場。殿下是要成大器的人,萬不該只看皮囊不顧內在。”
太子撇撇嘴,仍是不滿:“我怎麼看不出白鳳隱有什麼能耐?就是個普通人罷了。我說,靖樓啊,我對那個白鳳隱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要是執意讓我拉攏她,我可以做,不過……那個……我可以連白鳳簫一起收了嗎?”
左靖樓笑笑,不置可否。
太子說了半天也沒得到迴應,怏怏不樂縮到椅子裡:“靖樓,我覺得你這是小題大做。我是太子,而且也只有我能繼承皇位,有必要這麼拼命鞏固勢力嗎?難道父皇還能把王位給外人不成?你倒是一片好心,可要娶個不喜歡的女人的倒黴蛋是我啊!”
“皇上自然不會把皇位交給外人,前提是殿下還有繼承皇位的資格。”
左靖樓走到窗邊,過於蒼白的指尖撥弄着碧翠水竹,陰柔眼神無聲凜冽。
“什麼叫還有資格?我一直都有啊!”太子不高興嚷嚷。
“殿下現在的日子還算安逸,因爲有皇上在殿下頭頂庇護。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皇上龍體衰弱再無力理政呢?那時候,還有誰會竭盡全力保護殿下?皇后娘娘嗎?說句不好聽的話,只怕娘娘沒有那個能耐。”
“這……母后的確不懂這些……”
“所以啊,殿下須得未雨綢繆。”
左靖樓忽然折斷水竹,淡淡望向太子。
“不妨直說吧,其他人放下不論,如今對殿下威脅最大的人就是殞王。一來殞王年輕能幹,又是先帝遺子,有資格也有能力擔負起皇位;二來,皇上與殞王之間有些恩怨過結,誰也不能保證,殞王沒有除掉殿下謀權篡位的野心。”
一提到容定塵,太子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幾分猶豫掙扎後,太子猛地一捶桌子,咬牙切齒站起。
“娶娶娶!只要不讓容定塵踩到我頭上,只要能讓他不痛快,要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