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一場痛苦折磨和長時間昏睡,容定塵虛弱得很,白鳳隱縱是有心掐死他也不敢太過暴力,鬧了一會兒便收手,熱好飯菜親手爲他端來。
“你做的?”容定塵有些意外,“沒在裡面下毒吧?”
白鳳隱翻翻白眼:“吃還是不吃?”
容定塵半靠牀頭,故意發出一聲虛弱低吟:“渾身沒勁兒。餵我。”
“容定塵,你少得寸進尺!我已經在這裡守着你整整一天兩夜,你想累死我是不是?”
“那算了,你去休息,我不吃了,餓兩天又不會死。”
白鳳隱手一抖,險些把一碗熱粥潑他臉上。
反正他臉皮厚,肯定燙不壞。
氣歸氣,到最後白鳳隱也只能耐着性子坐下,一口一口把粥送到他嘴裡。
“慢點兒,上輩子餓死鬼麼……我說,你的病怎麼會突然加劇?我聽夏班說,以前你都是忘記吃解藥纔會發作的。”
容定塵瞄她一眼:“他那張嘴,果然什麼都告訴你了。”
“廢話,當時他嚇壞了,還以爲這次救不活你,當然不敢再有什麼隱瞞。好在禍害遺千年,你功力深厚總能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嚥下最後一口粥,容定塵擺擺手,舒舒服服躺回溫暖被窩裡:“你問的問題,我暫時沒法回答。我只能告訴你,這次發作的感覺不同於以往,我覺得……我是中了其他什麼毒。”
“難怪服下解藥之後起效那麼慢。”白鳳隱若有所思,姣好娥眉慢慢蹙起,“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覺得如果真的有人給你下毒,那麼最有可能這麼做的人就是左靖樓,你必須更加小心才行。”
容定塵淡淡嗯了一聲,之後動也不動,目不轉睛看着她。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喂夏班。”白鳳隱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扯過汗巾摔到他臉上。
“鳳隱。”
容定塵沒有拿下遮擋住視線的汗巾,突然伸手抓住白鳳隱手掌,語氣變得嚴肅低沉。
“你已經親眼所見,應該瞭解到跟在我身邊會有多危險。不管我以前對你說過什麼,我現在的希望是,你能遵守和鬼帝的約定,放棄毫無意義的復仇,離我,離這帝都越遠越好。”
他的嗓音還殘留着病後的沙啞,聽得白鳳隱莫名心疼,又爲他的話感到惱火。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記住?是去是留,是幫你還是跟他走,所有一切都是我的自由。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倘若再有下一次,我……”
“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險。”
淡淡話語打斷白鳳隱,而後便是一陣陣咳聲。似乎在容定塵身體內的毒仍在蠶食鯨吞,試圖毀掉他的性命。
白鳳隱沉默着爲他倒水,沒有繼續說什麼。
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險。
這句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迴應,讓她隱約有種奇怪預感……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正在往她並不期待的方向發展。
她有些惶恐。
並非因爲容定塵說的話,而是因爲當她聽到這句話時,竟然沒有半點反感生氣。似乎……
在她下意識裡,已經把他當成了特別的人。